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到底还是让她看在了眼睛里。

当着众人的面，杜心言一言不发。

天彻底黑了，那群挖莲藕的是什么都摸不到了，这才陆陆续续从里头走了出来，杜心言这么一看，见沈艳艳的足踝上面有伤。

那是泥塘里的蚂蟥啃出来的，杜心言心疼极了。

回去的路上，杜心言将空间里头拿出来的维生素以及涂抹的药膏一股脑儿都交给了沈艳艳，“艳艳，这是外服的，你缺微量元素，你看看你这状况。”

“这是维他命，一天吃一片儿。”

实际上，根据目测是不可能看出来缺维生素或微量元素不得，但在那个缺衣少食的时代，人人身体都不好。

见到杜心言慷慨的送了药给自己，沈艳艳低着头推开了她的手，“杜姐姐，你不要这样对我好，这可都是钱。”

“什么钱不钱的，命才是第一。”这是杜心言的最高遵旨。

沈艳艳哭了起来。

“最近，这老家伙还在欺负你，你不要着急啊，我总有办法。”

“咱们能有什么办法啊？人家位高权重的，前段时间村主任给他说让他安排一些女人家家做的事给我，他就和满仓大叔吵了起来，我可不想因为我，他们两个吵架，就这么埋着头继续做。”

杜心言点点头。

她像极了一个法官，追问案件的细节一样，“还给你说了下流话了？”

“哎呀，”沈艳艳顿时面红过耳，那不堪入耳的话她一个姑娘家家的事不好意思重复的，但杜心言追问，她只能将那些下流的某暗示的内容都说了出来，杜心言只感觉恶心，“现在，你要演戏，我知道她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想办法弄倒他。”

沈艳艳是习惯了被压迫的，当听到这里的一瞬间，心砰砰砰的跳了起来。

她担心被人偷听了，急急忙忙回头东张西望。

听到他们说话的也只有秋风了，那萧瑟的秋风从远处吹了过来，乱了她发丝，杜心言给她略微整理了一下蓬乱的头发，这才又道：“有办法的，按你这么做下去，早晚出问题。”

“是，”就连沈艳艳自己都知道，“我们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问题可不是就来了。”

杜心言凑近她耳朵，嘀嘀咕咕两句，沈艳艳脸红的比刚刚还厉害了，止不住的心跳加速，“这样……我岂不是成****娃了？”

杜心言正色，“事急从权，再讲，你可没有和他做什么恶心巴拉的事情，你要知道，我的意思，你对他眉来眼去就好，把握尺度。”

沈艳艳思忖了许久许久，也不知经历了什么天人交战，终于迟缓的点点头，“嗯嘛”了一声。

回家，沈乔南早回来了，他坐在煤油灯下面在给小妹讲作业。

“所以说，北京究竟是什么模样啊？啥是霓虹灯，啥是电视机，电视机里头有人呢，咱们看他们，他们呢？也是能从里头看到咱们的吗？”

实际上，沈乔南也没到过北京。

关于北京，这是语文课本里头的描写。

且那描述不是很通俗，大家只能在黑白照片里头看看北京的风采。

“你好好念书，”沈乔南一言以蔽之，“将来你学习成绩好了，你能念大学了，九球北京，北京有最高学府，清华大学和北京大学，你去了以后我和你姐来看你，到时候可就是你带我们去看大会堂和中南海了。”

“哎呀，”小妹看看书本，顿时感觉信心百倍，实际上，杜心言这投资是正确的，也很快就能看到回报率了，“我一定好好念书，将来在北京带你们好好玩儿。”

此刻杜心言回来了，看两人在侃大山，她微微笑了笑。

小妹急忙起身，将准备好的东西端出来给大家吃。

红糖糍粑，窝窝头，咸菜干以及兔子肉。

这兔子肉是最近沈乔南带了大黄抓来的，大黄是特技退役警犬，抓兔子乃是一把好手偶，吃了东西，杜心言这才吞吞吐吐的将沈艳艳的事说了出来。

听到这里，沈乔南暴躁了，转身就要出去。

杜心言急忙跟在背后，“你好端端的做什么去？我还担心你意气用事呢，你身份和其余人不一样，你教训他，咱们才大大吃亏了，你会被处分。”

甚至于还会被取缔身份。

听到这里，沈乔南点点头，“依你看，还有更好的计划。”

“我撕一条口子，往下就简单了，你不要着急。”沈乔南担心她遇险，拿出一把匕首给她，杜心言却忍俊不禁，指了指自己的头，“我用大脑不用武器。”

“要你拿着你就拿着。”

那是一把短小精悍的黑金匕首，是三年前在西藏时沈乔南刁斗拿到了第一名的奖励，这奖品跟随他许久了，真正是削铁如泥的好武器。

杜心言担心沈乔南会动怒，只能点点头收了起来。

次日，沈艳艳上工之前，杜心言嘀嘀咕咕和她聊了半晌，这么一来，女孩算是也明白了过来，“你啊，千万不能死脑筋，他想要算计你，那草上露水瓦上霜——见不得光，算计你的手段也多了去了，现在你先稳住他，突破口我来找。”

见杜心言胸有成竹，知道她还有安排，沈艳艳这才点点头。

到生产队，沈艳艳主动去找孙和平，彼时，孙和平刚刚到来，坐在灰蒙蒙的暮霭里头抽烟呢，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孙和平缓慢回头，想不到来靠近自己的居然是沈艳艳。

“哟，是艳艳啊？”

孙和平喜欢玩儿这种鬼把戏。

在他看来，这是一场变态的驯服与游戏，他昨天就预判到自己距离大获全胜不远了，但却绝对不可能知道昨天黄昏的时候杜心言和沈艳艳有过一席话。

自打上一次那泼妇和孙秀才离开后，孙和平就明白，这个沈艳艳在家里事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这种无依无靠的女孩就是被欺凌与残害的对象。

在此之前，她已经得手无数次了。

那些被欺负的女孩只能忍气吞声。

今天，沈艳艳和那些女孩一样，到底还是凑近了自己，“村长，我今天不想要莲藕了，你看看我，我到底是个女孩子，”沈艳艳发觉四周围没偷窥者，故意大胆靠近，“你看看我这细皮嫩肉的，您要知道怜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