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骨奇术》共计十重天,约分为两大篇章。前六重天孕育出了举世震撼的无双战力。刚烈无匹的“虎咆”,轻巧强劲的“蝎尾”,一破千里的“角指”,剔骨摧命的“离骨刀”,撕天裂地的“天藏爪”,至阴至柔、至强至盛的“断空掌”。
淬体术,回疗术,龟息术,换容术。后四重天更是一式比一式高深玄妙。无论哪一式,如若练至炉火纯青之境,尽皆可于战局中扭转乾坤。
炼骨奇术每一招每一式来回在公羽良身上游走,周而复始的贯彻始终。山谷内水雾飘来**去,徐徐流动着,宛似一股无形的气场牵引住,隐隐流露出拙朴的武道韵意。。。。。。
直至夜色开始转浓,水雾也散的差不多了,一道人影与一重骇浪撞在一处。几乎是同时,对碰间人影飞速反弹,贴着片片水波射向河道旁的岩壁。公羽良狠狠踏上一块粗岩,咬牙顶着残存的最后一丝力气,甩下了身后那永不平静的千万重波涛,凭空腾跃起十多丈,堪堪落在一片平整的空地上。
瀑布轰隆,寒风呼呼,天地间只剩无边无际的黑暗。过了许久,一盏不起眼的光火缓缓亮了起来,在荒芜的黄土高坡上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篝火习习,微微烘烤着条条裂腹鱼,温和的火花带着熏鼻的芬香,映红了周边丈许方圆。公羽良靠着一截枯木,摊着手掌仔细翻看着,那里躺着一团乌黑透亮的光团,不住流转间溢出汪汪纯粹的晶莹。
公羽良苦笑着,叹道:“差点给你害死了,现在总算安分些了吧。”
除开不世绝技《炼骨奇术》,公羽良还身怀另一项压箱技艺“九曲断浪剑法”,以及诸多巫族从未外传也从未现世的禁忌秘术。而一直如挥之不去的噩梦折磨着公羽良的,是在无名山谷一战中路长虎残留的戊土真气。
被公羽良炼骨奇术真元融合、炼化后产生了变异,威力更为煞气,恐怖、诡异、顽强。变异的戊土真气曾一度为公羽良所用,立下不可忽视的战果。但公羽良与风户藏武一战倒下后,戊土真气死灰复燃,乘机夺取公羽良身躯,将他冻结为冰凉坚硬的石像!
当时公羽良命垂一线,当他捂着伤痛转醒时,身外已是披上了一层厚厚的石茧。体内的状况更是惨不可睹。经脉乌黑坚硬,真元早已堵死,凝成一块一块的,内脏也已经出现石化的趋势。
盯着自己的手臂瞧时,公羽良曾骇得心惊胆战,整条手臂黝黑僵冷,敲上还去硬邦邦的,全然无微末的痛楚感,已是被腐蚀得毫无知觉了。公羽良不敢想象,如果苏醒得再晚些,恐怕就再也没机会醒过来了。
“煞乌死气”阴煞歹毒,稍一不加压制便会反噬,可谓时时可夺性命。公羽良自顾埋怨煞乌死气差点谋害了他,却不知煞乌死气将他腐蚀为斑驳石人,恰好助他躲过了陆九渊不舍不弃的搜查。
公羽良跌跌撞撞地觅到了个隐秘的山洞,回疗术花了整整大半
个月的时间才整理好伤势。之后越想越不对劲,越觉得“煞乌死气“邪异非常,便决定回到黄土高坡,依靠大瀑布浩**伟力消磨掉“煞乌死气”的凶性。
公羽良静坐于大瀑布下已然超出九天了,“煞乌死气”凶厉狂暴之性一丝丝被消磨掉,随着刷刷冲洗的水幕愈来愈趋向于平和。之后炼骨奇术真元、九曲断浪剑元合力下完全崩溃,彻底被炼化,任由公羽良的调遣,再也翻不起一丝风浪。
公羽良抓过一条裂腹鱼,狼吞虎咽大口撕扯着片片喷香,口中还呼呼喘着粗气,连呼过瘾。干掉大半条时,公羽良嘴里一顿,恍惚间记起什么,果断搁下手里美味,纵身跃下高崖。只不过一个短短的呼吸间,公羽良的身影又重新出现,回到了篝火旁,双手满是刺鼻的腥味,正是抓着一条硕大的黑鱼。
鲜活的大黑鱼东扭西甩,似乎明白自己即将的遭遇一般,死命的顽强反抗着。大黑鱼过尺宽,湿黏黏的滑不溜秋,拼命挣扎的力道还真不小,公羽良好几次都差点让它给溜掉,愤愤气道:“你再扭,再扭我就把你吃掉!”
公羽良角指连连幻递,带出道道迷胧的残影,恍惚中浮现一波波转动的漩涡,轻轻地贴在了大黑鱼那不住扭动的肥硕身躯上。漩涡乌黑无光,透着浓浓的死气,大黑鱼被漩涡缠住立时安静了下来,呆呆的目光也瞬间凝结得硬邦邦的。那极力挣扎的身躯也保持着最后的姿势,弯成了一个扭动的弓形,一动也不再动了。大黑鱼被“煞乌死气”封死行动,看上去真如一把大弯刀。
“你这呆货还真是沉啊。怎么不扭了,你再扭啊。”公羽良上上下下掂着大黑鱼,满意地嬉笑着。而后又把大黑鱼当弯刀,来回耍弄了一番,最后扣指在大黑鱼脑门狠狠地敲上一记,抛下了绝崖。
公羽良双眼虚闭,识觉拉伸铺展,紧随着大黑鱼呼呼坠下高崖。“扑通”一声,大黑鱼砸入翻滚的浪花下。一抹灰淡的水雾浮现,僵硬的大黑鱼“咕噜噜”吐出几个气泡。发呆的死鱼眼一个激灵便转醒过来,猛地甩动大尾巴,挥**开一波激流,快速消失在黑乎乎的深水下,宛似在逃避可怕的事物般逃得干净利落。。。。。。
“不错,这次又是活的。不知道‘七角点苍’戳在人身上是何种模样,嘿嘿。”公羽良按不住期待的心绪,胡乱擦掉满手大黑鱼留下的腥臭味,索性又开始大吃胡塞起来。
此趟大瀑布一行比上一次收获更为巨大。“煞乌死气”如今温顺地躺在公羽良掌心,完美地融入了“角指”技法之中,诞生了新的至强绝艺——七角点苍。公羽良心头不时还闪过朦胧的错觉,自己已隐隐超出融合大圆满之境,只是还受某种莫名的丝茧束缚所牵累,以至于始终不能踏足武道的极致境界。
篝火啪啪作响,地面已经丢满了端头焦黑的木架。公羽良挑出几颗粗大的木杆,送入了瘦弱的篝火堆里,而后想了想又塞进了好几把纤细的干柴。足够
烧个一整夜的了。
公羽良和衣靠着火堆,打量着寒冬里无边的黑暗,耳畔习惯地传来大瀑布独有的轰鸣,“最近水势比上次小了不少,河中几颗巨岩都露出了头来。这风也是越来越烈了,兴许这里的严冬快到了吧。那些大黑鱼也群群躲到了深水洞内,我也快该离去了。”
黄河水道比以往深上不少,咆哮的河水也渐渐趋于平静。再过些时日,多数水段也将断流,积水的河道也会盖上层层霜冰。每个年头,到了这些时日,下游的清淤已经开始了。
时光如流水,不知不觉悄悄流过去了。自京南大学而来,迷迷糊糊间便已至严冬。
天际清濛,篝火冒起消散的青烟时,公羽良已经披着满夜的霜露到了十多里外。识觉透散而出,此处黑沉沉的黄土地下,盘绕着根根粗大冰冷的铁索;乌浊浊的怒涛中,也冲洗摇晃着一条条巨大的幽芒;再深入大半里,一个几十丈的黑洞,泛着幽光的铁链由坚硬的岩壁穿出,盘蛇般层层缠绕包住一方过十多丈的巨木乌棺,显得无边的诡异与阴邪。这里正是公羽良与魔祖蚩尤破解九州封魔印时,魔祖曾提起过的“祖龙尸棺”埋葬之地。
公羽良身形忽然一个不稳,差点跌落高崖。他面色苍白的发紫,一阵阵的发凉,在寒风中居然渗出了细密的冷汗。方才识觉透入苍龙鬼棺,只探到一片无边无际的乌雾。还未来得及匆匆扫掠,立时遭到了反噬。一股暴烈的阴煞之气猛然扑来,要不是识觉退得快,恐怕公羽良的整个心神将会被腐蚀吞噬掉,而后沦为荒野乌涛中的一具死尸。
惊魂余悸犹存,公羽良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跃下了绝壁。狂风呼呼地卷动,掀起漫眼的碎沙,公羽良几番点纵后,身影消失在一个巨大的豁口中。。。。。。
华夏庐山的寒冬比黄土高原来得湿冷些,一座幽静的茅屋隐藏在苍翠的竹林中。屋内烛光摇晃,在窗柩上映出一道孤影。一个满面沧桑的老者就着烛光,仔细地端详着掌心,那里安静躺着一把别致的小木刀。小木刀不过寸许,还残留着丝丝雕刻的痕迹,看上去拙劣不堪。
啪~~~,忽而一阵惊风鼓动,撞开了茅屋门扉,寒风也呼呼灌了进来。老者抬头迟疑了一下,接着淡然一笑将小木刀藏入了怀中,踏着细步出了破旧的木门。
屋外的暮色苍茫,老者立于一条古旧老石道尽头。石道弯弯曲曲的,延伸着没入摇曳的竹林深处。老者笑意不绝,迈步跨过一股股冷风,疾风浮动间拉起了他的左半边长袍。长袍空****轻飘飘的,仿佛没有重量一般在寒风中甩**着。
石道上散满枯败发黄的竹叶,寒风刮来,呜呜地在独臂老者身后打着旋。独臂老者从容漫步隐入石道尽头,一声低语随着冷风消散在整片天地间。
“夜已入暮,居然还会有贵客登门。离别多年,没想到一个深山里的废人,还能招来那老叫花子的惦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