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坊,景暮白正拜托刀鬼修理掠日。
刀鬼是景暮白的千年好友,景暮白得到掠日之初,曾把掠日拿给他看过。当时他就发现掠日里头隐藏一股邪恶力量,曾极力劝景暮白放弃。可景暮白为追求更高强的境界,没有听他劝说。
最终发生被掠日反噬,走火入魔杀死酒儿的悲剧。
只是刀鬼也没想到,时隔千年后到来的景暮白,带来了断成两半的掠日。
天火燃烧的铸剑炉前,刀鬼正一丝不苟修补掠日的断痕。他见过三界中无数神兵利器,对掠日却带有一股敬畏之心。看到断裂的掠日,心中不免惋惜。
鸾今双手环胸靠在门上,看着景暮白走远,不由叹了口气,扭头看着刀鬼,“能修复的好嘛?”
“难说。”刀鬼抬头扫了眼鸾今,又低头敲打修复。“就算修好,掠日也没了往日的力量。三界之中,竟有人能折断掠日这等神兵利器,想来白帝碰到了极其棘手的对手。”
“是他心爱的女人,也是他自己。”
刀鬼抬头疑惑看着鸾今,“白帝又坠入情网了?”
“是啊,比酒儿还棘手。”
说着鸾今不由叹了口气,知道景暮白近日心情不佳,生怕他有什么意外,急忙动身去找他。
刀鬼却咧嘴一笑,“白帝仍风流。”
寂静坊在善恶之间,也是仙妖的聚集地。许多神兵受损的妖魔,也会来到寂静坊找刀鬼修理。
所以当景暮白正站在山岗上发呆的时候,被几个到来的妖怪盯上。
两个都是修炼了几千年的妖怪,修不得仙身,却是妖怪中的霸主。他们早听说过景暮白的大名,更是清楚他拥有一柄有着毁天灭地力量的上古神兵。见他出神发呆,索性偷袭一波。
景暮白毕竟是景暮白,随手挡住两人攻击,腾到半空中,眯起眼眸冷冷盯着。
“你们想找死吗。”
“九幽白帝,听说你的掠日不错,拿出来让我哥俩开开眼界。”
“似你等下界妖物,也配同本帝说话。”
“大哥,看他那样子,十有八九掠日出了什么问题,不然他也不会出现在这寂静坊附近。”
老大一听有道理,顿时底气倍增。想起以前自己的老大曾死在景暮白手下,打算给景暮白一点颜色瞧瞧。
“九幽白帝,听说千年你因为女人,被邢战封印在九天门的雷台千年。如今刚出来没几年,还是因为女人的事,变得脆弱不堪一击。我大妖王就是不明白了,女人这种东西用来暖床就够了,何必搭上心思。”
“大哥,人家九幽白帝爱上的可不是普通女人,都是邪罗。千年前那个害他被封印,如今这个害他垂头丧气,毫无斗志。就算这次没封印,也更废人一样没差别了。”
“诶,怎能如此跟九幽白帝说话。咱哥俩心里清楚就好,何必说出来让九幽白帝脸上挂不住。”
“现在三界有谁不知道他堂堂九幽白帝,被女人耍的团团转,哈哈哈。”
两个一搭一唱,听着甚是火大。
不过想来也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和云牙的事情闹得三界皆知,俨然成了三界的笑柄。而掠日断了后,不少妖怪趁机找上门,这几天大小战役不下十场。可笑的是,也不知道谁给那些妖怪的勇气,前仆后继的来送死。
只能说,他的仇恨值太大了。
“景暮白,反正你已经成了个废物,不如将掠日交给我。三界之中,也只有我大妖王能将掠日发挥到极致!”
“夜郎自大,白日做梦。我景暮白再怎样也好,也不会落魄到被你们这些杂碎妖怪挑衅。”
“大哥,他说我们是杂碎妖怪……”
“你个笨蛋还重复!看来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今儿,咱哥俩就给他点厉害瞧瞧!”
话音刚落,两个妖怪化作两股妖风,直接攻向景暮白。霎时风云变色,狂风大作,力量激**出无数气流,炸得火光四射。
“景暮白,我要你的命!”
景暮白只是勾唇不屑一笑,眸子忽然一沉,一手撕裂两人的妖风。
顷刻间鲜血飞溅,两人的力量瞬间被摧毁。从高空急速坠落湖中,砰,溅起万丈水。下一秒,赤红的鲜血遍染湖面。魂魄尽数逃窜出破破烂烂的身体,剩下的躯壳快速腐蚀。眨眼间只剩两具森森白骨,缓缓沉入湖底。
“说大话要付出死的代价。”
落在山岗上的时候,发现鸾今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中,目睹了刚才的战斗,神情却是懒洋洋。随后瞬移落到他面前,嘴角**漾一丝笑意。
“你生气的时候真恐怖。”
“不如说我走火入魔的时候,竟然杀了酒儿……”
景暮白始终无法释怀酒儿的死,刻意转过身,生怕被鸾今瞧见眼中泪光。
事情发生几天,鸾今也劝了几天。本以为他会释怀,如今一看,他还是郁结难舒。他还能怎样,继续劝呗。和他并肩站到山岗上,出神眺望远处的风景。
“你比我聪明,有些话我再说也没意思。酒儿已经死了千年之久,你若是还想不通,又怎迎接接下来到来的事。小牙儿已经获取酒儿所有力量,想来邢战已经对她下手。失去酒儿是你的痛,倘若你此时沉迷于此,还不振作,那你兴许连小牙儿也失去。”
景暮白心头不禁一怔,喃喃道,“我不能再失去牙儿——”
“这就对了。让过去过去,未来才会到来。我想小牙儿也是一时接受不了,总有一天她会想通,你们会和好如初……”心头隐隐传来一丝疼痛,鸾今只能一再上扬嘴角去笑。“想来刀鬼也修的差不多了,咱回去看看,然后去找小牙儿。”
景暮白点点头,正要转身回寂静坊的时候,忽然感觉一道凌厉的灵从远处疾驰而来,快速落到不远处的湖面上,巫马从黑色妖风中走出来,带着危险而致命的笑。
鸾今见是巫马来了,立马召唤出夭御,全神戒备。
“是邢战让你来的?”
“邢战算什么东西,我是来给我妹妹酒儿报仇的!”
“你说你是酒儿的哥哥?别逗了。区区邢战的走狗,杀人不眨眼,双手沾满无数无辜鲜血,丧心病狂,十恶不赦!打就打,偏偏还要编出这种笑话。你无非是想混乱老家伙的意识,然后趁虚而入!”
不理会鸾今的废话,视线一点不漏盯在景暮白身上,摊手召唤出黑色大刀,指着景暮白,恶狠狠道,“景暮白,千年前你杀死酒儿,今天我要你为她偿命!”
说话间天一下黑了下来,飞沙走石,狂风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