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是过来人, 不必不好意思。”蕙真牵过她的手,将小罐药膏放到她手中,“到时若是疼了, 便抹些。”
她垂着眼,握了握药膏, 点点头。
“好了, 出去嫂子教你剪窗花。”
“好。”她起身, 走出去两步,又忽然停下,问,“嫂子, 小册子能送给我吗?”
蕙真愣了下,笑道:“当然可以。”
月妩接过小册子,塞进怀里,跟着蕙真一起出门剪窗花。
要剪的是喜字,蕙真不用提前画好, 直接拿剪子就能变出一个端端正正的喜。
月妩就不行, 剪坏了好几张废纸,都没能剪出一个像样的, 她有些气了, 不想剪了。
恰巧这时温慎回来,她瘪着嘴过去求安慰:“温慎,剪窗花好难。”
温慎笑着摸摸她的头,牵着她往蕙真那儿走,道:“我来试试。”
“来, 剪子。”蕙真朝旁边坐了坐,将剪子放好, 又示范一遍。
温慎认真看过一遍,剪了一个,还挺像样。
月妩皱了眉:“如何剪出来的。”
“这样。”他将纸稍稍拿近一些,一处一处教她剪过去。
她紧盯着,一步步跟,最后剪出来的是好看一些了。
在他们开始剪时蕙真已偷偷走开,这会儿见他们忙完,才喊吃饭。
吃完饭道过谢,又去街上置办完东西时,已经临近黄昏。
乘坐牛车拐入莲乡,月妩将帷帽脱了,抱在怀里,靠在温慎肩上,和他说话。
“夫子如何说的。”
“也未如何说,只说我自己想明白便好。”温慎拢了拢她身上的披风,“冷吗?”
“还好。”
“今日与嫂子说什么了?”
月妩神神秘秘看他一眼,小声道:“晚上再说。”
他有些好奇,但也没太往心里去,直到吃罢晚饭、坐去**、看到那本小册子时——
“这……”他提起一口气,不知该说些什么。
“嫂子给我的。”月妩翻开给他看,“你要和我一起看吗?”
他只瞥了一眼,眼睛被烫着,慌忙避开,用手压下那本册子,故作镇定道:“先不看,早些休息。”
“可还早呢。”月妩抬眸看着他,没肯松手,“你不学学吗?”
他顿了顿:“改日再学。”
月妩有些不情愿地将册子交出去,默默躺进被子里。
温慎放好册子,一转身瞧见她这般,便凑过来搂住她,轻声哄:“生气了?”
她扭了两下,有些不满:“你不和我一起看。”
温慎摸了摸她的发,笑道:“不是说等成亲以后吗?”
她翻了个身,抱住他的腰,抬着一双清澈微挑的眼眸,小声道:“温慎,我想要你。”
温慎一顿,又是那句:“等成亲后再说。”
“那你亲亲我。”月妩没动,等着他来亲。
他悄悄屈了屈手指,垂下首,在她唇上贴了一下。
垂落的发扫在月妩脸上,让她更是有些气恼:“不是这样的亲,让你看你还不看。”
温慎往后仰了仰:“那是何样的?”
月妩直起身,抱住他的脖子,往下压一点儿,贴上他的唇,命令道:“张开嘴。”
他心中紧张,脑中有些空白,想也没想便微微张开口。
月妩探出一点儿舌尖,嘬了两口,似是没尝出味儿来,眼珠子看向房梁不停地转动。
“没意思。”她撤开,躺回被子里。
温慎心中微哽,沉默许久,吹了灯,缓缓躺进被子里。
月妩没来抱他,他有些不太习惯,阖上眼打算入睡,却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他睁开眼,微微侧过头,看向身旁的后脑勺,然后,他翻了身,伸出长臂,搂住了她。
“小妩…”他轻声唤。
月妩并未睡着,轻轻应了一声。
他挪近一些,撑起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她转头来,睁开明亮的眸子。
“小妩…”温慎又唤,接着俯下身,吻上她的唇,轻轻□□吮吸。
她哼唧两声,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勾住了他的脖子。
“是这样吗?”温慎离开一些,询问。
“还要。”月妩微微扬起身,贴上去。
温慎气息有些不稳了,在失去理智之
前抽离,搂着她窝在被子里,小声解释:“小妩,你太小了,我们还不能做那种事。”
她没什么气力折腾了,软趴趴躺着,但语气依旧不满:“我已经及笄了。”
可她身前那块明显还未长成,但温慎不知该如何说。
“小妩,再等一等。”
月妩哼了一声,没说话。
“为何这样想?”
“好奇。”
温慎笑了笑,在她发顶上吻了一下:“等你再长大一些便可以了。”
她有些困了,没太听清,也懒得再争辩,半边身子都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张罗几日,总算是到了成亲的日子。温慎一早便醒了,蕙真和谢溪行也都来了,就月妩还在睡着。
“这样简单能行?”蕙真边说,边帮着将桌上的菜分好。
“我与小妩商量过了,她同意简单办。”
“可毕竟是婚姻大事,哪家姑娘不想办得风风光光的。”
温慎眉峰微微收敛,抿了抿唇:“是我的错。”
“哪能全怪你头上,她自个儿出去招蜂引蝶一趟,否则也不必这样谨慎。”
“莫要这般说。”温慎眉头皱得更紧了。
谢溪行瞥他一眼,不再说话。
没多久,正屋传来娇滴滴的一声:“温慎……”
蕙真和谢溪行对视一眼,眼中都有笑意。
温慎羞赫,浑身都紧绷几分,指了指门外,又握了握拳,结结巴巴道:“我、我去瞧一眼……”
没等回答,他匆匆忙忙钻进正屋,想叮嘱些什么,可一看月妩睡眼惺忪的模样,便全忘了,只缓缓走过去,道一句:“嫂子他们来了。”
月妩点了点头,爬起来,坐在床边穿衣裳。
温慎坐在她身旁,看着她:“嫂子手巧,不若请她来给你梳头上妆?”
月妩摇头:“不要,我要你梳。”她已整理好衣裳,起身洗漱。
温慎跟在她旁边:“可我未上过妆,或许会弄不好。”
她净完脸,抬眸看过去:“可我就想让你来。”
“好吧。”温慎有些无奈,他盯着手中的胭脂好一会儿,才犹豫着伸出手往月妩脸上抹。
他手极轻,反复涂抹几下,看着倒还像那么回事。
月妩又将口脂递给他。
他抿了抿唇,用食指挖出一些往她唇上涂。
“好看吗。”月妩看向温慎,她的唇色原本是浅的,现下涂了红色的口脂多了几分妩媚。
温慎微微收起拳头,别开眼,嗯了一声。
月妩掰过他的头,有些不满:“为何不看我。”
“太好看了,不敢多看。”
月妩脸上露出些笑意,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她喜欢温慎,也喜欢和他做这样的事儿,一点儿也不害羞,甚至十分主动,伸着舌头去勾他。
温慎受不住这种引诱,轻轻抱着她,吻回去,吃了一嘴的口脂。
“重新抹吧。”他有些不敢看那比上过口脂后还要红润的唇,又挖了一坨,轻轻摸上去。
一抹完,月妩便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轻声呢喃:“好喜欢温慎,想和温慎睡觉。”
他有些羞,又觉得有些好笑,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来梳头了。”
月妩松了手,端端正正坐着让温慎梳头。
前几日去县城里买了些大红色的绢花,这时戴在头上,是有几分喜庆了。也多亏月妩生得好看,这样简单的装饰也能美不胜收。
梳好头,她要去换上红色的喜服,温慎先一步出门。
谢溪行正在摆弄鞭炮,见他出来,瞥他一眼,轻飘飘道:“哟,你也抹口脂了?”
他瞪大了眼,立即转过身去,疯狂擦拭嘴唇。
蕙真正巧从厨房出来,笑道:“他唬你的。”
温慎松了口气,转回身,轻斥一句:“溪行!”
谢溪行笑着摆手:“行行行,我说笑呢,快来点鞭炮吧!”
温慎接过火折子,点燃鞭炮,快速往后退几步,接着鞭炮声响起,传去了竹林外。
“你算是如愿了,以后好好便好好过日子,也要多管着她些,莫让她再出去胡闹了。”
温慎微微颔首:“小妩并非你想得那样不堪,她很好,对我也很好。我知晓自己这个性子不会有多少姑娘愿意嫁过来,即便嫁过来,恐怕也不许我做自己想做的事,但小妩不同。溪行,我有自己的考量。”
“你能觉得快活便好。”
谈话结束时,鞭炮声也刚好结束,两人齐齐转身要往厨房去,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喧闹。
“温秀才,你在办婚事?”是村里的几个年轻小伙,平日里和温慎打过照面。
温慎转身,微微点头:“并未想大办,便没有邀请你们,实在抱歉,若是不嫌弃,可以进来吃些喜糖。”
“原来是这样……”小伙讷讷两声,领着一群小伙又风风火火跑开,“温秀才,你先别办,等一等再说!”
温慎有些不解。
半盏茶后,整个莲乡都知晓了他成亲的事儿,带着家伙事儿便来了。
村里人说话向来直来直往,有婶子上前一步道:“温秀才,我们都知晓你平日救济穷人,定是拿不出银子办婚事儿了,你好歹说一声,莲乡人多,就算是拿不出什么银子来,好歹能热闹热闹。”
温慎有些哭笑不得:“并非如此……”
村里人哪儿肯听他的,做菜的做菜,奏乐的奏乐,已经置办起来了。
温慎有些无奈,可这毕竟又是一番好意,他也不好拒绝,只叫谢溪行张罗着些,自己进正屋看一眼。
月妩这会儿正扒在窗口看呢,见他来,立即跑过去抱住他:“外头发生何事啦?”
“村里人听见鞭炮声,要来帮我们办亲事。”他轻轻搂着她,往床边走,“不过我已经说过了,他们不会来打扰你的,不用害怕。”
月妩点了点头,松开他,往屋子中央站了站,在原地转了圈,笑意盈盈:“温慎,好看吗?”
“好看。”这身喜服十分简约,可她穿着就是好看。
她又跑过来,小声在他耳旁道:“就一点我不太舒服。”
“什么?”
“里面的小衣有些小了,勒得慌。”
温慎一怔,也压低声音:“明日去县城寻寻看有没有得买。”
月妩点点头,勾住他的脖子晃来晃去:“那你现在要去外面吗?”
“嗯,他们都在忙,我一个主人家在这里歇着不合适。”他搂住她的腰,在她脸上亲一下,轻声道,“小妩,你今日真的很好看。”
月妩这会儿才知晓害羞,小声催促他出门,却在他出去后又依依不舍地扒着窗缝瞧瞧看他。
外面来了好些人,他和他们似乎都很熟。那些人都很尊重他,又和他很亲近,笑着和他说话,不知说了什么。
月妩想起那些跑了的婆子丫鬟,那些人明明与她母亲签了契的,可说跑便跑了。而这些人明明与温慎并无干系,却愿意鼎力相助。
她正想着,一抬眼看见了院门外款款而来的何姑娘。
何姑娘似是喊了声温慎,温慎一抬头笑着迎过去了。
月妩有些不开心了,气得背过身去,不到两息,又忍不住再看,可人已经不见了,何姑娘不见了,温慎也不见了。
她更气了,抱着臂,一屁股坐在炕上,刚决定要发脾气时,温慎从门外进来。
“出何事了?”温慎瞧见她委屈的眼眸,心疼得不行,放下食盒,快步过去抱住她。
她脸一别,不说话。
“哪儿不舒服吗?”温慎皱着眉,轻声询问。
月妩沉默一会儿,没忍住,道:“我看见何姑娘来寻你了。”
温慎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笑道:“她是来随礼的,随完便走了。我哪儿有你想得那样好,都成亲了,人家还缠着不放。”
“你就是有那样好。”月妩勾住他的脖子,认真看
着他。
他扬着唇:“她对我无意,我对她亦无意,从前也只是中间人介绍,不好推脱相互认识了一下,并无那种心思。”
月妩还瘪着嘴,但点了点头:“我只喜欢你,你也要只喜欢我。”
“我原本便只喜欢你的。”温慎摸了摸她的脸,解释,“外面闹着要按规矩来,一来二去也不知要几时,我给你拿了些吃的来,你先垫垫。”
她心情好了许多,坐去桌边吃饭,只尝了一口,便皱了眉:“不是你做的。”
“婶子们热情,非要帮忙。”
月妩未再说什么,安安静静吃饭。
待她吃完,温慎又提着食盒出去。
这一去就直到晚间,蕙真带着几个面熟的婶子进门,将她装扮一番,带出门去。
喜乐鸣奏,人声鼎沸,一直没停过,月妩被红盖头挡着视线,心中正有些紧张,却听见温慎的声音:
“内子怕生,还请诸位莫要打趣她。”
说完,她手中被塞了牵红,左右两边有人扶着她往前走。
她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只能随着夹在欢闹声中的吆喝跪排行礼。
这场婚礼着实有些不伦不类,温慎一直护着她,没让她露面,陪在她身旁的嫂子都笑,没有哪家的婚礼是这样的。
她坐在屋里等着,许久才回过神来。
天不知何时黑了,外头终于安静一些,能听见温慎在与人说话。
她走过去一点儿,耳朵贴在窗子上听。
“多谢你们来帮忙,才让这场婚礼能稍微体面一些。”
“哪里的话,我们都知道,定是因为有什么不便才一切从简,还望你莫要怪罪才是。”
“哪里哪里…”
人声远了,好像是往外走了,月妩又坐回原处等着。
天冷了,外面除了风声就没有别的,只有条案上的一对喜烛明明灭灭,有些吵人。
没过多久,门开了,温慎穿着一身红色的粗布喜服走进来。
月妩跑过去,抱住他,语气有些埋怨:“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
“我送客人出去了,这会儿忙完了。”他揽着她往回走,一起坐在炕上,似是喝醉了,也不记得往日的礼节,与她脸贴着脸,小声说话,“饿不饿?”
月妩摇头:“不饿。”
“下午我不在,可有人欺负你?”
“没。”月妩抬头,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他微怔,捧着她的脸,在她嘴角狠狠亲回去:“喝了许多酒,定不好闻,先去洗漱。”
“温慎。”月妩跟着他去厨房,“你喝醉了。”
“还未。”他将炉子里的热水倒进盆里,“你就在这儿洗,这里暖和,我先出去。”
月妩拉住他:“为何要出去,我们不是已成亲了吗?你就在此处陪我。”
酒劲涌上头,他没经住**,点了头。
微弱烛光里,月妩站在昏暗的灶台前,将喜服一件件脱下。
他坐在角落里,看着她,目光没有闪躲。
月妩感觉到了,她一向大胆,此时却有些羞赫了,但仍强撑着,问:“我好看吗?”
“好看。”可她还那么小一点儿,浑身上下一看便是还没长成,再好看他也不能碰。温慎咽了口唾液,转移了话题,“过两日去打个浴桶回来,冬天快到了,这样沐浴恐怕会着凉。”
月妩轻轻应了一声,拿着长巾在身上擦洗。她的皮肤白嫩又细腻,不太柔软的长巾掠过她的皮肤,带起一层红。
温慎看得有些眼热,却依旧不动如山坐在原处,等着她洗完,拿过披风将她裹住,送她回正屋。
“我洗完再来。”
温慎只留下这一句,月妩却红了脸。她以为一会儿会发生些什么,但等了许久,人来了,却躺在喜被里,阖了眼。
她撑起身看他:“不圆房吗?”
“再等两年,等你再长大一些。”
“可今天是洞房花烛夜。”她皱了眉。
温慎心中愧疚,这婚礼本就简陋…他也撑起来一些:“小妩,你年岁太小,太早接触这些不好。”
“你是不是还在意以前的事?”
“并未并未。”温慎急忙抱住她,“不要这样说,即便是你与他真有什么,我也不在意了,以后不要这样说自己。”
她有些颓然:“那你为何不肯?”
温慎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我也想的,可你还太小了,这样伤身子,若是不慎有了,更是麻烦。你看你这里这样小,如何孕育孩子?”
她低头看着覆在自己小腹上的大掌。
“你瞧见嫂子的肚子了吗?怀孕了便会像她那样,肚子鼓起来。”
月妩打了个寒颤,慌忙抱住身旁的人。她有些害怕,嫂子的肚子看起来好大,她总是怕它什么时候就会撑得裂开。
温热的大掌在她头上抚了抚,轻声安抚:“因而还是再等两年为好。”
她点了点头,安稳下来,静静趴在他怀里:“我可以不生孩子吗?我害怕。”
“不想生便不生罢,只是若是圆房便有可能怀上。”
“那嫂子和谢溪行也做过那种事吗?”
温慎愣了一瞬,在她头上轻轻敲一下:“不许想这些。”
她报复回去,在他下巴上轻轻咬了一口。
“为何咬我?”温慎搂住她,翻滚一圈,俯身吻下去,“人家夫妻之事,你想这些做什么?”
“我只是有些好奇。”她吻回去。
温慎气息有些不稳了,唇不满足在她舌尖流连,慢慢往她脖颈上挪去:“若想怀孕生子必须要这样的。”
她有些痒,还有些喘不过气,无法再回答,只紧紧抱着埋在脖颈处的脑袋,轻声唤:“温慎…温慎…”
温慎只是浅尝了两口,便躺了回去。
她还紧紧抱着他的手臂,微微喘息:“温慎,还要。”她很喜欢和温慎一起心跳紊乱的感觉。
“不能了。”温慎搂紧她,“早些休息,不要瞎想了。”
她哼了一声,没再闹腾。
翌日,温慎罕见没有早起,月妩睡时趴在他怀里,醒来还趴在他怀里。
他昨夜饮得有些多,现下还睡着,月妩先醒来,趴在枕边看他。
他睡相很好,平平整整躺着,看着十分美好。他生得温和,不仅是眼神温和,整个脸看着都是温和的,连唇角都是天生微微上扬,即便不笑,看着也是带着几分笑意的。
月妩握住他的手,轻轻靠在他结实的肩上,睡了个回笼觉。
再醒来时,身旁的人不见了。
月妩缓缓起身,在厨房里寻到了人。
温慎正在做饭,一抬头,便瞧见她脖颈上的红痕:“疼吗?”他记着他昨夜并未用力。
“不疼。”她垂眸扫了一眼,朝灶台边走过去,“它就是这样的,轻轻一碰就红了,不碍事的,”
温慎挪开一些,让出位置:“无碍便好,以后若是弄疼了,要及时说,我也未曾经历过,手下总是没个轻重的…”
月妩应一声,心中却觉得他已经很温柔了,像是羽毛轻扫,一点儿也不疼,就是有点痒。
“早上吃什么?”她随口问了句。
“昨日剩了些菜,添了些菜叶子热了热,你若不想吃这个,再给你炒一个别的。”
“不用炒,我就吃这个。”
她没以前那样挑嘴了,尤其是有时出门捡完菌子柴火,已经累得不行,哪儿有力气再挑来挑去,什么粗茶淡饭都吃得下去。
况且温慎并未苛待过她,哪回有好吃的好喝的都先紧着她,她觉得已经很好了。
温慎未想那样多,只觉得他的小妩也不是那样扭捏的人,既然说不用,那便应当是真的不用。
饭在灶台上热着,趁这个空档,温慎将月妩一直垂在脑后的头发挽了起来。
月妩跑出去,对着水缸里的水面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有哪里不太一样,却又说不上来。
正看着,敲门声传来,她抬头,对上了来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