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夕回到办公室,越想越气。

秦观棠这男的,一开始招惹她,现在招惹不成,还拉着他妈欺负她。

偏在这会儿,桌上的手机突然急促震动。

陆怀夕撑着额头的手,缓缓抬起,一眼瞥过,眼神如刀。

程峰的电话,是秦观棠特意交代的。

“陆小姐,关于盛世集团那个项目分析失败的原因,需要你跟秦总单独汇报。”

“……”

陆怀夕一时间无话回应。

那端的人,也在等她出声。

迟疑片刻,她下定决心道:“我去。秦总是不是还在医院,哪个病房?”

“VIP特护。”

“知道了。”

陆怀夕心情沉重地挂了电话,望着电脑屏幕发呆。

工作,她只是工作,不会跟秦观棠再掺杂任何私人感情。

下午,陆怀夕空手去了医院。

这个点正是午休。

医院很安静,偶尔有病人家属在走廊穿梭。

陆怀夕一路上电梯,找到VIP特护。

病房门虚掩着,她并不确定秦观棠在不在里面。

为了验证,只好抬手轻轻推了个缝。

未等看清里面,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陆小姐。”

陆怀夕手一颤,转身回来。

程峰走近,“秦总在楼下的公园,他母亲刚去,可能需要等一会儿。”

陆怀夕嘴角牵动,扯出一抹涩笑:“既然秦总挺忙,那我改日再来。正好,我马上也要上班。”

说完,她从程峰身边经过。

程峰刚想挽留,兜里的手机响了。

他只能看着陆怀夕步入电梯,挽留的话硬是卡在喉咙没发出声。

次日,一早。

陆怀夕早早去了民政局。

相比上一次,她突然有了许多感慨。

豪门不好进,她懵懵懂懂也体会到了里面的艰辛,好在她没有深陷其中,清楚地知道那样高优越的生活本就不与自己匹配。

以至于,这样好好结束,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十一,她的孩子还小,对爸爸这个称呼还没有什么概念。以后大点,就再说以后的事。

“陆怀夕小姐。”

律师突然出现,朝她示意要进去。

陆怀夕将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在耳后,起身跟上律师。

手续办的很顺利,一本换一本,攥在手里,感觉莫名沉重。

“陆小姐,秦夫人开的条件,你真应该接受的。离婚这件事,哪有像你这么通情达理的,你们虽说没有孩子,可对你也是很不利。”

“多谢你为我考虑,我真的不需要。”

陆怀夕释然一笑。

律师从包里取出一张名片,“有事,可以随时跟我联系。”

陆怀夕接走,点了点头。

等律师走后,她也上了车。

程峰的电话冷不防地打来。

陆怀夕望了一眼民政局的方向,启动车子,并接了电话。

那端传出程峰的声音:“陆小姐,今天是不是可以来医院?”

“我现在外面,回公司拿资料过去。”

“好,我等你。”

陆怀夕放下手机,加速油门。

到公司,拿文件的时候,随手将离婚证丢在抽屉。

这东西她还不能带回家,要是让母亲知道一定会胡思乱想。

医院门口,程峰左顾右盼,终于在半个小时后,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陆怀夕相比昨天见到,整个人显得有些疲惫。

虽然化了妆,但依旧没能遮盖浓重的黑眼圈,嘴唇不知是不是忘了涂口红,略显苍白。

“没想到,程特助亲自等我。”

走近,陆怀夕不好意思。

程峰并未开口,转身领着她上楼。

此时,秦观棠坐在病**,旁边站着的低垂着脑袋的,正是他们秦氏集团投资金融部的娄玉明。

看到她进来,秦观棠瞬间收拢目光,落在手里捧着的文件。

半月不见,他消瘦不少,额头还缠着白色纱布,一张俊脸,更显立体分明,清冷感十足。

“秦总,盛世集团项目的失败,我有百分之百的责任。这是我写的报告,你请过目。”

陆怀夕深呼吸一口,压下心底的酸楚,上前一步,将自己带来的文件双手递上。

秦观棠迟迟没有接,对她更是置若罔闻。

陆怀夕坚持一分钟,抬头看向还在盯着手里文件,微微拧眉的男人,“秦总……”

秦观棠终于有了反应,只是将手里捧着的文件啪地合上,叫了程峰:“这不行,让他们重新做一份。”

“我这就回公司。”

程峰颔首,转身之际,特意斜了陆怀夕一眼。

“你也一起回去吧。”

秦观棠说的是娄玉明。

他来不及多抬一下头,快步出了病房。

这一走,偌大的病房内,就剩下陆怀夕和秦观棠。

气氛也在一瞬间变得压抑。

陆怀夕一个姿势,手臂都有些酸了。

秦观棠还是没有接走文件。

不得已,她再次抬眸,正好对上男人凝视她的目光。

深冽而幽远。

“我那个……,秦总,还是先看我的报告。”

陆怀夕猛地低下眼睑,又递了递文件。

这一次,秦观棠接了,冷到刺骨的嗓音,也随之而来,“你最近在忙什么?”

“上班。”

陆怀夕淡定回答,始终不好与他对视。

秦观棠翻着她的报告,问:“我出车祸,你作为员工为何不来探望,你又不是不知道情况?”

“我……我送了花。”

陆怀夕脑子里在一秒钟闪过无数的理由,最后不得不说了实话。

她那天确实是打算探望的,只不过,在楼下碰到虞沉。

秦观棠倏地转眸,定定望着她。

“花?”

他问。

陆怀夕在这时抬了下巴,转眸望向旁边的床头桌。

那里是有一束鲜花,但是不是她买的那束花,毕竟都过了好几天。

秦观棠一直盯着她的视线,看到她在看那束花,他道:“那是韩柠带来的。”

只是来了不到五分钟,就被他眼神吓走。

陆怀夕黯然收回视线,再次转向他,换上一副很淡然的神情。

“秦总,项目的事,我有很大原因。是我的一时的疏忽,给秦氏造成一定的损失。我愿意承担相应后果。”

“你愿意承担?”

秦观棠将报告合上,重复发问。

陆怀夕点点头。

秦观棠很坦然地说:“那从今天开始,你留在医院做陪护。”

“这……”

陆怀夕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