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振洲刚到一营任职, 工作千头万绪,即便?是回家,也是踏着月色, 已近熄灯时分,所以,端着脸盆刚洗完澡出来的夏居雪, 看到的就是父子俩大眼瞪小眼的情景。
“噗嗤——”
夏居雪笑了,一张刚刚沐浴过水珠的脸颊, 清新而秀美, 靠得近了, 还能闻到一股混和着她身?上气息的香皂味儿。
这清香, 在邵振洲鼻翼徘徊旋转后, 又轻飘飘地钻到他的心尖上撩拨起来, 让和驻训场“亲密”接触了一个?月, 脑海里?充满了各种?汗臭回忆的邵振洲,下腹不由一紧。
眼前?, 旖旎闪过两人上次耳鬓厮磨汗水交织的画面,只觉得一时间口干舌燥,邵振洲内心里?自嘲,果然有?些事儿,再克制的男人,也戒不掉。
他定定神, 给了夏居雪一个?她熟悉的“危险”眼神——看你?男人笑话很高兴是吧,等着!
而原本?打算等小外甥和姐夫亲热完了再上前?的夏居南, 也忍俊不禁地笑了, 边一脸喜悦地和邵振洲打招呼,边不忘给闯祸的小外甥描补一番, 确认过眼神,是心疼外甥的亲舅舅无疑了。
“姐夫,你?回来了,刚刚淮勋还问,说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夏居南边说,心里?边憋着笑,虽然小外甥的话是挺扎心的,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小家伙说的是实话,姐夫今年的确是晒得格外黑,尤其?是和莲藕般露着白生生的小胳膊小腿的小外甥比起来,可?不就是“黑锅底”嘛呵呵呵!
不过,他又仰脸看向姐夫,同样不得不承认,虽然姐夫这次晒得是真黑,但也更?衬得他脸庞刚毅、筋骨强健了,这般想着,眼睛里?不由又露出仰慕的神情来。
邵振洲看出了小舅子眼睛里?的内容,点着头在他肩膀上不轻不地重拍了拍,露出满意的笑容:“你?也黑了,结实了,还长高了!”
算起来,他和小舅子有?两个?多月没见了,小少年似乎又高了一截,站在他跟前?,犹如一株初显挺拔丰茂姿态的小白杨。
听到姐夫的夸赞,夏居南更?高兴了,话语里?洋溢着十万分的欢欣雀跃:“姐姐也说我高了呢,我们这次去助农,我都能挑起50斤的担子了,嘿嘿!”
“不错!长大了,成小男子汉了!”
“爸爸爸爸,那我呢,我有?没有?长高,是不是也是小男子汉?”
不甘心被冷落的邵淮勋,拼命扯着邵振洲的裤脚,仰着红扑扑的小脸蛋儿,满是希冀地看向自家老爸,目的昭然若揭,就等着老爸也夸夸他呢!
说起来,就像夏居南说的那般,这一个?多月来,小家伙每天没少念叨爸爸什么时候回来,说不想念那是假的,可?是,谁让邵振洲这张“锅底脸”实在太过抢戏呢,这不,刚一照面,所有?的想念,就化成了对?他一张黑脸的“哦哇”!
不过,小家伙说要也就完了,转眼间又喜滋滋地关?注起其?他事来,不过,他不纠结了,他“小心眼”的老爸,可?还没忘了这一茬呢!
邵振洲蹲下身?子,与?儿子四目相?对?,想到刚才回来的路上听说的某件事,他目光先是在儿子的嘴角边逡巡了一下,没看出什么,心道看来是真恢复了,接着,眼睛就眯了起来,脸上虽然挂着清浅的笑容,但任谁见了都能瞧出这里?头潜藏着的“危险”气息。
“你?刚刚说爸爸什么?再给爸爸重复一遍。”
邵振洲看着儿砸,心里?直呵呵:上回嫌弃他臭,这回又埋汰他黑,可?真是他的好大儿啊!
夏居雪看着故意和儿子抬杠的邵振洲,好笑又无语,而邵淮勋则是有?些萌蠢地眨了眨眼,他虽然年纪小,但也是个?小机灵鬼儿呢,爸爸这副模样,好像是,不太高兴?
似乎闻到了危险气息的邵淮勋,刚下意识地要后退两步,奈何,晚了!
下一秒,他就被邵振洲一个?拦腰,右手?像捞水草般把他捞了起来,左手?滑到他只穿着短裤的小屁屁上,轻轻那么一拍——
啪啪啪!
伴随着三声脆响,还在自家老爸怀里?的邵淮勋,惊叫着胡乱撅起屁股挣扎起来,寂静夜色中,一道奶声奶气的高呛悲鸣声穿透墙壁,蹿出屋外。
“嗷!爸爸又打人,爸爸坏!”
正在自家屋里?逗小儿子耍乐的雷洪育,因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手?上忽然一抖,差点一个?失手?掐疼小儿子……
雷洪育:这老邵也是可?以,一回来就揍儿子,啧!
*
老话说得好,父子没有?隔夜仇。
小屁屁又挨了巴掌的邵淮勋,刚哇啦哇啦地控诉完自家老爸,结果,被邵振洲抛在空中,丢了几个?抛抛后,小脸蛋上的神情一变,又阴转多云嘻嘻哈哈地和他亲香起来。
小家伙死死搂着邵振洲的脖子,挂在他身?上不下来了,嘴里?不停催促着:“爸爸爸爸再丢一次,再丢一次,嘻嘻嘻!”
夏居雪:得了,她还是洗衣服去吧!让他们这对?父子继续相?爱相?杀好了!
又几个?丢高高后,父子俩算是彻底“和好”了,不过,自觉刚刚被老爸欺负了的邵淮勋,临睡前?,还是故意嘟着小嘴发起威来,想要让自家老爸知道他的“厉害”。
“我今晚要继续跟舅舅睡,不跟你?睡,哼!”
看着仰着小下巴挺着小胸脯的儿子自以为是地发出如此让人泪流满面的“厉害威胁”,邵振洲的眼底满是一言难尽的神情,只有?紧绷着下巴,才能忍住没有?破功。
这是什么蠢儿子诶!
不过,邵振洲挑了挑眉,心情复杂地表示,蠢归蠢,今晚倒是做了件好事,省得他还要找借口,往小舅子那边“丢”人。
熄灯前?,目送着儿子送了他一个?得意扬扬的“哼”后,才迈着螃蟹步跟小舅子回房,邵振洲才随意收拾了一下,拎着盆冲澡去了,自然不等他冲完战斗澡,屋内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不过,待他一身?水汽的回到正屋时,屋里?的动静却是还没消停下来,夜色中,儿子像只小老鼠一样,窸窸窣窣地正不知道跟小舅子说什么呢,时不时地发出一声偷到腥儿般的欢快嘻嘻声。
邵振洲没有?再去撩拨精力充沛的儿子,直接压着脚步声回了主卧,关?上门,回头间借着窗外漏进来的零星月光,视线落在了夏居雪露在外面的一片荧白上。
邵振洲刚因冷水而暂时平息下来的身?体,再次翻腾起一波热浪,这澡从某种?角度来说,算是白洗了!
“咯吱”一声,床动了,邵振洲的一只手?从瞎雪腋下穿了过去,也不管天气闷热,直接把人抱了个?满怀。
“想我没有??”他压下嗓子,沉沉地问道。
男人身?上粗糙浓烈的气息狂卷而来,夏居雪只觉得身?体也烧了起来,有?些难受地在他怀里?挣了两下,声音含糊,却是没有?回复他的调情询问。
“热。”
不说?
邵振洲眼眸闪了闪,心里?憋着坏,不但没放开她,还故意在她浑圆细腻的肩头来回磨蹭揉捏,粗砺的指腹上带着一层淡淡的薄茧,所过之处,星火燎原,引来夏居雪一阵战栗。
“你?别……”门虽关?上了,但儿子咯咯咯的笑闹声,还若隐若现呢!
“那你?别动,跟我说说话。”
媳妇儿的声音又细又软,猫爪似的挠得邵振洲心口发痒,可?他也知道眼下情况不允许,只能暂时蛰伏着,低声哄她道。
不过,手?上暂时是老实了,心里?的汤汤水水却依然一浪又一浪的,心想着这点热度跟驻训场中午时的温度比起来,可?完全不够看呢,而且,比起身?体的“热”来,他心头更?是老房子着火般,热得烫人呢!
男人灼热的呼吸拍在夏居雪的耳根上,她终于安静了下来,不动了,任由他抱着,掌心贴在她的肌肤上,时不时地摩挲一下。
邵振洲低笑:“听说你?们蔬菜队又扩大规模了,果然是妇妇出英雄,敢与?男子比高低,我媳妇儿果然厉害。”
听出他话里?的调侃意味,夏居雪忍不住又在他腰上掐了一下,三分气哼哼,七分真撒娇:“又调侃我!”
邵振洲笑:“冤枉,我这是实话。”
邵振洲另一只蠢蠢欲动的手?干脆也顺势搂了上来,彻彻底底地将夏居雪笼罩在自己?的气息之中,又在她的头顶细细绵绵地亲了亲后,才继续道:
“我是真为你?们感到高兴,就是,辛苦我家媳妇儿了,既要在外面辛辛苦苦忙着干革命工作,又要一个?人顾着家里?那个?不省心的臭小子,我都听说了,臭小子前?几天犯蠢,把自己?的嘴皮子给辣破了!”
最?后几句话,充满了浓浓的嫌弃味道,夏居雪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她刚刚就觉得男人貌似看了儿子的嘴角好几眼,想来,是不知道家属院里?的谁,把儿子的这件糗事告诉了他。
不过,说到儿子这件事儿,夏居雪心里?也挺无语的,但在好奇心驱使下,她还是忍不住抬首问他。
“谁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