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彼此个痛快？
看着她疲惫又认真的模样，顾修远的手握紧。“我说过……”
“别再说什么你不想谈的话了。”纪舒语平静打断。“顾修远，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也不是在等你同意。”
“纪舒语。”顾修远同样平静、认真地盯着她，“我说过，我不再谈这个话题。”
呵，又是他不想谈……
“你不想谈，我就不能说吗？”纪舒语好笑地看着他。“要不然，你跟我谈？”
“小语。”他闭眼深吸口气。“你听我说，好吗。”
“不用了。”她平静摇头。
为了让自己平静一点，她几乎拼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在克制，她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的。
这段时间，她真的已经够丢脸了。
她最后的一点尊严，今天在医院、在苏颜面前，也被践踏得粉碎，她不能让可笑的自己变得更加可怜……
“离婚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你那么爱苏颜，不是该保证最绝对的忠诚吗？”她问。“就算不能给她名分，至少该表明你的态度，而不是一边说着爱她，一边对我……”
纪舒语说着，狠狠顿住。
她紧紧攥着拳，纱布慢慢被血浸透。
那些亲密无间的激烈，此时好像都成了他为了苏颜的努力。
她颤抖着，眼底一片泪湿。
真的……太羞辱了。
一想到夏玫说他答应尽快生一个孩子，一想到她们这两天的亲密，她就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她抬起手来，用力擦了擦嘴唇，好像这样就可以擦掉自己主动去吻他的痕迹。
“纪舒语。”顾修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制止她凌虐自己的唇。
今天在医院她就是这个反应，她到底在干嘛……
纪舒语被抓得有些疼。
曾经给她希望、给他温暖的手，现在赠与她的却全都是伤害。
“我说完了，你好好考虑吧！”
在眼泪坠落，她迅速转身上楼。
顾修远疲惫地揉揉眉心，坐下来的时候，他看见了茶几上的领带。
这不是他的，顾修远伸手拿过来。
领带上的血迹分外刺目，上边那银色浮光的H字样，是贺氏的标志……
……
纪舒语把自己关在客房里，她将浴缸里放满水，然后把自己整个人都泡在水里。
曾经那些醉人的喘息和他对夏玫的承诺纠缠在一起，像是一柄剑，直接穿透她的心脏。
就在今天，就在几个小时前，她还感动于他的那句‘你还小，我们不急’。
他从来不做措施，她还以为……他也期待有个宝宝，所以她配合那些检查，在夏玫那个阿姨的监督下，一碗一碗地喝药。
她痛苦闭眼，不愿回想那些不堪。
纪舒语，这都是你自找的，谁要你……贱呢！
……
窗外已经完全暗下来，厚厚的云层地压下来，重得让人压抑。
顾修远在书房连着吸了几支烟，才冷静下来。
他觉得今天的事情自己该给她一个解释，然后迅速冲了个澡，可书房、客卧都没有纪舒语的影子。
“小语？”他找了一圈都没看见她，然后匆匆下楼。
他喊了几声都没回应，正要出门就听见厨房隐约传来的声响。
客厅里没开灯，只有外边透进来的光线，他慢慢走过去。“小语？
他叫了一声，依旧没有回应。
他走过去，打开灯，眼前这一幕吓得他心跳都漏了一拍……
厨房里，纪舒语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血线沿着小臂淌下来，染上白色的睡衣……
顾修远的脑子嗡一声。
“小语！！”他失声叫着，冲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纪舒语淡淡地看着他激动的样子，“你干嘛？”
她无力地挣开他，然后继续自己的动作。
她伸手将水槽里的中药拿出来，用刀戳破包装，然后用力地将那些褐色的**挤压出……
那些药被流水冲走，可厨房里充斥着的，却都是刺鼻的药味。
“你干嘛吓成这样，不会以为我自杀吧……”她笑，好似是嘲讽他不配。
“这是什么？”顾修远声音微颤。
“调理不孕的。”她的回答分外轻松，甚至带着笑意。“我都喝了一年多了……”
她歪着头看着那些药轻笑，将包装里的**尽数挤出去之后，眼里的泪水终是掉出来。
什么？！
顾修远的心脏猛然一抽……
“小语？”
“你不想要，为什么不说呢？”她声音轻轻的，带着微微的颤抖。“你可以直说‘我不想要你生我的孩子’，而不是看我傻傻的期待、幻想……”
顾修远一阵胸闷，一时什么都说不出。他想擦掉她的泪水，却怎么都抬不起手臂。
“上次去医院检查，你其实心里早就有答案吧！你知道我不可能怀孕。”
“可你还是说着陪我去检查，还是看着我满怀欣喜。”纪舒语以为自己很平静，可是她的声音都在抖。“看我紧张得一次次跑洗手间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像是在看笑话……”
她回头，含笑看着他！
“我没有。”顾修远沉重否认。
她眼中浓重的伤痛，像是一只手，紧紧握住他的心脏……
“其实你早就知道。”她笃定道。“之所以没说，是想看看我是不是又在耍花样，还是想借此暂时安抚你爸妈，为你的苏颜做掩护？”
“小语，够了。”
“你知道你妈妈想要孩子是想断你的路，所以你阳奉阴违，一边避孕，一边……努力？”
呵……
她忽然笑，然后丢开手里的刀，转身抱臂看着他。
“苏颜知道你为她这么牺牲吗？”她好笑地看着顾修远。“堂堂顾少，为爱陪睡……，真是可歌可泣。”
“纪舒语！！”
这句话，激怒了顾修远，他一把扯住她的手腕。
耸动的动作震落了眼中的泪水，她像是痛极了，睫毛都在抖。
“我说的不对？”她扭动手腕，挣开他的手。“之前你妈催生，想断了你的后路。你不想生，悄悄避孕。现在为了苏颜，你又想了，可是……我做错了什么啊？”她声音有些抖。“我为什么要被你们这样羞辱？”
“……”
“顾修远，我要离婚，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等。”
她话音刚落，客厅里就传来一道惊呼：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