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富见到大王心情好了,战战兢兢地领着数名太监,把滚倒到殿下的金桌再抬回原先的位置,接过宫女新沏的茶水,小心翼翼放到金案上,松了一大口气的退回边上,继续聆听着廷议之事。。

拾起新杯,阿真瞄着站不住的武臣们,嘴角咪笑问道:“大帅,仍在想回满之事吗?”

曹宗所奏之事大王不应,早快急死了,现听他自已开口了,刻不容缓出列禀道:“大王,绝不可任回满坐大。”

见他又老调重弹,阿真眼泛精光的扫视重臣,询问道:“不知诸位对大帅所提之事,欲意如何?”

一时间寂殿私语声大起,各据一词的诸臣摇头晃脑,左右叽叽喳喳个不停。

“大王,臣下觉的不妥。”兵部侍郎出列禀道:“回满小国,任其下去无碍。我吐蕃虎威,多罗可汗如何敢掠地。”

徐善亲听到这话,摇头也出列:“兵部侍郎此言差诶。”大手一挡道:“这已不是国小不小的问题了,他多罗哒子连向大王奏请都没有,就自行称帝,,真是岂有此理。”

“没错。”李能武不爽的出列力挺:“回满小国,小小哒子竟敢自行称帝,放肆之极。”

“大统领此言差矣。”太师摇头禀道:“大王,回满本就不属于我吐蕃,他要自行称帝,与我吐蕃无碍,有何理由去斥责。”

太保听到太师这话,顿时也忍不住了,“大王,回满虽是他国,但仍是我吐蕃旁支,与我吐蕃渊源甚深,绝不可置之不理。”

“好了好了。”阿真头大的摆着手,唤停这些各据一词的臣子,站起身朝伊纳问道:“宰相的意思如何?”这只老狐狸精的可以,大家都叽叽喳喳讲个不停,唯有他安静的站在旁边一声不吭。

伊纳不想去淌这池早就决定了浑水,可是大王却硬要拉他下水,顶着万众瞩目的目光,出列简洁道:“回满狂妄,自视甚高,该出兵。”这位主子雷厉风行,更是聪明的无人可及。自他不接见四可汗,也不闻问回满之事,他就深知这多罗哒子的脖子已被勒住了。

持反对意见的人见连宰相都称成打,顿时哑然了。

兵部侍郎觉的没有必要去对这种弱小国用兵,出列劝道:“大王,回满也只是放牧小国,再如何的强势,对我吐蕃不会有任何影响,没必要去空费兵马钱粮。”

“兵部侍郎说的很对。”阿真赞成的点头,朝图宏旭询问道:“侍郎省,你如何看待此事?”

“兵部侍郎此言差矣。”图宏旭摇头出列禀道:“他回满小小牧国,竟然称帝。更可恨的是竟然无对大王送上只字片言。多罗可汗着实狂妄之极,不灭哒子,大王难于面对天下臣工,也必让辽国、大周嘲笑我吐蕃软弱。”李朝和吐蕃连一点渊源也没有,大王都要强掠。回满是他吐蕃的旁支,大王之心路人皆知呀。

完了,兵部侍郎见连他的上宪都反驳他了,哪里还有什么话讲,默然退回人群内,不再言语。回满?啧,空费兵马钱粮而已,问题不大。

曹宗和李能武见到大家都赞成打,兴奋的抱拳出列道:“请大王定夺。”

“好吧。”阿真嘴角咪着,观望着众臣道:“既然大家一至认为回满猖狂,那本王就好好的修理他一顿。”讲到这里撂嘴的朝锦采烨询问道:“大学士,你认为改如何修理猖狂的回满为好呢?”

“大王。”锦采烨出列回道:“先礼后兵。”

“大学士之言与本王不谋而合。”阿真点头赞成道:“回满之事不大,容我好好的想想,再作决断,诸位大臣还有何事要奏吗?”

“臣无本可奏。”

阿真看着外面的寒雪,不知不觉竟然也到中午了,难怪他肚子这么饿。

“既然无事,那退朝吧。”

“王上万福千寿。”吵吵闹闹的殿议告一段落,众臣也饿极了,疲惫的迈着双腿跨出金殿,累极的向宫门涌出。

看着大批人离去,阿真舒展了一下筋骨,摇头起身,朝自己的殿内步去。

当阿真反回自己的金殿阶梯时,顿时狐疑的皱起眉头,感觉不对劲的朝卧房奔进。

一进卧房,他顿时傻了,“老头子,你跑到我房内干什么?”

听到这声叫唤,大群王医与婢女、太监、嬷嬷惊喜的跪地高呼:“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傻眼的阿真看着这壮观的一幕,立即向金**脸色苍白的盈盈看去。

“盈盈,你……”

刚刚生完孩子,盈盈虚弱的可以,小声喃语道:“老公不要怪他们,是我让他们不要去打扰你的。”

“胡闹。”既心疼又疼爱的凑身亲吻着这张憔悴的小脸,责怪道:“你夺走了我的权利。”

“老公……”大干人杵在房内,他就不能收俭一些吗?

阿真柔情万份的牵着她的小手,“老婆,辛苦你了。”

“总是要过这门槛的。”为他生了个儿子的盈盈幸福的无法语言,“老公快给儿子取个名字吧。”

听到是臭小子,阿真自然的伸手要从达巴怀里抱回儿子。

可是……

没想到他的大掌一伸,老头子就像有人要抢他宝贝似的,向后退了一大步,紧把他儿子抱在怀里,老眼狠瞪着他,仿佛他是抢劫犯一般。

汗……

见到达巴这被抢劫的表情,阿真脑门滑下颗大汗,很不爽的站起身,低沉说道:“老头子,他是我儿子。”

“是我的孙子。”

“他姓林,你只是外公而已。”这话阿真用齿缝里挤出。

达巴见到他满脸阴沉,顿时把怀中的婴儿抱的更紧了,“我的孙子。”很坚持。

阿真无语问天,深深吸了一口气,危险的走上前道:“老头子,他是我的儿子,还来。”

“你……你晚点再看一样。”抢人儿子的达巴惧怕的咽了咽口水,随着他的踏进连连后退。

白眼一翻,阿真还未吼出口,盈盈差点昏倒的叫道:“父王……”

“好吧,借你看看。”听到王儿虚弱的叫唤,达巴犹如被人割去心头肉般,犹豫再犹豫,不舍加不舍的小心翼翼把怀里的金孙微微前递。

阿真见他这副如被人割了心头肉的样子,毫不迟疑的捞回自己儿子,狠瞪着达巴道:“不是借我,他本来就是我的。”

达巴听到这话,顿时不爽了,老眼瞪的圆滚滚,可是却吐不出任何反驳之词。

“哇哈哈……”抱回自己的儿子,阿真见到这个儿子长的俊美,哇哈哈大笑不停,坐回床檐,把儿子交到盈盈手中道:“他将来肯定是女人的祸害。”

接过刚刚生出的幼子,盈盈卟哧一笑,调侃道:“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哈哈哈……”手指轻柔的触碰儿子的幼腮,阿真笑道:“就叫林锦圣。”

“锦圣?”盈盈叨念未完,达巴不爽了,“叫*。”

“*?”阿真和盈盈傻愣住,整齐的目光向达巴射去,随后夫妻同心的猛翻白眼。

达巴见他们这副你是白痴的表情,老额头滑下三条黑线,弱弱说道:“很……很好听啊。”

阿真很不屑的臊啧:“见鬼的*,我情愿把儿子叫猪仔,也绝不会去叫*。”都成什么事了。

“臭小子你说什么?”达巴被臊的老脸通红,一副要与他打架的模样。

“我的儿子我作主,就叫林锦圣。”

“*。”达巴很坚持。

“锦圣。”

“*。”

阿真的耐心用光了,不爽的站起身指着达巴道:“老头子,你是非要和我吵架了是不?”

“是你这臭小子太过独断。”达巴一点也不惧怕。

“他是我儿子。”

“也是我的孙子。”

“外孙。”阿真咬牙切齿。

达巴窒了窒,强硬的吼道:“外孙也是孙。”

深深吸了一口气,阿真耐着心道:“我再重申一遍,他是我儿子,我是他老爸,他的名字就叫林锦圣。”

“他是我孙……”

达巴还没牛完,阿真的耐心终于用光了,提喉呐吼:“给我滚……”

话还没说完,达巴便被吼,哪里受得了,牛上加牛吼回:“臭小子你竟敢叫我滚……”

“叫你滚怎么样,不爽啊,咬我啊。”阿真火气上升,该死的*,什么鬼名字,脑残啊。

“你……”达巴气结。

“怎样?”阿真一点也不懂尊老敬贤。

满房所有人默然垂头,哪里敢插上一言片语,怎么大王和太上王一碰面就吵个不休,王见王,真的是千古无解的死棋局。

躺在**的盈盈一手抱着幼儿,一手抚着额头,这两个男人都属牛的,小到为吃牛排该配什么汤汁,大到国家要如何的发展。千遍一律就是吵,而且放任不管,三天三夜都吵得下去。这两人真的病的不清。

“哇……”一声啼哭随着两人越吼越大声,高高响起。

听到这声哭,吵的不亦乐乎的两人顿时闭上嘴巴,急骤的扭头向盈盈怀里的小婴儿看去。

“来,爷爷抱……”不要脸的达巴自然伸出老手想要抱回自已的金孙。

阿真见他竟然这么不要脸,出手阻止道:“慢着……”

“臭小子你给我滚开。”达巴不爽,心疼那个哇哇大哭金孙。

“林锦圣。”阿真坚持。

“*……”达巴也很坚持。

“好了,你可以滚了。”阿真年青力壮,强势的把自己的儿子抱在怀里。

“哇……”儿子被老爸抱着,依然响亮的啼哭,一点都没要歇的架势。

达巴见到金孙哭个不停,心急如焚地伸出双手,“快给我。”

“林锦圣。”抱着儿子,阿真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那个该死的*。

“你……”气结的达巴耳里听着声声的侧哭,心疼的咬牙答应:“锦圣就锦圣。”

“这才乖。”撂起得逞的奸笑。递出儿子道:“喏,借你把玩一会儿。”

“给我。”达巴急不可耐,一把便抢了过去,不舍的抱着金孙左右不停摇着,老嘴里怜爱的喃道:“不哭了,不哭了……”

见到这位老头子如此模样,阿真裂开嘴笑道:“好了,老头子你抱回去自己把玩吧。”

对他很不爽的达巴听到这话,老脸愣怔后,喜欢问道:“我可以抱回去殿内?”

“不要饿着他就行。”阿真含首。

他话刚说完,达巴立即把金孙裹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深怕他反悔似的,没有任何语言,咻的一声顿时跑的老腿也不见了。

愣看着那个眨眼就消失的老头子,阿真咋舌喃道:“好厉害的凌波微步。”

盈盈听见他低喃,哑然失笑道:“父王无子嗣,把所有的希望都寄在圣儿的身上了。”

“不要宠出个纨绔子弟才好。”

“不会的,他有你正义的血统。”

“是该好好的教导,慈母多败儿,不要太疼了,该揍时就给我往死里打,老头子如果罗嗦的话,叫我出马。”富豪之家出多的是祸种,何况是帝王之家呢。

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盈盈失笑的劝道:“你别瞎*心了,我会好好的管教,不会出现那种祸害的。”

“嗯。”这个儿子有他们二十一世纪的因子,想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松了一口气,朝满房的人唤道:“全都下去吧。”

“奴才(奴婢)告退。”跪拜的大干人,低垂着头颅,小心后退出房门,才敢挺身离去。心里刹异非常,大王竟然要把自己的儿子往死里打,如不是见到他与王后恩爱缠绵,他们绝对不会相信小王子是他亲生的。

众人退去,房内瞬间空**了许多。

挪步到床畔,阿真的大屁股落在软系上,把绒被往盈盈的胸口拉上,嘴里念叨着。“这么冷的天,别冷到才好。”

刚刚生产完,盈盈很是虚弱,靠在床缘的身子轻轻下滑,平躺于**,澜笑询问:“日近中午了,你快去用膳吧。”

“花富。”不答的阿真朝门外叫唤。

轻轻的跑步声响起,花富那娘娘的身影蓦地便出现在门框边,喜气洋洋回应:“大王。”

“把午膳端到房内。”

“是。”

盈盈举态详和,躺在**看着这个男人,轻笑道:“老公,你要在这里陪我吗?”

“当然。”阿真理所当然的回道:“我老婆这么辛苦替我生了个儿子,不好好陪你,我还是人吗?”

噗哧一声,盈盈苍白的巧笑倩兮,一颗心被幸福填的满满的。

“老公,今天朝上,回满之事怎么样呢?”

“还真被你料到了。”阿真啼笑皆非地摇头,“王蛮还真的来的耶。”

盈盈深深凝视着她,芊眉轻挑,虚弱的笑道:“大西北那些官员的眼是瞎的,全都以为王蛮会被封王,可这次怕是要跌破眼镜了。”

“呵呵……”想到王蛮那二愣,阿真不由的淡然摇头。“这个王二愣,任将尚足,为王还有大段距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