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凯”梅林磨磨唧唧的跟着张野跋涉在伦敦东区的大小商业街里,看着张野一直盯着那些漂亮的小动物,时新的衣服什么的,梅林突然想起了早年间被妻子强行拉去逛街的恐怖经过。过了一会儿看张野实在不理人,梅林脾气也上来了,就坐在旁边一家冷饮店的桌子旁不动了。
“哦,老梅林,快起来吧。”梅林凉嗖嗖的看了他一眼,还是不动。
“要不吃点东西在走?我可一天都没怎么吃饭了。”张野提议,自从她在小巷子里把男人绑到小旅馆的地板上之后,张野就一直饿得不行。可是随后又来了一大堆的事儿,先是无比凄惨的认识到了自己“超级富婆——花不着钱但是处处有人求的香饽饽——无比苦逼的给人打工还要小心翼翼撑着场子别叫人戳破了”的变化过程,张野的内心不可谓不心酸。现在又要为了自己的一个小小的口误付出超级大的代价来修补自己和大主顾的感情,这眼瞧着都是第二天快中午了,还什么都没吃呢,张野还不能发脾气,你说这不是的~
“哼哼••••••老梅林不饿”梅林也不抬头,就像个抽风了的倔老头一样低着头,双手交叠搭在手杖上。张野也是没什么精神继续找下去了,摸了摸口袋,还剩下几张钞票,狠了狠心在冷饮店叫了点吃的,取了餐坐在梅林身边。
“come on,老梅林”张野一边拿勺子搅拌自己的••••••类冰激凌物体,一边和梅林说话“你不吃吗?我最后的几百大钞可是为了你花掉三分之一呢。”
“哼,谁知道你吃完了又要叫我老梅林走多远的路。我都说了叫你去找兰斯洛特,他还年轻着呢。我是个巫师啊,巫师的体质有多弱你又不是不知道••••••”梅林终于转过身来了,可还是双手交叠搭在手杖上看也不看那些吃的,只是对着张野喋喋不休,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张野不断蠕动的口腔。
“别说了老梅林”张野停下来有气无力的讲“你都不知道待会儿我得干什么事情,现下我这个搞不好就是最后一顿了,就不能让我好好吃几口嘛。”
“嗯,这是几个意思?”梅林不闹了,睁大眼睛坐直身子期待着张野的解释“我看过的东方古籍可都是说你们能轻易的控制一个人的灵魂,或者••••••”
“that`s not the same,”张野打断了梅林的话,手里的动作却丝毫不减减慢,还是维持着固定的节奏移动着那些并不精致但却“耗资”不菲的食物。
“有什么不一样的,凯?我需要你的解释,now”有些不想预测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梅林大声地向张野讨要这说法,甚至把手杖往地上戳了戳,就像是个怒气冲冲的老大爷一样,一点王的汉子的风度都没有。
“我不知道,梅林,我是说真的。”解决完一份食物,张野估测了一下胃容量,觉得可能待会再吃会让自己觉得舒服一点,就先放下了那些碳水化合物专注以现在有些压迫感的梅林“我会告诉你我对在伯爵身上发生的事情的一些推测和应对办法,你保证听了之后绝对不会向第三人提起,好吗?”张野双手合十,指尖抵在下巴上睁大眼睛做出了最诚恳的表情,看着梅林威严不减的颌了颌首,张野仔仔细细的转过身子,坐直了对这梅林说话。
“关于伯爵的事情,其实我在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隐约感觉有哪里不对,所以在治疗之前留了个心眼儿,用了一种中国的秘术来探察他的灵魂。额••••••梅林你也知道,人在某些情况之下灵魂的波动会很不稳定,伯爵当时就是这样,他的肉身之内灵魂在剧烈的收缩和扩张,我当时还以为是因为突然受伤和他所谓的“责任感”作祟使得他的情绪很不稳定导致的”张野把手卷成个小拳头抵在头侧,换了个姿势来理清那个自己的思路“接下来,治疗结束之后他就一直睡着,直到昨天晚上你在旅馆找到我,说了那个男人的事情。不骗你,当时我还在想“啊,那个伯爵也是这么的为爱痴狂啊~”blablabla的,直到我真的见到那个一直说自己是什么骷髅兵兰斯特的家伙,我才算是彻底把这些破烂事儿联系起来。”
“所以,你是说这些事情,这些关于灵魂的事情之间其实是有联系的?”梅林满脸凝重,看向张野的表情也是充满了“同志加油”的苦逼意思。张野看着这个一点也不激励人心的安慰眼神,只好放下了趁着大战还没来临先好好犒劳自己肚皮的心思,认命的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I believe so.”张野说“这种介入灵魂的手法并不常见,甚至可以说在最擅长这种把戏的中国,我都很少见到有人能做成这个样子,所以我觉得这几件事情应该都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那个男人的时候,我之所以会带他先行藏起来就是因为我看出他的表象和他的行为并不相符,而艾登伯爵,我只能说是他比较幸运,在被施法控制住之前的几秒空挡有了另一个强势的小家伙侵入了他的身体,所以现在他并没有发生什么关于伤害他人或者动摇你们家大英政府根本的事。”
“••••••你要不要先去查看一下那个被带走的男人,如果先行利用你先前说的办法找到那个操控者,是不是就可以解决掉这些事了?”梅林说,眼神凌厉了不少,一撇凉飕飕的光看的张野心里直打哆嗦。
“哦,不梅林”梅林的想法和自己的想法不一致,张野打断他继续说着自己的想法“我想了一路,我是说今天整个上午其实我都在想着这件事的可行性,结果我放弃了。因为逆向追踪是可以被双向操纵的,如果我比这个施法的人弱,那么我就会被无声无息的操纵,而你梅林,对以灵魂方面我记得你好像没有多少了解,所以我不会冒险交一个外行来判断我是不是还正常。现在我能做到的最好的解决方案,就是把那个男人和艾登伯爵身上的操纵线或者灵魂分身剥离出来,你也知道这些都是有一定自动反应的部分,我想直接利用这些碎片的指引找到这个男人,这样就可以避免灵魂或者意识层面的接触。”
“听起来还不错嘛,如果你真能做到的话,就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了”梅林稍稍放下了心“你刚刚说的“搞不还就是最后一顿”那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梅林”张野眼神黯淡的看着他“我不知道对面等我的会是什么,是人是鬼是妖是仙我都得一个人扛着,那个人明显是有恶意的,所以见了我的第一反应••••••”张野靠在椅子背上双腿交叠“you know,绝对不会是想现在这样和和美美的吃快餐。”
“谁说你要一个人去了?”梅林说“好歹我也是巫师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你现在也是我这边的人,白白损失一个战斗力还保证不了敌人会被消灭这种事情,你觉得我会同意?”
“oh,come on kai,you better than this.”梅林的眼神恍恍惚惚的就差没直说张掖是个大傻瓜了。
“你必须同意我自己去,梅林”张野坚持的说“I mean you have to,not asking.”
“哦,凯,给我一个理由。”梅林的眼神紧紧地跟着张野,看的张野有些不自在,扭了奴身子,把脸侧过一半才接着说。
“我是东方的巫师,梅林”张野试着把自己的身份形象再次树立的明确一点,省的这群“愚蠢的外国人”老是搞不清自己的行动范围“东方的巫师有自己的规则,这个人••••••我觉得板上钉钉的就是东方的巫师,所以在不清楚对面是不是存在着一整个东方巫师群体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的社区之前,我必须按照东方的规矩来,一是为了给自己留条生路,省得人家一见面就开始闹死闹活的跟我正面肛,二是为了避免更大的伤亡,梅林,你们现在连本土的巫师都头痛的不行了,你想想,如果我破了规矩,招来了几个甚至几十个比我还能搞得专门针对人的灵魂下手的家伙,你觉得你们会怎么样?是对各种高层进行全面清洗还是直接来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
长久的沉默,张野和梅林都没在说话,两人默默地做着自己“手里的活儿”。张野转身投向了自己的第二份餐点,准备随时消灭那些糖分充足的碳水化合物化合物,梅林则转着他手指头上的戒指不知道想着什么。虽然月份还早,在伦敦这种高纬度地区还不算暖和,但是正午间出来坐坐还是能照到一些温暖的阳光的。梅林微微抬起头,看着远处一片不干净的天空,回想着自己以前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日子。那些鲜活的日子里,年轻伙伴的声音,脸面都模糊了一片,成了刺眼的灰色,恰似自己眼前这片早就不复纯洁的天空。
“你说,要想去和他接触,你必须是以同是东方巫师的身份嘛?”梅林眯着眼睛看张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回转的办法。
“也不一定,但是现在••••••”张野放下手里的junk food,看了看梅林“我现在属于有求于人,而且对面明显比我高了不止一个级别,所以还是用同族晚辈的身份,比其他的要好。我现在能搬上台面的身份也就只有大英政府的秘密王家女汉子这一个,代表皇室前去就有了点施压的意思,这可不是什么有求于人的人应有的态度。”
哦,竟是这样吗~梅林想想,发现确实有点道理,不过••••••
“凯,你说搬得上台面的身份现在只有一个,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有很多身份不成?”梅林觉得自己有必要在自家便宜捡来的部下去干那件不知是落跑还是真的要为大英政府捶胸献上生命的事之前摸清楚这人的底细。本来高文把王家汉子暴露给她就已经让梅林和杰兰特这两个“老绅士”觉得很危险了,这下张野又拿了这么个由头提出单独行动••••••oh,my god,告诉我我该不该信任这家伙吧。梅林的理智告诉他张野在某种程度上毫无疑问是个出现时机,地点,目的都存疑的人,现在的情况下••••••不管真假,梅林都不想拿自己的读作“信仰”写作“乐子”的事情搞砸。所以兜兜转转一大圈子,各怀心思的两个人还都藏着掖着那么几句早就路人皆知的话,就那些大写的信任危机,简直就连那些黑乎乎的天空掩饰不住了。
“身份?”张野毫不奇怪这个做了无数年老狐狸的家伙会一语中的的抓住自己本来打算轻描淡写摸过去的话题,本来在开膛手被自己带走之后,这家伙就越来绝警惕,现在更是步步紧逼弄得自己也有些应接不暇“你知道的,巫师本来就是个隐秘的小群体,东方也不是每个巫师都像西方的“梵蒂冈”这样团结一心专心致志搞封建,我们这些在外抛头露面的没几个掩护身份有时候就会发生点儿不大开心的事儿,所以才会提前多做几个掩护罢了。”张野平平的抹过去,一番话说得波澜不惊。
“哦,是吗?”梅林微微笑了笑说“那,你都用过什么身份,要不要说来听听?看起来你也是有不少故事的人,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做这些故事的听众啊!”
“哦,得了吧老狐狸,咱们两个根本就是同样的人,拿着这辈子当玩物吃喝玩乐的潇洒一生,谁还会在乎谁有多少好听的事儿,咱们自己的事
情说起来都够那些好事的家伙拿去出本游侠传了。”张野撩撩头发,语气显得有些沧桑。
“哦,凯。”梅林摩挲几下手杖银质的杖头处“你我本是同类人,所以我才会好奇。我的有生之年回忆起来并不会是什么幸福的往事,所以我才会更好奇你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才会把你这么一个小姑娘塑造成和我一样••••••好吧,高明的骗子。”梅林顿了顿,想好了形容词才继续说“不如这样,你我不管是继续尔虞我诈的打对手戏也好,还是真心真意的互换心迹也罢,趁着伦敦这见鬼的天气还没有变糟,也趁着下一份午餐上来之前,你我互相讲讲自己走过的这些日子,见过的那些人,若是真的因为一些事情你我不得不兵刃相见或更干脆点阴阳相隔,好歹还能说出点什么来值得纪念。Trust me,kid,相信我,jane doe并不是什么好的归路。”
“哇••••••老头子你好恶心,人家还什么都没干呢你就开始咒人家。”张野夸张地做着厌恶的表情,拿一张餐巾当作手帕捂住了嘴巴“互换人生什么的太恶心了吧,简直就像是和老爷子你互换戒指一样••••••”
“吼吼吼••••••年轻人啊”梅林倒是不怎么在乎张野的话,自顾自的说开了“好吧,我就自己说说,你要是不愿听,那就当成是你家old nanny给你讲的那些讨人厌的床下有鬼的故事好了。”
张野没做什么反应,只是静静的靠在椅子背上,晒着太阳吹着风有些打盹儿。
“我呢,出生在伦敦东区,具体在哪儿呢你就不用知道了,反正不是你去过的那栋豪宅。我出生的时候是冬天,我家里那时候很穷,全家人只能缩在一个小小的棚屋里。我的双胞胎兄弟没能挺过那个异常寒冷的冬天,不到三个月就早早的夭折了。家里从此就只剩下我,我的一个姐姐,还有做苦工支撑这个家的父母。童年的时候我并没有觉得有多不幸,相反,在看到那些在街上捧着盒子做着和乞讨没两样的事情的孤儿们,我觉得自己已经很幸运了。这种单纯的想法一直持续到八岁,那一年夏天的一个晚上。伦敦那时候的天比现在可干净多了,几乎每晚都能看见星星,我和姐姐去小河边上,想着能不能见到什么好玩的或者值钱的东西。那附近是小情侣们常去的幽会的地方,有些富家小姐时不时的就会掉下一只两只耳环戒指之类的东西。姐姐说,从来不见有人往回找这些,所以那一片小孩子的规矩就是见到了就是谁的。为了补贴家用,姐姐已经去了一户人家做女佣,和妈妈一起在厨房帮工,我还小,但是渐渐疯长的身体却给这个家带来了不大不小的窘境。所以每一个能得到好转的机会我都会紧紧把握住,这次也不例外。我们两个趁着天擦黑赶到了河边,就这刚露头的月亮找那些亮晶晶的小玩意儿,没想到好东西没找到,我却找到了一个怪物。那家伙全身都裹着袍子,只能看出是个人形。他抓住了我的姐姐,在伸手抓我的时候,被小河边上人家发现了,便只好作罢,抓着我姐姐跑了。我吓蒙了,那户人家抓着我问话,我却什么都答不上来,最后警察来了,把我带到警察局暂时看管。第二天,来了个老奶妈,说是和母亲相熟,她带我去了自己家里。我呆的不习惯,没过几个钟头就偷偷跑一次,老奶妈年纪大了看不住我,只好告诉我说,我的父母昨晚上已经双双去世了。我简直不能理解,就在十几个小时之前我还是个穷且快乐着的伦敦街头小孩子,怎么这就成了孤儿••••••在老奶妈家里的半年多,我成了整片街区的刺儿头。我带头砸玻璃,抢劫,偷盗,凡是能进警察局的办法我都试过了,但是你说,穷人的命可真就是不值钱。我的父母,两个那么温柔的人,死后竟然两一份薄薄的档案都没有留下。我过去住的棚屋也不见了,原地只剩下一捧焦土。这之后我明白了,我只能靠自己查清楚父母的事情,那些穿着华贵袍子,佩带着枪和警棍的人们都是一坨废铁。从此我开始流浪,伦敦,曼彻斯特,诺丁汉••••••我走遍了整个英国。接到霍格沃滋的信时,我是一个乡绅家的帮工,为了我的目的,我带走了乡绅家里我能找到的全部的钱财。事实证明我的做法是对的,不管是离开老奶妈,还是去了霍格沃兹。在哪里的第一学年,我就弄明白了那个长袍子的怪物是什么东西。那是摄魂怪,我在阿兹卡班••••••也就是巫师的监狱,见到了很多那种东西。学院里的教授告诉我,摄魂怪不会轻易离开阿兹卡班,但是我相信我的记忆。所以在最后一学年结束后,我加入了奥罗军团,成了一个巫师界的警察。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我终于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原来在巫师界居然还有分裂势力这么一说。哦想想把我的孩子只有几千人口的小地方居然也玩起了内部分裂。你绝对猜不到我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有多好笑,或者••••••有多恨意满满。”
“得了吧老爷子”张野回过神来说“中国的话叫,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您没瞧见我这个才刚来了一个礼拜,就开始准备为你们大英帝国资本主义议会制君主立宪制建设添砖加瓦了么,抱怨什么劲儿啊~老大不小的了。”
张野抱怨个不停,埋怨着梅林把大战之前的气氛全教程了个人恩怨了,梅林也不打断,等她说完了就继续自己的话。
“反正,就是巫师界的城门之争,殃及了不少伦敦东区的池鱼,很多居民的房子被焚烧,摄魂怪也抓走了很多的人。从那之后我就暗暗盘算着在巫师界争取一点地位,先是魔药店,在是梅林骑士团,最后我甚至只差一步就能在魔法部任职了。与此同时我在这里也不闲着,我成了king`s man的一员,掌握了更多的机密。这些事情帮我事先预料到很多,也使我成了巫师斗争殃及普通人这一事件的双方调停人。”梅林说完,手杖往张野的方向抬了抬,示意张野也说说自己的事情。
“老爷子您可别闹了吧,”张野揉揉眉头笑了,笑的还挺惨淡“你见过那个东方女人平白无故会独自来到这里的?”
“我没见过,最起码没见过中国北方来的孩子。”梅林温和的笑着“那么,说说吧,若是有什么苦痛,说出来也算是放下了。”
“切••••••说得轻巧”张野咕哝着微微坐正,理清自己的脑子开口说“老梅林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中国北方来的。我本来是中国极北之地雪山里隐世家族的孩子,本来也合该跟祖辈儿们一样生老病死,最后随着经年的白雪葬在深山里。我家里每个人都是这么过的,从来没见有什么事儿过。有一年,山上来了翻山客,就是从更远的地方来回跑商的人。翻山客带来了一些礼物,算是借居在我家大宅子的资费。族长爷爷••••••族长爷爷什么都没说就收下了,给他们备下了客房,承诺他们可以在开春之前做我家的客人。商队的人大都很老实,严严实实的守着我们中国传统的男女大防的忌讳,只是有一个人,是个不知道哪个国家的金发碧眼的漂亮男人。”张野顿了顿,梅林明白这里估计就是事情的转折了“那个男人确实漂亮,我在家里受宠极了,就常常跑过去找他玩儿,从来不知道忌讳。有一天,那个男人说,要是可以的话他想修习我们家族的法术,我没怎么在意,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就同意了。每天都在我的小密室里教他。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再过一个月商队会离开,他也能把那些东西记个大概,算是不枉我教他这么久。但是偏偏就是那天••••••我家族里每年都会在临近开春的时候有一场集会,要求所有的分支家族和客人都要参加,共同庆祝。那个男人也在场,本来一切都会好好的,就像是一直以来那样,谁知道这个家伙惊人偷偷的瞒着我练了高于他控制水平的术法,就在宴会进行的时候,他失控了。他就那么伤害着周围的人,我的表亲堂亲们。虽然没人真的被伤的很重,但是族长却怒不可遏的宣布了极刑。”张野颤了颤,双臂环住自己的身子,像是有些畏惧一样缩了缩“族长把一把小刀塞到我手里,跟我说,去吧,孩子,去剐了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也很生气,但是听说我要亲手执行,还是很害怕,尤其是每一刀下去听着那个走火入魔的男人撕心裂肺的嚎叫,看着他那野兽一般恨不得把我撕成碎片的表情,我就手抖脚软的继续不下去。最后,本应该在凌晨伴随着鸡鸣共同结束的行刑,被我生生拖到了第二天正午。结束的时候,那个男人刚刚咽下最后一口气,胸腔被完全打开,森森的白骨随着风吹还发出了声音。一边接着他的内脏的桶边落满了食肉的鹰和乌鸦,一口口啄着。我看看自己的手,鲜血淋漓的沾满了我的衣服。我觉得我本应该是害怕的,我应当立即回到本家自己的屋子里好好梳洗一番,可是不知道为何,我变得麻木,脚也不由自主的向下山的路走去。路过那些高大的红墙时我听见了惨叫声,那是组长为了保守家族的秘密而进行了清洗,每一个人,上一秒还是需要笑脸相对的客人,下一秒却成了刀下的肉。我什么都没管,就那么自顾自的下了山,从此一个人讨生活。再来这里之前,我做过富贵人家的佣人,偏远村落的大夫,甚至为了看一眼那个被我亲手削成了骨架的男人不知道在哪里的故土,我还扮成男人做了水手,整日和老鼠蟑螂在一起生活,只为了能漂洋过海的看一眼。”张野抬头擦了擦眼角,说“我走之前,还带走了他的项链儿,我不知道有没有人会认得他,但是总觉得带在身边就能是个念想。我在外面漂了好多年了,别说骗人了,杀人的事儿干起来都不会手软了。但是就是那个男人,我却从来没忘过。他那漫长而痛苦的死亡就像是诅咒一样紧紧地揪着我的心,让我片刻不得安寝。我来伦敦纯粹是为了找点事情叫自己忙起来,要不然的话,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为了那个只剩骷髅的死男人杀掉自己了。”
“吼吼••••••那可真是,”梅林沉默半晌,才笑了笑“那男人也好,你也好。”
“得了吧老爷子,我没心思跟你打哑谜了。”张野累极一般揉揉太阳穴看着梅林双眼写满了疲惫“我说了,这件事已经不在我的掌控之内了。相信您这么狡猾的眼睛也能看出来我是在撒谎还是什么,总之这个家伙我是真的对付不来,而且还必须按照规矩敬人七分再恭恭敬敬的赔礼道歉。若是这能把这些烂事儿处理掉,那么我就有活着回来的希望,若是那对面的家伙从一开始就没存着叫我活的心,那去多少人也是白费,不如省省你的兵力。”
“你怎么就知道这家伙一定会是个不好惹的呢?或许他也只不过是修习了东方法术又想恶作剧一把的呢?”梅林的话根本站不住脚,但是为了争取到和张野一同监视她处理问题的机会,梅林还是不得不保持反对。
“别开玩笑了,梅林”张野突然坐得笔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梅林。平时不是挂满懒散就是装的清纯的脸此时竟是一派认真严肃“king`s man的人手有多重要我觉得不用我多作解释,现在只剩了这么几个小字辈儿,再加上我这么个来路不明的都能被你们接纳,你还觉得我看不出你们受挫的严重
性吗!”
“哦,凯,这些都是很久以前••••••”
“什么很久以前啊,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事情你连高文都骗不过去吧。”毫不留情的嘲讽了一下高文的(蠢洁)智商,张野继续把事情往自己的方向带。
老梅林双手交叠扶着手杖,杖头银色的地方被磨得光滑锃亮,看起来也是有些年头的老物了,就是看不出来是王家汉子king`s man的标配还是他自己家族代代传承的东西。张野恍惚的想着,来了这么久都没见过全副武装的king`sman,有时候她还真的会忘记自己是在为一个神秘的特工组织服务。
“那么”梅林从沉思中回过神,开口说“我们还是尽快开始的好。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事情就只会愈发严重。艾登伯爵大概已经没用了,所以对方必定会再找一个地位相当的棋子,这种事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大英政府上演,那么离大灾大难也就不远了。”
“哦,终于想明白了啊••••••”张野撅撅嘴,起身拉着梅林往下一条街继续走“来吧老梅林,你们大英帝国神圣的,女王脚下的土地上,还没有一家店铺能找到我要的东西呢。”
“••••••就不能列张单子叫仆人去买吗,或者我找兰斯洛特来也行,特也是巫师呢。”梅林看看眼前长到陌生的街巷,脸色灰的不成样子。
“oh,come on”张野一看拉不动,回头悄悄这老爷子灰白的几乎不成人样的脸色“这才走了三条街好吗,直线距离一共也就一公里,老爷子你是多矫情啊!!!!!”
“那••••••那我脚疼吗!”听见具体数字的老爷子面子挂不住了“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似的逛街这么久都不累。”
“哦••••••那可真是谢谢你这个巫师的柔弱体质呢。”张野没有丝毫的同情,双手拉老爷子拉起来就继续往前走。
“嗯,所以你是要怎么做呢?”兰斯洛特,张野,还有一回庄园就要死要活的变了辆轮椅坐着四处晃悠的梅林老爷子围在会客厅的茶几上,旁边绑着的是开膛手和骷髅兵兰斯特,梅林老爷子从回来半路就开始摆弄那些方孔钱儿,红绳儿,铃铛还有张野在一家农场里好说歹说弄回来的一瓶子黑狗血。
“哦,看的就行,啥都别乱动啊。”一路上被梅林烦的已经不要不要的了张野嘱咐着跟梅林属于师徒关系,而且很大程度上臭味相投且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家子不知道啥是好奇心害死猫的兰斯洛特一句,起身从那一大包黄纸里抽出一张来。天知道这年头为什么羊皮纸那么好找黄纸就只能四处找人踅摸!就这么薄薄一沓子都是找了个码头的中国商人,商借的他们准备回程时祭海的东西。还有那黑狗血,农场主死活不给还非说他们是吸血鬼,从那个马背上抬起**就要射,吓得张野赶紧把梅林拉来救场子才免了一场血案••••••要不然这时候,估计伦敦的各大报社就都在撰写什么“农场主勇斗吸血鬼不幸身亡”的标题文章了,鉴于张野必须把那条狗的血带走。
用手指头沾了点这来之不易的黑狗血,在这张薄得就像厕纸但是明显更加来之不易的黄纸上画了一个圆形的阵,不等血液干透,就把红绳,铜钱和铃铛全都放上去。张野手指比比划划的捏了几个决,看着纸上的血液渐渐渗入到红绳铃铛和铜钱里,最后连画上的阵都被吸进了里面,纸上干干净净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张干干净净的纯洁的黄纸一样。张野纠结的看着这张花了自己好几块大钱的黄纸,头转了转,看看满脸惊讶大气不敢喘的兰斯洛特和他好奇心简直快爆表了的“上梁”,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
“你俩••••••跟你们讲哦,画过阵的黄纸也是能消灾避邪的,你们谁要就赶紧的说话,五块起拍。”
“我出十块!”梅林眼神亮亮的,高声叫道。
“我十五,凯,我的!”兰斯洛特也不甘落后,张野往后挪了挪,确保自己可以以最好的角度欣赏到这场年度师徒抢厕纸大戏。
“二十!”梅林顿顿手杖。
“二十五,梅林我比你小。”兰斯洛特开启卖萌攻势,星星眼一会儿看张野一会儿看梅林。
“三十!兰斯洛特你个逆徒!”
“我••••••四十!凯,我的!”兰斯洛特一下就把价格加了十块,张野看看梅林好像没什么表示了,就准备伸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等等!”梅林重重的顿了几下手杖,表示着自己的强烈不满“一百块!凯,我要你的纸和剩下的血!”
“成交!”看着价格一下子翻了几倍,张野也不矫情,伸手就把纸递给了梅林。又迅速地抻出另外一张黄纸,画了最简单的驱鬼符贴在绑着的人身上,拔下簪子沾着狗血在两人身上各处大穴戳刺,直到黄纸符的花纹全都渗到两人身上。这时候狗血便没了用处,伸手递给刚才出了大价钱的梅林,从袋子里拿出大粒的海盐来在两人周围画了个圈儿,看着受到盐的影响不自觉站起来的两个人,张野毫不客气的扯下两道符咒,放在火上烧成了灰烬。
圈子里的两个人好像是也被焚烧起来一样痛苦的嚎叫着,拼命地锤着那堵看不见的墙,一声声惨叫陪着英式古堡下午三四点斜斜的并不明媚的阳光,就像歌里唱的那样“能知道你前世是狼人还是蝙蝠”。不过张野深知,这只是里面的东西先是被符咒“魅惑”了个分身,有被困在躯体和盐圈中不得逃脱,继而被火烧烤的结果罢了。张野还见过更惨的,以前有个傻呆呆的小妖精,为了能过天劫在山洞里躲了好几百年,直到最后一次天劫来临,天雷为了剥去他身上生成的厚厚的青鳞甲,不得不一遍一遍的劈在他身上。那效果,啧啧,惨烈的就像是这几百年躲过的天劫全在这一次劈下来了似的。小妖精活没活张野不知道,那鬼哭狼嚎的实在太惨烈张野不想听,但是这两个家伙••••••好吧是该说西方的家伙们就是不紧“草”嘛?才这么一根儿蜡烛就受不了了。
看着两人身上飘飘忽忽冒出来的略带红星的黑点儿,张野不禁感叹这地方灵魂的不禁草程度,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吐槽归吐槽,该干的事情还是要好好地做好的。张野拿着刚才收拾好的铃铛红绳什么的,一股脑塞进了黄酒坛子里,手捏着“御”决,指尖伸出几条勾勾缠缠的灵力把两个“怨灵塞进坛子里”,再封好盖子,这就算是大功告成了。把酒坛子现在茶几上放好,到对面沙发上看了看依旧站得笔直的人。两人双目紧闭,脸色煞白,嘴唇青紫,张野伸手一探,竟然轻轻浅浅的摸不着呼吸。伸手摸摸,体温也是冷的吓人,琢磨着可能是乍一离魂肉身还不适应,原来的住客还没能把身子舒展开来重新掌管这具皮囊,张野叫兰斯洛特一起把两人放倒在厚厚的地毯上,手指刚一触及羊毛地毯的手感,张野心中就开始翻涌着“傍大款,傍大款”的念头,心里头一阵阵的烦躁,好险没把手里头的开膛手弄得无法呼吸。叫兰斯洛特按照自己的动作先按摩伯爵的耳后打开口腔叫他俩查看,省的有什么东西堵住叫人无法呼吸了。再从上到下由着经络的顺序按摩,直到两人同体回暖。
张野在一边做得好好的,自己手底下的家伙眼瞧着就快醒了,他为了避免接下来的烦人问题就叫梅林指示家养小精灵给人弄到一间客房绑好了。手闲下来专心的指导者兰斯洛特,小青年看起来手有点笨,总是找不准经络的位置,张野看着伯爵总之还是在慢慢回温的身体就不着急了,慢哟哟的看这,全当是在看男男搞基了••••••
可不得嘛,你看人家两个西装革履的一个在上面跨在身下人腰间,捏着人家肩膀把衣服一件件敞开,搓热了手心儿顺着肌肉线条轻轻磨蹭,等到那人肌肤泛上一片粉色就开始着重照顾那条重要的经络。从手臂。脖颈,胸膛,再到腰间,伯爵的整个上半身都隐隐地泛着粉红,有些被重点照顾过的地方还能看出一道道红痕。兰斯洛特开始没弄明白具体要按摩的位置,还以为是顺着肌肉来按摩,结果就是在张野出声那个指导之前,伯爵身上就依着薄薄的肌肉轮廓献出了虾肉般的淡粉色。本来以为伯爵是清瘦型的,现在一看••••••好像还蛮有料呢!被张野的目光骚扰的不行,兰斯洛特渐渐觉出了自己此时尴尬的体位,趁着上身弄完了,转战的时候就赶紧离开了伯爵的身子。脱掉鞋袜捂热手心,在伯爵脚上的各个地方按压,兰斯洛特学得很认真,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正拿着当块肉似的捏着玩儿的人已经醒了。张野瞥了一眼,这位虽然一脸的不明就里,但还是淡定的,甚至带点好笑的看着兰斯洛特,一会儿又看看张野,两个基本可以判断为同一属性,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家伙对视一眼,同时认同了“嗯,我还想(你)再晕一会儿”的说法。老梅林看见了也什么都没说,自顾自的叫轮椅带他去庄园里面四处研究那张黄纸了。
“兰斯洛特”张野说“人体腰间有几处大穴,我指给你看,你揉揉试试。”
“啊?嗯••••••凯,为什么你那位就醒的那么快呢?”兰尼斯特认命的把伯爵的腰带松开一点,顺着张野的手势按上了腰侧。
“嗯••••••大概是因为我那身体比较好吧。”张野打着哈哈,指挥兰斯洛特在那几处靠近危险区域的地方揉着,伯爵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刺激了一下似的,腰部的肌肉抖动了几下,眼睛缓缓睁开,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兰尼斯特一看大功告成赶紧起身行礼告退,一串动作做得行云流水,盛夏伯爵和张野相对无言。
“不是叫你别起来了吗,我还没看完呢••••••”张野抱怨了一句。
“呵呵,其实我觉得挺舒服的也想再继续一会儿••••••”伯爵笑了笑“可是我怕痒啊。”
“怕痒?”张野睁大眼睛“艾玛你开什么玩笑,这可是最最难得一见的主上受伤倒地忠心小受不离不弃常伴左右贴心照顾的桥段啊,你怕痒就不能换个好点儿的方式醒过来吗,比如嘤咛一声“哼唧~”就行了啥的,非得癫痫似的抽一下。”张野似乎十分不满自己这位临时同盟的表现,罗里啰嗦说了一大堆“真是的,什么时候你家小受被你这么抽风的行为吓跑了你就知道怎么哭去了。”
“嗯嗯——我是坏人,我不解风情。”艾登伯爵倒是好脾气“不过能不能那个请你送我几只早前我看见的那些蓝色蝴蝶?”
“嗯?你没受伤,要碧蝶作什么?”对伯爵的性子有了几分认识,张野还大着胆子想让这年头尊贵的简直不是人的贵族解释几句。
“嗯,我是想拿去送给刚才的小家伙,看能不能用你神气的小美丽们求得一夜之欢~”
“我曹梅林,你家伯爵真特么不要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