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决一进门,王珍就听见他嘴里念叨着什么怀孕了。

王珍看着林决身后的扁栀,又看了眼喜上眉梢的周岁淮。

心头顿时涌出不妙的猜测来。

她火速冲到林决的面前,殷勤的看着他,眼巴巴的问,“谁,谁怀孕了?!”

林决看了眼扁栀。

眼神含义不言而喻。

王珍大骇。

她不可思议的盯着扁栀如今还平坦的肚子,“怀,怀孕了?!”

“怎么可能!”

王珍看向周岁淮,又看向扁栀。

之前两人住在扁氏公馆,都是分开睡的,在一起之后,才睡一个房间。

这,还没几个天啊!

怎么可能,就怀孕了!

“怎么?我怀没怀孕,您比我还更清楚?看您的样子,是挺不希望的怀孕的?”

出师未捷啊!

王珍脑子里当时轰隆隆的只有这几个字。

她还没把家财从周岁淮的手里拿回来,怎么,扁栀就怀孕了。

按照目前的状况来看,即便是周岁淮愿意归还财产,按照扁栀这视金钱如粪土的性子,大概率会把家财都给这个孩子。

那么——

她的如意算盘,是彻底打空了?!

王珍眯起眼睛,眼底是浓重的不开心。

林决昨晚入睡,口口声声喊的是扁妖妖的名字。

扁妖妖若是愿意的话,回归林家指日可待。

如今,扁栀有了生孕,感情,最后他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最后,她落得个扫地出门的下场?!

男人跟女人天生是不公平的。

林决当初抛妻弃子,转头娶了她,如今前妻归来,他即便再续前缘,外人只会说他林决重情义。

而她。

嫁了两任丈夫,可最终都没有好结果,还带着两个孩子,外头会怎么看待她?

她即便努力维持容貌,可,毕竟比不上小年轻,去哪里再找一个林决这样的大款来抱大腿。

王珍心口惴惴。

回了房间后,她的视线再度落向一个古董花瓶的方向。

里面,有一包药。

从前,她蛊惑林决,都靠着这包药。

本想着,扁栀来了,她要收敛一些,如今看来,是收敛不了了。

王珍凝视着那个古董花瓶,沉默的站了一会儿,然后走到阳台上去,给路遥打电话。

电话接听的很快。

“喂,是我,你不用着急挂断。”

“我有个事情要告诉你,扁栀怀孕了。”

“我知道,你之前瞧不上我觉得我敌不过你的势力,但如今看来,林决是接受了扁栀怀孕的事实,米已成粥,你知道的,林决这个人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对待扁栀还是可以的,既然扁栀已经怀孕,他作为父亲,认下周岁淮这个女婿是迟早的事情,所以,你要不要跟我合作,否则,你没有帮手,是不可能再接近扁栀的。”

王珍生怕自己说的不够清楚。

再一次补充道,“你也知道的,扁栀怀孕,在周家看来,是大事,所以,周围保镖围的水泄不通,没有我,你成不了事。”

电话那头,呼吸逐渐加重。

王珍明白,这是路遥起了情绪波动。

“不过,你也不用着急,扁栀虽然怀孕了,可,才刚刚怀孕不久,胎都应该没有坐稳,现在拿掉一个孩子,也不是什么伤身体的大事,你只要把人拿回去,其余的,不用担心。”

“扁栀这里,她身边的势力太多,你可以从周岁淮这里下手,依我看来,周岁淮的情绪起伏,最近还挺大的,所以,你若能够剔除周岁淮,也算成功了一大半。”

说完这些话。

王珍没再开口。

她明白,路遥是个筹算的人,若真的觉得她不够格参与计划,她说再多也没用。

“行。”几分钟后,对面的人缓缓开了口,“但,我会有周密的计划,你要听我的。”

王珍闻言,嘴角扯了一抹大笑。

“当然。”

“我配合你。”

枪打出头鸟,她自然是不会傻乎乎的冲到前头去的。

挂了电话,王珍的情绪放松下来,她优哉游哉的靠到椅背上去,笑眯眯的等待接下来事情的发生。

隔天。

中医院的门口。

扁栀没想过,路遥会再来找她。

阴郁着一张脸,直直的盯着她看。

然后,视线从她的脸上,落向她的肚子方向。

扁栀顷刻间明白了。

想必是有人迫不及待的将她怀孕的消息告诉路遥了。

扁栀周围是包围着的黑衣人,她隔着人群看向路遥。

路遥直直朝她走来。

扁栀身侧的保镖顿时戒备,扁栀抬抬手,众人退却几步。

路遥隔着一米的距离,被迫在扁栀的对面站定。

路遥看着扁栀面无表情的脸,忽然就笑了。

“已经,戒备我要这种程度了么?

“咱们师兄妹,现在是连说几句话,都要这么多人参与么?”

扁栀没理会路遥的话,直截了当问他,“有事?”

路遥闻言,嗤笑一声。

点着头,看着很伤感,“听说,你怀孕了,过来看看。”

“所以,是真的怀孕了么?”

路遥盯着扁栀的脸,一字一句的问。

他不相信王珍。

谁都不相信。

他一定要站到扁栀的面前,亲口问她要一个结果。

“是。”

扁栀的这个“是”字说的轻而易举。

路遥维系平静的表情却在这一个“是”字之后,彻底破裂。

“是?!”

路遥好笑的低垂下头,他眼神哀伤的看着扁栀。

他听见王珍说她怀孕了。

整整一个晚上都没睡,他备受折磨,可她的“是”字却说的轻而易举。

“是……”

“你居然,说是。”

“你知道,师兄这么多年,一直在等着你,守着你,你这么轻易的,就,跟我说了是?”

“师妹,你是当真,心里一点都没有我,对么?”

扁栀平静的看着路遥。

有些问题的答案,她已然回答过,她再说,也没有什么意义。

“木已成舟,所以,师兄,你还要纠结么?”

“喜欢这种事情,无法勉强。”

“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像师兄这样的人。”

最后几个字,深深的刺痛着路遥的心。

他眼底猩红,直直盯着扁栀的脸,“师兄这样的人?!你什么意思?”

“怎么?师兄让你丢人了?!”

扁栀看着路遥。

又说了一个:“是。”

“我记忆里的师兄,极其疼爱小辈。”

“他坦**,坦诚,真诚,善良,不会弃中医院不顾,不会舞弊徇私,不会中饱私囊,你呢,你都做了什么呢?”

扁栀的话像一把利刃,重重的刺破了路遥的所有伪装。

路遥忽然疯魔般激动起来,“你懂什么!”

“我那是无可奈何!我只身一人去美国,手里没点东西,我怎么去?!”

“你怎么不体谅体谅我!”

路遥大声吼叫着,冷哥见状,上前一步,拦在了扁栀的跟前。

扁栀却轻轻扯了扯冷哥的衣袖。

示意冷哥让开。

冷哥眼神询问,“没事?”

扁栀淡淡摇头,轻笑又自信,“他,在哪方面,都不是我的对手。”

冷哥闻言,轻轻勾了勾唇,让开了身子。

扁栀再度站在路遥的对面。

“如果真的醒悟了,师兄,我希望你悔改。”

“当初,我愿意答应沈听肆给王珍一个机会,如今,我也愿意给我最爱的师兄一个机会,你回美国去吧,去那里开始你的一切,或许很久之后,我们可以放下芥蒂,我还愿意叫你一声师兄。”

路遥闻言。

停止了疯狂的怒吼,他心动于扁栀的提议,却在看到扁栀那张俏生生的脸时,心口的不甘再度一点点的涌现出来。

“你,让我走?”

扁栀:“你,曾经也离开过不是么?”

“你不是几年前的你了,如今,你是心理学大师,回到美国,你依旧万人敬仰,你没有从前的顾虑了。”

路遥看着扁栀,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低低的笑出声来。

“我走了,是你没有顾虑了吧。”

“这样,你就能够好好都跟周岁淮在一起了对吧?”

扁栀看着执狂的路遥,轻轻的摇了摇头,她笑了。

“你从来,都不是我的阻碍,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无论是谁在前头阻拦,我都一定会跟周岁淮在一起。”

“师兄,你不是一直问,你哪里比不上周岁淮么?”

“你现在,,每一点,都比不上他。”

“他若知晓我心有所爱,他会退却,会成全,会祝福,他的胸襟,你一辈子的比不上,他对我的爱,你一辈子也无法企及,从一开始,你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