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亭!我现在命令你,立刻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走出来,向我投降!”

“你知道的,以你现在的情况,绝对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击毙!”

我继续命令着对方。

而此刻,一直没讲话的云亭,也终于开口了:

“王远,我知道你!被你特酿的逮到,老子就死定了!”

“我告诉你,老子犯的罪,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我!”

“你休想骗我出去,跟你出去只会被枪毙!”

我们在抓捕过程中,其实最让我们头疼的就是这些穷凶极恶之徒。

他们犯下的罪行往往不可饶恕,所以通常在这个时候,他们都会做出困兽之斗,以死相拼。

这是对于我们来说是最危险的,同样对于群众来说也是最危险的。

但很幸运的是,防空洞里并没有其他群众。

可我们接到的命令则是,活着将他带出来。

所以现在我面临很大的难题,如果在和对方交手之中,我出现意外,那肯定不用说,肯定有可能丧命嘛。

但最让我担心的还是杨姿琪和云亭,不管是杨姿琪受伤还是牺牲,这个责任得需要我来扛。

不仅是我,恐怕到时候就连解传波和我们朱局都逃不了干系,一定会被追责。

如果是云亭想不开,选择了自杀,那这个责任对于我来说也是很大的。

解传波秘密部署那么久,前后抓了那么多人,没日没夜的审讯。

我想他们就是为了找出云亭的藏身之处,而找到云亭,说不定就是为了找出背后的那位“山梨”。

单靠云亭的名字来判断,他很有可能是和云逸脱不了什么干系。

而抓住他,很可能就是解传波需要他去证明云逸的身份。

所以我慢慢的开始确定了云逸的身份,那个不起眼却四处奔走的记者,也许就是樱花案的制造者,背后的“山梨”。

他一直口口声声的说要为父亲报仇,可能在他心中,真正要报仇的对象不是其他人,正是解传波。

而所谓的山梨,不过是被捏造出来的一个人物而已。

此刻我有一些口干舌燥,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嗓子以后,我继续回答道:

“是啊,你绝对是必死无疑了。”

“可我现在愿意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一个...并不是需要你自首的机会!”

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但是对方听的也很懵:

“你什么意思?”

我把手电打亮,但并没有往外探身,而是用更加洪亮的语气回道:

“你不是想要活命吗?”

“那你现在就给我出来,我可以放下我的武器,我作为你的人质,你就用枪顶着我的脑袋儿,我带你走出我们警方的包围!”

我这话一出,连杨姿琪都打量手电照向了我,用一种十分不相信的眼神看向了我。

和罪犯做交易,这本身就是大忌。而用自己的生命和罪犯做交易,那就不是大忌了,是属于嫌弃命长了。

但在对方开口挑刺之前,我也说出了我的要求:

“不过在这之前,你必须要告诉我...你和云逸的关系,樱花案的真相!那个叫“山梨”的,他犯罪的铁证!”

我那个时候是想得到这个真相的,但我不会蠢到拿命去换取真相。

云亭听后当即发出了冷笑:

“呵呵呵!你觉得我会出卖云逸吗?”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他冷笑,我也跟着冷笑:

“什么人?只是没有选择的人罢了!”

“不过听你的口气,好像是承认那就是云逸了?”

他沉默了,但很快就怼了回来:“王远!你少特酿的拿话套我,你们查到的证据是你们的,我说出来的是算我的!休想从我口中得到线索!”

我看了一眼时间,然后稍加思考后就回道:

“我可告诉你,这是你唯一的选择了!”

“不用过几分钟,大队人马一到,你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至于云逸,只要他有罪,我们就能找到证据定了他的罪!”

“连你都落网了,你觉得你背后的那个人还能远吗?”

“你们只不过是,一前一后的问题!”

“你甚至也别想着拿自己的命多换我们几条,你觉得你一个人能和全副武装的特警抗争吗?”

“我们不用什么催泪瓦斯什么范围性武器,我们就一前一后守在这里,你能扛多久?你有水吗?你有食物吗?你背后的那个人还能救得了你吗?”

我继续劝降,带着他的思维使劲往下去走,丝毫不给他有独立思考的机会。

“我不知道你家里还有没有什么人?或者妻儿?或者父母?”

“但现在的情况已成定局,告诉我你所知道的,拿我作人质,你还有一点生还的可能!”

“正如你所说,你自己犯下的罪行并不轻。”

“如果你拘捕和自杀,那么你的生命就没了,你人生的遗憾会在你死前一一的出现在你的脑海里。”

“如果你现在出来自首,从立案倒法庭宣判,这是需要一个过程的,尽管最后被判死刑,那也是需要等到你背后的那个人被抓住以后量刑,这个时间算下来,你很有可能还能多活几年。”

“以你现在的处境,你能选择的所有的情况我都给你列出来了。”

“你没时间了,云亭,你必须要做出选择了!”

我继续压制着对方,终于在一分钟左右的时间里,我闻到了一股香烟的味道,应该他蹲在里面抽起了烟。

我想趁着这个机会偷偷靠近到他附近的墙壁处,可是那里没什么掩体,我也够不到里面。

同样的我必须得保持和他的对话,以此分散他的注意力。

如果我停止了讲话,那么他就会有所察觉,到那个时候出现在墙壁下的我,定会被他一枪爆头。

最好的方法就是我在这边继续对话牵制,然后派出一个队员偷偷摸过去。

杨姿琪自然会愿意做这件事,她也有足够的胆量去做这件事。

但我肯定是不会放心的,也是不会拿杨姿琪赌的。

正当我想要继续开口的时候,云亭突然咋呼了一嗓子:

“王远!我知道你做的那些事,你还算是一个男人,只要你能保证说话算话,我可以告诉你关于云逸的线索!但你得做到,做我的人质。”

他还是认输了,我听到这儿,嘴角都是有些上扬的。

但我还是故意的压制住了自己激动的心情:

“你那不废话吗?如果不想给你这个机会,你早就已经死了,谁还会苦口婆心的在这里劝降你?”

“早就等着人马赶到,一举突进去了,你那小破枪什么口径?能打的穿防弹盾牌和我们身上穿的防弹衣吗?”

我这么一吓唬,他立刻不吭声了。

但是他很警觉,临出来之前,他又提出了一个让我不太好回答的问题:

“那你为什么要选择帮我?”

我呵呵笑了笑,在这个时候任何的解释都是多余,我选择了和他实话实说:

“因为我想要知道凶手是谁,我和他有血仇?”

“他差点儿害死了我的徒弟,还差点废了我一条胳膊。他让我很多朋友痛不欲生,他害死了聂一一!任何一个理由,都足以让我将他绳之于法!”

“而你不同,你只是一枚棋子,也许你是出自无奈。我放你走,不代表法律会放过你。我今天做你人质,不代表你离开以后,我们会停止追查你的下落!”

“做出选择吧,你没时间了!”

我看到里面传来一阵火光,那是带有打火机的声音,我知道他的心理防线崩溃了。

“云逸!”他长舒一口气:“所谓的山梨,就是云逸捏造出来的人物。”

“云逸就是当年你们警察扫掉的洗钱集团,云河之子,他最后的目的,就是杀死解传波!为他的父亲报仇!”

“他会以命相换!”

“在城南区,胜利街18号,有一个小四合院,四合院的院子里有一个隐藏的地下室,那就是他制定各种计划的办公室,里面拥有他犯罪的所有证据!”

说到这,他又立刻大声喊道:

“带着这些线索,让你的同伴离开这里,你空着手,站在我的面前!”

他提出了要求,我立刻给杨姿琪使出眼色。

同时,我把我手里的枪也上了保险,扔了过去。

然后打亮手电,双手张开,慢慢的向着他的枪口处移动:

“我现在开始出来了,我没带任何武器!我的同伴已经离开!”

云亭连头都没露,而是藏在水屯后面大喊道:

“让你的同伴边往回走边喊,我要听到她的声音离这里越来越远!”

我听后继续给杨姿琪使眼色,杨姿琪虽然一点担心,但也照做。

有人说都这个时候了,线索也得到了,为什么还非得以身犯险呢?

直接击毙或者等着大部队过来围捕不就好了?

其实我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因为首先我并不知道云亭给我的情报是不是准确的。

前面我忙活了那么久,我什么线索都没找到,所以此刻面对突出而来的真相大白,我是打心里有些不太能接受的。

而解传波查了十几二十年,也才在最近秘密查到了云亭,这一下子进展的这么顺利,甚至是有点儿烂尾的节奏,很难让人相信。

虽然后来发现事实就是如此,破案需要运气。

但是在当时我是不信的。

而且我认为大部队过来以后,云亭情绪激动,应激之后做出自杀的可能性会很大。

而此刻把他给引诱出来则是最好的机会。

我能保证他不会杀我,因为他现在不能杀我,甚至都不能伤我,因为拖着一个伤员翻越群山,是很难做到的事情。

所以他会控制我,而一旦控制我,那就相当于我俩是时刻处于贴身接触的关系。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机会是会变得更多的。

徒手夺枪是很难的事情,但近距离的徒手夺枪还是有机会的,当然你要做到十分熟悉枪支的一些特性。

这一点,就要看过会儿的临场应变和观察了。

我不担心他会开枪,我唯一需要担心的,那就是他别在紧张状态下走了火。但我相信,他比我更害怕自己会走火。

“你可以出来了!”

我喊完以后不多久儿,就看到一个圆圆的脑袋,悄悄的从后面探了出来。

他当然也会相信此刻就只有我一个人站在外面,而且也没带武器。

因为他也清楚,如果我们想要抓他或者想要击毙他,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去做一些这么有风险的事情。

所以他很快就跳下了高墙,来到我跟前的时候立刻就将枪顶在了我的脑袋上,然后伸出左手开始对我搜身。

我一直是很配合的,因为我身上确实没带什么东西。

就连手铐,都被我扔到了我刚刚站过的墙角。

之所以扔手铐,那是我怕他会利用我的手铐将我给铐住,那样的话我真的就会变成一个乖乖听话的人质了。

好在他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在简单的搜身过后,就朝着防空洞的几个岔口看了看,然后枪顶着我的脑门,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说大哥,你可千万别走了火啊!我不想死,我相信你也不想死,咱这一次只是合作关系,先说好谁也别想要了谁的命!”

我咬牙嘱咐了一句,这是我第一次被人拿枪顶脑门,而且还是紧紧贴着脑门。

他一直在深呼吸和大喘气,同时骂了我一句:“少废话,现在怎么做?往哪里走?”

我也深呼吸,也是为了放松自己:“先等个十分钟,等我同伴把里面的情况汇报上去,让他们派谈判人员过来,我们把现场的情况告诉他,让他们撤出防线,留出安全通道,准备好交通工具和现金,然后我们一起去码头,换船往边境敢,这边的海域离边境很近,到了交界处,你留小船给我,自然会有人来接我。”

“到那个时候,你爱去哪去哪儿,但有一点儿,到那个时候新的猫鼠游戏就开始了,出国后你最好用最快的速度,往最远的地方走。”

我甚至给他制定了计划,其实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他现在比我还紧张,而成年人在紧张对峙之下也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如果想要做实验,可以和小伙伴去玩一场真人cs,你保持高度精神集中且认真的打两场试试,真是没法坚持太久的。

而那个时候,就是云亭最为松懈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