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言谈间很是热情,之前聊天还赞美纪舒语的设计特别,说想请她设计一套礼服。

可纪舒语总觉得这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是明星经纪,据说有些名气。身在娱乐圈,时尚圈的人脉至于让她来找她这么个小菜鸟?

心中疑惑,对她也就多了几分警惕。

“小语。”

就在这时候,一道愉悦到欠揍的声音响起。

纪舒语捏着杯子的手紧了紧,然后回头,看着走过来的顾修远。

随着他过来,也把众人的目光引到这边。

原本,年轻一点的群体就都对“顾少妹妹”跟贺总的事情充满八卦,如今他又跟过来,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看热闹。

“跑哪儿去了,找你半天了。”顾修远过来,抬手亲昵地揉揉她的头发。

他此时这衣冠楚楚的模样,还真是看不出休息间里有多……狼狈。

“顾修远,你别太过分。”纪舒语咬牙警告。

顾修远权当没看见,依旧那么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只差向在场的所有人宣告:这个是我的女人。

如秦川所说,有问题的不是酒会本身,而是贺衍之带着她出席酒会,那云城的圈子就会慢慢默认他们的关系。

这并不是他想看见的。

眼见着那故意的样子,纪舒语忽然笑:“哥,你怎么了来了?”

一句甜甜的“哥”,顾修远当即脸色铁青,还未发作已经有人走上前来。

“顾少,没想到会在这遇见你。”

见顾修远过来,又有几个想攀关系的人围上来。

“这位就是顾少的妹妹吧,真漂亮。”

听到“妹妹”,顾修远脸色更难看。来人本想拍个马屁,可哪想到一下拍到了马蹄子上。

“不是。”心中怒意汇集,顾修远面上却带笑。

“小语是在我奶奶身边长大的,不过两年前已经解除了领养关系。”

言外之意,他们已不是兄妹,而之后关系有什么改变,诸位也无需惊奇。

那经纪人见纪舒语被拖住,默默地退到一边。

她此来只是为了拖住纪舒语,既然有人拖着她,那她直接闪人就行了。

希望那边能成事。

顾修远被人缠住,纪舒想离开却被拉着不放手。

“放开我。”她脸上挂笑,咬牙警告。

唇角笑意宠溺,然后轻轻动唇:“不可能。”

不想被人传“拉拉扯扯”,纪舒语只能忍,然后给黎雅安发消息,只是这次发消息却没回。

在这样的场合,喝酒是避免不了的,顾修远有伤在身上,来敬酒的都拒绝了,但偏偏也就有不会看眼色的。

虽然并不想理他,但前几天还在发烧,医生严肃嘱咐过要禁烟酒,何况他伤成这样是都是因为她,

“我哥身上有伤,这杯我代他喝吧!”

顾少的“妹妹”卖面子,来人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应下。

顾修远看着她,这个小丫头主动帮他挡酒,说明心中是在意他。

可是她一口一个哥,实在是太欠收拾了。

酒喝下去,来人终于满意,又拉着顾修远聊了几句终于退开了。

人都散了,纪舒语的脸色也沉下来:“放开!”

纪舒语冷冷地挣脱,转身就走。

“顾少。”

顾修远正欲追过去,被一道声音绊住了脚步,他回头看着走近的人。

沈柏尧走过来,“什么风把您给吹出来了。”

傅晟凯和沈柏尧的恩怨由来已久,连带着两边的朋友也不对付,习惯了找彼此的不痛快。

本就看他们不顺眼,贺衍之又一次次出现在小语身边,顾修远看着他们就更气不打一处来了。

小语和贺衍之的关系传成这样,少不了沈柏尧的推波助澜。因为他是贺衍之的挚友,能让沈少喊嫂子的人,自然能证明在贺衍之心中的地位。

“什么风把我吹来并不重要。”他微微上前一步,“两边再怎么不睦也是男人之间的事情,我劝你适可而止,以后嘴巴上放尊重点。”

“纪舒语是我的女人,而我……没有你这个弟弟。”

“你的女人?”沈柏尧并不恼于‘弟弟’二字。“没记错的话,你已经离婚了!而且……”他上前,“你的女人这种话,说得是不是太理直气壮了一些?纪小姐,认可吗?”

沈柏尧的眼神里透着一种嘲讽,像是在嘲讽他的表里不一,说一套做一套。

“这是我们的事。”

过去是他伤害了小语,他会尽自己所有的努力去弥补。可这不代表他会回容忍一个、两个不相干的人一次又一次地掺和他们的事情里。

“还有,你应该知道,黎雅安是晟凯的太太。”

“呵,那又怎么样呢?”沈柏尧笑,“我只知道喜欢就要争取。”

“把破坏别人家庭这种事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连点起码的道德标准都没有吗?”顾修远讽刺。

“说得真是好正人君子啊!”沈柏尧笑得更加嘲讽,“要不是知道你的事情,我还真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顾修远皱眉,“什么意思?”

嗤……

“看来,你只看了监控视频,没看过那个钱永丰的手机吧!”

“去看看吧!去看看在她绝望之时,你给‘你女人’的惊喜。”说着他更凑近了一点。“顾修远,我若是纪舒语,只会恨死你……”

顾修远听着,心底陡然生起一丝不安……

……

纪舒语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黎雅安,连柯曼宁都不见了。

从二楼的窗口,她看见黎雅安被傅晟凯塞进车里,看着她离开,纪舒语也松了口。

只是她忽然觉得口干舌燥,热得厉害。

在休息室里压下的燥热,以排山倒海之势卷土重来……

她扶住墙壁,脑袋突然嗡的一声。

她想起年少时顾修远的嘱咐,不管是出去玩还是参加什么活动,入口的东西要小心,想起之前聊天中那几个人的提醒,小心想“走捷径”的人。

从休息间出来后,她只碰过那个经纪人的酒,以及……有人敬顾修远的那杯。

可不管是谁,酒进了她的肚子,策划的人是知道的,这对她来讲是巨大的危机。

眼见着不远处有几人过来,她心中大惊,自己这个样子不能被他们看见,然后跌跌撞撞跑进洗手间。

药力太猛,此刻她虚软得没有一丝力气,之前压下的渴望被药力无限放大。

看着洗手台,她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打开冷水把头伸到水流下。

可是不够,这点水根本不足以浇熄体内的渴求,连视线都变得模糊……

纪舒语强撑着最后的理智去摸手机,只是电话还未拨出去,手机先一步响起。

她看不清屏幕的里的名字是哪两个字,但在她的通讯录里就是她的希望。

她强撑着接起:“洗手间,救我……”

纪舒语有些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电话还未挂断,她就听见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有人看见她进这里了。

接着便是踹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