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姻,是你,撩我的。◎
“……表叔。”唐姻歪了歪头, 模样娇憨地道:“程姐姐说了,我酒量好,她醉了我都没醉。”
“你说的都对, 不过, 先跟表叔回家,好不好?”
宋昕半跪在唐姻面前,轻柔的语气如春风一般, 若是那些朝臣同僚见了怕是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往日冷清矜持的宋大人,还有这样低声下气的一面。
唐姻坐在她面前摇摇头、又点点头, 还没起身, 整个人的身子便往前直直栽去。
宋昕顺着唐姻摔下的方向, 轻轻一揽, 小姑娘正好坠进了男人的怀里。
唐姻属于小巧玲珑、体态娇小的女子, 男人低低望着怀里的女子,小姑娘脸小、手也小, 整个小小的身体被他的臂膀完全环住。
“还说自己没醉,坐都坐不稳了。”宋昕微嗔,驾轻就熟将唐姻抱下了楼。
唐姻这才觉得自己有些醉了, 只是酒劲儿还没完全上来,此时她并未醉得昏睡,只是懒懒的眼皮发沉,睁不开而已。
她觉着身子疲软,哪哪儿都使不上力气,像是躺在一团云彩里, 飘飘忽忽, 又温暖又舒服。
唐姻忍不住用脸颊蹭了蹭, 像是一个找到了舒服姿势的小猫。
宋昕的胸膛被唐姻蹭了两下,男人的心绪像是被烫了边沿的纸,着火似的烧起来。
他下到楼梯尽头,喉结微动:“姻姻,别调皮。”
信鸿一道跟了过来,见三爷抱着唐姻来到马车处,忙撩起车帘子:“呦,唐四姑娘怎么醉成这样。三爷,仔细您背上的伤。”
“无妨。”宋昕一步跨进车厢,将唐姻轻轻放下,“回府。”
马车里不能躺人,要么面对面而坐,要么便坐在同一侧。
唐姻醉了,自己坐不稳马车,宋昕只能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
马车行驶,轻微的颠簸起来,唐姻蹙了蹙眉,睁开眼,对上了宋昕低垂的眼帘。
真好啊,她做了美梦呢。
宋昕别过少女的碎发,从矮脚八仙桌拿起茶壶,为唐姻倒上一盏温茶,柔声哄她:“姻姻,喝水。”
梦里是可以肆无忌惮的,唐姻撅了撅嘴,撑着身体不再枕着宋昕的腿,摇摇晃晃坐起身子:“不要,要酒。”
宋昕容不得她胡闹,再度扶住少女的肩膀:“听话。否则明日酒醒要难受的。”
“难受”二字像是刺激了唐姻,小姑娘本就泛红的眸子,顿时湿漉漉的,唐姻的睫毛氤氲,挂上了细细碎碎的水雾。
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伤心、委屈的事情,忽然垂下头,像只受伤的小兽不说话了。
宋昕一滞,他处理过各种棘手的问题,偏偏眼前这个,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了,姻姻?”宋昕撂下茶盏,眉峰凝上霜色,他轻轻扳住少女的肩膀:“有人欺负你了?受了委屈,要告诉表叔。”
唐姻摇摇头。
宋昕:“那是想你父亲、母亲、姐姐了?”若是唐姻想家人了,他会想办法,安排他们见一面。
唐姻还是摇头。
半晌,唐姻抬眸,呆呆地看着宋昕好一会儿。
唐姻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纠结、胆怯,犹豫……最后归结为破釜沉舟的勇气。
宋昕心头一沉,那果然便是出事了。
不然为何小姑娘为难成这个样子?
“姻姻,表叔在呢,如果出了——”
唐姻下意识吞了口口水,忽然道:“表叔,你别喜欢她了,好不好!”
唐姻的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大颗大颗地砸在宋昕的手臂上、衣摆上,再在从他的手背上滑落,在衣摆上晕开。
那泪珠子每落下一颗,他的心便跟着狠狠地颤一下。
宋昕的胸口没由来的酸胀。
唐姻的表情,让他忍不住心疼。
喜欢“她”,“她”又是谁?
他怎么会喜欢别人,她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唐姻这般问……
宋昕已经隐约有了一个答案,可是他需要亲耳确定。
“姻姻,你,为何这样说?”
唐姻眼底的赤诚几乎让他无从招架,她迷蒙地望着他,似乎用尽了力气:“表叔,因为、因为我喜欢你呀!”
如果不是梦里,唐姻这辈子都不会说出来这些话的。
否则那样的话,自己就太自私了,表叔明明喜欢别人她却还说这样的话,简直就是给别人徒增烦恼。
还好她在做梦,还好,还好。
否则,她一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的。
既然是梦里,让她这样放肆一次吧!
她紧紧攥着自己的袖口,小手上的骨节被捏的泛白:“表叔,我真的好喜欢你呀,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是会嫉妒未来叔母的那种喜欢!表叔,因为喜欢你,我还做了坏事,我偷偷去查过您喜欢的姑娘,可是,可是符合您说的人太多了,我没查出来。”
唐姻想着想着,干脆趁着梦还没醒把想说的一股脑儿地都说出来。
她想好了。
等梦醒了,一切就烟消云散地结束了,她不必有负担、不必想得太多。
等梦醒了,她就再也不打扰表叔了,表叔有喜欢的女子了,表叔那么好,喜欢的女子也一定很好很好。
程姐姐说的对,是她的就是她的,不是她的也勉强不来。
她下了决定,等梦醒了,她还是那个会好好尊敬表叔的唐家四娘,她就断了那份生于尘土中的小小心思。
可是,为什么这样想心里越来越酸了呢?
她在委屈什么?她的眼睛为什么不听话,一直掉眼泪呢?
是因为自己这份还没开始就要结束的情愫太过荒诞了么……
还是因为梦里的表叔比真的表叔要更温柔呢?
他越温柔,她就越不舍,不舍得醒过来。
表叔居然那样小心翼翼地在给自己擦眼泪,不对不对,他、他在吻掉自己的眼泪!
唐姻觉着这梦虽然美好,却也太真实了。
男人唇瓣上淡淡的凉薄、身上熟悉的檀香、肩膀上手掌的温度、车内昏暗温暖的烛光……一切都是那样的清晰。
她一定是太喜欢表叔了,或是喝了太多的酒,才会做这样真实的梦。
她懂了,她知道为什么大家这样喜欢喝酒了,原来是这般美好的事情,喝醉了,便能体会到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既然这样……
唐姻紧紧攥着的拳头豁然松开,抬起来,轻轻撑开了宋昕。
“表叔,我……”
“嗯……姻姻。”宋昕反应过来,他情不自禁地吻了唐姻,是不是太冒犯了,如果她不喜欢怎么办?
“姻姻,对不起,我……”
宋昕换成了用拇指指腹为唐姻擦眼泪,男人修长干净的手掌碰着唐姻的脸颊,越发显得唐姻的脸小小的。
唐姻回望着宋昕,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表叔这样的表情,男人那样珍视地望着他,恍若在看一件珍宝。
她的视线慢慢下移,落到了男人方才吻着她泪痕的薄唇上。
“表叔,您不要道歉。”
该道歉的,是她呀。
唐姻吞了口口水,抬起手,右手拇指轻轻摸了摸,试探了几下。
男人的唇瓣很软,沾了她的眼泪,有些凉,她第一次摸别人的唇,这触感有些陌生。
“唔……原来是这样的。”
她用指腹摸了会儿,随后忽然有些紧张地凑近了些。
第68节
那些画本子里,就是这样写的,对喜欢的人,她要……要尝一尝。
宋昕第一次觉得慌了,这小姑娘喝多了,醉了。看着憨憨实实的,实则一点也不老实。
两个人几乎近在咫尺,交换着对方的呼吸。
他慌张,却也愉悦。
姻姻说喜欢他,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在生涩却也勇敢地在回应他。
原来,一直以来,他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无比值得。
可他还是用双手固定住了面前的小脑袋:“姻姻,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唐姻眯着眼睛“嘿嘿”笑了一下,看起来有点笨笨的,却很十分可爱:“我当然知道,瑶妹妹借我的话本子里写得可清楚了!”
“宋瑶?话本子?”宋昕挑眉,宋瑶又弄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什么书,下次借表叔看看。”
语气里竟然有点小小的嘲笑,软软糯糯地道:“表叔不知道吗?我还以为表叔什么都知道的,不过表叔放心,您不必看的。我,我可以教你……”
他,不懂?
他,需要她来教?
唐姻靠得更近,一双水泅泅的杏眼睛“瞄准”宋昕的唇。
男人唇角微微扬起,食指抵在唐姻的额间,将小姑娘推远了些,他的嗓音低沉而喑哑:“姻姻,是你,撩|拨我的,其实我……”
唐姻并没有意识到男人语气里的占有欲,反而有些气恼的凑了过来,分明是表叔太好了,是表叔勾得她!她仰着头,勾住男人的脖颈,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唐姻的动作有些不稳,宋昕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轻轻扣住了唐姻的后脑勺,低下头。
谁知在此时,面前的小姑娘忽然不动了,唐姻的眸子紧紧合着,随后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姻姻、姻姻。”宋昕唤了两声,却不见唐姻回应。
所以她这是……睡着了?
宋昕有些失笑,收紧了怀抱,拇指轻轻擦过唐姻仍旧潮红的眼角。
第二日快晌午,唐姻才睡醒。
昨日她第一次饮酒没有把握好分寸,纵酒过度,宿醉一夜导致现在脑子痛得好像快要裂开了。
她缓缓睁开眼,入目是熟悉的绣着杏花飞蝶的床帐。
她在宋府夜阑院的西厢房,唐姻揉了揉太阳穴,她是怎么回来的?她一点也记不起来,模糊的回忆里彷佛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中具体细节唐姻已经不甚清楚,无头无尾,只记得梦中她一些模糊的画面——她胆大妄为,对三表叔动手动脚。
唐姻被那些画面吓了一跳。
好端端的,自己怎么做了这样的怪梦,不过也幸亏是梦,若是真的,唐姻不敢想了……
香岚见唐姻醒过来,连忙端过来温水:“小姐您可醒了,您这一睡快睡了五六个时辰。”
“香岚,我昨夜是怎么回来的?”唐姻喝下温水,一开口,喉咙还是有些干哑。
香岚回答道:“是三爷给您送回来的。”
“三、三表叔?怎么是他?”
“是呀,信鸿说三爷出府办事,路上正好遇见了去酒楼接程大姑娘的程小公子程逸,所以顺路给您捎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唐姻有些紧张:“那我、我没乱说什么吧?”
唐姻想起昨日她与程清婉说了不少关于宋昕的话,她生怕泄漏出去。
香岚坦然道:“没有呀,小姐被送回来的时候一直在睡觉,睡着了能乱说什么。”
香岚忽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听信鸿说,三爷送您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扯到了背上的伤口,说是伤口崩开了,三爷不想老爷和老夫人知道,昨夜未曾叫郎中,今日一早去济民堂瞧的伤口。看时辰,这会儿大概也该回来了。
说真的,三爷还是第一次这样对待晚辈,府里的人都怕他,偏偏三爷对小姐网开一面,还嘱咐我们给您熬醒酒汤,只不过小姐醉酒睡的太沉了,昨日醒酒汤也没喝成。”
唐姻自动忽略了一些无关的话题,抓住了自己关心的点:“表叔他伤口裂开了?”她猛地起身,“香岚,快帮我梳洗,我去一趟雪兰院。”
“可是小姐,先吃了早膳吧,给您做的香粥,在火上一直温着呢。”
唐姻拒绝,她想先看看宋昕的伤势,之前表叔分明同她讲过背上的伤口很疼的:“回来再吃。”可她穿好衣裙才走到房门口,却停住了步子,“算了,我还是,还是用膳去吧。”
香岚笑道:“就是,小姐急什么,吃了粥再去嘛。跑的了三爷,跑不了雪兰院。”
唐姻无精打采嗯了声,她不是打算吃完去,而是干脆不去了。
她想好了,喜欢三表叔这份心思从今天开始,就彻底放弃了。
三表叔有心仪的对象,她该做的是祝福人家,否则她成什么了。
她关心三表叔的伤情是真,可不能在这样一错再错下去了。
三表叔是什么人,做事心里有数的,受了伤又不是不会瞧病去,她……不必如此挂怀的。
唐姻去了厅里用膳,有婢女端来热腾腾的粥饭,唐姻吃了几口,却不见二夫人。
“我姨母呢?”唐姻问,“这个时辰,她该起了的。”
香岚一边布菜一边回答:“二夫人一早就去寺里进香去了。”
唐姻点头。
二爷的祭日快到了,字从宋家二爷去世,每年二夫人这个时候都要去寺里为二爷祈祷。
二爷和姨母都是长情、专情的人,只可惜二爷命短去得早,只留姨母一人独过余生。
正说着,二夫人回来了。
唐姻撂下粥碗,给二夫人请安:“姨母您回来了,快请坐。”说着为二夫人倒茶。
二夫人接过茶杯,也不喝,心事重重的样子,脸色不大好看,坐在一旁的灯挂椅上抿着唇,像是在生闷气。
“姨母,您这是怎么了?”
唐姻有些心虚,听香岚说,昨夜姨母见她喝醉了担心她,是亲自照顾她的,莫不是自己醉了酒,给姨母添了麻烦不成?
她有些吃不下饭了,小鸟依人地坐在二夫人旁边,轻轻摇着二夫人的手:“姨母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我惹了姨母生气?”
唐姻这样一哄,二夫人脸色更绷不住了,本就爱哭的她眼眶腾地一下就红了。
方才的委屈和气愤,一下子涌了上来。
“不关姻姻的事,回来路上遇见了几个不识好歹的长舌妇,被气到了。”二夫人抚了抚唐姻的脸颊:“姻儿头回醉酒,可还觉着难受,若是还头痛犯恶心,姨母给你请郎中。”
“我没事的,昨晚给姨母添麻烦了。”
“不麻烦,我们家姻儿多乖。只是喝酒是雅事,以后不可豪饮,免得伤身。”
唐姻应下了,又哄了二夫人几句,劝二夫人不必生气,气大伤身。
二夫人越发心疼起唐姻来,这姑娘乖巧、懂事,知暖知热。
她怎么也想不通,回来路上竟然有人编排她乖乖侄女的闲话,还说得那么难听。
当真离谱。
偏偏她又不是一个会吵架的,只得生闷气。
唐姻并不知道事情关己,问道:“说了什么,惹我姨母这般生气。”
那话难听,二夫人说不出口,更不想侄女跟着生闲气,支吾其词:“没什么,不提了。”
二夫人的婢女也听见了那闲话,也气得不轻,小婢女不如二夫人沉得住气,她想同唐姻说实话,可被二夫人一个眼神看过去,又住了嘴。
随后,二夫人领着婢女满怀心事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唐姻觉着奇怪,姨母生来是个没脾气的人,性子是最软的,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姨母生气。
也不知道姨母路上遇见的所谓“长舌妇”说了什么,给姨母气成这个样子。
唐姻用过粥,还是惦记宋昕的伤势,她决定不再去找宋昕,却忍不住想他、担心他,所以干脆叫来了香岚:“等等陪我去一趟城南的茶庄。”
她得给自己找些事做。
况且姨母生了气,她看着不忍心,打算想去买些疏肝理气的玫瑰茶回来冲给姨母喝。
唐姻到了茶庄,问掌柜要了半斤玫瑰茶。
时年苏州盛产虎丘茶和天池茗毫,玫瑰茶不常有人购置,被掌柜放在后边库房了。
掌柜拱手道:“小姐,您且等等,我去后边给您拿。”
唐姻颔首。
茶庄既卖茶,又可以现场品茶。
日头正毒辣,唐姻趁着掌柜给她取茶的功夫,干脆点了一壶清茶坐在一旁边喝边等。
却意外听见不远处的茶桌旁,两个衣着考究的姑娘正摇着扇子闲聊。
只听一个黄衣姑娘道:“听说了么,程家别院七夕那晚上走水了。”
绿衣姑娘并不意外:“听说了,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怎么,烧死人了?”
“没有,是别的事。”黄衣姑娘神秘地道:“你可知道宋大人从程家别院里头救出了两个人。”
“知道呀,不就是宋大公子和唐国公的四女儿吗?”
“对,就是他俩。我也是听说的,听说唐国公的四女儿和宋家的大公子,早就背地里不清不楚的有染。不然那日走水的时候,怎么是他们两个被关在程家别院的阁楼里。”
“不是吧?他们两个之前不是早就有婚约吗?后来不知怎的,又退了婚。”
“就是因为退了婚,唐家四娘才约了宋大公子去阁楼谈话的。”黄衣姑娘道:“据说唐四娘和宋大公子有一个三岁多的女儿呢,前些日子,还有人看见唐四娘带着那孩子上街呢。”
绿衣姑娘轻斥:“这可是大事,不能乱说。唐家四娘才多大,刚十七岁吧,有个三岁多的女儿,这像话吗?”
“我没乱说,你想唐四姑娘带着孩子被退了婚,以后可怎么活着,自然要去求宋大公子。只是她没想到,那日不巧被锁在了阁楼里,走了水,往日那些鸡零狗碎的事情东窗事发了,现在弄得人尽皆知。”
“哎……昔日人人艳羡不已的高门贵女怎么落得这样一个下场,怕是没人敢再娶她了!”
后边的话越来越离谱,唐姻眉头越皱越深。
什么三岁的女儿,听那两个姑娘的描述,应该是寄养在她身边的梁如意。
唐姻灵光一闪,所以,早些时候姨母被气成那样子,多半也是因为这个传闻?
香岚听得握紧拳头,手直发抖,娇声呵道:“你们两个,胡说什么呢!”
第69节
那两个姑娘被气势唬住,立刻噤声看了过来,看到是一个小婢女,反应过来,瞪着眼道:“说什么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她的事,这两个姑娘编排她家小姐的谣言,怎么就不能说了!如果不是唐姻在场,她恨不得冲过去撕她们的嘴巴!
香岚还是忍不住,正要回嘴,唐姻拽住了香岚的手,对她摇了摇头。
唐姻深知人言可畏,她管得住两张嘴,却管不住所有人的心,她劝得住一个,却无法向世人一一澄清。
如此,与那两个姑娘理论根本毫无意义。
证明自己的清白,绝不是靠吵架的,她需要回去好好想想怎么办。
可那两个姑娘却不依不饶,朝香岚道:“你瞪眼睛做甚,又不是我一个人这样说,大家都这样说的,现在这事儿人尽皆知,唐四娘那样的女子谁敢要?说不定那孩子根本不是宋大公子的,不然为什么退婚?人家宋大公子也不傻。”
另个姑娘附和道:“就说是呢,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女,上梁不正下梁歪呀,她爹贪银子,她不守妇道,蛇鼠一窝,想必她那几个姐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唐姻温和的小脸变得漠然严肃,编排她、造谣她,她好性子可以忍,可无端造谣她父亲、姐姐,侮辱她的家人不行。
唐姻缓缓走上前去,可不等她开口,数个官府衙役冲了过来,将那两个姑娘团团围住。
那两个姑娘吓了一跳,立即噤了声。
唐姻回过头,就看宋昕就在身后,眼神冷得像冰。
作者有话说:
让我康康,有多少按头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