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扁栀落下最后一个字时。

路遥似不堪重负,扭头就走。

冷哥垂头,看着眼前的低了他一个头的小姑娘。

“丫头,下手,挺狠啊。”冷哥淡淡说。

扁栀头都没转,直接走进中医院,学着冷哥的口吻,淡淡回应,“地位要稳,下手就得狠。”

说完这话。

扁栀抬头,直直跟冷哥的视线对上。

“怕不怕?”

“怕?”冷哥双手交叠放在脑后,低低一笑,“怕这个字,就不在我的字典里。”

扁栀点点头,“狠这个字,充满我的字典。”

话落。

冷哥楞了一秒。然后,笑意回**开了。

身后的一众保镖齐刷刷的愣住。

他们互相对看彼此,许久后,才一脸懵逼的问出同样一个问题。

“刚刚……”

“冷哥,是笑了吗?”

……

路遥从扁栀这里离开。

他直接给周岁淮那边去了电话,电话被拉黑。

他试图用其他的方式约见周岁淮。

可周岁淮那边像是早就有了防备,丝毫没有要理会他的迹象,即便是挑衅,对面的人也毫无回应。

路遥站在路边,沉默片刻。

给王珍去了电话、

“把人给我约出来,之后的事情,不用你。”

王珍那头笑了笑,明白好戏要开场了。

“我很想帮你,但是,我没办法自己出面。”

王珍非常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你要是事成就算了,要是事情败露,回头周家,林决都不会饶过我。”

路遥语调凶狠,“你什么意思!”

“不过,我也不愿意让扁栀如意,我有周岁淮回家看宁脉脉中医的时间线,你要是有本事的话,半露截住他,没本事的话,就算了。”

王珍清楚,林决最近对她很不满意。

早就希望,她做点什么事情,把她扫地出门,她这个时候可不能出纰漏,否则,到时候,被林决找着借口,被扫地出门。

路遥挂了电话。

几秒后,手机响了一声。

是王珍传过来的,周岁淮今天回周家就诊的时间。

下午三点半。

这个时间,扁栀在中医院,而周岁淮回家的路上一定会松懈。

要截停,也不是什么难事。

路遥这么想着,早早的将车子停在了距离周家最近的一个转弯口。

下午三点半。

周岁淮的车子准时出现在路口。

彼时,周岁淮刚刚挂了扁栀的电话,准备下车。

他才刚刚穿上外套,车子“嘭”的一声发生撞击,他身体前倾,额头撞上前座,脑子里顿时一阵晕眩。

再睁开眼睛时。

他模模糊糊的看到了打开车门的路遥。

“出来!”

周岁淮脑子混沌,还不清醒时,被路遥扯着下车,然后,好像又再度上了一辆车。

之后。

他便陷入了昏迷。

在醒过来时,周围昏暗,空气弥漫潮湿。

周岁淮艰难的睁开眼睛,模糊间看见对面椅子上坐着的正是路遥。

他上半身穿着黑色的卫衣,帽子很大,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黑暗中。

下半身穿着牛仔裤,裤子上带着很长的一条血迹,周岁淮反应过来。

在车子碰撞时,路遥也受伤了。

这个地方像是一个地下室,而捆绑着他手的是两个大铁链,双脚也被分别捆绑。

周岁淮试着挣脱了一下,没能挣脱开。

铁链因为挣扎的动作发出沉闷的响声,周围的空气越发逼仄,空气里腐败的味道,渐渐浓重。

“别挣扎了,你走不出这里。”

路遥懒散的坐在椅子上,他看着眼前的周岁淮。

脑子里不断循环早上扁栀跟他说的每一句话。

【你从一开始,就输了。】

【输了。】

【输了……】

路遥紧紧的盯着周岁淮,忽的,扯出一抹很长的笑意。

“我会输给你?”

“你不就是仗着家世好吗?”

“我哪里输给你了?”

“我一心一意的从国外回来,心心念念的要跟师妹在一起,我会输给你?”

“不就是长得好吗?”

地下室内最左侧的火炉里火焰忽然熊熊燃烧起来。

窜起的火苗刺目灼热。

正方形的铁片在灼热的火舌中一点点被烧的透红,水珠滴落,发出“滋滋”的声音,空气的铁锈味覆盖潮湿,成为一股刺鼻浓烈的烧焦味。

“长得好看?”此刻的路遥像是完全疯了,他拿起那铁块,疯魔般笑出声来。

然后,目光落向周岁淮。

“嗯,是长得挺好的。”

“怪不得,能做大明星。”

“听说,你之前粉丝很多,女粉丝更多,大多,都吃你的颜。”

“你说,师妹是当真喜欢你,还是,喜欢你的这张脸?”

“如果……”

“你的这张脸,毁了,你说师妹,还会喜欢你吗?”

周岁淮背靠着墙,站的笔直。

他丝毫不见惧意,只是用那种悲悯的眼神看着路遥。

这很大程度上激怒了路遥。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当真不怕?!”

“女人要颜色,男人也要,如果!你的脸变成了一张鞋拔子,你看看我师妹是否还喜欢你!”

说着。

路遥手里的铁片被从火炉里拿起,发出滋滋的声响,且不断的靠近周岁淮的脸。

“你不是很狂吗?”

“行。”

“周小少爷嘛,家里有钱,可劲狂。”

“我都随你,也让着你,可你凭什么,扁栀是我先喜欢的,她凭什么最后跟你有了孩子!”

“周岁淮,扁栀今天说,因为我是他师兄,所以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行,咱们从小认识,那我,也给你一个机会。”

“你离开扁栀,远远的离开,跟我保证,以后觉得不会在出现在扁栀的面前,我今天就放了你,你觉得怎么样?”

周岁淮看着近在咫尺的铁片,眨了眨眼睛。

他笑了。

是那种轻松到极点,丝毫没有把眼前的危机放在眼里,轻描淡写的笑。

“我一个老爷们,要什么漂亮?”

周岁淮甚至十分有种的将脸凑过去,“来,你烫一个,随便什么形状,我们家小乖胆子大,说不准,她还觉得别致呢。”

“我怕什么啊。”

“小乖肚子里有我的孩子,我今天死了,那正好,她得一辈子怀念我的好,你知道,什么人是无法被打败的么?”

“死人。”

“一个死去的人,他的不好,随风而死,可他的好,历久弥新。”

“所以,来,赶紧弄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