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老东西在骂我们。
黄雕立马就急了。
他一把抓住柳镇山的肩膀,要发难。
可就在这时,柳镇山突然动手了。
他要去抓黄雕的手。
“小心。”
我抢先一步,将黄雕的手给拿开了。
柳镇山没抓到黄雕,扑了空,腾地站起来,非常生气地看着我。
这时,黄雕还有些埋怨。
“九哥,你干嘛拦着我?”
“你看看他的手。”
黄雕立马看向了柳镇山的手。
这老家伙立马把手藏到背后去了。
“怎么了?”
“老先生的叶里藏花,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刚才我要是动作慢点,老先生只要轻轻一划,你的手指就下来了。”
黄雕猛地醒悟过来。
“他在手里藏到了刀片?”
“没错。叶里藏花,是荣门不外传的绝招。刀片藏于食指和中指之间,只露出一点锋刃,旁人很难看出破绽。刀锋过处,不留痕迹,更不会沾上血迹。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手指就已经掉了。另外,叶里藏花的要诀便是,快,准,狠!”
黄雕吓得脸色大变。
他刚才确实没有注意这些。
毕竟他只是一个混子,对荣门的事情,了解不多。
见我说出了叶里藏花的要诀,柳镇山的表情忽然凝重了起来,看我的眼神,也是充满了怀疑。
他肯定在想,我到底是什么人。
这时,我忽然朝他拱手,喊了一声。
“西北玄天一枝花!”
他很吃惊,马上朝我拱手,回了句。
“花葛兰荣是一家。”
接着,他又问道。
“敢问小兄弟,走的是什么道,入的是什么门?”
“我走的是蓝道,入的是千门,也叫花门。”
“不知小兄弟名讳?”
“爹赐姓,妈赏名,在下陈九,见过柳老先生!”
我和柳镇山说的这些,都是暗八门的黑话。
花葛兰荣,都属于暗八门。
花门,也叫千门,指职业赌徒。
葛门,特指靠武力吃饭,经常为非作歹,像什么强盗、杀手一类的人,都属于葛门。
兰门,指绿林好汉。但和一般的土匪不一样,他们盗亦有道。
言归正传。
柳镇山见我熟练地说出了那些黑话,立马对我客气了两分。
“既是一家,便请坐吧。”
他面前那两人立马起身站到一边去了。
柳镇山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立马坐他对面。
黄雕、茉莉和小虎,也跟着我到了对面。
我马上抱拳。
“老先生,刚才我兄弟言行唐突,还望见谅。”
我这是代黄雕,向他道歉。
柳镇山冷冷地瞥了黄雕一眼,就继续看着我。
“既是一家,何必客气。有什么事,你请说话。”
“小虎。”
茉莉带着小虎出来了。
但小虎很害怕,都不敢看柳镇山。
“他是老先生的弟子,也是我朋友的弟弟。他们姐弟难得重逢,还希望柳老先生能高抬贵手,给小虎一个机会,让他换一种方式生活下去。”
“你想带他走?”
“我知道,荣门有荣门的规矩。若是柳老先生肯给个方便,请开价,一切好商量。”
柳镇山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在斟酌如何回答我。
犹豫了几秒钟。
他忽然问道。
“既然你是千门的人,那咱们就用千门的方法来解决。”
“老先生何意?”
柳镇山把桌上的牌拿了起来。
他随意地洗了洗,就放在我的面前,手却没有松开。
“你有三秒钟的时间看牌。之后,如果你能在十秒钟之内,洗出一条青龙,那你可以随意带走小虎。”
“当真?”
“既是一家,我又怎么能骗你呢?”
“如果我做不到呢?”
“留下一根手指。”
茉莉立马看着我,脸上满是担心。
“九哥……”
她也开始改口,称呼我九哥。
我知道她在担心我。
不得不说,柳镇山真是一个老江湖,很有经验。
他知道,洗牌,是老千的基本功,却也是最能考验一个老千水平的方法。
很多老千都误以为,掌握了新奇的出千方法,就可以无往不利了。
但是,只有基本功扎实的人,才能在各种各样的赌局里,立于不败之地。
这副牌他们刚才还在玩,牌序已经彻底打乱了,甚至连大小王都在。
我只有三秒钟的时间记住牌序,之后就要靠洗牌,把一条青龙给洗出来。
这不单考验我的记忆力,也考验我的洗牌手法。
稍有差池,满盘皆输。
难度相当高!
见我一直不回答,柳镇山忽然冷笑一声,抬手做了个请离开的手势。
“若是不敢,绝不勉强!但是,从此以后,也希望你不要再插手我们荣门的事情。不然,坏了规矩,就不好了。”
茉莉赶忙劝阻。
“九哥,这个赌注实在是太大了,你不能赌。如果今天不行,那咱们可以再想想别的办法。”
黄雕怒气冲冲地大喊。
“老家伙,洗什么青龙啊。你说话,到底要多少钱,才肯放了小虎?我绝不还价。”
黄雕见我这么犹豫,也是害怕我没有把握。
一旦失败,那我这辈子都别想再出千。
这个代价确实太大了。
如果能用钱解决,那肯定不要冒这种风险。
可柳镇山根本就没有理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他就只是盯着我看,在等我的回答。
“好。”
“九哥……”
我抬手打断茉莉,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我既然做出了决定,就不会再改变。
接着,我笑着说。
“柳老先生是老前辈,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话肯定是算数的。”
“当然。那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随时都可以。”
“好。那就,开始!”
说完,他忽然把扑克牌展开,成一个扇形。
手法相当老练。
把手拿开的一瞬间,他立马开始数数。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