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深深看了一眼郁欢,绕开她,打开门,便要往出走。
离婚?郁欢愣在原地,重生时,她明明说要好好补偿他,可是,怎么会又让他担心失望了呢?
心中一阵钝痛,她猛然转过身,抱住江城,脸埋在他宽阔的背上,语带哭腔:“不离婚,我不想嫁给韩子旭,你别不要我。”
背后衣服沾湿,紧紧贴在他的背上。带着哭腔的声音,更是让他心口一窒。
为什么哭呢,一直以来,嫁给韩子旭不是她的愿望吗?现在他成全她,她怎么又不愿意了。
他闭眼,呼出口气,捉住郁欢环上来的两只胳膊。
感受到他拉开她手的动作,郁欢更慌乱,抱得更紧,“江城,我错了,你别不要我。”
下一秒,便被男人搂进怀里,大手在身后轻轻拍打,声音温柔:“没不要你,别哭了。”
可他越是温柔,她越哭得止不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领,埋在怀里,上气不接下气。
好半天,郁欢才止住,不好意思地爬起来,看了一眼江城的衬衫,胸前全湿了,颜色变成透明,底下小麦色的胸肌若隐若现。
郁欢道:“对不起,把你衣服弄湿了。你把它换下来吧,我去洗。”
从江城的角度看下去,郁欢低着脑袋,头发微微有些散,多了几分娇憨,像只小兔子。
没忍住,在她头上揉了揉,“没事。”
顿了两秒,他又迟疑着问:“你,不喜欢韩子旭了吗?”
郁欢猛抬头,眼神极为坚定,“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
江城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天,确认她说的的确是实话,点点头。
她这么说,他就再信一次。
黑邬巷。
“成哥,你怎么来了。”
看见王成那刻,韩子旭下意识身体发抖。儿时的记忆,冲破岁月的牢笼,揭开淋淋伤疤。
小时候,王成是黑邬巷的小霸王,而韩子旭这种长得瘦弱且没爹的,就是小霸王弹弓对准的人。后来长大点,开始偷鸡摸狗。到现在,开始神出鬼没起来,也不知道在干啥,只知道王家日子好过起来。
王成个子不高,长得壮实,活像个石墩子。他将胳膊搭在韩子旭肩膀,“你他娘的,还是跟条狗似的。”
要他说,娘们就是娘们,没胆子。就韩子旭这样的,用得着拐弯抹角,揍他两拳他都不敢还手。
王成:“旭子啊,我哥要结婚了。”
韩子旭:“是吗哥,恭喜啊。”
王成:“恭喜个屁,还没媳妇影儿呢。听说你小子读上中专了,学校有不少妞儿吧,给我哥介绍一个?”
“放心,哥也不亏待你,给你包个40的大红包。”
韩子旭陪着笑,冷汗顺着额头流,他去哪儿给他哥找媳妇去啊,而且周牢山那种地方,怎么会有京市的人愿意去,不过四十块也不是个小数目,顶一个正式工一个多月工资,总有过不下去的,愿意卖女儿。
王成刚走两步,仿佛听到他心声一般,扭过头,“对了,我哥要漂亮的,你小子可别糊弄人。”
王成走后,韩子旭脱力般跌落在凳子上。三天,这是王成给他下的时间,三天,他去哪儿给他找女人,还要漂亮的。
等等,漂亮的?韩子旭立刻想到郁欢,接着又回想起孙敏说的话,郁欢对他,已经有了不忠的迹象了。
干脆心一狠,就她了。
转身回屋,趴在书桌前,开始写信。
最后在郁欢的强烈要求,要给江城洗这件衬衫后,他还是无奈同意。
在衣柜里,找出件白色老头衫。
江城将衣服拿在手上,回过头,见郁欢毫无避嫌之意,眼底划过一丝无奈。
从上到下,衬衫纽扣一颗一颗解开。
背肌显露不过几秒,右手一翻,郁欢眼前闪过白色的风,再睁开眼,衣服已经披在江城身上,严严实实。
一整套动作,稳、准、快。
用皂角把江城的衬衫洗好,晾起来,郁欢才感觉到腰疼。手握成拳,锤了几下,还是感觉没锤到位,不舒服。
这个年代,手搓衣服,要坐在马扎上,弯下腰去揉,去洗。长时间保持这个动作,起来难免腰疼。
江城本来在给秋千钉钉子,看见后,走过来,问:“腰疼?”
郁欢揉着腰:“有点,没事,过会儿就好了。”
江城:“我给你按一按吧。”
郁欢怀疑地看他一眼,他还有这手艺?接着又看看他的大手,想起这人的搬砖头时候,搬一摞,面不改色,大气不带喘,手劲儿大,不会给她按死吧。
但人也是好意,她拒绝,不太好。心一横,随他按吧,活着挺好,按死算她倒霉。
郁欢:“行,麻烦你了。”
礼貌悦耳的声音,这会儿江城怎么听都觉得不太顺耳,喉结滚了滚,“嗯”一声,跟着进屋。
郁欢趴在枕头上,面色凝重,像是要赴刑场。
“来吧”
等江城的手指开始按,她发现,跟她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江城用的力道刚刚好,再加上他手心温热,隔着布料,热量传到她皮肤上,舒服得不行。
郁欢有一对腰窝,平时看不出来,可当江城的手落在那儿,便立刻陷了进去。在此处停留几圈,又顺着脊柱,朝上滑动,一路按揉,直至肩头。
她身形偏瘦,江城按摩时,能感受到手底下触感分明的骨头,肩膀也是,单薄的,仿佛他一手便可以捏碎。
太瘦了,他想。
渐渐地,她的呼吸平稳下来,闭着眼,睡着了。
江城见状,将毯子搭在她身上,盖到肚子,没有全盖上。
他之前就发现,郁欢是个很怕热的人,晚上睡觉,总会踢被子,把自己被子踢开后,半夜又冷,便来抢他的被子。
由于以前上过战场,夜里江城的感知十分敏锐,于是郁欢一抢,他便会醒,然后给她盖被子。
盖好,便出去继续做活儿,磨木头屑,没接着钉钉子。
这一觉郁欢睡得很香,醒来时已近傍晚。
掀开身上的毯子,从**下来,拉开门,放进一屋子晚霞,将卧室映成暖橙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