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谣言之祸害

“外婆。”俊朗的身影闪过,索伦图踢开一物,挤了进来。

博礼惊恐地立刻改变手势,即便是这样,也已经来不及了!手指重重地抹过了唇边,留下了一道红印!

“太子?”马上带了哭音,她怎么敢打他,是他太快了!

索伦图无所谓地抹了一下伤处,笑道:“让我和孟古青陪您和外公出去散散步吧,御园的景致不错。今儿外孙歇了课业,多有空闲。”他虽然笑着,眼里却有一道凌利寒光,透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已是这样,愽礼也不能不识时务,她一扫许多人都围上来,全看她接下来的态度,忙道:“好的,有劳太子。”

“外婆请。”索伦图笑着走到她的右边端起胳膊,隔着衣裳不紧不松地捏了捏。

博礼心颤,火速明白是为了什么,忙对孟古青笑脸相迎:“孟古青,你陪我们一起去吧。”

孟古青刚想抬步却顿了一下,眸光下扫。

罚跪在咫尺之遥的诺敏扶着胳膊叫疼,仇恨地抬起头来。她刚刚拽住了她的裙角,想让孟古青结结实实地挨一个耳光,索伦图却毫无顾惜地飞起一脚踹开了,可恨却是哑巴亏!

孟古青见状来帮忙,蹙眉问:“六妹妹这是怎么了,好好的胳膊为什么好像断掉了?”

“你胡说!”最怕是这样,诺敏痛得眼泪在打转,却骄傲地不肯哭。

“没事就好。来人,让江太医回去吧,此处无事了。”若不是诺敏存心不良,便不会有这样的下场。孟古青当然不顾惜,随后又对博礼道:“玛嬷,我们走吧。”

“好。”博礼的目光在诺敏身上打了几个来回。想问又不敢问,毕竟刚才已足够丢脸,于是转头向寨桑道:“爷,我们走吧。”

“贤妃,本宫和宸妃也无事,不如一同陪你们去逛逛吧。”哲哲冷眼旁观到此时,突然出声。

博礼恐慌地惊觉她竟全然忘却哲哲的存在,刚才发生的一切,哲哲可是全都看见了!忙身儿微缩,挤出一丝笑来:“多谢皇后恩典。”

于是。德德玛和乌兰托雅留下照顾诺敏,努力吉,永安淑哲等人。则是依名位先后去到院中。

更惊人的一幕来了。乌云珠跪地请罪,相陪的除了下人,竟然还有福临和苏赫!

苦肉计。孟古青心知肚明,因扶着博礼跟在哲哲和海兰珠身后,看到哲哲毫无理会地绕开了便也默默相随。

众人似有默契般地一个个地绕道而行。没有谁去关心,甚至连眼皮也不抬一下!

福临养伤已有一个多月了,腿伤有所好转,但这样罚跪还是很冒险的,他以为至少能挽回一点面子,并且帮乌云珠纠正错误。可却是打错算盘了,想不到连一个上当的也没有!他急得扭头喊:“皇额娘,儿子和乌云珠是为了请罪。没有冒犯之意!”

喊完了,仍是没有回应。哲哲等人却是走得更远,直接出了院子。

被撇下的福临冷静了片刻才明白,他根本是在自找麻烦。并没有谁下达处罚,他们却是自己把事情闹大。真是太不应该了!哲哲不理他,反而是在放他们一马呢!

如今该如何是好。福临想不出主意来。像霜打的茄子般萎靡。

乌云珠狡黠地转了转眼珠,帮衬着说:“爷,我们不如跟过去看看,若是被发现了就说是去伺候的,好不好?”她昨夜回到衍庆宫后便实施了一个计划,如今看来果然料中了,那么,也许等下就有成果!

福临答应了她,而后赶了过去。

这一边。

孟古青挽着博礼的胳膊,陪她步入了御园,眼见阳光灿烂,似有点点金沙播撒在瓣上,最为迷人,便指着说:“玛嬷,您看那朵海棠真美。”

“是呀,就像你一样娇艳动人。”博礼和气地摸捏着她的手,微含羡慕地说:“玛嬷老了。”

“玛嬷不老。”博礼虽已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可是保养得宜,皱纹还不是很重,头上银丝也比寻常老太太少了一半。孟古青宽慰地说:“这些年来孙女伺候皇后也想了许多的法子,玛嬷若有兴致,我一定会好好服侍。但愿您长在宫中,那么孙女就可以天天见到您。”

博礼听了有点感动,却也不能放弃警惕:“是么,依你的意思,一早便盼着我来了?”

“当然。我从小就没有见过玛嬷和玛法,自然更加想念你们。若是在草原上长大,说不定现在玛嬷最宠爱的人就是我呢。”孟古青微含娇嗔地凝望着她,轻摇了下胳膊。

“呵呵。”博礼见目中的羡慕之色不似作伪,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但终是顾惜颜面不肯道歉。

这便罢了。孟古青跟着她慢慢地走,接着却眼尖地瞧见着园径深处有两个宫女。一个是“姑姑”打扮,另一个则是小宫女,一前一后,鬼鬼祟祟的跑没了影子。

在做什么?孟古青拧住了眉尖,不动声色地松手,对博礼道:“玛嬷,我略散一下便回来。”

“等下。”博礼也望见了,疑惑孟古青要遮掩什么,紧步跟上。

因着这些,孟古青无奈地和图雅等人伺候她过去,而索伦图则是留下安抚哲哲和海兰珠。

一会儿,祖孙终于到了径深处,孟古青一瞥前方那个小宫女正守住某个洞口,忙拉住前行的博礼,轻声叮嘱:“玛嬷,我们就待在这儿吧,先听听她们说什么。”

这个位置可以望见洞口发生的一切,听得也很清楚,却是极易躲避。博礼也很满意。

小宫女似是不知道被发现了,她慌张地东张西望,扫扫鼻子催问着:“姑姑你好了没有。奴才害怕!”一阵阵臭气散出来,很难闻。

那个被唤作姑姑的人显然是在里面出恭,事发突然,身上没有带纸,摸索一阵难堪地说:“玉儿,你进来。”

玉儿进去帮忙,过了片刻二人一起出来。

姑姑看到玉儿惶恐至极的眼神很不满,嗔骂道:“虽则这儿是御园,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快走吧!”

“走?”玉儿提醒地问:“我们能走吗?”她们收了乌云珠的银子,已经散布了一些谣言,而此刻则是专门要等在这儿,说些尖酸的话给博礼听,还要做戏给她看。因着博礼千里迢迢从科尔沁赶来,游园助兴是很合理的猜测,只须守株待兔罢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发生了这样的事。这两个人此刻除了逃走,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况且姑姑还想到了孟古青,急得怒骂了起来:“你不让我走,是想害我不成?若是遇上贤妃倒还好些,老人家心慈,若是遇到孟古青格格,谁沾惹了她都会没命,我可不想死在她的手里!”她说了一半摇起头来:“不成,贤妃也是个糊涂性子,一把年纪了不分轻重,昨夜差点害了十四公主的命。都不是好主子,她们谁都不能惹,我还是快离开这里!”

她跑开了,玉儿急着追,眼一瞥,尖叫了起来。

孟古青这时才拉着博礼从另一边闪出了身形,冷笑:“站住。”

“格格?”那名姑姑吓得步子一顿便跪了下来:“奴才不是有意的,求您饶命啊。”可见是天意,刚刚那些话和乌云珠教唆的有异曲同工之妙,甚至更好!

孟古青一时还未想到这么深,只是略望了一眼,见是刺绣房的人,便问:“你在这里做什么,刚刚发生何事你要急着逃走。”

那姑姑忐忑地偷望着,见博礼的脸色极为难看,干脆赌了一把,按原计划向她爬了过去:“贤妃娘娘,奴才刚才那些话不是存心的,是格格指使的,是她要奴才抹黑娘娘,说娘娘是个老糊涂,不明事理听信谗言,有福不享跑到宫里来捣乱跟她过不去!娘娘明鉴,奴才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亵渎娘娘,若非格格指使,奴才怎么会敢呢。”

博礼一听,惊怒地回头:“可有此事?”

孟古青很平静地投望了过去:“玛嬷,可容我再问她几句?”

博礼早就在担心昨夜之事会令众人非议,此刻一同到此更觉得孟古青是故意引诱她,在气她,顿时失去了理智,责问道:“你来问她当然怕得要死,怎么敢说真话,孟古青,本宫千里迢迢来探亲,一见面便送你珍贵的礼物,结果竟然被你这样揣测,你还到处抹黑本宫,居心何在?本宫总算是你的玛嬷,难道你仗着在宫里长大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真是岂有此理!”

孟古青听到这些便知道此刻说什么也没有用,于是微侧了身子,请求博礼身旁的卓木娅嬷嬷带她回去。

卓木娅为难地望了望博礼:“主子,一家人何必这样,依奴才看大事化小吧。”

偏是起了反效果。本来只是气一气就算了的博礼拧起眉头,甩手吩咐:“带上这两个人去见皇后,她们是证人,本宫一定要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