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心言还准备胡思乱想,但院子外面的大门却开了,紧跟着,听到了犬只哈气的声音,糟糕,真是想不到这孙寡妇去而复返了,沈乔南急忙丢个眼神给她。

杜心言慌张,不知道做什么。

但沈乔南却指了指麻袋,“还是捆起来,我去关门。”

锁子在外面呢,沈乔南将手伸出去抖擞了一下锁子,叮的一声,铜锁严丝合缝,这么一来,孙寡妇就算是来了也未必能看出端倪。

实际上孙寡妇是回来取东西的,她在院子各处徘徊了一圈,似乎在做周密的检查,没看出问题这才离开了,看孙寡妇走远,沈乔南这才说:“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这就走吧。”

尽管沈乔南已经给她解释了多次,他从来没从事过偷窃的勾当。

但从他那一丝不苟的行为,她还是感觉好奇,和刚一样,沈乔南轻易就将锁在外面的门打开了,两人快速出去,避开了捕兽夹,沈乔南在其余每一个位置都看了看,这才走到了杜心言旁边。

然而做贼心虚的杜心言已经着急了,转身就要走,她看到沈乔南小心翼翼的抽了自己一根长头发然后捆绑在了门环和门套上,这才松口气,带了她离开。

院墙比较高,需要她脚踩他肩膀才能出去。

落地不久,沈乔南也从里头走了出来,两人走到了远处,再也没了瓜田李下的嫌疑,沈乔南这才拍一下杜心言肩膀上的脚印,“你可真厉害,我差不多以为你之前行窃过。”

“之前我们调查过东西,但至于这技术,”沈乔南将铁丝丢出去,“这不瞒你说,的确是小偷传授给我的,但孔老夫子不是也说了,三人行必有我师?”

这话……

居然还能活学活用到这里?

杜心言微微笑。

两人回家,不动声色,实际上,他们还想要调查一下这孙和平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和领导见面的,他们需要抓住线索。

顺藤摸瓜还需要信息、线索和之间,也只能略微等一等了。

杜心言才准备做下午饭,哪里知道母亲却来了,杜母才进门就哭了起来,杜心言知道她母亲是个要强的人,经历过的事多了,就算是天崩地裂,对于母亲来说也是不动声色的。

这一点完美的继承在了她身上,但今天,究竟是什么事让母亲方寸大乱。

小妹看杜母来了,急急忙忙关门闭户,自打上一次童养媳的事情发生以后,她对母亲就深恶痛疾,同样的,尽管前几天杜心言给了她五块钱,告诉她钱是父亲让送来的,但小妹对他们依旧没好感。

她的恐惧是镌刻在了记忆的版图上,一时半会可不能删除遗忘。

“哎呀呀,不好了,不好了啊。”

母亲嚎啕大哭,才看到杜心言就抓住了她手臂,母亲力量可真大,以至于杜心言都感觉自己快骨折了,“您到底有什么事啊,这怎么一上来就大惊小怪的?”

杜母一边擦拭眼泪一语无伦次的叙述。

“是你爸啊,你爸。”

杜心言认真听下去。

自父亲重操旧业依旧生意就很好,他还是老样子,性格温吞,对人彬彬有礼,有钱人来看病给多他不嫌多,穷苦人看病给少他不嫌少。

杜平安医德高尚,圈粉无数,十里八村不少人都来找他看病,生意不敢说红红火火,但比之前在生产队没日没夜的做可好多了。

今天,从附近张家村来了一个看病的,他说自己偏头痛,杜平安和之前一样,王文文期望以后断定这是风寒导致的,说:“你这不严重,但要是隔一段时间就疼,那问题就遭殃,需要到大医院去做检查。”

“在您这里治不了吗?”

“中医啊,是加法,你身体不舒服我呢就给你治疗,调制……但西医就不一样了,哪里难受就切哪里,挖哪里,中医学在肿瘤和内科方面是不成的,但西医就遥遥领先了,所以你有时间还需要到县医院去检查。”

当那人躺下来以后,杜平安看到那人因为做活儿而严重变形的手掌以及手掌心的老茧以后,他动了恻隐之心,“我给你看病,不要钱,但你可不要说穿了。”

大概这汉子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这样好的境遇,他明白杜平安要是不问自己要钱是没办法给妻子交差的,这一瞬间,那人坐立难安,嘴巴蠕动,神色慌张且激动,似乎要说什么。

但杜平安却拍一下他胸膛,他的手似乎具有魔力一样,抚摸到哪里就能带来抚慰的力量,那人不感觉疼了。

杜平安拿出了针灸准备给他治疗,“扎一针舒筋活络了,你不要紧张,闭上眼睛休息休息啊。”

说到这里,杜平安银针拿出来找了穴位就开始了针灸,这一轮结束,那人却再也醒不过来了,这是杜平安做大夫生涯里头从来没遭遇过的,他顿时吓坏了。

他慌里慌张拍了一下那人的脸蛋,那人依旧没睁开眼睛。

此刻,杜母也走了进来,“你啊,就喜欢白做,给人家看病人家对你感激涕零了?你就喜欢做这活菩萨,活该一辈子没钱用。”

杜母责备起来,每当她斥责老公,没有半个钟头是不可能结束的,但今天,在杜母看到病**那人醒不过来以后,顿时慌了,“他爹,这怎么了啊?”

人人都知道杜母是彪悍的女人,在家里习惯了说一不二,在家里,一切都需要遵守她制定的规章制度来,以至于家里时常鸡犬不宁,乌烟瘴气。

但杜母留给大家的仅仅是多面体的一个面,其余的面,大约也只有和她相濡以沫的杜平安才能知道了。

杜平安的是哦偶在颤抖,他快速的刺了一下男人的指甲心儿,又是狠狠地掐了一下男人的人中,男人只是略微蹙眉,但绝对没有醒来的迹象。

观察到这里,杜母因为吃惊而手软脚软,哗啦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

“掌柜的,”杜母嘴唇发白,声音颤抖,“这人是怎么了啊?你说话啊,你说话,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