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三盟两大护法及元老阁与长老阁众人。
原来向婉儿见久劝李贤无益,无奈之下便回南部大山,通知了三盟众人。
此时以云空裂池天为首,数十人围着李贤,齐齐下跪,“参见尊主。”
李贤却只是抱着酒壶,嘴里兀自说着什么,显然是醉酒未醒,众人甚是尴尬,各自起身,景璇当先上前,查看李贤伤势,片刻后,云空裂头来询问目光,景璇微微摇头道,“不碍事,想当今中原,又有谁能伤得了他呢?”
众人心下稍安,云空裂本就冷漠的脸庞上透出一丝阴冷之气,看向被禁锢在场中目瞪口呆的几位地痞流氓,微露杀机,却听池天开口道,“云护法,三盟刚立,若想与世俗共融,不宜多杀人。”
云空裂微微点头,大手一挥,那几人立马瘫坐在地,其中高手男青年痴痴道,“他,他,就是修炼界的至尊,刚成立的三盟之主?”
云空裂冷冷道,“再让我见到你们,便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了你们!”那几人闻言手脚并用的离开了此地。
云空裂走到李贤面前,只觉他此时颓废模样是从未见过的,微皱眉头,“你消失的这几日,竟变成这般模样了么?”
李贤微微知觉,忽而痴笑道,“是空裂啊,呵呵,好久不见了,来,最近我可发现了酒这好东西,快,是兄弟的便我喝上几壶,来……”说着手脚乱舞。
云空裂连忙摁住他的身形,无华掌门黎络却是上前,“尊主,三方初定,还有很多事等待你定夺,还望保重身体,切不可为了一凡俗女子消沉啊!”
“还望尊主爱惜身体!”数十人其声躬身道。
李贤踉跄着站起身子来,长发愈加凌乱,面色微显癫狂,眼睛死死盯着场中众人,“你们,你们可是来看我笑话,我如今这番模样还做个什么尊主,哈哈哈,我知我大定三方你们不服,现在尊主之位就在你们眼前,谁愿意做便去做,我要这虚名又有何用!”
说罢从腰间抽出尊主令,扔在地上。众人大骇,齐齐跪下,“属下不敢!”
李贤只是仰天大笑,神色癫狂。云空裂等人也面露焦急,不知如何是好。
却见景璇神色凄然,从人群中缓缓走出,“爹,你们先回三盟吧,我与他交情匪浅,会将他劝回去的!”
何雨嫣也是道,“恩,他们这一辈的事,还是交给他们处理较为好些,我们暂且回去吧!”
池天点点头,“也罢,璇儿,你便好好与尊主说吧!”说罢带领众人离开,林中只留下向婉儿,云空裂,景璇三人。
李贤此刻见众人离开,复又倚树坐下,仰面喝酒,景璇缓步向前,看着眼前李贤愈加消瘦,双眼微陷,知他心中苦楚至极,一时也是悲从心来,他对李贤一直怀有不一样的感情,本受池天之命,在寿阳镇中将李贤带回,以归顺妖域完成大业,可是一路上却被他性情气质感染,更在东部绝地中,愿意舍身相救,从此便再也生不起加害之心。
“李公子……”景璇开口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安慰,李贤忽地抬起头与其对视,脸上癫狂神色消失,有的只是无尽的悲伤哀怨,景璇看得一惊,只觉这世上最痛苦的人亦不过如此,“李公子,萱儿她……”
忽见李贤摆手,数目微闭,手中酒壶掉落,眼泪簌簌流下,却又极力隐忍,不愿哭出声来,可越是这样便越是悲伤,双肩颤动,眼泪不停掉落,景璇不知他伤至如此,一时也难过的落下泪来。
终于,李贤隐忍不住,放声哀嚎,“小景,我多想我大醉一场或是睡醒一觉,萱儿便会回来,我多想那一切本是个会醒的噩梦,那不是真的,可是为什么,不管我喝多少,醒来后却是愈加痛苦,萱儿终究是离开我啦,她有了丈夫,有了孩子,她不再对我有依恋了,每想到他的面庞,我的心真的好疼,小景,我真的不愿这么活着了,好苦好苦啊……”
景璇听着听着泪也似断了的珠子,滚滚滑落,走上前去,扶着李贤,“我知你心中难受,你便哭出来吧,不想活的话却也休也再提。”
李贤得此安慰,便愈觉委屈,竟像个孩子般伏在景璇肩上大哭。
一旁瞧着的向婉儿也早就哭的不成人形。云空裂却是面色铁青,他几时见过李贤这般痛苦模样,当初面临绝地妖兽袭击,池天威压,苍莽之战的修魔者,抑或面对三方十数位高手,眼前的少年也未胆怯分毫,如今竟为一女子伤神至此,他与李贤感情极深,当下冷哼一声,身形便消失在原地,不知飞向何方。
李贤哭了一阵,情绪稍稳,也觉得自己失态,一个男子在两位少女面前哭得不成人形,当下也不多言只是呆呆坐着,眼中却是恢复少许神采。
此时却见云空裂自天边御剑飞来,身旁还拽这一个人,待落地众人才看清楚,正是兰萱。
便见兰萱挣扎出云空裂手掌,“云空裂,你休要仗着我与你的几份交情就能胡作非为,你把我带到这里作甚!”
云空裂冷面相对,兰萱待看清面前李贤也是一怔,多日不见,那还是自己认识的李贤吗?竟然颓废至此,一时没认出来。
“是……是你。”兰萱道。
向婉儿打从心底厌恶这个女子,当下转过身去,走到一旁。
李贤也不知云空裂竟会将兰萱带来,此时见着眼前兰萱,人还是那人儿,心却早已不是了。
李贤有些不知所措,心跳不觉加速,面上表情却是依旧,缓缓站起身来,道了声:“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