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驹是着急忙慌赶过来了, 大概是因为太兴奋,刚到的时候,他都没有意识到不对, 等他把话喊出来,再看向周围才惊觉这不是他想看到的现象。

首先,楚婷为什么会在这里?

其次,这里为什么会有公安?

一直到现在, 程锦驹脑中才突然那转过弯来。不过因为太过震惊, 面临的又是这种突发的,从来就没有设想过会出现的情况,他现在根本没有办法思考。

他现在还不知道他以为的天衣无缝的计划,从一开始就出现了差错。他安排那些人出现的比他预估时间要早, 而他要过来的时候又被人拦着没能立刻赶过来,导致他一脱身就疯狂往这里跑, 根本无暇顾及周围,他所有的动作行为和说的话都是按照原计划进行的。

卢蓁蓁皱眉看着程锦驹, 他脸上的焦急还没来得及散去,不过这种关心不仅不会让人感受到温暖, 只会让人觉得恶心。

她从来没有如此厌恶过一个人,但是程锦驹就能一次一次刷新她的下限。

“还真是难为你了,这么着急的赶过来。”卢蓁蓁说道。

“没有没有,我就是刚才看到, 大家都是一个村的。”程锦驹现在已经反应过来了, 什么话能说, 该怎么说, 他已经悟了。

“程锦驹, 你当咱们几个都是傻子?”卢蓁蓁气笑了都。

这么明显的意图, 他是觉得她们都是傻子才看不明白?

“卢知青,你这是什么意思,话可不能乱说,我着急忙慌过来帮你还帮出错来了?”程锦驹理直气壮,微微蹙起的眉头表现出他不被理解的苦闷。

“程锦驹,你可是真不要脸!”卢蓁蓁一字一句顿道,如果是以往,她不会表现得这么愤怒,主要今天这件事情太过分,他为了达成目的还真是不择手段。

另外,卢蓁蓁也想让楚婷警醒一点,尽早明白这个男人根本不值得托付。

要是在以前,她也不会想这么多,楚婷怎么样和她没有关系,她从来不爱管闲事。真要说的话,她和程涛真的就是两种人,程涛做事的时候会考虑到别人,就像现在他能让程传阔住进家里,能和同父异母的哥嫂打成一片,还要为养侄费心。如果是她,这些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

各家自扫门前雪,不和自己沾边的事儿就别凑上去,那样只是自找麻烦,这个道理她从小就懂。其实别说是邻里外人,就是亲兄弟姐妹遇到个什么事情,如果他们不主动提,她都不会主动凑上去。

卢蓁蓁不知道她的这种性格是什么时候形成的,大概是因为兄弟姐妹太多,父母又忙,所以他们或者说她单方面的从小就形成了竞争意识,这使她过早的明白,人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别管是父母、兄弟姐妹,到最后走在未来的这条道上的只有你自己。

这种思想到最近才有所松动,她开始觉得这条路上还可以加上另外一个人,不过其他人他还不指望。

卢蓁蓁有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太过冷情,但也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对程涛有好感,因为对方实在是一个温暖的人。她可能一辈子都做不到程涛那样,但是生活在一个温暖的人身边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她追逐温暖。

虽然她总说他们到现在都没有捅破窗户纸,是因为程涛不主动。但其实她也没想再进一步,现在这个距离让她很安心。她现在这样做也不是说她已经变温暖了,距离感这种东西是心防,不是简单就能消除的。她也不想楚婷多好,只是因为刚刚对方帮助了她,她想还回去,仅此而已。

其实不必卢蓁蓁说,楚婷也不是傻子,很快就理清楚了事情的经过。

楚婷说不上自己什么心情,但是她知道自己得放手了。她看上的人可以有心机,但不能为了达到自己的目丧尽良心。

就在她说服自己放弃的时候,这一刻,她内心突然涌起了很多心情,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失望和释然。

楚婷自己都形容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失望很好理解,但是为什么释然啊?但她确确实实感到释然,仿佛一种长久封印在自己身上的枷锁被砍断了,从此以后自己就是一个自由人,不必再执着于某一件事情。

抱着这种心情,她再审视程锦驹,突然就忘了自己当初为什么会看上这个人。长得好?现在看一般啊。能力强?像今天这件小事他都办不利索,你还能指望他办什么大事?要是把下半辈子托付给这样的人,那个女人给眼瞎成什么样。

昨天之前,她是不是都没长眼睛?

楚大小姐突然怀疑起自己来。

就在他们争吵的时候,何庆笙过来了,他现在的职务是公社派出所的所长,有些事情其实不用他出手,但是程锦驹这个人比较特殊,他还是挺好奇的。他在旁边站了有一会了,没想到会看到这么滑稽的一幕。

其实到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但是如果没有证据,他们就算把程锦驹带走也没办法关在派出所,另外,程锦驹留着还有些作用。

不过,现在发生的这件事情也极其恶劣,不带走教育一下也不行。

程锦驹直到被拉着走才醒悟过来他刚刚干了什么蠢事,他竟然在这么多人跟前留下了把柄,被拉走的时候,他眼含祈求的看向卢蓁蓁。

卢蓁蓁搭理他才怪,她正认真听何庆笙说话。

因为他们参与了整件事情,需要去派出所做个口供,仨人欣然答应。

程锦驹皱眉,他为了她都做出了这么疯狂的事情,她竟然一点都不感动。这个女人的心难道是冷的,说实话他还是不够狠,但凡狠点儿事情早就成了。

他的眼睛里闪过狠厉,正巧这时候楚婷抬头看过来,他又用同样的眼神看向楚大小姐。对了,他怎么忘了还有楚婷,他还可以求楚婷,别人为他说话不好使,但是楚婷只要真心想救他,就一定会有办法。

要知道之前他只是楚婷的对象,就有很多人自告奋勇的为他办事,当时他甚至能够影响公社派出所,如果不是程涛一家在程仓里这边名声太盛,公社领导太固执,他弟程传伟根本就不用去农场。

这就是手握权力的滋味啊!

现在想想,娶楚婷也没有什么不好,反正他已经不是前世的他了,难道还能认楚婷摆布?

程锦驹越想越美——

这个方法就在刚才之前可能都好使,但是这会楚婷已经想开了。她这个人,一旦做出决定,就不会再改变心意,两人认识差不多两年,自己什么性格他都不知道?

很多事情她其实都不在乎,程锦驹曾经有没有喜欢的姑娘,他的家庭条件都不重要。从始至终,她看上的就只有程锦驹这个人,他生了一副好皮囊,看上去很赏心悦目。楚大小姐什么都不缺,她也不要求丈夫多争气,只要安稳好拿捏就成。

但是程锦驹是吗?曾经或许是。

他还真狠呐。现在她们站的这个地方虽然离万福公司主街并不远,但呼喊,街上的人根本听不见。如果不是她偶然经过这里,卢蓁蓁本身又不是毫无反抗力的姑娘,还真不一定会发生什么。

就算不是最严重的后果,对一个姑娘来说也肯定是噩梦。她刚到的时候,那几个混混差点就挟制住卢蓁蓁,再接下去会是什么,不难想象吧?

而,这整个计划很可能都是程锦驹安排好的,那你说他这个人是不是无耻到了极点。

想到这里,楚婷冷笑一声,“公安同志,这件事情一定要严查,要不然下次我们女同志就不敢经过这条路了。”

“几位请放心,我们会尽力。”何庆笙皱眉。

“楚婷,我……”程锦驹的话没说完,就被带走了。

三个姑娘则是边走边说。

“对了,我还没有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还来的这么及时?”卢蓁蓁问李湘湘。

李湘没有隐瞒,其实这件事情她是从杨戈那里知道的,杨戈是从大壮那里听说的。

大壮说程锦驹要对程仓里村的一名知青做不好的事情,问杨戈,纺织厂内有没有程仓里的人?

纺织厂内当然有程仓里的人,不过最近却不在,而是去省城出公差去了。杨戈本来想自己确认一下的,但因为车间临时有事,耽误不能,再加上他也不知道大壮说的是不是真的,就搁置了。

李湘湘是在刚才去找杨戈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情,俩人分开行动,一人报公案,一人过来看情况,考虑到姑娘可能有意外,李湘湘才来了这边。

之所以她刚到,派出所的人也到了,主要是因为何庆笙,他一听说是程仓里的事情,就赶紧派了人出来,只能一切都赶巧了。

至于卢蓁蓁就是那天跟在程涛身边的姑娘这件事,李湘湘一早就发现了。不过她现在已经没有了嫉妒和羡慕。

当人主动跳出某一个怪圈的时候,会看到更广阔的风景。比如现在,她已经下定决心要跟杨戈好好过日子,以前的那些美好都已经不能晃动她的心神。而且庆幸的是从内心深处,那些美好永远存在,想想还是觉得幸福。

这种感觉很好。

听了李湘湘说的话,楚婷当机立断,“那个叫大壮的能不能站出来作证,证明这件事情是程锦驹做的。”

李湘湘摇摇头,大壮知道这整件事情的过程,说明他和程锦驹的关系不一般。不过现在很显然是产生分歧了,要不然他也不能主动把这事儿捅出来。但是他没有捅到派出所,而是到纺织厂找人,在一定程度上就说明他并不想趟这趟浑水,要不然现在站在这里的也不会是自己。

卢蓁蓁也皱起眉头,这样就不好办了,“咱们先去派出所,看他们怎么说。”

李湘湘慌乱的心安定下来,她看向卢蓁蓁,就算刚才发生了那种事,换做其他姑娘,肯定要被吓破胆,现在恐怕连话都说不出囫囵。卢蓁蓁就不一样,还是这么冷静。

或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程涛吧!

这一刻,李湘湘完全释然了。

等到了警察局,三个姑娘的口径几乎一致。其他人是证据确凿,而对于程锦驹,证据完全不充足,只靠猜测是不能给一个人定罪的。。

何庆笙听她们说完,把大壮喊了来。

大壮却不配合,甚至连他去纺织厂是给杨戈打招呼这件事都不认。“我去纺织厂纯属偶然,只是和我曾经的兄弟说了几句话,哪有报信,警察同志,你可真会开玩笑。”

“大壮,明明就是你去机修组办公室和杨戈说的,要不然我们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李湘湘受不够他装傻,而且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他在装傻。

“湘湘,话可不能乱说。”大壮警告性的看了她一眼,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不说心有灵犀,但一个眼神绝对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了。

李湘湘跟着改口,“这件事情就是我突然遇到的,和其他人没有关系。卢知青,对不住了。”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大壮也没有多做停留。

何庆笙也不拦着,放任他们离开。

楚婷皱眉,事情发展到现在越来越像一个闹剧。不过,就连公安都不阻止,很大程度上就说明是真的没有证据。

她正想着呢,旁边的卢蓁蓁突然站起身来,说这件事就交给公安办,她先离开了。

楚婷跟着站起来,当事人都要走了,她也不指望派出所给她颁救人奖章,就一块走吧。

电话突然响起——

何庆笙接起电话,那边就响起了程涛的声音。

自从程涛去了省城,他和卢蓁蓁就断了联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卢蓁蓁要接电话必须到公社来,去省城太多不确定性,程涛也没有办法和她家里人一样,和卢蓁蓁约定具体的时间点。别说和卢蓁蓁,就是和他大哥大姐,他都没有定具体时间。

不过每次打电话,他都会让他大姐夫去程仓里跟大家说一声,让大家别担心,卢蓁蓁当然也在这个大家之中。

“怎么这个点打电话回来?”何庆笙问道。

“大姐夫,你这样可不好诶,我时间也紧张啊。”程涛听出他的不乐意,不乐意了。

“说事,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处理。”

程涛看了眼邮局的挂钟,“所里还有人?”

何庆笙“嗯”了一声,他具体说发生了什么事,这也不合规矩。

“这样啊,那我长话短说。你告诉大姐一声,我和二姐还要晚几天才能回去,你让大姐也给大哥他们说一声,叫他们别担心,省城这边一切也都顺利。”程涛叽里咕噜把话全都说完了。

“行。”何庆笙答应。

那边很快挂了电话。

楚婷走出两步,发现先站起来的卢蓁蓁没有动静,就拉了拉她的衣裳。

卢蓁蓁恍然回神,跟着楚婷离开了派出所。

程涛是怎么也不会想到程锦驹竟然被抓起来了的。首先,他想不到他会这么愚蠢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这第二,程锦驹是书中男主角,就算因为种种原因,他可能不再像前世那样气运冲天,但是只要还在这本书里,程锦驹应该就能混的不错。

在这个世界上,你可能遇见很多父母,他们比起儿女更看重自己,但是爽文小说千千万,你很少能见到作者把自己的主角给毁了的,不然整个世界不就崩盘了吗?

就算再给程涛八次机会,他都猜不到程锦驹竟然被关了进去,尤其这次他还不好脱身。现在他只是快速和大姐夫说了事就挂了电话,然后领着程小墩坐在一旁,等程红秋和陶广然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谈判过程还算顺利,因为他姐在挂电话的时候露出了笑脸。

文琪被革委会的人带走了,这在省纺织厂可是大新闻,大多数人都感到兴奋。

再说了,文琪虽然是文家人,但是她并不在省纺织厂任职,严格意义上根本就是一个外人,一个外人竟然跑到他们工会办公室指指点点,她凭什么?姓文就这么好使?

其实如果把文琪换成是别家的人,根本不会引起这么大的轰动。主要她母亲文娟这几年的所作所为已经把大家的耐心磨的差不多了,现在又来个嚣张跋扈的闺女,如果按照惯例她以后是要接替文娟的位置的。

就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以后还要在省纺织厂担任要职,想想都让人觉得丧气。

而现在,文琪被革委会带走了,这就意味着她有了污点,要是以后她硬要接替文娟班进入省纺织厂,只要工会审核的严格,她就过不了关。

目前为止,大家还都好奇文琪到底是因为什么被带走的,又将面临什么样的惩罚。其实在程涛看来,现在革委会带走文琪只是因为她的一时失言,只要解释清楚和证明那确实只是自己在慌乱之中说的话,就肯定没有问题了。

不过这对程涛来说倒是一个契机。

第二天一早,他带着姐姐和孩子去逛百货大楼,主要是要给自家添大件。程小墩认干亲,他当爸爸也不能忒寒碜,决定买块手表充门面。

程涛之前就想着了,这次终于付诸了行动。

程红秋没觉得不对,后来又想着按照张文芳的性格,她给孩子见面礼肯定会不少。他们是认干亲,双方讲的是感情,平常实在不必要你给我一个我就还回去一个,但是双方差距也不能太大。

所以,她还专门给张文芳准备了礼物。

“我就不用了,你忘了我有一块呢。你姐不习惯戴手表,都在家里放着,买下来不划算。”程红秋看程涛拿着一块手表往她手腕上比划,赶紧拒绝。手表按价钱来算,算是大件,家里既然有实在没必要再买,只是拿来充门面用也太奢侈了。

程涛才作罢。

“爸爸,我,我要。”程小墩看的眼馋,伸着小手腕跟他爸讨要。

程涛把他的手腕打回去,“这个不行。”

程小墩立刻把手收回去,然后背着他的小手挺着小肚子去旁边看其他的去了。

程涛其实很少跟程小墩说必须不能做和不要发生的事情,大概是因为很少说,所以他每次说的时候,程小墩都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接受。

当然,他依然是个小孩子,有时候也会试探长辈的反应,就比如程涛告诉他不准玩水,他大概率会拿小指头点点点,看程涛会是什么反应,然后根据这个调整自己的动作行为。

从百货大楼回来,送姑侄俩去齐家。

程涛去了一趟文家老宅,现在的文家老宅严格来说只是废墟。虽然说文家因为积极投身建设,并没有在运动中遭遇毁灭性冲击,但是有些东西存在既是原罪,就像这古色古香的老宅。

一直到八零年代还给文家人,文家搬回来居住,然后再过十多年这里发现文物,文家主动把老宅捐献出来给公家,中间统共就没几年。

背后有没有达成什么交易,程涛是不知道,但是文家确实因为这次无偿捐赠获益不少。

说起这个文物也有点意思,是金砖。

如果只是金子根本引不起这么大的轰动,更成为不了文物,但是上面刻着字,据说还是大家手笔。

沾染文气,铜臭也变得有研究价值。

推动整个项目进行的就是程式商超的当家人程锦驹。

这算是程锦驹一生中光辉灿烂的一笔,所以他的纪录片中详细记录了这件事。

金砖一共七块,重二十一斤七两七,据专家介绍,上面的字可能组成一篇文章,但是因为损毁巨多,所以没有办法分析文章本身,但是就单个字体而言就非常有研究价值,因为这极大可能是大家亲笔。

程涛从后门走进院子,大门已经被损毁,里面一片荒芜。程涛一路走下来可以说是畅通无阻,文家老宅是按照典型四合院样式来建造的,只看建筑面积和院内布局,就知道在古时候这里肯定是大户人家居住的地方。

程涛按照记忆来到东厢房。

推开残破的大门,程涛被掉下来的灰尘呛的直打喷嚏,这里看上去只是一间普通的屋子。里面已经没有了屋主人生活的轨迹,想想也是,现在已经是七四年底,这里已经荒废了七八年。

程涛在东厢房里逛了逛,这间房间很大,外面是书房,里面是卧室。可以说安排的很恰当。如果不是程涛在记录片里看过图纸,和三维示意图,他根本就不会知道中间这一面墙是掏空的,里面放的竟然是黄金。

乱世黄金,文家的祖先可以说是非常有远见了,这应该是留给他们子孙的保命财,只可惜呀!

不过明明看过原图,程涛想把墙弄开,也是一件难事。

据说这堵墙刚开始是有机关的,只是很早损毁了,不知道现在是怎么样。程涛在屋里摸索了一阵,一无所获,所以他就说自己怎么可能这么幸运?

站在墙对面打量着这堵墙,想着该怎么把它破开,程涛是真相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确有东西。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有动静。

文家现在就是破败的院落,谁想来谁都能进来,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他刚刚是从后门拐进来的,胡同里没有一个人,根本没有人会注意谁要往这里来。

不过做了亏心事,总会感到心虚的,程涛下意识就藏去了后门外。

后门后就是毡房,因为长久无人居住,再加上当初只是简略铺了条砖道,其他地方现在都长满了野草,虽然现在都枯萎了,不过只要程涛不闹出大动静,引得人出来看情况,一般还真发现不了他。

外面那人的目的地非常明确,他没有去其他任何房间,而是直奔东厢房而来。

听着脚步声很轻,不过程涛还是不能确定他是男是女。不过等他自言自语说出第一句话,程涛才知道原来是孟晓琴。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比起他,孟晓琴知道的内幕可多了去了。

这可是黄金,就算按黄金价卖都能卖不少钱。

另外,程涛现在还怀疑程锦驹当时并没有把全部的黄金上交。首先文不对版就很奇怪,当时程锦驹给出的理由是文家祖上取出去创业去了,但是文家人很可能根本不知道这个消息,要不然他们怎么可能把功劳让给女婿,而不是自家独占?

文家往上两代够困难的了,也没说他们突然发财力挽狂澜,也能说明他们大可能不知道这堵墙里有什么。这么大一堵墙,只藏二十一斤黄金,程涛觉得不大可能。

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屋里突然传来“轰隆”一声,接着就是门开的声音,然后就是孟晓琴的疯狂大笑。

“哈哈哈哈!”

孟晓琴笑着笑着就流泪了,她之前根本没有想起这件事情,虽然嫁到程家,她和程家各方面的生意的牵扯并不深,很多事情还真是很难想起来。

昨天她去省纺织厂,本来是想找齐和昌谈谈,她总觉得如果好好和这个男人说道说道,没准自己还有机会。要是这样一切就值了,好过现在面子是保住了,后续完全不知道怎么办。短时间内,她很难再找到比齐和昌更好的结婚对象,然后她就看见文琪被带出了省纺织厂。

她怎么就忘了呢?

程锦驹的妻子文琪是省纺织厂副厂长的闺女,虽然很晚才嫁给程锦驹,俩人也远远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恩爱,但是这些都不妨碍文琪过得好,像她、像高月兰就是都得被文琪压一头,谁让人家有个好娘家。

文家到后来可是不得了。

不比其他文物,在文家发现的是黄金砖,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可以据为私有?

前世为了宣传,孟晓琴亲自来过文家老宅,还亲手碰过已经复原的机关。她这次过来就是来碰碰运气,没想到机关竟然能用。

看着黄金一面墙,孟晓琴震惊了。

程锦驹到底是私藏了多少,她竟然一点都没听说。

同样震惊的还有站在后门外的程涛,他的眼睛都要被这面黄金墙闪瞎了。

孟晓琴很快就走了,没有动这里的一分一毫。主要她拿着一块金砖能去哪?回家肯定不行,走在街上要被发现她不要命了?她现在也想不到哪个地方比这里更安全,那还不如从头再议。

她离开一会后,程涛才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