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的凝雪丹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跟归云宝藏有何关系?”萧亦寒被安阳王说的话弄的不知所措。

“凝雪丹是一种奇药,它能做毒药,同时也是解药,无论是药还是毒,遇上凝雪丹药性和毒性全都会消失,夕丫头体内的安息丸,若要清除,非凝雪丹不行。”戴神医解释道。

“可你不是说它也是毒药吗?安息丸的药性除了,那凝雪丹的毒性呢?”

“这个你无需担忧,锁魂蛊嗜毒,却被寒冰蛊制造的寒气冻住,正好利用用这毒性将其引出,锁魂蛊一旦自由,势必与寒冰蛊发生争斗,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它们两败俱伤,然后再以针灸放血之法将它们逼出来。”解开了安息丸的死结,戴神医马上就已经想好了治疗之法,这让萧亦寒和安阳王都松了一口气。

“那归云宝藏与此有何关系?”这话是朝着安阳王问的。

“我说过,归云宝藏是启国的宝库,四国时期曾有一位薛神医就是启国人,这凝雪丹正是他为启国王后研制出来的,后来连同制药的方子一起收于归云宝藏中,凌盛天对归云宝藏如此执着就是因为这凝雪丹,他想救回一个重要的人,那个人便是害得启国国灭的罪人,所以当初凌盛天求我,我才一直不肯告诉他宝藏的下落。”

萧亦寒想起曾经在梅山的甬道中看到的冰棺,冰棺中那个人想必就是他千方百计要救的人,他原以为凌盛天只是皇帝身边一条衷心的狗,现在想来倒也是个性情中人,不过他还是恨他的,因为他毁了凌夕的一生。

萧亦寒想着凝雪丹之事,心思沉重地一路走到夜的房门外,当初答应铭煌好好保管玉佩,铭煌虽然对他如何处置玉佩并未多说什么,然归云宝藏的现世无论何时终归不是好事,今次却因夜的身体状况不得不如此,思及由此带来的祸事让他心下难安,总觉得会发生预料之外的事。

不过,这些他不会让夜知道,在门前站定,调整好脸上的表情,这才推门而入。

睡了大半日的夜精神稍有恢复,此刻正背对房门,裹着被子坐在**不知在倒腾些什么,并未察觉无声而来的萧亦寒。

萧亦寒也不扰她,轻轻在她身后站定,从他的角度看去,夜的左手埋在被窝里,右手正冒着一阵寒气,寒气过后是一块由她内息凝成的冰块,看起来隐约是个人形,只是造型太过犀利,实在看不出到底是不是个人。

萧亦寒想笑,不过看着她额头冒出的细汗微微皱起眉头,道:“你很热吗,竟要大冬天地造出冰块来纳凉?”

西族国大部分国土都地处沙漠,一年到头倒也没有什么四季之分,几乎全年为夏,不过这北辛城却是个例外,没有绵延的沙漠和酷热,有的只是环绕的青山和峰顶的白雪,加上从北部蛮族之地吹来的寒风,倒是有个冷热的冬夏之分。

此时正值冬日,北辛城虽不似邙城那样寒冷,盖个薄被却也不会觉得热,萧亦寒知她是想造出个有模有样的冰块

,说出这样的话只是气她不知道爱惜自己,不知道现在病中的自己不能随意乱动真气。

专心造冰的夜被他这突然的一句吓得手中冰块直接掉进了被窝,提着被子翻找了半晌才拿出来。

夜一脸埋怨地看着他,“作甚么吓我?”埋怨完又不禁感叹:“近日的洞察力确实下降地有些厉害,身后站个大活人都不知道,难道真是睡得太多,连脑子都睡傻了!”

萧亦寒听她这样自嘲不禁伸手拍拍她的头,笑道:“像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这样轻拍你一下,你不用像以前那样提剑就砍。”

“都这么久了,你还记着,真记仇!”夜嘟囔着,想起了帝都驿馆两人初见的场景。

“还好你提剑提得够平稳,要是不小心手一抖,我的小命当场就交代了,你说,该拿什么补偿我?”萧亦寒移步坐到床边,十分有兴致地逗趣着,一脸希冀地看着她。

“呐,这个给你。”虽然以前跟他拔剑相向是因为身体的特殊原因,不过听他这样讲,夜觉得也有几分道理,毕竟她吓到了人,给点补偿也是理所应当。

萧亦寒看着她左手递过来的东西,嘴角不自觉抽了抽,待拿到手中细看之时,心中一滞,因着担心她身体的产生的不快与阴霾此刻尽数消去,嘴角绽出一个笑容。

夜递给他的不过是一个冰块,这冰块却不是普通的冰块,这是他见过她凝出的最满意的冰块,冰块的形状不仅像个人,而且就是个人,那个人还是他。

“你这个补偿虽甚得我意,不过可能我出去时就化成一滩水了。”虽然心中欢喜,他还是忍不住逗一逗她。

见她果真因这个问题而凝神思索起来,萧亦寒再次揉了揉她的黑发,“好了,别想了,过几日咱们就回云国了,你想去哪里?”

听到萧亦寒忽然转移话题,夜抬头看他,带着一丝困惑,说出的话却是极认真,“萧亦寒,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我们相识不过几月。”

萧亦寒听完一愣,这个丫头还真爱钻牛角尖,不过这样的她同样可爱,萧亦寒带着和煦的笑,轻轻握住她的手,温柔道:“我不觉得对你好还需要理由。”

任何女子听到这样的话心中必定都是开心的,但她还是存了丝理智,继续问:“那凌夕呢,你多次提到她,想必她也是你珍视之人吧,若有一天,她回来了,你当如何呢?”

“不要胡思乱想,你说的这些都不会发生!”萧亦寒明白她的意思,他也很想告诉她“你就是凌夕”,可是他不想再让她回忆起以前的不快,现在这样就很好。

这种事情夜不会知道,她只觉得萧亦寒在逃避她的问题,她承认自己有些钻牛角尖,有些贪心,一旦拥有的幸福便不想再失去,甚至想要更多,如果注定以后要失去,那么现在不如不要,可是她狠不下心拒绝他对她的好,只能暗自在心中生着闷气。

“睡了这么久,肯定饿了,有什么想吃的,我去厨房看

看。”萧亦寒问,仿若方才什么都未曾发生。

夜犹自生着闷气,理也不理他,萧亦寒见此,也不再多问,直接起身出了房门。

看着他缓缓离去的身影,夜暗自抹了把眼泪,整个人再次埋进被窝。

萧亦寒再次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场景,被窝里埋着的人儿将被子裹得紧紧的,脑袋也钻了进去,身子一抽一抽的,那模样像极了快要窒息前的挣扎,萧亦寒慌忙跑过去掀起被子。

“不要看。”被窝里的人一把捂住双眼,不让他看清。

“怎么了?”萧亦寒将她从**捞起来,试图去掰开捂住的双手,奈何她捂得紧,他又不忍太用力弄痛她,只得作罢。

忽然,一股香甜的气味飘入鼻中,滴水未进的她早已饥肠辘辘,这股香甜正好引得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叫起来,抬眼看向萧亦寒手中端着的小碗,碗里盛着的令人食指大动的红豆沙。

萧亦寒见她一脸的渴望,却又因方才赌气不好意思开口,一直愣在原处,一双眼睛肿的跟在水里泡过一般,那模样让他心头一软,端着碗靠近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递到她嘴边,一边叮嘱着让她小心烫。

夜不再耍性子,乖乖地张嘴,红豆沙的黏糯和香甜让她安静下来,吃完过后还夸赞了一句“味道很好”,同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展示着自己的幸福与满足。

人一旦变得贪婪便会失控,做出许多不理智的事,就像她,因为贪恋更多的爱护与幸福,她变得患得患失,甚至像方才一样无理取闹,她虽害怕孤独,但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她可以继续熬下去,可是如果得到陪伴与珍惜过后又失去的孤独,她无法想象。

萧亦寒对她可谓事事周到,关怀备至,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不想失去,所以她才需要冷静,不能再让自己失控。

“我觉得邙城很好,很安静而且漂亮。”吃完红豆沙的夜再次躺回被窝,看着萧亦寒端碗离去的身影道。

“好,就去邙城!”

近几日,萧亦寒会按时在吃饭时间探望夜,顺便端着她爱吃的饭菜,厨房师父的手艺不错,烧的菜很合夜的口味,偶尔他也会亲自去厨房做几个小菜让她品尝,只是这些她都不知道,吃完后总会问一句“今日厨房的师父是不是太累了?”

萧亦寒不懂她话中的意思,疑惑地看着她,结果她一边在房间走来走去消食,一边一副你很蠢的样子道:“做菜做得太久,手抖了,抖了一大把盐进去。”

萧亦寒黑线,只是他又不敢说这菜是他烧的,所以厨房的那两位师傅无辜地背上了“手抖”的名号。

也正是在这几日,安阳王与阳录商谈好一切事宜,玉石的开采最终定在了靠近北部蛮族的稷山矿场,但中间还隔着一个岭山矿场。

安阳王回国的日子也已定好,就在三日之后,萧亦寒与夜也将与其一道,久别的云国朝堂和江湖异动正等待着他们的回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