乔薇带着母亲去见外婆。
母亲跪在外婆跟前，潸然泪下。
她不是个好母亲。
更不是个好女儿。
外婆对她有怨，哭着拍打她，训斥她没良心。
但年事已高的外婆，明白当下比过去更重要，最后还是选择抱住她，原谅了她的不孝。
母亲和外婆彻谈到深夜。
从外婆房间出来，她看见乔薇：“你还不睡吗？”
乔薇摇头：“我不困。”
长久的清醒，乔薇已经感觉不到疲惫。
母亲问道：“你的房间在哪里？”
乔薇带着母亲去她房间。
房间还是她走之前的模样，有人打扫，十分干净。
乔薇和母亲进去房间。
母女俩头一次躺在一张**。
乔薇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母亲自顾自说起来：“我从小就知道我跟同龄人不一样，我比他们聪明，比他们好看，跑得比他们快，跳得比他们远。从小我就怨，怨母亲为了父亲坚守在偏远的小山村里。我向往城市，我考上大学，我见识到广阔的世界，我就像一条回到水里的鱼，自由畅快地遨游。”
乔薇看着母亲眼里的神采，能够想象得到她年轻时如鱼得水的意气风发。
母亲眼神突然间黯淡：“我以为我跟你外婆不一样，但我有她的基因，终究还是像她的。为了感情，抛夫弃女，寡廉鲜耻。”
乔薇抱住母亲。
她打断沉溺于感情里亏欠遗憾的母亲：“你记得叶兰吗？”
“叶兰？记得。”
“是你害了她吗？”
“怎么这么说？”
“她说你害了她。”乔薇一直不敢深思母亲和叶兰间的纠葛，但如今见到母亲，她不得不问清楚。
母亲说道：“叶兰是我的一个客户。我从小就认为我与众不同，也觉得你外婆比村里的女人优秀太多太多。上大学后，我专注基因研究，想要弄清楚我和你外婆比外人更优秀的原因。机缘巧合下，我发现手镯里竟然有祖上线粒体信息的秘密。我进行一番研究后，有了一项足以颠覆世界的新技术，通过更改基因信息，去改变人的外貌、性格、甚至智商。叶兰主动联系我，说给我钱，要我替她做手术。”
“只是这样？叶兰说她的病是你导致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母亲对此倒是不怎么意外：“我的测试实验都是实验室的工作人员自发为医学进步人类研究献身，实验组并不多，观察期也不长，这项技术并不成熟，有后遗症很正常。这一点，我提前就跟她说得很清楚。至于她怪我，被后遗症病痛折磨的人，怪我能有点心理安慰，我无所谓。”
顿了顿，母亲问道：“你怎么会认识叶兰？她现在还好吗？”
“她死了。”
“……”
母亲陷入沉默，拍了拍乔薇的肩膀：“睡吧。”
……
翌日。
乔薇起得很晚。
担心昨天见到母亲和女儿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她急切地追了出来。
大家在楼下吃饭。
外婆、母亲、女儿、儿子、陆晏清，所有人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