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储礼的一句“我是你的小狗”叫在场的三个大人都齐刷刷的愣住了。

周国涛的脸上有一瞬间难看。

而后,笑了笑,微不可查的将小孙女往自己的身后带了带,然后,轻声笑了下,“傻小子,小狗可不是什么好词,听起来像骂人,以后别说了,回头小心被你爷爷听见了,该说你了,好了,周爷爷抱你回去。”

说着,周国涛抱着秦储礼大步往秦家去。

五岁的秦储礼眼泪吧嗒的盯着周恩幼,后者勾着扁栀的手,没良心的连头都没抬。

扁栀有些不懂刚刚周国涛的反应,她转头看向周岁淮。

周岁淮看了眼自己的小女儿,捏了捏周恩幼的鼻子,压低声音对扁栀说:“我爸嘴上说小丫头土匪,心里护着呢,这是不情愿两人走近。”

生意上的关系,怎么说都行。

要摊上别的,那周国涛心里自然有另外一番衡量。

“为什么?”扁栀问。

秦家家大业大,秦家也多次放话,未来秦家的家业,一定是要交给秦储礼的。

秦储礼小小年纪,长相已经出类拔萃了,外国血统,从血脉上说,周国涛应该也没话说。

另外,秦家家教很严,秦储礼才五岁,各种商业利益,商业文化,还有绅士教养,文化学识,样样也都是最好的,听说才五岁,就跟着家里父亲走南闯北的谈生意了。

人人看见秦储礼,都得夸一句未来了不得。

周国涛居然会不乐意自己的小孙女跟这样的人交往?

“因为这个秦储礼,是外头的女人生的,”周岁淮偏着头,靠在扁栀耳后,说话时,能够闻到扁栀身上淡淡的体香,“秦英武听说……”看了眼拿着刀撒腿跑出去玩的小女儿,周岁淮才微微大声了些,

“也就是秦储礼的爸,听说……好男色,秦储礼是秦家老爷子处心积虑设下圈套才生下的孩子,这孩子一岁之前,秦英武都不知道有这个人,一岁之后,才被秦老爷子带回家,认祖归宗。”

扁栀惊诧的看着周岁淮。

周岁淮高了扁栀一个头,低垂下眼的时候,见扁栀难得诧异的样子,心弦微微一动,分享欲爆棚。

“听说秦英武的那啥……就在秦氏,秦英武答应秦老爷子好好培养秦储礼的条件就是……允许自己心里的那个人,继续呆在秦氏,秦老爷子以后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样,秦储礼才被带回国内,当时这事闹的挺大的,很多人都知道。”

以条件交换来的培养。

“所以……秦储礼挺难的?”在这样一个复杂的环境里,周围的流言蜚语,已经足够叫一个孩子低微到尘埃里。

“难啊,怎么不难,上有秦老爷子迫切的希望秦储礼成为人中龙凤以此来洗刷自己在教育秦英武上的失败历史,后有秦英武对他的不喜爱,那种事情被迫发生,还生了个孩子,秦英武每一次看见这孩子,都会想起自己被设计的过去,

秦英武你是见过的,高傲,偏执,盲目自信喜欢把控一切,听说他身边的那个人眼里也不揉沙子,现在还好,秦老爷子还在,可秦英武现在正值壮年,秦老爷子终究是要先走的,到时候,秦储礼该怎么办?很难说。”

豪门乱账,扁栀听的头大。

周岁淮刚要再说两句。

周国涛从秦家出来了。

他没有绕过两人走来,直接走到了周岁淮跟扁栀的跟前。

面容很严肃。

“秦家的情况很复杂,秦老爷子的身体,最近也一直不是很好,医生也说,治不好了,过不过得去这个冬天很难说,都是家里人,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我的孙女,那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秦家这种,特别是秦储礼这样的,即便本人在优秀,可身世太复杂,秦英武还年轻,秦储礼在之后的十几年内都不会轻松,我不管别人怎么想,这两个孩子,最多的关系,也就是在“见过”这种程度上。”

什么小狗不小狗的,周国涛听着就差点犯心梗。

之前,周岁淮就痴迷扁栀,他已然觉得扁栀的身世太麻烦,后来经历许多,扁栀一片赤诚,他也就松了口,可如今!

这秦储礼的身世那是比扁栀复杂百万倍,他可舍不得自己的心头肉去受苦。

“爸,没那么夸张,童言无忌,才几岁的孩子啊,怎么好像一下子就定终身了似的。”

周国涛冷哼了一声,撇了眼周岁淮,“是么?我还觉得晚了呢!”

这种孩子都早熟,什么事情认定了,能执拗一辈子。

他看这个秦储礼,就挺有这方面的意思。

刚刚他客气送秦储礼回去,秦家老老爷子笑眯眯的在院子跟他攀亲戚,说什么迟早是一家人,把他孙子一起带回家养着就是了,这是带回家养的是么!这不想着借周家的势力,给秦储礼做底气么?

秦老爷子的算盘,打的北极熊都听见了!

“回头就搬家!”周国涛觉得,自己家的好白菜可不能再被猪给拱了!

“哦,对了,”周国涛刚走两步,折回头对扁栀说:“秦老爷子听说你医术不错,想着你有空了过去给看看,你别自己上门,等他们开口了,在过去,咱别太主动,横竖架子给我摆起来,另外,你也别太上心了,他的病很多医生都说没戏,就这段时间的事,

我觉得,他估计是想从这里做个缺口,把秦储礼交托出去,这个时候,没人会往上凑,你也注意点,过去的话,别把孩子带过去,我说的是别把周恩幼带进门,懂了么?”

周国涛为了周恩幼,那实在是有点过于谨慎了。

周岁淮都无语了,“至于么?爸,不至于,才几岁啊。”

“呵呵!”周国涛看了眼扁栀,怎么不至于!

有先例啊!

周岁淮的抓周礼上,扁妖妖带着孩子来玩,满桌子的算盘,笔,金子,这小子什么都没抓,蹭着肥嘟嘟的屁股,硬了挪着扑倒了坐在桌角边缘的扁栀怀里,一把把人给抱住了。

“好了,就这样,我去处理搬家的事。”说完,周国涛迈着大步走也不回的走了。

扁栀抬起头。

对面秦家的大阳台上,秦储礼蹲着小身子,两只手攥着栏杆,大眼睛圆溜溜的看着不远处的周恩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