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三章自视甚高
想通了一些,又没有完全想通的丰恒回了宫,丰离并没有追问他去了哪里,相对而言,丰离给予丰恒更多的是自由,她或许会为丰恒铺路,但到最后路要怎么走,决定权一直在丰恒的手上。
丰恒也没有与丰离提起心中的挣扎,只是与丰离提了要去码头学习,丰离自然不会不答应。
对于丰恒,该引导的丰离已经引导,将来丰恒想怎么做,由他自己决定。倒是这么几个月来,那瓜尔佳氏进了宫,可是没一刻安宁的,丰离当时忙着教丰恒,没那功夫管她,现下儿子教完了,有人不识趣的招惹她,丰离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丰离扫了一眼身上沾了酒水的衣裙,瓜尔佳氏一脸战战兢兢地道:“皇,皇贵妃恕罪,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
懿贵妃的生辰,因着这些日子懿贵妃聪明的许多,丰离自然亦前来参加宴席,她的身份摆在这里,就算其他妃嫔不知对丰离有何想法,自知丰离能言善辩,又有康熙在后面撑腰,满腹的怨气,也没人敢找丰离晦气。倒是这初生之犊不畏虎,照理来说,这样的场面,聪明如懿贵妃是断然不会请了瓜尔佳氏来的,可人来了,懿贵妃也只能无视于她,却是万万料所不及,瓜尔佳氏敬酒敬到丰离的面前,却是一个不小心的,将酒洒在了丰离的身上。
明明是她不对,却摆出了这幅受尽委屈的模样,丰离抬了眼,“今日本是你的寿宴,原不该见血。”
“皇贵妃随意!”听着丰离此言,懿贵妃当即接口,开玩笑,别说是丰离了,这么明目张胆的往丰离身上倒酒,这是要毁了她跟丰离之间好不容易得来的知谐。懿贵妃可也不开心着呢,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的摆明了丰离可随意处置人,寿宴不寿宴的,都该暂时放下。
“既然那么喜欢给人倒酒的。把她丢进湖里去,半个时辰不许上来!”丰离显然对瓜尔佳氏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小动作甚是不奈烦了,既然富察氏学不会怕,那她就只好用用法子让她怕。
“不,皇贵妃。你不能滥用私刑。”瓜尔佳氏一听可是怕了,现下十月的天,又是晚上,她要是在湖里呆个半个时辰的,上来了还有没有气儿都是另说。
丰离轻轻地擦了身上的酒水,听着瓜尔佳氏的话,冷冷一笑,“我不能,我现在便是要了你的命都没有人敢说个不字?显然让你学宫规,你是半点都没学着。架出去!”
“博而济吉特.丰离。你咄咄逼人,不留活路,我要把你的秘密抖出来。”瓜尔佳氏突然大吼着。原是一脸看戏的众人,这会儿却不自觉挺直了身子,竖着耳朵想要听富察氏所言的秘密。
“秘密!既是知道我的秘密的,那你可要说出来了,若不然,以后你可是没机会说了。”丰离对瓜尔佳氏的威胁,那是完全不曾放在心上,强硬地表态。瓜尔佳氏是料的不及丰离竟然如此无畏无惧。一阵冷风吹来,身边两强势的宫女架着她,倘若真在水里呆个半个时辰,她定是必死无疑。
“你。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皇上,皇上的皇贵妃该是佟佳氏,不,更应该说是佟佳皇后,你。独霸皇上,都是抢了别人的东西。”瓜尔佳氏顾不上许多,这会儿她已经完全地豁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丰离与懿贵妃的身上转动,这可真是一个甚是让人听得愉悦的消息啊,皇贵妃抢了懿贵妃原本的皇贵妃之位,甚至阻碍了懿贵妃成为皇后,偏偏懿贵妃这些日子一直与皇贵妃交好,这么个消息了来,往后这宫里啊,可是又要热闹起来了。
懿贵妃显然也被瓜尔佳氏说的话给惊住了,这些日子瓜尔佳氏在宫里闹腾,又是唱歌跳舞,吟诗歌赋的,她早已确定瓜尔佳氏也是一位穿越女,不过,这么明晃晃的挑拔离间,懿贵妃冷笑一声,一年前,或许她还会中计,可现在她早已想明白了,这个大清,早已不是她在史书上读到的大清,当她想要独占康熙时,同样有众多的穿越女同样也怀着这样的想法,只是啊,到了现在,她看得很清楚,从丰离出现开始,康熙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她一个,哪怕丰离不在了,她们也同样不可能再继续原来的轨迹。
笑靥如花,眉波流转,懿贵妃道:“忌恨皇贵妃得皇上宠爱的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皇贵妃已下令,你们还在等什么?”
一句话,可不就是帮了丰离。瓜尔佳氏睁大眼睛,“懿贵妃,我是说真的,是真的,若没有你,你早已是皇后,大清的皇后,虽然你早就已经死了,却是皇上最后亲封的皇后。”
“掌嘴!”懿贵妃皱起眉头下令,谁在生辰的日子被人说早就已经死了,虽然那是被封了当皇后,大喜的日子听这么晦气的话,虽然照史书记载是如此没错,可她现在好好地活着,自然也忌讳着被人提起。
明明想要将自己知道的事儿甩出来用作筹码,却不料换来掌嘴的下场,瓜尔佳氏还想争辩,可这是懿贵妃的地盘呐,她这么一下令,立刻有人上前左右开弓,直打得瓜尔佳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如此不懂规矩,难当常在之封号,明日本宫即奏请皇上,夺去你常在的封号。”懿贵妃原是不把这等跳梁小丑放在眼里,由着她蹦哒,不料瓜尔佳氏是这般让人恶心的,今日既然撞她手上了,顺势而为,把人直接处理了,省得以后再跑出来恶心人。
“不!”瓜尔佳氏挣扎着要求情,可她嘴被打得肿得老高,吐字不甚清晰,没有人能听到她的话,夺去常在之位,亦没有瓜尔佳氏反抗的机会。懿贵妃冷冷地一笑,“进了宫那么久,果然如皇贵妃所言,连宫规都没看学着。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常在,无人撑腰。更无宠在身,竟然敢对皇贵妃不敬,与本宫叫板,你给你的胆子?既然你学不乖。本宫肩负掌管后宫之权,当然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尊卑有别。”
瓜尔佳氏抬头看着懿贵妃还有丰离,丰离在懿贵妃开口后就没再说过一句话,就那么端坐着。自有那让人不敢直视的气势,她以为她是穿越到大清来享福的,她应该是主角,康熙,他应该会喜欢她的,丰离所得的独宠,应该是她的,所以她一直与丰离对峙,就是想引着康熙的注意,然后有一天。康熙会爱上她,让她做皇贵妃,然后是皇后。可是,为什么一切都跟她以为的不一样,康熙连看都不肯看她一眼,丰离,这个一无是处的蒙古格格,为什么会那么难对付,滴水不漏的上清宫,她连见丰离一面都那么难。好不容易见着了,她想要陷害丰离,可是为什么小说里写到的对付人的情节完全没用?
相反,她却要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连常在的封号都将要被夺去。
“不,不!”瓜尔佳氏挣扎着,懿贵妃冷冷地一笑,“把人拖下去。”
“懿贵妃且慢!”就在所有人都等着瓜尔佳氏被拉下去时,李德全竟然出阻止,原已经绝望的瓜尔佳氏双目迸发出了精光。不。皇上记得她了,李德全是康熙的人,李德全阻止懿贵妃处置她,定然是康熙的意思,她还有机会,她还有机会。
瓜尔佳氏激动地溢出了眼泪。可懿贵妃的脸却是黑了,“怎么,李公公?”
李德全连忙福了福身子,“懿贵妃且莫动怒,皇上知晓瓜尔佳常在扰乱了懿贵妃的寿宴,惊忧了皇贵妃与懿贵妃,特派奴才过来处置瓜尔佳氏。”
丰离与懿贵妃同时将目光落在李德全的身上,李德全低眉垂目地一笑,走到丰离的面前,与丰离说清了来龙脉去脉,丰离看懂了他的嘴唇,点了点头,“既是皇上旨意,人你带走吧。”
“皇贵妃!”懿贵妃是完全不知道康熙让李德处置瓜尔佳氏究竟是何意,她只怕万一康熙脑子一个不正常的,真看上了瓜尔佳氏,只这么一想,懿贵妃就感觉浑身的不舒服。杜绝这种事情发生的最好办法,当然是由她们把瓜尔佳氏处置了。
“瓜尔佳氏竟能预言未来,当真难得可贵。”丰离似是随意地说了一句,挥手让李德全将人带走,懿贵妃被丰离所言惊了惊,后面反应过来丰离这是在向她解释为什么会让李德全把瓜尔佳氏带走,这么看着瓜尔佳氏的目光,就带着些许怜悯,话说这么一去,可是要被当作白老鼠的份儿啊!
倒是瓜尔佳氏完全没听到丰离的话,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康熙让人救了她,康熙让人救了她。
丰离更多的想到当年她初入京城时,那位重生的佟佳小姐,也不知瓜尔佳氏的结局可会比她好。
突然地想到瓜尔佳氏是穿越女,那么百年之后的大清,八国联军与日本侵华,这些若是瓜尔佳氏都告诉了康熙,那可是真是别有所得啊。
丰离想着勾起一抹笑容,由着一个知晓未来的人亲自告诉康熙这些事儿,可是省了她许多的心力,海上贸易,康熙定然会大力支持,还有练兵练器,如此一来,百年后的悲剧,会不会再发生,亦未可知。
“懿贵妃,我们喝一杯!”丰离心情愉悦得想喝酒,瞧着这位穿越来已经从情爱中清楚的懿贵妃,这么一杯,定是要喝的。懿贵妃受宠若惊,丰离端着酒杯道:“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多谢,多谢皇贵妃!”懿贵妃又不是不懂看人脸色的人,当然看出了丰离此时的心情甚好,虽然不明白丰离的心情为何会突然变得那么好,这杯酒可是一定要喝的。
“瓜尔佳氏虽是恶心人,将来或许我们都会感谢她的。”丰离与懿贵妃碰杯,一干而净,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懿贵妃莫名,“感谢她,只愿皇上不要被她蛊惑的好!”
“呵呵,你小看了我们的皇上,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女子,想要蛊惑于他,谈何容易。”丰离是一点都不担心瓜尔佳氏能将康熙迷住,如果在二十年前,或许有一点点可能,但在已经阅女无数,或许还可能拥有前生零碎记忆的康熙,似瓜尔佳氏这样的人,只会让他厌恶。
懿贵妃幽幽地看了丰离,“皇贵妃就如此相信皇上吗?”
“为何不信呢?皇上是皇上,虽是个男人,却也不是一个一般的男人,面对女人的投怀送抱,除非他愿意顺势而为,否则没有女人能近他的身。而若是他愿意接受一个女人的投怀送抱,信与不信的,其实又有何差别?”丰离一向都看得开,她说过,康熙不负她,在大清的日子里,她也定不会负他,若是康熙违背了,其实那样更好,来日离开了,她亦不必心怀愧疚。
这样的道理,很多人都懂得,但真正做到的,又能有几个呢!懿贵妃听着五味交杂,望着丰离的眼神也很是复杂。她的心里是有康熙的,若是没有,她也不会那样千方百计地想要得到康熙的心,或许其中有着虚荣心,但到最后,希望康熙能爱她更盖过了一切。
可惜啊,哪怕从小青梅竹马,康熙愿意陪着她演戏,却从来不肯将心交到她的身上。甚至在丰离没有回京之前,随着康熙的年龄渐长,他们之间的关系便越来越没有那以亲近。细细想来,康熙在不断地前进,可她却一直都在原地踏步。而丰离,丰离真像二十一世纪的女性,那么独立,那么自信,孤家寡人的康熙大帝,或许心里最想的是能有一个人,陪着他一路走下去。
“皇上若是知晓皇贵妃如此信他,想来也是高兴的!”自知自己不如丰离,懿贵妃收回了满心的挣扎,都已经那么多年过去了,康熙不爱她就是不爱她,她再多做纠缠,不过是做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