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还要说长论短呢,但外面却有个小护士朝着小妹疯狂眨巴眼睛。
小妹还以为人家找自己有事情,丢下一句“我一下就回来啊”转身到了外面,那小护士毕竟年长一点,她神秘兮兮的笑着,意味深长的说:“你姐姐才刚刚醒过来,当然要和你姐夫说话了,你再里头碍眼了,哎呀,小丫头子。”
那小护士戳一下小妹的脑袋。
小妹这才恍然大悟,两人手牵手到外面去看花草去了,这小护士是广安市领导特意从班底里头选拔出来最为厉害的劳模,她照顾人有一手。
但实际上,小护士更是人情练达,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病房里头,杜心言看向沈乔南,“咱们回去吧,在这里住一天要多少钱啊?”这病房可比杜心言住过的宾馆还装潢的高贵呢,就更不要说里头少见的电器了。
看杜心言再次准备撤,沈乔南这才说:“咱们救了不少人,那拐带案件惊动了全省,领导对你很重视,咱们住这里是免费的。”
“果真吗?”
“知道你醒来了,很快他们就会来探望你,很快你就知道了。”杜心言力不从心的笑了笑,又感觉嘴角疼,连锁反应是半张脸都抽搐的疼。
她指了指床头柜上面的镜子,“那个给我,我看看我现在成什么模样了。”她担心自己毁容,沈乔南有点紧张,倒害怕杜心言看到一个自己,会被吓到。
他需要保证她情绪的稳定化,这样可能好的快一点。
“没事的,就算是毁容了,我也要接受老天爷赐予的一切。”杜心言话虽如此说,但心里头还是七上八下,只要不严重就好了。
沈乔南没有给她镜子,他转身看看外面的阳光,“鼻子这里软组织挫伤了,需要修复很久,至于皮肤,这……”
杜心言的皮肤已经是惨不忍睹,他没醒来的时候他希望她早一点睁开眼睛,但现在杜心言终于醒来了,他也产生了一定的隐忧。
将来,她这模样还如何到医院上班去啊,那些冷言冷语她受得住了?
一个丑八怪,是一定会被排外的。
“你给我啊。”
从沈乔南的无动于衷里,杜心言感觉事情一定很严重,严重到超过了自己的预判和想象,沈乔南一把抓住了红色的塑料圈镜子,这才慢吞吞的说:“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娶你。”
这话则更让杜心言惶恐。
她一把抓住了镜子。
小心翼翼的翻转过来,这么一来顿时看到了包裹成大粽子的自己,**在外面的只有一双大眼睛,她灰心丧气,将镜子丢了出去。
“真的没事儿。”
沈乔南强调,“我都会和你在一起。”
“但我现在已经成这样子了。”
换位思考。
她设身处地的站在男性的角度上,倘若自己的未婚妻是这么一个被毁容了的女孩,她还会喜欢吗?
一想到这里,杜心言不寒而栗。
未来更是举步维艰。
但蓦的想到了空间里头有可能能搜罗到特效药,那黯然的情绪多多少少得到了遏制,她还在胡思乱想呢,走廊外有了急切的脚步声。
那霹雳一样的脚步声让她熟悉。
果不其然,母亲人还没有走进来呢,就哭了起来。
一面哀哀欲绝的哭,一面诉苦,谁也不知道杜母在嘟囔什么,杜心言斜睨一下母亲,“我好着呢,您就不要表演了,村里人谁不知道您重男轻女啊?”
“你这死妮子,”杜母的嗓门很高,和那接受了采访时候知书识礼的模样判若两人,她指指点点,骂骂咧咧,“什么重男轻女啊,老娘的名头就是被你败坏了,你在家……我是少你吃还是少你穿的了?”
“是,您什么都没少我。”
杜心言反驳,这一刻语言变成了最锋锐的武器。
尽管,杜心言自己都不想要这么具有攻击性,再怎么说,再怎么讨厌对面的泼妇,她也还是自己血浓于水的母亲啊?
两人针尖麦芒,一触即发,杜心言说:“我们全家集体在吃糠咽菜,二弟呢?他吃的是什么,他吃白米细面,吃白面馒头,什么窝窝头还一个人一顿饭只有两个呢,还说你不是重男轻女吗?”
“在家里,谁的衣服最干净,我多少年过年都没吃过肉也没买过好看的衣服了,小妹呢?灰头土脸不说现在还被你给卖出去了,有你的,真有你的!”
“说千道万,你杜心言还是我的女儿,有你这么和老娘说话的吗?”
“当初我忍一时就忍一时,但现在我想明白了,小弟是万万不能跟着您的,自古来你来头上一把刀,您明明知道的,但您非要这么无条件的对他好,现在就说说娇生惯养的他还能做什么?”
这话刺激到了母亲。
杜母顿时沉默了下来。
她坐在旁边板凳上。
似乎在研究什么,很快的杜母站了起来,走到了沈乔南面前,“我女儿现在成了这样子,都是因为你,你做好人好事去了,却要我女儿做人家的人质?这要不是做了人家人质,我女儿还好端端的呢,钱啊,你要赔偿,这事情没三百元不可能。”
说到这里,杜心言的母亲双手叉腰,变成了沸腾的茶壶。
沈乔南也只感觉这未来岳母是个无理取闹的家伙。
但能怎么样呢?
“我现在没三百元。”
沈乔南瞅着对方。
“我回去想办法。”本以为杜母会同意,哪里知道杜母跺跺脚,“天呢,我女儿如花似玉,还没嫁给你呢就遭遇了这等不公平的事情啊,这将来回去人家还不用说三道四啊?你做英雄了,将来追求你的人多了去了,但我女儿可怜了啊,现在她成了啥样子啊。”
“呜呜呜,呜呜呜。”
杜母哭的伤心欲绝。
杜心言懒得搭理。
小妹起身,走到了母亲身边,“你可不要拿我做撒气桶,我必须告诉您,当时情况紧急不是我姐夫要姐姐去做什么人质的,是人贩子靠近了她,是……”
小妹有点畏怯。
毕竟在家里的时候母亲对她非打即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