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舒语浑浑噩噩地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这一觉漫长又难熬，说不清到底是热、还是疼……
醒来的时候，屋子里有些暗，但可以从房间里的陈设像是酒店。
昨晚的画面有些乱，可她却好像记不起来，她的记得自己跑进洗手间，记得贺衍之来找自己。
从窗帘的缝隙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背影。
这个瞬间，她是松了口气的，可是很快就感觉到了周身的疼痛。
不安，瞬间侵袭全身。
这种疼好像蔓延到骨头的缝隙里，让她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发生、或者没发生什么。
脑子里有些混乱的画面，也无法判断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她努力支撑起来，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那道背影，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贺衍之将烟捻灭，打开窗帘进来才看到**女孩儿已经醒来。
“醒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眼底一片红色。
纪舒语有些怕，因为从浴袍的领口处，她看见了一道新鲜的抓痕。
她有些不愿相信，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可最后，却听见他说：“对不起……”
轰——
瞬间，她的大脑一片红白，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
看着眼中的希冀瞬间熄灭，贺衍之忽然后悔了。
后悔骗她。
“小语……”
“别过来。”她往后躲避着，一急，整个人都从**跌下去。
她摔得闷哼一声。
全身都好痛，好像骨头都碎掉了……
贺衍之的脚步被喝住，想上前，又怕刺激到了她。
“小语……”
“别说话。”她摇头打断，“拜托你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拜托……”
现在她需要冷静一下，需要冷静一下。
贺衍之动动唇，然后拿起沙发上的衣服，走到旁边的衣帽间。
他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纪舒语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动作坐在地板上。
贺衍之想再说些什么，可终究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衍之！”见他真的要走，纪舒语急急地叫他，“不是那样的，对吧……”
他不会那样做的。
她眼含着期待和乞求，深深地望着他。
贺衍之紧紧地握着拳，‘不是那样’几个字真的差点就要说出来。
他知道她误会了，知道只要一句“什么都没发生”就可以解释得清清楚楚。
可是他真的不甘就那样放手，真的想要是试一试。
哪怕这种手段是令人不齿，可他还是想要一个机会……
“小语，对不起。”
这几个字，对于纪舒语来讲像是死刑的宣判。
她闭眼，再也说不出话来。
贺衍之站在那里，看着她肩膀轻颤，他的心也随之颤抖。
几次想开口，但最后只是说：“衣服放在沙发上，你……休息一下吧！”
他转身出去，门关起的瞬间，他听见轻轻的抽泣声。
心头重重一颤，他想折回去，可是关起的门，阻挡他的脚步，下一秒自私的念头就再次占了上风。
她对他一直都是全心的信任，就在刚刚她的眼里还是写着：他不会那样做的。
靠在门口，忍不住又摸出烟来，刚点燃就又烦躁地将烟攥进手里。
关起的房门阻隔了一切的声音，明明什么都听不见，可她的啜泣声好像就响在耳边。
昨天以前，他一直在想“如果”。
如果那次是他带走了小语，会是怎么样的结果。
等事情在眼前了，才知道即便那天是他，他也不忍对她做什么。
她是他放在心里珍视多年的女孩，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欺负她？
想着，他忽然笑了。
想得这样光明磊落，可是，贺衍之，你刚刚做了什么？
为了自己的私欲，你不顾她的感受，用这样的事情欺骗她……
……
房间里，纪舒语支撑起来，一步步艰难地走进浴室。
她身上穿的是酒店的浴袍，身体也经过清理，房间里还算整洁，可是浴室里却一片狼藉。
她不是小女孩儿了，对于是不是发生过什么，她本该有自己的判断。
可此时全身的疼痛让她不敢去想，在听见贺衍之的答案之后，脑子里甚至开始有了画面……
房间里传来手机的铃声。
纪舒语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她预感到是顾修远。
她想要马上听见他的声音，想要他现在就回来，可是看着顾修远的来电，她却连接电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泪水瞬间湿了眼眶。
啪嗒，落在地毯上，悄无声息。
电话自动挂断，紧接着又发来微信消息。
‘小语，昨天应酬喝多了’
‘怎么不接电话，生气了？’
视线被泪水迷糊，渐渐看不清里边的文字。
怎么会这样，她该怎么办啊……
慕苒赶到是半个小时后，她的额头上贴着纱布。
纪舒语担心地看着她，可关心的话却说不出来。
看着好友的模样，慕苒的脑子当即乱成一团，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小鱼儿给她发消息，让她买药的时候，她就知道情况不妙了。
“小鱼儿……”
慕苒颤声叫她，心疼又自责。她觉得都是自己的错，要不是她没接到电话，事情就不会这样了。
纪舒语说不出话来，她又慌又怕，无措地抱住慕苒，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她的肩上。
卧室里，手机响个不停，每响一声，纪舒语的身体就轻颤一下。
她知道是顾修远。
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办，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
酒店外。
贺衍之坐进车里，刚进去车门另一侧就打开，接着沈柏尧坐进来。
“你什么情况，怎么没做看起来比做了还辛苦。”沈柏尧揶揄。
贺衍之靠着椅背，不想理他。
“你这是何必呢，这么好的机会，居然不珍惜……”
贺衍之拧眉。
“我是真搞不懂你，我不是说了，你是最方便、有效的吗？”
这种事，自己不上，叫医生？
这操作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你那个什么特效药，不会有副作用吧？”因为吸了太多烟，他的嗓子都是沙哑的，“她好像很难受。”
沈柏尧暗暗骂了句‘艹’。
纪舒语中的药有致幻成分，普通的药无法快速压制药效，既然是求快速高效，有点反应也在情理中吧。
“不良反应这个东西因人而异，恶心、呕吐，全身疼痛，都是说不准的。你不想她长时间泡冷水，又嫌弃我的药有不良反应，你怎么那么难伺候。”
“你可以走了。”
求欲不满的男人，惹不起。
车门关起来，贺衍之抬起手臂挡住眼睛。
……
顾修远一直打不通纪舒语的电话，心里正不安，就收到了一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