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 白天时军容整齐态度端正,看起来正儿八经,一副不近女色的“和?尚”模样?, 还因此?被领导特殊关照过“个人?问?题”的邵参谋,黏糊起自家媳妇来,的确带着几分蔫坏气息。
而今晚, 这种“行径”居然还有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趋势。
只见邵振洲在夜色中,侧过脸, 瞥了一眼身旁的鼓包, 那是弓着身子打着小鼾侧躺在大床里侧的邵淮勋小朋友。
别看小家伙白日里是只闹腾的皮猴子, 睡着后还是挺老实的, 除非被尿憋醒, 否则很少胡蹬乱踢的, 多是乖巧地躺在自己的小被子里, 佛~佛~佛地睡得今夕不知何昔。
对此?,邵振洲表示, 这算是一个优点,勉强让人?满意,所?以,虽然儿子还不到两岁,还不到跟大人?分床睡的年纪,但“暂时”让他自己睡个一两个小时, 应该问?题不大……
这么想着,邵振洲就贴着夏居雪的耳朵, 说?了两句话, 却是直接让夏居雪炸了毛。
“邵振洲,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夏居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男人?, 先是臭不要脸地说?让她“为所?欲为”,接着,又更过分地说?,想把熟睡中的儿子抱到隔壁房间“暂睡”……
什?么“暂睡”,分明就是为了方便他……夏居雪的脸烧得更烫了,这男人?心里的鬼名堂,她心知肚明得很!
昨天晚上,或许就像周玉英今晨打趣她的那般,邵振洲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补”上这一周的缺,异常贪婪,好几次闹得她差点就忍不住嘤咛出声,幸好意识尚存,记得儿子还躺在身边,最后,实在受不住了,只能死死地咬住他的肩膀……
而事后,这个男人?还抱着她,用一副鼓励的口吻,让她——“想叫就叫,别憋着,把我胳膊咬破了没事,反正我日常训练,皮糙肉厚的,一点也不疼,倒是回头把你自己牙给咬坏了,我该心疼了,再说?了,这种时候,就算喊出来,也不丢脸……”
说?完,更是臭不要脸地喃喃嘀咕,说?等到儿子再大点,就让他跟小舅子一个屋睡,免得影响他们……
这一箩箩的不正经话,现在想来,夏居雪还是觉得羞得要死,哪里能想到,昨晚还刚说?“等到儿子再大点”的男人?,今晚就打算提前付诸行动了!
夏居雪越想越觉得不能这么惯着这个男人?,就在黑暗中瞪他。
“邵振洲,有你这么当爸爸的吗!?”
邵振洲又笑了笑,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朦朦胧胧的芙蓉脸,话里带着几分故意“气人?”的促狭。
“自然是有,要不然,这臭小子哪里来的,嗯?”
夏居雪气结:“你!整天臭小子臭小子的,他是臭小子,那你是什?么?”
邵振洲笑得更愉快了,继续好整以暇地逗她:“那你说?我是什?么?”
夏居雪:……
夏居雪莫名又想到了中午时梁嫂子说?的任应珍嫌弃她的同时夸邵振洲的句话——“身正心清”。
真是见鬼的“身正心清”,就会假正经骗人?,话说?,自己当初不也是被他的外表骗了,怎么就觉得这个男人?正儿八经沉稳可靠呢?
夏居雪觉得,胸腔里的火气更大了,就像一把熊熊燃烧的麦草。
这个季节,月色大多时候都是皎洁的,今晚就是如此?。
如水的光华,透过半掩的窗棂照进来,朦朦胧胧中,映出夏居雪一张泛着桃粉色的脸,一截纤长的脖颈,以及被“气”上下起伏的胸脯……此?情此?景,在邵振洲眼里,无异于在干柴烈火上再浇了一瓢热油。
自家媳妇的身段,虽然一直是纤细的,但内里风光如何,结婚多年,邵振洲自是深有体会,他的视线在夏居雪的那里一扫而过,只觉得身体深处的渴望愈发激昂了,呼吸也加重了几分。
他不想再等,也不能再等,所?以,很快换了一副哄人?的语气。
“知道你担心儿子,但我心里有数,臭小子睡觉还算老实,就过渡那么一两个小时……我保证绝对出不了问?题,嗯?”
夏居雪:……
训练场上的邵振洲,是个最能以身作则的战斗员,而在和?媳妇的“战场”上,那战斗精神?和?战斗力,也从来没输过,今晚,亦然。
最终,夏居雪只能羞得闭上了眼睛,装死。
至于正时不时地吧嗒一下小嘴,沉迷在美梦中的邵淮勋小朋友,呃,可怜的娃,是绝对绝对没有想到,自家老爸为了自己的“福利”,能“无良”到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他还不到两岁呢,就被迫当上了不受待见的小“电灯泡”……
*
部队有句话,“平时像打仗一样?训练,打仗才能像平时一样?从容”,这话用在夫妻生活上同样?适用。
结婚四年,邵振洲从从刚开始还有些?毛手毛脚的新手司机发车上路,到如今经过长期的训练、磨合,技术愈发纯熟而游刃有余,奈何平日里顾忌着身边躺着的臭小子,多少有些?克制,而今晚,他终于又再次体味到了那种随心所?欲酣畅得不行的尽兴滋味儿……
那滋味儿太过美妙,而邵振洲在这件事情上,又向?来是不会亏待自己的,所?以,邵淮勋小朋友在隔壁**的“暂睡”时间,便悲催地被无限拉长了!
夜已经很深了,夏居雪平躺在那里,乌发凌乱,嗓音破碎,一双眼眸盈满春水,邵振洲抚着她鬓角汗湿的细发,眼神?热烈,同样?的汗珠,沿着他坚毅的脸庞滑落而下……
身下之人?,梨花带雨,欲语还休,是不同于白日的别样?风情,邵振洲的气息更粗重了,莫名又想起了之前谈及他那次受伤时她红红的眼圈,以及那谴责的委屈表情。
明明那个时候,还想着如何转移话题,把事情遮掩过去,可此?时此?刻,鬼使神?差间,他却忽然开口,问?了一个可能又要挨掐的问?题。
“居雪,假如,我是说?假如,我出任务时,真的受了伤,成了残废人?,你,会不会嫌弃我?”
第65节
原本?被男人?折腾得晕晕乎乎的夏居雪,神?智瞬间回来了,她一把伸出右手,捂住了邵振洲的嘴,另一只手如果如邵振洲所?猜测的那般,在他胳膊上狠狠地往下一陷,留下了一道明显的掐痕。
夏居雪杏眼圆瞪:“邵振洲,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再乱说?,我,我就真把你踢下去了!而且,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若是真如你讲的那样?,我也不会嫌弃你,就像你当初说?的,照顾我和?小南一辈子,我也能照顾你一辈子!”
夏居雪话刚说?完,就被邵振洲再次紧紧地裹入怀里,炽热如火的胸膛再次碾压而下,仿佛生怕她从他身边飞走了一般,夏居雪正要抱怨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下一瞬间,就被狠狠地冲碎撕裂。
夏居雪就像溺水的人?,再也受不住,她在呜咽中犹如揪着水草一样?,紧紧攥住了男人?坚实的胳膊,等待着某些?东西?的直接降临,迷迷糊糊间,却感?觉自己被翻转过去,男人?随即又贴了上来……
夏居雪:……
夏居雪第二天再度醒来时,浑身都还是酸的,倒是邵振洲已经穿戴整齐,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在床边含笑看着她。
“中午我还要加班,不回来了,你今天要是觉得累了,就别做饭了,去饭堂打。”
昨晚的一幕幕再次冲入脑海,夏居雪莫名有些?脸热,但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赶紧把头往旁边一瞥,如愿看到里侧的那个小鼓包,才松了口气。
邵振洲忍不住又笑了,“昨晚我就把他抱回来了!”
不过,他过去抱人?的时候,儿子刚好被尿憋醒了,迷迷瞪瞪的差点在小舅子的**留下一泡童子尿的事情,就不用说?了……
*
邵振洲心情舒畅地踏着轻快的步伐,上班去了,倒是夏居雪,自觉昨晚有些?对不起儿子,今天破例让他多吃了一块糖。
小家伙每周按规定?能吃两颗糖,这周的量前两天就被他吃完了,所?以,嘴里嚼着糖块的邵淮勋小朋友,高兴得眉毛都要飞起来,小嘴巴也嘎嘣甜。
“哇!妈妈今天真棒!”问?完,又问?起另一个问?题来,“小舅是不是很快就要回家了?”
妈妈每天都会教他认字和?数数,他如今虽然能从一数到十了,也知道小舅“周末”就能回家来,但是这“周末”到底是哪天,他还是数不清楚呢!
夏居雪笑着也秃噜了一下他头顶上的小茸毛。
“嗯,明天舅舅就回来了,淮勋想舅舅了没有?”
“想了!”小家伙仰着脖子,一脸乖宝宝的模样?,怵然想到上次乖乖和?舅舅睡觉,爸爸给他做了个“大坦克”,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计上心来。
“妈妈,等舅舅回来了,我再去和?舅舅睡,是不是也可以再多吃一颗糖?嘻嘻嘻!”
夏居雪:……
夏居雪的脸不由又热了一热,没好气地拍了儿子一下:“想得美!”
邵淮勋:“哦——”
小家伙一副美梦破碎的失落模样?,辣眼得很,夏居雪嘴角抽了抽,决定?还是要找点事情来做,免得老是胡思?乱想的,横竖今天家里没事,她想了想,便决定?叫上林丽珍,去小土山那边看看苗床的情况,顺便再看看做的沤肥发酵如何了,不想,刚出门,迎面就看到了吴美芹几人?挑着水桶过来了。
夏居雪挑了挑眉:“嫂子,你们今天没去麻绳厂吗?”
因为最近只要挑水灌肥,所?以吴美芹她们都是傍晚从麻绳厂回来后顺道去挑的,那么早过来倒是奇怪。
吴美芹笑着解释道:“最近也没有什?么订单,去了那里也是闲唠嗑,王协理员就说?,让我们分班轮流过去,等到新订单来了再说?。所?以我们就想着,叫你今天一起过菜园子那边去看看。”
正在下怀,夏居雪自然点头,吴美芹她们便也跟她说?起任应珍昨天说?的话来,夏居雪笑笑,依然还是昨天和?梁嫂子说?的那番话。
“这事,昨天梁嫂子就跟我说?了,人?生在世,总会遇到那么几个不喜欢你的人?,不跟她打交道也就是了,并?不会影响到我什?么。”
吴美芹她们见她神?色平静,也点头道:“夏妹子,你说?得对,那姓任的就是个是非精,我们平时也懒得理会她呢!”
彭玉兰接着道:“夏妹子你是不知道,任应珍昨晚又莫名其?妙地去招惹林连长那家属了,那小媳妇也是朵小辣椒,她刚啧完人?家,那小媳妇就跟她吵了起来,林连长还待着连队没回去,倒是任应珍,被于副教导员训了一顿,也是活该……”
夏居雪:……这任应珍挑是非的能力,看起来比当初在沙坝队时遇见的范婆子婆媳俩还厉害。
一路走走说?说?,众人?很快就来到了菜地。
部队各连队的粪肥都要互抢,夏居雪她们的这片菜地,粪肥自然也是不够用的,所?以,夏居雪决定?还是要因地制宜,而要最大限度地发挥肥料的效用,“看天施肥、看土施肥、看苗施肥、看肥施肥”是关键。
对蔬菜来说?,最需要的就是氮肥,所?以,夏居雪不但教吴美芹她们做了一批固氮菌肥,还利用附近河塘里的河泥,小土坡附近的杂草、荆条、草木樨、草木灰等,外加少量的猪厩、人?粪尿等,沤了一坑的泥塘肥,经过七八天的晾晒,这一塘肥看起来黑、烂、碎、匀、臭、油齐全?,效果还不错。
而无需育苗的大白菜和?小菜心,也在芦苇席子的保熵保温下,已经出苗,满眼望去,一片绿莹莹。
站在地头,吴美芹她们心情愉悦:“夏妹子,就凭着我们这份精心伺弄的精神?头,我有信心,我们这菜园子,肯定?能一炮打响,比部队那群菜地管理员种得还好!”
另一名嫂子也道:“那是,听我家老方说?,师里的家属缝纫厂,因为成绩好,还得了集体三等功呢,我们麻绳厂看起来是没希望了,但说?不定?这蔬菜队能有这个机会呢!”
夏居雪笑:“那我们就一起努力!不过,我们买到的菜种还是不太好,病虫害太多了,要是有更好的改良品种,就好了!”
她又想到了爸爸曾经的好友潘叔叔,她虽然给他写了信,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收到,毕竟,这年月各种运动此?起彼伏,而被下放回老家农场的潘叔叔,也不知道会不会又被辗转下放到其?他地方。
而且,就算潘叔叔还在那个农场,也不知道在目前的处境下,能不能帮上她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