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苏颜被送进诊室,她的额头、手臂到处是伤,刺目的红色斑驳了白色的衣裙。
现在,她只需要等顾修远来,看到她这个样子,他是一定会心软的,她太知道如何刺激他的视觉了……
顾修远到医院的时候,苏颜正缩在角落,拒绝医护人员的治疗。
脸上的泪水混合着干涸的血迹,模糊了她苍白的脸颊。
顾修远进门,看着她身上的血迹,耳朵瞬间一阵嗡鸣。
他闭眼,轻轻将脸撇到一边,好不容易才压下不适,然后上前……
“修远。”一看见他,苏颜立即不顾一切地扑过去,紧紧抱住他。
她那样用力,语气里充满了死里逃生的后怕和不舍。
“我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呜呜地哭泣,身体轻颤着,似乎真的是怕极了。
“你怎么样?”顾修远将她从怀里推出来,眉眼间有些冷漠。“怎么不处理伤口?”
她拒绝地摇头,似乎只是紧紧地抱着他,一刻也不想放开。
“修远,不要让我走好不好,我不想走,不想走,我爱……”
“先处理伤口吧!”
苏颜的话被打断,酝酿的情绪瞬间卡住。
顾修远推开她拉着自己的手,示意医生上前,回身的时候看见夏珍珍正收回手机。
上次宴会上的事情,夏珍珍依旧心有余悸。顿时心虚地低下头,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她以为顾修远下一刻就会过来,如果被他发现自己偷拍,还把东西发给了纪舒语,那……
她不敢往下想
刚刚她只想着要报复因为纪舒语而受到的屈辱,忘记了想被发现的后果,可是现在照片已经发出去了。
她求救地看了一眼苏颜……
“修远。”苏颜伸手弱弱牵住他的衣袖。“我会乖乖看医生,你能不能陪我一会儿,就一会儿……”
她的态度近乎卑微,顾修远收回目光。
医生给苏颜处理伤口,顾修远站在一边,不时看一眼手机,每看一次他的脸色就一沉一分。
“她的伤怎么样?”他心绪烦躁。
“额头上的伤倒是不严重,手臂有些难处理,需要缝合。”
“医生,会有疤痕吗?”苏颜急着问。
‘姐姐,我的伤口会留疤吗,我不想要疤,我还想穿漂亮的裙子呢’
这是当年重伤的苏颜醒来时问医生的话。
回忆起往事,他不忍地闭眼。
“手臂可能避免不了……”
苏颜听着眼底顿时冒出泪花,很快又笑着摇头:“没事,你缝吧!”
“反正……也没人在乎了。”
此次意外造成三辆车相撞,苏颜的搭乘的正被夹在中间,所幸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处理过伤口之后,苏颜被送回病房,为了表示自己“识相”,夏珍珍说明天再来探望,便离开了。
看来,顾修远心里也没多在乎那个贱人,一定是她狐媚勾引的。
不过这样正好,顾修远心里爱的是苏颜,才不枉费自己为了讨好她做了那么多……
……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夜,雨滴敲在车窗上却令人心绪烦躁。
顾修远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捻灭、下车。
阿姨正在厨房准备早餐,他没有回应阿姨的招呼,直接上楼。
呕——
浴室里,纪舒语正一边刷牙一边干呕,伸手找纸巾的时候,她看见抽屉里的卫生棉,又拿出平板看了一下时间。
呵,又推迟?
“纪舒语,你真是没救了!”
人家避孕滴水不漏,一次不知道就算了,你居然还来第二次。
冷声嫌弃着自己,将记录调整成正常日期,当它来过了,然后开始吹头发。
呼呼的风机声掩盖了一切的声响,等意识到有人靠近,顾修远已经到身后。
从镜子里看着脸色冷凝成霜的男人,她淡淡移开目光关掉吹风,然后转身往外走。
顾修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看着她精神饱满的样子,心中的焦躁、烦闷瞬间汇集,像是一团火山,随时爆发。
“有事?”平静的两个字,没有任何的波澜。
不知是浴后,还是睡眠充足的关系,她的脸颊透着一丝红色,脸色看起来好极了……
顾修远看着她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别的情绪,看了很久,最后还是宣告失败。
他刚刚看了夏珍珍发给她的照片,信息已读。
夏珍珍的心思,他很清楚,可他没有揭穿,甚至没去管身上可能沾着的香水味,只想看她的反应……
可她此时的样子告诉他,她昨晚睡得很好,可能一夜无梦,一觉到天亮,
她竟全然不在意……
“没事的话,放开。”
他的手渐渐用力。
果然是不爱他了,是吗?
因为有了贺衍之,所以他做什么,和谁在一起,她不在意了,甚至问都不问一句。
“纪舒语,你是有了新选择,所以做戏都懒得做了,是吗?”
他愤怒地瞪着她,他受不了她这个样子,不想看见她这样,只想狠狠撕开她平静的表情。
“有新选择的,不是一直都是你吗?”她反问。“还是恶人先告状,可以让你心里舒服一点?”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他受不了的低吼。
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她不解又好笑。
“说什么?”她好像听见笑话:“问你去哪了,为什么没回来?还是还声泪俱下、彻夜难眠……”
“……”
“我那样,会让你比较有成就感吗?”
看着她满目的嘲讽,顾修远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好像血管都要爆开。
“你能放开我吗?”
她被他身上的烟味熏得有些恶心,她努力抑制,却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顾修远简直要被她这强制压下恶心的样子气疯了。
“你什么意思?嗯?”他的气息因为愤怒粗重。
“别用你碰过苏颜脏手碰我。”
脏?
“纪舒语。”他咬牙切齿地叫着她的名字,眼中喷薄的怒意,令人遍体生寒。“现在,已经开始嫌我恶心了是吗?”
“那谁碰不让你恶心,贺衍之吗?!”
“顾修远你够了!!”一次次地将莫须有的罪名推到她头上,纪舒语终于发火。“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吗?”
她愤怒于他对自己的冤枉、羞辱,可在顾修远看来确实因为维护,她在维护贺衍之。
他彻夜未归她不管,甚至带着别人的香水味她也不在意,可是他不过是说了贺衍之一句,她就受不了了!
呵……
他忽然冷笑,一把捏住她的双颊,冰冷的气息呵在脸上:“嫌我脏?”
“纪舒语,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