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哥反应过来自己傻逼了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他很惊慌。
这辈子没这么慌张过。
他恨不得抓耳挠腮,可又怕被人看出什么来,只好尬笑着,想打个圆场,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不至于让自己这个猪队员成为彻底的累赘。
最后,只好哈哈摸头一笑。
冷哥看着扁栀,扁栀却也是一笑。
她丝毫没有局促,反而非常大方的站起身,四周转了一圈,然后坦然的看向李由,轻轻笑了笑问,“师兄,你替我看看,我是不是怀孕了。”
这淡定,这临危不惧,看的冷哥都想当场竖起个大拇指了。
李由也笑,“师妹自己是医生,还是师傅的得意弟子,有没有怀孕,哪里轮得到我这个三脚猫功夫的来评断,”李由拿起桌面上的手机,“师妹,走了哈,记得明天吃饭。”
说完,李由离开。
等到确定人进入电梯了,冷哥才大口喘着冷气走到办公室内。
“丫头,我没闯祸吧?”
扁栀抽空抬头看向冷哥,“什么?”
“你这肚子啊,”冷哥一头的冷汗,“哎呀,你就别跟我装了,你最近天天在办公室睡觉,精力不集中,不是怀孕了是什么?我刚刚就是嘴快所以说漏了,你就别瞒着我了,我跟霍天耀都知道了。”
扁栀一脸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冷哥,“我那是晚上看公司数据看太晚了,”扁栀指着对面柜子里厚厚的一落文件,“我要是不晚上加班,我哪里来的时间了解公司一切动向?我怎么安排工作?你真的把我当神仙吗?”
扁栀的表情太认真了。
认真到冷哥觉得,一切有关于扁栀怀孕的猜测,真的都是错觉。
“真的?”
“真的只是晚上熬夜看资料?”
扁栀两手一摊,“不然呢?我整天睡觉,还能把公司管理的井井有条,你这么看上得起我?你看霍无尊之前工作的时候,可不分昼夜的,我也就晚上夜猫子,多少还是要用功的,你见过孕妇这么熬自己的呢?我答应,周岁淮能答应?”
被扁栀这么一说。
冷哥撇了撇嘴,觉得,有道理啊!
“哦,那是我误会了,”冷哥一脸的懵逼,“那就不算我刚刚说漏嘴了?”
扁栀:“不算啊,再说了,李由是我师兄,就算我怀孕了,他知道不是正好么?你不是也说,他是妇产科医生,正好替我做产检了,但是,可惜了,我没怀孕。”
这么说着,冷哥皱起眉头,挠着后脑勺,“那,真是我猜错了,”他整个人变得恍惚,“那,行……”
看起来,似乎非常怀疑人生,“那没事了,我去跟霍天耀说一声,免得他整天神神叨叨的。”
扁栀点点头。
冷哥走出办公室。
等到人彻底走了之后,周岁淮拿着电脑进门,还不等开口,扁栀抬手示意周岁淮、。
周岁淮在门口警局停步。
扁栀轻轻指了指办公桌底下的位置。
周岁淮脸上一顿,然后,故意大声道:“小乖,刚刚,见了你师兄?”
扁栀:“对。”
周岁淮一边走到办公桌前,一边偏头看了眼桌子低下那个微微闪着红灯的监听设备,嘴里说着,“跟你师兄许久不见,说什么了?”
“没什么,”扁栀在纸上写字,一边嘴上说:“就叙旧,冷哥还玩笑说我怀孕了呢。”
这话一落。
周岁淮眉头紧紧一皱,一抬头看见扁栀在纸上写了两个字,“安心,”周岁淮情绪稍微松缓了些,他接话道:“是么?冷哥喜欢开玩笑,不过,你要是真的怀孕了,咱就立马回去吧,老家那头的人可都想着呢,可前几日,不是才做了健康检查,报告妈妈看了,还责怪我不努力呢。”
扁栀笑笑,“那你跟家里说,咱们一切都好,会努力的。”
周岁淮:“嗯,”了声、
刚要在纸上写字时,大门“啪”的一声被推开。
又一个二百五进门。
“丫头,冷冰凝那傻逼说你没怀孕,哈哈哈——你骗骗他可以,你骗我,那可不行,我可是……”
对面,扁栀跟周岁淮的脸色泛冷。
霍天耀懵逼了,“这——”
啥情况啊!
霍天耀都不敢呼吸了。
扁栀拍了拍周岁淮的手背,朝周岁淮抿了抿唇,然后才偏头对霍天耀说,“你可是啥?”
霍天耀想说:老子可是孩子一大摞的勇**人,你有没有孩子,老子火眼金睛,可看得出来。
可室内气氛明显不对啊!
这,话,要咋,接!
霍天耀体会了冷哥一把抓耳挠腮,“可是,可是……那,怀孕没怀孕,还不得你说了算么?”
扁栀觉得,二百五实在带不动。
“行了,出去吧,没怀孕,怀孕的话,一定广而告之,普天同庆。”
霍天耀大气不敢喘,直接地盾闪退。
扁栀笑了笑,“这些人,就这么巴不得我怀孕,让我赶紧走人啊,不过最近真的好累,回去吧。”
周岁淮:“好。”
随着一声关门声,办公室内陷入安静。
扁栀跟周岁淮从办公室内走出来,远远的看见冷哥跟霍天耀这两个二百五贴在最远的墙边,两人抖着手,给她发信息,“丫头,我刚刚,是不是闯祸了?”
扁栀懒得理这两个脑子不灵光的,直接跟周岁淮下楼了。
电梯内,两人罕见的沉默着。
等到下了地下车库,坐进了私人车内,周岁淮才紧张的转头问扁栀,“是他对不对?”
装监听设备的这种手段,太low了。
对于敏感的扁栀来说,要发现太轻而易举了。
可她一下子还无法断定,李由到底是不是幕后总操控的人。
她不清楚,李由是否被威胁。
按理说,李由没有理由这样对待她。
整个大学期间,李由对她都无限包容,除了在发生那件事之后,他不太愿意见她,可他对她一直是很关照的。
“李由的那件事,或许是他心里的阴影,他看着表面无害,其实,自尊心很强,当面你是唯一目睹全程的人,他,不一定会愿意再次去面对当年目睹他不堪的目击者,即便——”
周岁淮:“即便,你始终替他保密。”
周岁淮知道那件事,还是自己半查半猜出来的。
他对别人的隐私不感兴趣,但是,当时那件事成为了年少扁栀时的一个阴影,周岁淮这才努力去探寻真相。
那一年,扁栀刚刚十五岁。
少年成名,天才儿童的华冠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拢在她的身上。
她学业上很优秀。
可实际上,她不过是刚刚从抑郁症从摆脱出来的小女孩。
十五岁,绝对称得上是孩子的年纪,目睹了这个世界上最泥泞的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