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或不言

“语悠,这方子有什么古怪吧!”

白羽歌见萧语悠看过方子后起是一惊,而后便目不转睛盯着屋内,再一想昨夜之事,若不是那刺客下的药,那么定是这方子中有什么古怪。不过为何白清岚中了药而自己却全然无事?

“这方子虽能治病,但却也有情药之效。这方子中的祁参粉,福草叶虽有解药功效,配在这方子中却也只能是少量,若要解去这情药之效,只怕是远远不够的。而且这情药之力,纵是当时解了,在体内仍会有所残留,若是不全数清除,日后对中药之人的身子也有极大的伤害。”萧语悠闭着眼背对着白羽歌佯作淡然地说道,但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似利刺一般,哽在喉间,扎在心里。

“果然……是这样吗。”白羽歌听完萧语悠所言,低声呢喃道。

“那,语悠可有解药之法?”

萧语悠摇摇头,自己这些日子昼夜不歇便是在研究这导气护筋的药方,不过费了多日的精力最终还是收效甚微。

“解药的方子还没有,但我可开一贴药帮白姑娘清除留在体内的药。”萧语悠柔声说道。

“真的?”白羽歌欣喜回头问道。

萧语悠苦笑,点头道:“羽歌随我来吧,我且拿药给你!”

白羽歌欣然随着萧语悠去往西玄院,拿过方子和药方,转至厨房让人按着方子上所说做了药膳端回房中。

萧沁言听闻白清岚回山,放下手中事务匆匆赶到玄岚院中。

白清岚斜卧床榻之上,睡得正是香甜,并未听见来人的脚步声。

萧沁言寻至屋中,但见白清岚的可爱睡颜,心中不禁颤了颤,屏息静气坐到床边,伸手抚上白清岚的秀容,手心真实的温度直袭萧沁言心中,带着阵阵温暖。

“清儿,怎样才可以像你这般淡然呢——不用理会那些庙堂之争,只顾打理这些风月之事?”萧沁言温柔而宠溺地看着**的白清岚,喃喃自语道。

“你在做什么?”白羽歌端着食盒回到玄岚院,刚进屋目光便敏锐地捕捉到了坐在床畔的萧沁言,眉头一皱,低声问道。

萧沁言回头,温柔的目光在迎上白羽歌的瞬间变得凌厉无比。

“不必这么紧张,我只是来看看清儿!怎么,你怕清儿被我夺去了?”萧沁言起身,诡异的目光直直逼视着白羽歌。

“我说过,岚儿是我的,你夺不走,又何来害怕可言?不过岚儿昨夜太过操劳今儿刚睡下,你莫要把她惊醒了才是!”白羽歌低声在萧沁言耳边说道,话语间狠狠咬住了“操劳”二字。

萧沁言微微一怔,但随即斜着眼看着白羽歌,回道:“是吗?不过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放弃清儿,我会抢到她的。”言罢,扬长而去。

白羽歌望着萧沁言的背影渐渐远去,不得不说,纵是得到了白清岚的人她的心却依旧是害怕的。

“皇姐,你不会离开羽儿的,对吧?”白羽歌坐到床畔,拉过白清岚的手,十指相扣,低声问道,明知道睡梦中的白清岚不会回答,白羽歌依旧是那么满怀期待地看着白清岚,良久,放心白清岚的手,轻叹,为她掖好被角,回头看着桌上的药膳,想到今日萧语悠所言,白羽歌的心还是生生疼了几下。这导气之事日后还是自己独自完成吧,想来这体内的真气若不受情绪牵动,应还是能自己的在掌控之中。

“皇姐,若是昨夜你没中这情药,你还愿将自己交与羽儿吗?”白羽歌趴在床畔假寐,心中暗道。

白清岚醒来之时已是月上枝头,清幽的玄岚院中摇曳着微弱的烛光。轻轻掀开被子的声响惊动了床畔假寐的白羽歌。

“皇姐醒了,羽儿备了晚膳,皇姐先起来用膳吧!”白羽歌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嘟囔道。

白清岚侧着身子,目光落在不远的桌上,但见膳食餐具皆整齐摆着,丝毫没有动过的迹象,想来身旁的小丫头必又是守着自己没有吃饭了!白清岚怜爱地看着身旁刚睡醒的小丫头,心中一阵心疼。这丫头从小到大都是这样,默默守着自己,这般执着,自己若真不动心,那才是这天下最大的谎言。不过这个谎言却被自己用了那么多年,多么可笑的自欺欺人。

白羽歌拉着白清岚坐到餐桌旁,但见桌上用陶瓷盘盛着油状的**,瓷盘旁是小小的紫砂汤盅。

白清岚伸手要去揭汤盅的盖子却被白羽歌伸手拦下。

“羽儿,这是……?”白清岚指着瓷盘和汤盅有些不解地问道。

白羽歌微笑不语,按下白清岚的手,将汤盅放到瓷盘中。从怀中取出火折子,轻轻一吹,火星飘落,将瓷盘中的**点燃。

奇异的香气随着热度一同在房间中氤氲开来,蓝黄相交的火焰更是迷人不已。白清岚从未见过需这般烹调的食物,待到火焰熄灭便迫不及待用手去揭汤盅的盖子。

“嘶——好烫!”指尖触及发烫的汤盅盖子,白清岚不禁惊叫出声。

白羽歌闻声,慌忙拉过白清岚的手。手指和掌心都被烫的发红,白羽歌暗骂自己怎么没及时拦住白清岚。

白清岚因疼痛紧锁眉头,正寻思要去拿药来涂上,指尖突然传来的温润感将她惊住。

白羽歌将白清岚被烫伤的手指含在口中,舌尖极其轻力的触碰生怕稍一用力会让白清岚感到疼痛。温润的唾液很快便润湿了整根手指,白羽歌将白清岚的手指拿出,继续朝手指上轻轻吹着气,冰凉轻柔的感觉让白清岚紧锁的眉渐渐放松。

“皇姐,可好些了?还疼不疼?”白羽歌关心问道,脸上尽是疼惜之色。

白清岚对上白羽歌心疼的目光,不禁怔住,清亮的眸似深潭,潭中的爱意却已然溢满而出,将白清岚湮没其中。

“皇姐,皇姐……”白羽歌拿过伤药为白清岚涂上,见她仍在神游之中,柔声在她耳边唤道。

白清岚惊慌回神,见伤处已然上好药便忙将手从白羽歌手中抽出。

“皇姐,先用膳吧!”掌心中的温暖突然一空让白羽歌目光一黯,心中轻叹,用手巾揭开汤盅,将内中膳食盛出,淡淡道。

白清岚欲要伸手去接白羽歌手中瓷碗,却被白羽歌只手拉下。但闻得白羽歌柔声在白清岚耳畔说道:“这是祁参乌草汤,需得趁热食用,皇姐手上有伤,还是羽儿喂你吧!”

不及白清岚拒绝,白羽歌便用调羹小心翼翼舀起,在唇边轻轻吹了吹又试了试方小心翼翼送至白清岚唇边。

温柔的神色,细心的动作将白清岚的心紧紧攫住,顺从地张口,温热之感随着入口的汤药流到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汤尽,白羽歌放下手中的碗,呼吸急促而不稳,方才白清岚一张一合的樱唇映在白羽歌眼中似有无限风情,昨夜的柔软滋味似乎还残留在唇边,但今日那想要一亲芳泽的欲望却更加强烈。

“羽儿,羽儿?”白清岚见白羽歌目不转睛盯着自己,渐渐逼近的距离让白清岚心中漾起莫名地羞涩,开口低声唤道。

白羽歌惊觉失措,慌忙后退,紧张问道:“皇姐……何事?”

“你今日尚未浴药,你看现在……”

“皇姐,药浴之事……日后羽儿自己来便可。”白羽歌转过身背对着白清岚冷冷说道。若说昨夜之事是她二人被逼无奈之举,那今日既然已明真相,她不想再用这方法和白清岚做那**之事。和有情人做快乐事,若没有情,又何来快乐可谈?

“这怎么行,你可知若是不封住你的经脉,轻则丧失意识,重则有性命之忧!”白清岚急道。

“皇姐,羽儿知道。你放心,羽儿自有分寸!”白羽歌依旧冷冷道。

白羽歌转身欲走,却被白清岚拉住。白清岚气恼这小丫头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执拗脾气说犯就犯了?说什么自有分寸,说什么让人放心,但她两次走火入魔叫自己如何放心得下。

“羽儿,你是否有事瞒着我?”白清岚见白羽歌自方才起眼神便不断躲闪着,敏感地觉得这其中定有什么蹊跷,闪身绕至白羽歌面前,逼视着白羽歌严肃问道。

“皇姐……没……没有!”白羽歌不自然地避开白清岚的目光,深呼吸紧张道。

“羽儿,你可知从小到大,你在我面前说谎时都会避开我的目光,而且会偷偷地深呼吸。你骗不了我!”白清岚将头凑到白羽歌耳畔轻声说道。

白羽歌怔住,脑海中一片混乱,说还是不说,白羽歌全然没了主意。

“羽儿,告诉我可好?”白清岚见白羽歌脸上的纠结神色,知此事定然非同小可,否则白羽歌也不会瞒着自己,更不会在自己的逼问下还如此犹豫。

“皇姐一定要听?”白羽歌抬眼看着白清岚问道。心想反正纸包不住火,白清岚也总有一日会知道,既然在劫难逃,一鼓作气将事情全盘说出却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白清岚看着白羽歌决绝的神色愣了愣,定定地点了点头。也可以txt全集下载到本地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