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用激将法带了自己来这里,其目的不外乎想要让她去对付这个孙秀才罢了,杜心言心知肚明,目空一切的沈母是压根不会在意自己的。
但儿子呢?
儿子的前途呢?
二来,赌博的资本还在于沈母毕竟是沈艳艳的姑母,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侄女儿被半死不活的弄回去,这不是人家用耳光在打她脸了,一想到这里,沈母就一肚子的气儿。
“孙秀才,我是沈乔南的母亲也是沈艳艳的姑母,你有什么要说的,咱们聊。”
那孙秀才一听,来了一个可以和自己当头说话的,又看对方是个女性,心里头踏实了不少,她自诩三寸不烂之舌是很厉害的,对付一个娘们儿自然是轻而易举了,孙秀才盯着沈母的眼睛,“我看你也是个斯斯文文的读书人,咱们聊,你这个侄女儿是我儿子的儿媳妇。”
“既然是儿媳妇,你拿出证明来。”
沈母抱着手臂,冷清的眼睛看向孙秀才,那孙秀才不慌不忙的追问:“我拿出证明,你就能让我带走人了?”
沈母点点头。
孙秀才将文书送到了沈母面前,沈母一目十行的看,在看的同时还在思考怎么样才能为难一把这穷酸。
都什么时候了,还秀才呢?
那孙秀才看沈母沉吟不语,还以为沈母已经在文书面前低头了,哪里知道沈母微微笑,“我要的是结婚证,现在是1970年,不是1790年,您还和我看着老黄历。”
“怎么?”孙秀才诧异、着急,面红耳赤,“我要你看的就是正经八百的东西,这是我们定亲用的,再讲,她拿了我三十块,答应了女儿一定要嫁过来。”
听到这里,沈母更气定神闲了。
她瞥一眼蹲在不远处的女人,“既然是我这弟妹收了你的彩礼,我这弟妹现如今也是单身,不如你们就……”
“我看你是个文化人我才和你说话,你这是什么话啊?”
“结婚证呢?”沈母看向对方,“这要是有身份证,一切都好说,这要是没有,你可就是一手遮天的包办婚姻了,村长。”
现在,沈母开启了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策略,很快的将村长孙和平就包裹在了计划里头,杜心言急忙从空间里拿了止血的绷带轻轻缠绕在了女孩的面额上。
她终于睁开了一点点眼睛。
透过那可怜兮兮的一条缝隙看着众生百态,看沈艳艳嘴唇蠕动,杜心言急忙凑近,结果沈艳艳却灰心丧志的说:“让我死,你不要给我包扎了,我死了最好,我死了一切都解决了。”
“什么啊就寻死觅活的,今天有我和沈乔南在,天皇老子来了都不能带走你。”杜心言掷地有声的说。
但实际上,沈艳艳依旧开心不起来。
她哭了,涕泗横流,眼泪顺着鼻梁骨两边流淌了下来,“我不回去,我回去就要死了,姐姐,我就是下十八层地狱我都不回去。”
“放心,我那婆婆可不是省油的灯,她也不会要人带走你。”
“大姑?”
女孩的眼睛里哟偶了失落的光,她凄凉的闭上了眼睛,“大姑不会管我的,她对什么都置身事外。”
但杜心言却付之一笑,在沈艳艳耳边嘟囔了一句,“今天,你这个问题必须解决,一旦你被带走了,关乎到你沈大哥的前途和名誉,你大姑可是最要强的人,她有自己的原则。”
这边,孙秀才已经气坏了,指了指对面的沈母。
“子曰—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沈母见招拆招,倒很会举一反三,“子还曰了,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孙大哥你可真厉害,在强词夺理方面,我可要甘拜下风了,既然你没有结婚证,你怎么证明他们有婚姻关系。”
孙秀才气急败坏,“你才强词夺理。”
“拿出证明来,我这就让人送了侄女儿到你家去。”
“收了我彩礼钱三十元呢。”孙秀才指了指旁边哭哭啼啼的女子,沈艳艳的母亲自然是做贼心虚了,从来沈母都是瞧不上她的,这卖女儿的事情更让沈母打心眼里讨厌,沈母靠近她,“起来,告诉他,这笔钱你会退,不要为难大家。”
那女人看都不敢看沈母。
“姐姐,你是知识分子,你是公家的人,你坐办公室的,每个月都有钱,但我呢?我和你弟弟日子苦啊。”
她还要叙说生活的困难,但却被沈母打断了。
“能耐了你了,没听说谁家穷到孩子都卖出去了,孙秀才的儿子是什么货色,人要是没问题,丫头早跟了去了,上梁不正下梁歪,孙秀才就是这么一个人,你还将侄女儿许了给人家,可真有你的,三十块给了人家,让孙秀才立刻走,快。”
看这臭娘们不理睬自己,沈母上前去就要抓耳朵将她提溜起来。
此刻,杜心言的母亲也来了,她老娘可是名副其实的泼妇,泼到十里八村都知道,小妹煞有介事的告诉母亲,说这孙秀才要去县城告状呢,一旦处理下来爸爸的小诊所就要关门了,听到这里,杜母恼羞成怒,母老虎上身了。
才看到沈艳艳的母亲,杜母一个嘴巴子就丢了过去。
“卖女儿呢?你卖女儿我可不管,这事情你要牵连到我家了,看我今天将你怎么样,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苏小梅是什么人?”
那沈艳艳的母亲听对方自我介绍是苏小梅,顿时胆战心惊,求饶起来。
但却被杜母一把提溜了起来,“走,咱们单独去聊。”
旁边有个窝棚,众人眼睁睁看着沈艳艳的母亲被杜心言的母亲弄到了里头,沈艳艳的母亲自然是小巫见大巫了,“婶子,你这是闹什么呢,我带走我女儿罢了,我为难你家人做什么?”
“你女儿可是我女儿介绍到生产队的,你现在带走,我女儿成人贩子了,我对付你的手段多了去了,我倒要看看谁能从我眼皮下面带走沈艳艳。”
没有人知道屋子里还进行了什么谈判。
但五分钟以后,杜心言的母亲扭屁股大摇大摆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