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苒一看见来人是顾修远，抬腿就往回跑。
“慕苒！”他叫着，两步就追上去。
这两天为了躲着顾修远，慕苒不敢去公司，更不敢开手机，哪想到一出来就被抓个正着。
“修远哥，你回来啦！”她干笑。
“修远哥？”顾修远看着慕苒。
这么多年，除了心虚，她从不会这样叫他。
“你跑什么？”
“我，没跑啊……”她目光闪躲。
“小语，出什么事了？”他直接问。
慕苒不敢抬头，“没，不知……啊——”手腕被抓住，慕苒疼得大叫。“你抓疼我了。”
“苒苒，小语出什么事了？”他动作轻了一点，眼里有一丝慌乱和无措。
慕苒看着顾修远憔悴的模样，忽然很难过，从懂事到现在，何时见他这样狼狈过。
“告诉我。”他颤声说着。
他的眼底满是血丝，慕苒看着有些心酸，可是……小鱼儿不许她说。
她其实可以理解的小鱼儿的，如果是她，这样的事情她一定也不想让她心爱的人知道。
“我真不知道。”她扭着手腕，“修远哥，你抓疼我了，放开！”
她突然用力，然后真的就甩开了。
顾修远身子一晃，慕苒这才想起他今天晕倒住院的事。
对不起。
不忍面对，她低头跑回去。
慕苒生怕顾修远会跟进来，可是回头看着，他却一点都没有跟进来的意思，而是颓败地低下头去。
那一刻她反而更难过了。
她答应过小鱼儿的，她不能说，可是……
小鱼儿那么不舍，那么难过，果然他真的不介意呢？他们那么相爱，为什么要被这样折磨？
看着靠在车身上低头抽烟的顾修远，她犹豫着，转身跑回去。
慕苒去而复返，顾修远瞬间站直身体，“苒苒？”
“修远哥，你爱小鱼儿吗？”
慕苒哽咽着，发现自己好像问了废话。她们生死都经历过了，还不够说明吗？
听着她的哽咽声，顾修远吓得脸都白了，他一把扯住她的手臂：“小语怎么了？！”
“修远哥，小鱼儿……”慕苒咬咬唇，然后流出来泪。“小鱼儿被下药了……”
“什么？!”
“那天，小鱼儿跟我求救，可是我没来得及救她，然后，然后……。”她说着，眼泪刷掉得更凶。“修远哥，对不起……”
顾修远懵了一瞬，然后转身就钻进车里。
车子离弦的箭一般冲出去。
这一路，顾修远的脑子的脑子都蒙的。
她的反常、她的颤抖，狠狠地撕扯他的心。
他一遍遍地打着她的电话，想马上告诉她‘小语，你在哪里？’他想说我来找你，又怕她会躲起来，然后丢开手机，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此时此刻，他恨不能插上一双翅膀，直接飞过去。
……
吱——
不待车子停稳，顾修远已经从车里下来，直接冲进了去。
他跑得飞快，就在跑到她楼下一层的时候，看见她抱着双腿，坐在他租住的房子门口。
她把脸埋在臂弯里，身体小小地蜷成一团，看起来那样无助、那样可怜……
冷风呼呼地从缓台处的窗户吹进来，楼道里冷极了，她哆嗦着，然后缩得更紧一点。
顾修远的心脏剧烈收缩，他一步步慢慢靠近，眼底一片酸涩。
他想伸出手想摸摸她的头、想把她抱进怀里，又怕突然的动作吓到她，然后轻轻叫了句：“小语。”
纪舒语以为自己又幻听，她痛苦地紧紧地捂住耳朵，身体缩得更紧了。
顾修远眼眶一热，他看得出，她在怕，她很痛苦……
心中痛极，他蹲下去，然后伸出手臂小心翼翼地将她拥入怀里。
“小语，是我。”他在她耳畔轻喃，“我回来了……”
纪舒语轻颤的身体僵了一下，她慢慢抬起头，看到他布满血丝的双眼，心脏一阵剧痛，泪水盈满眼眶。
“修远……”她红着眼眶叫着他的名字，可下一秒便将心中的情感死死压下去。
顾修远收紧手臂，将她瘦弱、冰冷的身体紧紧搂在怀里。
她比他走之前更要消瘦，好像比昨晚抱着她的时候都更瘦了一点。
“你来干什么？”她冷硬开口，“放开我。”
“不放。”顾修远收紧手臂，“我说过，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你，除非我死了。”
纪舒语紧紧咬着嘴唇，心脏仿佛被凌迟一般，痛得她恨不能以死解脱。
她死命控制着自己的泪水，悄悄张开嘴巴换气，然后冷静道：“顾修远，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死缠烂打并不是你的风格。”
“我只是说要给你一个机会，现在我收回那句话，放开。”
顾修远不做声，将她抱得更紧一点。
他越是拥紧，纪舒语越是痛不欲生。
她真的没有更多的力气说出那些绝情的、伤害他的话了，说出那些话她真的比死还难受。
“我最后说一次，放开我！”
明明没有力气，却拼尽所有地想挣脱。顾修远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撕扯着。
“都过去了。”他将她抱得更紧了一点，试图让她冷静下来，“小语，都过去了。”
纪舒语挣扎的动作僵住。
什么?
她瞬间的僵硬，让顾修远痛得更厉害。
他忍着眼中的酸涩和声音的颤抖，然后柔声道：“都过去了。”
纪舒语的耳朵嗡鸣着，好像什么都听不清了。
他……知道了？
泪水瞬间涌出，慢慢身体都开始发抖。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她拒绝地摇头。“放开我！”
顾修远紧紧的抱着不肯放手。
“放开！！”
她突然激动大吼，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推开。
挣脱束缚，她本能地就要逃离，可是蹲坐太久全身都僵麻，刚转身就踉跄着着摔了下去。
“小语！”顾修远一把扶住她。
眼眶中的泪水震颤而出泪滴落在顾修远的手上，烧灼的痛使得他全身一颤。
心脏剧痛，他紧紧将她拥入怀里，不让她再有任何机会挣脱。
纪舒语抗拒得厉害，可她越是想挣扎，顾修远抱得越紧。
挣扎不开，她越发痛苦：“放开我……”
“小语……”
“放开我好不好，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