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吻你么?◎

宋昕与唐国公有话要说, 唐姻与父亲依依惜别后,便率先上了马车。

不多时,车外前室有了动静:“姻姻, 我们回去了。”

唐姻掀开车帘, 车外已经没有父亲的身影,只有远处微弱的篝火在被一群衙役熄灭。看来衙役打算带着父亲走了,唐姻有些落寂, 撂下了车帘。

两人回到客栈,已是子时。

王晟和信鸿早都睡下了,宋昕送唐姻到房门口, 看见小丫头闷闷不乐的模样, 摸了摸她的头:“早些休息, 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呢。”

唐姻从与父亲分别的不舍中回神, 点点头, 进了屋子,上了床榻没多一会儿, 忽然想起来,表叔似乎今晚还没给背上的伤处上药呢。

信鸿与王晟都睡了,表叔的性子她了解, 他们是悄悄出去行事的,表叔定不会将人叫起来的。

只怕他今夜大概不会上药了。

唐姻穿好衣裳,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想了想,还是出去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表叔,是我, 您歇下了吗?”

屋内穿出衣料的摩擦声, 很快, 房门被宋昕打开。

“出了何事?”

宋昕许是已经歇息了,方才唐姻叫门才急匆匆起身,身上只着中衣,略微有些松垮,男人的发丝散乱,却慵懒的搭在衣领下若隐若现的精致锁骨上。

唐姻偏移了眼神,余光还是忍不住偷偷看:“表叔,您的背今日上药了吗?”

听了唐姻的问话,宋昕的表情松泛了些:“尚未。”他顿了顿,睡意消散:“姻姻愿意帮我么?”

唐姻答应了,除了帮宋昕上药,她还有些事情想问问他。

进了屋,熟悉的檀香味浓了些。

唐姻规规矩矩地坐在圆凳上,宋昕将两个药瓶一一摆在她面前。

“先用这瓶擦拭一一遍伤口,之后再上另外一瓶就好。”

这并不难,唐姻接过干净的巾子,就看宋昕已经开始宽衣解带了。

这下她才有些发慌。

她真是个糊涂蛋,她着急一时忘了,她给人家上药,岂不是顺带把对方的身体看个干净?

可她现在也不能走不是?

宋昕背对着她,解开本就松垮的中衣带子,雪白的缎子从男人的肩头滑落,露出男人宽阔的背脊。

宋昕的个子很高,但往常在宽衣大袍下,只能分辨出宽肩和窄腰。

之前在杭州六闲山庄意外落入温泉之时,唐姻隐约看到过表叔的身体,只是当时湿袍覆体、只见一隅,不得全貌。

眼下没有布料的束缚,男人身型的轮廓与细节都更加明显了。

宋昕不是五大三粗的健壮那一类的身型,却也不会过分清瘦,肩上、背上、腰上的线条紧实而流畅,看起来充满了力量感。

这得益于宋家子弟人人都要文武兼修的习惯,所以劲瘦却不羸弱。

唐姻忍不住想,表叔背面如此,不知表叔正面是当如何的?

此时宋昕已经在唐姻面前的凳上坐好了,他身子端正,轻轻抬起左手,将披在背上的乌发顺到了脖颈一侧。

“上药吧。”

唐姻闻言,视线落在了宋昕背上的伤痕处。伤痕起至肩头、终至腰间,与矜贵清雅的男人格格不入。

宋昕的伤口已经长合,痂也落了干净,眼下这一道伤疤泛着淡淡的粉白,似乎是新肉。

“表叔,会留疤吗?”唐姻懊恼又心疼,“这是表叔为我留下的第二道疤痕了。”

“第二道?”宋昕下意识捂住胳膊,问她:“你怎么知道是第二道。”

唐姻:“王大人已经告诉我您胳膊上伤疤的来历了。我知道,是我小时候调皮,与表哥在院子里爬树,我从树上掉了下来,表叔为了接住我,才受伤落了疤。”

宋昕说不出什么男人不怕留疤的那种话,他对事物的要求向来完美,年少时,他也因为手臂上的疤痕别扭很久。

直到十几年后,当他再度与唐姻重逢、相处,那条疤痕似乎也越来越顺眼了。

“背上不会落疤的。”宋昕道:“这药是华神医配的,新伤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可表叔手臂伤……”

宋昕打断了她:“这是我与姻姻相遇的记号,我很喜欢。”

宋昕又想起了十余年前杏花飞落的那个时节,他接住了她,问正在抽泣的小姑娘的名字。

“姻姻,我叫姻姻。”

宋昕从回忆中抽离,微微侧过头,侧颜如雕如刻:“好了姻姻,别多想,上药吧。”

唐姻这才拿起第一个药瓶,将瓶内的药液倒在巾子上,再用沾了药液的巾子一下下顺着伤疤轻轻擦拭。

宋昕一呼一吸,胸腔有规律的起伏,唐姻时不时会不小心碰到男人的皮肤。唐姻发现,表叔的手一直很凉,身体却异于常人的热。

这触感太过明显,每每当她无意中抚过男人的脊背,指间都酥酥麻麻的。

第78节

唐姻下意识吞了下口水,想起正题,一边给宋昕擦药,一边道:“表叔,今日,您与我父亲说什么了?”

宋昕闻言低低笑了一声,唐姻的手掌刚好按在宋昕的背心处。男人的胸腔传来震动,唐姻忍不住缩了缩手,怕宋昕发现她的异常,又轻轻地按了回去……

然而宋昕并未回答她,反问道:“姻姻,今日你父亲问你喜不喜欢我,你还没回答呢。”

唐姻的手顿住,懵懂地问:“怎么,我父亲不同意吗?”

宋昕弯起嘴角:“哦?不同意什么?不同意……我娶你么?”

唐姻发现自己这个问题似乎有些过于心直口快了,反而给自己挖了个坑,她面红耳赤起来,手上的动作不停,换了另外一种【看小说公众号:玖橘推文】

“我才不是这个意思。”

宋昕却缓缓转身,柔和的烛光洒在男人健康的皮肤上,男人胸口与腰腹的肌理被光晕照映处清晰的阴影。

“你父亲,今日临走时说,要我好好照顾你。现在是,以后也是。”

唐国公这么说,便是同意了。

唐姻呆住了,视线都忘记了避让,直直盯着面前的人。

也不知是因为唐国公和宋昕的对话,还是被眼前的无限春光给震住了。

宋昕失笑,抬手在小姑娘眼前晃了晃,唐姻这才收敛眉眼。

“真的?”

宋昕却单膝蹲下身子,捧着小姑娘的脸颊:“就算你父亲不答应,姻姻都看过我的身体了,以后也要对我负责的,嗯?”

她听说过男人看了女子要负责的,还没听说女子看了男人也要负责的。

宋昕的话透露着别样的情味,莫名的情愫无声流窜在两人中间。

唐姻缓缓对上宋昕的眼睛,鬼使神差地“嗯”了声:“好……”

得到了唐姻肯定的回答,宋昕的鼻吸离得更近了些,极具蛊惑般的吸引力:“姻姻,我可以,吻你么?”

吻她。

唐姻懵懵地眨眨眼。

依稀记得,她曾经醉酒后误以为在梦中吻过三表叔的,只是那时候她终究是醉了,至于怎么吻的、吻没吻到、若吻到了又是什么感觉,她统统不清楚。

唐姻看着不远不近的男人的唇,忽然很想尝尝表叔的味道。

也会如檀香那样清冽么?

也会像表叔的背脊一样炙热么?

她的睫毛打颤,在温柔的目光里,缓缓合上了眼眸。

唐姻从未尝过这样的味道,两只小手抓着凳子的边沿。她有些窒息,胸口喘不过气,整个人晕乎乎的,好在宋昕捧着她的后脑,不至于让她向后栽倒。

直到他们分开,唐姻才长长吸了一口气,才觉得活了过来,但整个人还是晕头转向的。

宋昕看着她,唐姻的唇珠粉红、较往常也更加丰润,比端阳的樱桃还要诱人。

唐姻一张一合的大口呼吸,看得宋昕心口发胀。

这小姑娘究竟知不知道,她有多勾人。

可唐姻似乎是觉得口干了,偏偏这时候轻轻舔了舔上唇。

小姑娘不知所措,男人不知餍足。

宋昕松开手,站起身,忽地转过身,披上了长袍,遮住了什么。

宋昕的声音格外沙哑:“姻姻,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该叫她回去了,他自诩君子,但更是男人。

唐姻被宋昕送回屋子,安然入睡,而宋昕这边,注定孤枕难眠。

第二日,宋昕的脸色不大好。王晟和信鸿看了出来,两人都坐在车厢外的前室处。

王晟朝车厢里高声问:“三爷,您是不是没休息好,脸色有些差,京口镇这边的客栈确实不太好,等今晚我们寻个好住处吧?”

唐姻虽然置身事外,可看到宋昕,难免目光闪躲。

两个人并肩坐在马车里,唐姻连头都不敢抬了,两只小手本本分分地放在膝盖上交握着。

宋昕不说话,凉凉的手掌轻覆其上,将唐姻的一双小手都罩住了。

他回复车厢前的王晟,眼睛却看唐姻:“客栈还好,只是昨夜,梦到了一只兔子,搅得我心神不宁。”

车厢外,王晟:“兔子?什么兔子?”

唐姻想缩回手,宋昕反而捉得更紧……

·

马车一路东行,走了数日,终于到达了京师。

入了城门,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一座雅致的如意门前,牌匾之上,书写着这座园子雅称——煦园。

煦园是太子殿下为唐国公夫人在京师准备的宅子。

宅子并不奢华,看似不起眼,但很有细节,隐于闹市之中。

唐姻有些紧张,伸手放在门环上,却迟迟没有叫门。

身后的宋昕握了握小姑娘的手:“姻姻,敲门吧。”

唐姻深吸一口气,这才叩响了门。

很快,如意门被人打开。先是敞开一道窄窄的缝隙,随后露出王嬷嬷疑惑的脸。

王嬷嬷的表情霎时凝固,半晌兴冲冲地颤着嗓子朝里边儿喊:“夫人!是四小姐!四小姐来京师了!”

王嬷嬷将唐姻和宋昕请进煦园,唐国公夫人也从里边迎了出来。

许久不见,唐国公夫人的身体已经完全将养恢复了,面色红润、头上的银丝也消失不见,她的步调轻快,身后还跟着两个十分伶俐的婢女,悉心搀扶着她。

“夫人,您慢些。”

“夫人小心。”

唐姻看过去,看来太子殿下看在二姐姐的面上,爱屋及乌,也待母亲很好,不仅给母亲提供了上好的园子居住,甚至还指派了婢女服侍伺候。

“母亲!”她跑过去抱住唐国公夫人,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像只小鸟儿。

“好了好了,这么多人呢。”唐国公夫人拍了拍唐姻的手背,想起前些天收到的宋昕的求娶信,意有所指地盯着宋昕看了看:“宋大人,快进花厅里说话吧。”

几人到了花厅里,寒暄起来。关于唐国公的事情,唐国公夫人早早便在唐二姑娘那儿得到了消息。

唐国公夫人又几次三番地谢过宋昕。

几人正聊着,煦园又来了客人。

是太子与唐妘。

太子依旧像是冷傲的雄鹰,唐二姑娘却比上次见面丰腴了些。

“二姐姐!”

“妹妹!”

姐妹两个抱在一起。

宋昕躬身:“见过殿下,殿下来得好巧。”

巧么,宋昕心里知道,这一点也不巧。

煦园距离太子府不远,他与唐姻他们才到煦园不足一刻,太子便携唐二姑娘来了,可见太子是在煦园附近安插了耳目的。

太子面若无事笑了笑,说与宋昕有要事要谈,唐姻母女三个便去偏厅叙旧去了。

花厅内,地面正中的香炉青香袅袅,厅外鸟鸣啾啾,煦园的下人已被驱散了去,花厅的门口由梅公公亲自守着。

宋昕知道慕桢有话要说,舒眉淡目等着太子开口。

慕桢也不兜圈子,品了口香茗,道:“这次父皇叫你回来是因为北地漠南作乱,扰我边疆,父皇的性子你是了解的,他有御驾亲征漠南的打算。”

御驾亲征?

宋昕皱眉,若早个几年万岁爷亲征绝无问题,只是这些年万岁勤民听政,昃食宵衣,身子骨已经大不如前了。

这个时候御驾亲征,难免身体要吃不消。

慕桢自然清楚宋昕的顾虑。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慕桢道,“众多朝臣、以及我,都劝说过父皇了,只是他已经打定了主意。”

不光宋昕这样顾虑,他和那些朝臣也是如此。

可漠南一直是他父皇的一块心病,若不平息漠南之乱,父皇寝食难安,也难怪会对御驾亲征如此执着。

宋昕点了点头,万岁御驾亲征虽有弊端,但若只是坐镇后方也未尝不可,同时又可以大振士气、扬国威。

宋昕安抚道:“既然万岁爷心意已决,殿下也不必过分挂念。”

可慕桢桀骜的眼睛看过去,一句一顿道:“父皇向来倚重于你,你好好劝劝他,这次,绝不可御驾亲征。”

太子的态度不可谓不奇怪,这其中似乎有别的原因。

慕桢顿了顿,继续道:“因为陷害唐国公的真凶、江南贪污弊政案的源头,是我十一弟。江南那些养私兵的,也都是替我十一弟养的。他想做什么,我不必多说,想必宋大人也绝对想得清楚,夫欲攘外者,必先安内。我父皇,绝不能去。”

事到如今,一切清楚明了。

十一皇子贪兵敛财,为的竟是他父皇的皇位。

慕桢身为太子,不得不有所行动。只是事情追查了这么久,苦无有利的证据。

况且慕桢虽为太子之位,万岁爷最宠爱的其实是这个十一皇子。

十一皇子是万岁爷和柔嫔所生,柔嫔生下十一皇子后没多久便病逝了。

柔嫔与万岁爷是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两人之间颇有情谊,所以自从柔嫔仙逝后,万岁爷便更多给十一皇子一份偏爱。

万岁爷与十一皇子之间一直是父慈子孝的状态,从柔嫔仙逝后,十一皇子便隐居府邸,深居简出,眼下宋昕得知真相都觉得离谱,更不要说万岁爷。

若没有实打实能证明十一皇子要造反的证据递到万岁爷面前,怕是万岁爷不会相信的。

如此看来,万岁爷的确不能离开京师,否则京师必生大乱,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苦的是黎民百姓。

“殿下放心,明日一早,臣便进宫面圣。”宋昕了然,男人淡雅如雾,转动手上的茶杯,说话间却有几分把握。

第79节

宋昕这般说,便是应下了,既然目的达到,慕桢不打算多留,叫上唐妘,一并走了。

送走了太子和唐二姑娘,唐国公夫人也与女儿叙完了旧。

她令煦园的厨子备好了酒菜,打算留宋昕用过膳再走,宋昕并未拒绝,他待唐国公夫人十分尊敬。

席间,唐国公夫人给王嬷嬷使了个眼神儿,王嬷嬷心领神会,走到唐姻身侧道:“四小姐,你在小厨房那边不是还亲手给宋大人蒸了桂花糕么,要不要去看看?煦园的灶台这两日也不知怎么了,不灵,总是烧糊东西。”

唐姻闻言撂下木箸,“哎呀”一声:“王嬷嬷怎么不早说,我这就去看看。”

唐国公夫人看着小姑娘拐出了花厅的游廊,才收回视线,看向了宋昕。

“宋大人,您想求娶姻儿的信……我收到了。”

宋昕早就撂下了碗筷,微微颔首:“夫人但说无妨。”

唐国公夫人不是不满意宋昕,而恰恰是因为宋昕太过出挑,纵然她的小女儿不差,她做母亲的还是徒增了许多担心。

“宋大人,我唐国公府如今的境遇您是清楚的。可即便是没落了,我作为一个母亲,有些话,不得不说。”

唐国公夫人定定地看着宋昕:“豪门望族向来注重联姻,我女儿,绝不可与旁的女子分享同一个夫君。若大人做不到,恕我不能把女儿嫁给你。”

唐国公夫人看似温婉妇人,而关系女儿却无惧无畏颇具威严气势,哪怕对面是气度高华的宋昕。

时年娶妻、纳妾、收个偏房、再不济养几个暖床的婢女都是常见,这话儿说出来,许多男子是要皱眉头的。

可唐国公夫人还是要说,哪怕快刀斩乱麻,断了他们的情丝,也比女儿毁了一辈子要强。

依现在看,她唐国公府无法成为女儿的靠山,若将来宋昕有了旁的女人,凭她小女儿那样单纯的性子,日子怕是不好过的。

唐国公夫人看过去,未曾在宋昕的脸上看出一分情绪上的浮动,依旧是一番天高云淡。也不知道他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男人迟迟不说话,唐国公夫人心里凉了半截,怕是这高情逸态的探花郎也不能免俗了吧……

也是,宋昕这样的身份,将来怎么不会娶个助力回府呢。

唐国公夫人正打算送客,谁知宋昕竟然站起身,朝她行一礼。

缓缓道:“夫人,我娶姻姻,自然不会再有别的女人。待晚辈这几日协万岁爷理清政务后,自会来此向姻姻提亲。届时,三书六礼,四聘五金,八抬大轿,十里红妆,皆不会少。”

唐国公夫人愣住了,这时唐姻也从小厨房的方向回来,手里端着一碟精致的桂花糕。

“王嬷嬷一惊一乍的,那小厨房的火候好着呢,吓得我以为桂花糕都蒸糊了。”唐姻将碟子撂在红木桌上,“母亲和表叔在聊什么,怎么不吃。”

唐国公夫人连连“哦”了两声,才心不在焉地夹起一块,塞进嘴里。

用过膳,时候已经不早,宋昕要回自己的府邸去了,今日还有诸多事宜待他整理,明日一早,他便要进宫面圣。

唐国公夫人回过神,朝唐姻道:“母亲累了,姻儿,你……你去送送宋大人吧。”

宋昕遥遥一礼:“多谢夫人。”

两人出去了,王嬷嬷上来问:“夫人是答应了?不再为难为难未来姑爷?”

唐国公夫人叹气:“还要怎么为难,他都那样说了……”

天色将晚,宋昕与唐姻一并往煦园大门处走,阳光不在刺目,懒懒的洒在影壁上。

宋昕的表情比夕阳还要柔和几分:“姻姻,不必送了,我看着你回去。”

可小姑娘却没挪步子,似乎在思考什么,琢磨又琢磨,抬起头,攥住了男人的袖角:“表叔,您和我母亲说的,其实,我都听见了。”

宋昕却笑:“我知道。”

唐姻有点儿意外。

“姻姻,我的话作数的,这不只是向你母亲的承诺,更是你的。”四下无人,他环住了小姑娘纤细的腰,“这段时间,表叔会很忙,姻姻可能没办法时常见到我。”

唐姻了解的,表叔回到京师需要为万岁爷分忧,边疆漠南来犯、表叔与太子殿下还要调查江南的案子,自然会忙碌一些。

“表叔不必担心我的,自然是国事更重的!”

“你也重要。”微风拂过,宋昕吻了吻小姑娘的耳垂:“你,会不会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