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这几个字，顾修远整个人都是一僵，然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你在干什么？！”
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纪舒语只是淡然地扫他一眼，然后道：“拟离婚协议。”
顾修远的手猛然用力，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将她扯起来。但最后还是拼命克制住，告诉自己：她身体虚弱，她才刚出院……
“小语，我们不是说过，不再提这两个字吗？”他有些无奈。
“你说过的话多了。”她笑。
明明是讥讽的话，可她脸上、眼中却一点情绪都没有，仿佛嘲讽他都是浪费力气的事情。
所以，她这些天没提，不是冷静了，而是在等这一刻，如果他再晚一点回来，她是不是字都签好了。
“你什么意思？”他攥紧她的手腕，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
“意思，不明显吗？”
他越是愤怒，她越是平静，就那么坐在座位上，微微仰着头看着他。
“顾修远，我们好聚好散不行吗？”
她始终都不明白，为什么他就是死拖着不愿意离婚。
如果是为了那所谓的“责任”，又为何不坚守底线，跟苏颜藕断丝连。
还是，两个女人，他都想负责.
顾修远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贺衍之的事情，她都还没给他一个解释，现在又……
不，她从来没想过解释，从来没有。
“为什么？”
顾修远有些陌生地看着她。为什么才这么短的时间，她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为什么？”纪舒语垂眸嗤笑。“真是个好问题……”
她也想知道为什么！明明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还要纠缠这么久。
“为了……贺衍之？”
他的声音微了哽了一下，因为太痛，因为不敢相信。
因为这次的事情，更坚定了她的想法，是不是!
又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这个名字，纪舒语抬头看他。
事到如今啊！
他还觉得是她的问题，呵……
衣服撕裂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她痛得一缩。
好像那日被撕裂的不是衣服，而是她的心、她的尊严……
“这件事跟别人没有关系。”她抬眼。
“你，这是在维护他？”顾修远看着她。
看着认定了自己的猜想，自说自话的男人，她满心疲惫
“如果把责任推到我身上，你可以心安理得一些，那你随意吧！”
“纪舒语！”顾修远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他闭眼深深吸了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怒气。
“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他，就那么好吗？可是这个问题他不敢说出来。
“别忘了，你已经结婚了……”
“是啊，我结婚了！”她起身。“可是……好像结婚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的丈夫，心有所属.他一次次地怀疑我，践踏我的人格和尊严……”
“……”
“顾修远，我们有今天不是因为别人，甚至不是因为苏颜。”
苏颜的在再度出现，不过是打破了平静的假象而已。
也许她应该感谢苏颜，是她的出现让她发现自己一直以来有多傻，那种自我感动有多白痴，是苏颜让她在虚假的梦里醒了过来。
“不是因为别人，说得好听！”他冷嗤，“你敢说不是因为贺衍之？”
“可怎么办，你的这条路已经被我断了。以后，他不会再来找你了。”
听他这样说，纪舒语的心忽然一沉。
她担心他因为误会，对贺衍之做什么。可在顾修远看来，她的反应确是因为那句“他不会找她”。
他，就真的那么重要？
“你还说不是因为他！”他的手猛然用力。
他满眼的质疑，好像她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就像那晚，他质疑她，甚至撕开她的衣服……
“我敢说，我不是因为贺衍之。”她直视他的眼睛，咬牙道：“我们有没有什么，你不是已经亲自验证过了吗？！”
“……”
“顾修远，一切都是因为你！从你撕开我衣服的那一刻，我们就完了。”
本不想提起，可到底她还是亲手揭开自己的伤疤。
“……”顾修远重重一僵。“我，不是……”
“是不是都没关系，我就是不想继续下去了，离婚吧。”
纪舒语推开他的手，然后坐下去继续那份协议。
看着她的手指在键盘上跳动，那些文字迅速出现在屏幕里，她真的没有犹豫。
顾修远怒极，抓过电脑，狠狠砸向墙壁。
啪——
听着那剧烈的声响，纪舒语闭眼，手指慢慢蜷起。
“顾修远，我不管你同不同意，但是婚我离定了。”她平静地看着他。
“那你就试试……”顾修远冷冷地看着她。“我倒要看看，没有我点头，这个婚，你怎么离……”
话落，他转身阔步离开，脚踏在笔记本上，发出碎裂的声音，可裂痕却好像出现在她心上。
随着院中车子轰鸣着离开，纪舒语扶着桌面慢慢坐下。
明明早就想清楚，明明早就有了决定，可为什么还是那么痛……
桌上，手机响起。
看着顾修文的来电，她微顿片刻，还是接起。
“喂……”
……
周锐将苏颜送回公寓，她气得五脏六腑都要扭到一起。
从她住院开始，顾修远就没露过面。
她以为自己冒这么大的危险，就算他不就此质问纪舒语，至少也会给自己一个交代。可是他竟然面都没露，还把住院的事情全部交给助理！
“周助理，修远，他很忙吗？”苏颜问着，脆弱又悲伤。
“少夫人前些天腹痛住院了，Boss一直陪着她。”周锐将东西放好，“您好好休息吧！护工晚点就到。”
“肚子疼？！”苏颜忍不住拔高声调。
她摔下楼梯，竟然都比不过那个贱人肚子疼？
面对她震惊的模样，周锐应对很冷静。
“苏小姐您不用担心，Boss已经安排人保护您，您家里的事情Boss也会解决，绝对不会再有事情发生的。”他公式化地安抚。“在您拆石膏之前，都可以安心住在这里。”
“周助理，这是什么意思啊？”
周锐没回答，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拆石膏之前，所以之后她还是要走。
苏颜的表情有些绷不住，自己做了这么多、算计这么多，还是没有用，是吗！
周锐离开，苏颜紧紧握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连牙齿都咬得咯咯作响。
修远，你真的是好无情啊……
可是，为了回来我做了那么多牺牲，让我就这么离开，我怎么会甘心呢！
她突然笑，现在网已经铺开，是时候让猎物入网了……
纪舒语，是你们逼我的。
这一次我要你永无翻身的机会。
拿出手机，她再次拨通那个让她厌恶入骨的号码。
“是我，我们见一面吧！有些事情跟你们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