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早起来是什么样子呢?

小鸟儿在树枝上就着叶子上的露珠梳洗羽毛,尖尖的喙插进五颜六色的翎羽里,软毛里,红红黄黄的小脚丫在细细的枝杈上蹦跳着,震得几片叶子落下一点水滴,滴在下面的小鸟身上惊起一片吱吱喳喳,滴在地上的石头上,滴在石头边斜倚着的还在沉睡的人身上。

张野说不清自己顶着的这个人在这片山里呆了几天了。

刚刚到达,一些记忆就毫无防备的灌注到她的脑海里,这个人今年十六岁,是个修真家族旁支的女儿。这一脉上头还有两个哥哥,可惜都不是亲生的。一个二十五,一个三十四,两人都在一个叫静云山的地方修行。说起来,这两人还是整个家族这一辈儿的佼佼者,虽然母亲早逝,但是从父母双方继承来的优良血统被最大程度的发挥。大哥张景麒,二哥张景麟,小老三儿就是张野顶着的这具身子,家里头起名儿叫张景涵的。本来今年是该她从家学中出来到父亲给说好的门派中拜师的,但是中途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那些负责保护的人竟然全都不见了,小小姐掉到山崖底下,人没了,叫张野顶了包。

如果是根据现代八点档的思维方式考虑,那就肯定是他哥,肯定是他哥,肯定是他哥了。但是现在张野好歹也算是看过接引者身份报告的,肯定知道是因为这丫头的家里得罪了一个有名的邪修,人家在张野的十六岁及笄礼上来把前来祝贺的修士和所有的张家人连带奴仆全都算上,用特制的迷药化功散给放倒了。那张景涵为啥没事儿?

废话,人家跟相好儿的私奔了呗••••••

本来嘛,就张野坐地上翻出来的资料来看,那些个不知年月的修真事业真真儿的是比宫斗还不如。宫斗好歹还能有事儿没事儿的找找别人的别扭,闲的犯神经了就找人抽个巴掌呢,这可好,整天往大殿里一站听讲课,之后就是自己悟道,屁股都坐出印儿来了也没见有神么灵光一闪啊,电灯泡一亮的东西出来。可能这张小姐天生就不是这块料吧,要不然怎么人家十六岁绣的荷包都能带空间拓展了,虽说顶多就是多放几枚花瓣儿吧,那也比没有强啊!这位可好,十六岁自己给自己弄得东西居然连人家几岁的小姑娘鼓捣出来的都不如••••••

张野想想那个超高级布料,超高级绣线弄出来的不知道是啥的荷包,也真亏了他亲娘能把那东西叫什么巧夺天工••••••orz,蕾娜你出来,就不能给我弄个稍微好听点儿的名头吗!张野抬头狠狠地嚎了一句。

“滋滋——不能啊——滋滋”蕾娜的声音突然从张野耳朵边上响起来,好死不死的吓了张野一跳。

“嗯?蕾娜?”张野看看周围没肉出现一个**长腿女人的迹象,小心地出声问了问“蕾娜是你吗?”

“滋滋——废话,要不是我不小心把拥抱庭院按你身上了,那轮得到你享受这么好的待遇啊,还能随时跟总部联系——滋滋”听起来好像是气喘吁吁地,张野看看天儿,时间还早。在联想到爱丽他俩现在正淡定的干点儿啥不为人知的好事儿,也就释然了。

“••••••能不能解释下我来之前的情况啊,还有,你不感觉我出这么一个时间线超长的任务,你给点儿补偿也是应该的嘛~”恬不知耻的张野,知道蕾娜不可能以弄错了为理由把超级秘宝收回去,就开始嬉皮笑脸的跟人家调笑,顺便排解一下自己之前受的那点儿窝囊气。说真的没几个人能忍,尤其是在掉下来脑子砸了个大包之后才想明白这是人家总部管理级的人物下的套。

“滋滋——那个以后再说,张野你先跟着我的指示走,先叫你脖子上那个花了我几个月工资的东西认了主——滋滋”

“哦呀,意外的大方吗~”张野听着样子好像是要发生什么好事了,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启动虹膜识别系统开启拥抱庭院。

只见一片美丽的欧式庭院在张野眼前呈现出来,大理石雕像,喷泉,花池,草坪,一样都不少,甚至在远处还有一栋美翻了的别墅。张野明白这些东西虽然都可以当做他们外表呈现出来的样子使用,但都对应着特殊的功能,他需要手里拿着使用说明的蕾娜指引才能明白要怎么用这个在总部标记为超一星的大家伙。

“滋滋——滋滋——哔!!!”几声杂音过后,蕾娜的声音终于恢复了正常,不再像是劣质对讲机的音质了。

“张野,听见了吗张野?”

“嗯嗯,你那边设备调试好了,听着比原来舒服不少。”毫无形象的坐在雕像旁边儿,回着蕾娜的话开始摸人家漂亮姑娘的脚丫。

“某些人还说我猥琐呢,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干么呢~”蕾娜发现了张野的小动作,出生嘲讽,弄得张野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搜一下抽回了手“咳,你听着,拥抱庭院的主体是那栋别墅,你先进去。”

“啊?不是吧我都做了虹膜识别了,还要叫我走路?”张野一阵哀嚎,在转换器里受的罪加上这具不争气的大小姐身子本身就受了伤,她现在可谓是柔弱的一吹就倒,里别墅还有好长一段路呢,她可是不想在折磨自己了。

“••••••FUCK,你不就受那点儿伤吗!”蕾娜沉默一会儿,轻声叫了一下。虽然十分肯定这声尖叫一定不是因为自己,但是因为某些不可告人的原因张野也不想再去猜测或者描绘什么不好看的画面了,只是等着蕾娜接下来的指示。

“大小姐我可告诉你,我当年跟爱丽俩人搭伴儿出外勤的时候可是哪儿都敢浪,什么伤没受过。最惨的一次爱丽可是拖着我半截儿身子跑回去的,你什么时候见我唧唧歪歪的说着说那的了!”

“偶偶偶懂了懂了,IPO经典神勇动作史,闯过火海 蒙眼滑雪 我曾经给自己用过心脏除颤器 海拔玻璃碎片放到眼睛里 我还从摩天大楼跳下——只用一件雨衣当降落伞 着陆时两腿摔断 而我还假装正在太阳马戏团表演 我还吞下一对微型芯片然后又像拉屎一样拉出来再组装了一台电脑 我的右手曾经被整支扯断 我用我的左手把它接回去了 在一次危险极大的秘密行动中 我假扮的奥巴马出席美国国会 看上去非常令人信服 我还对179种毒药免疫因为我一次性都喝过 做卧底的时候为了防止暴露参加喝毒药比赛有钱人出钱让我们和毒药我是最能喝的那个然后我死了5分钟又活过来了”张野面无表情的年了一大段听他们说这些的时候的惯用台词“BLABLABLA,还有更多呢baby,我不说了待会你会爱上我滴~”

“话又说回来了,你现在也不出外勤了,所以什么东西都开始找我玩儿,那群老不死的管理层真是的,好死不死的就玩儿我••••••”

“••••••嗯~”

“fuck蕾娜,你专心一点指导我会死吗!叫爱丽从你身上给我滚下去!!!!”

真是的,当着单身狗的面儿秀恩爱,不知道会分的快吗••••••哦不,不知道容易被插足,好像也不对啊,张野是直的!

算了,不管了,张野自己慢慢儿的往别墅走,可算到了开门的方法他还不会,只能又搭上总部的脑电波找蕾娜聊天儿,可惜了,人家闪了一阵儿白光之后就黑屏了。什么原因那?不说大家也都懂。

只可怜了张野,注定是要在豪华别墅门口COS一把小可怜儿了。

下面来简单介绍一下新开张的主线,首先上面一张张野莫名其妙的任务失败不会就此结束,那双神秘的黑布鞋还是会出现,而且新插进来的几个人物也不能确保张也能够在这次任务中成功幸存到通明转折的那个时间点。通明千年时间中一直寻找的女人不是张野或是任何与张野有关的女人,而是他的表妹。兄弟二人中在千年中会与张野产生比较容易让她偏离任务轨迹的纠葛的人是罗南。但是罗南的性格和张野配在一起只能说是一对儿活宝,作为长久的伴侣是不合适的,所以经过考虑我决定在千年篇罗南创造红狐狸的节点给他们两个一段合作的机会,这样红狐狸就能顺利产生自己的人格。

最重要的是即将登场的几个人物都会或多或少的带有一些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节点的记忆,甚至最大的反派还是个真真正正过了几辈子的超级妖孽,顺表从这里找到位面中心内部的问题,所以会不时的穿插位面中心人物的各种交叉行动,会很乱,先道歉。

接下来是几个人物的来源故事:

荷花市郊外城乡结合处的公路旁边有家“天虎酒家”,这些年生意做得特别红火,就连城里的达官贵人都经常舍近求远开车光顾。这酒家天天食客爆满,有时还得提前预订席面。车水马龙,热闹非凡。要问这生意火爆的奥妙,只要你一瞧竖在厅堂正中的菜谱牌上的三个大字“蛇鲜吃”,便知道这是一家专门经营山珍的餐馆。再细细瞧下去,还有几行粗黑字体介绍吃法:“一蛇三吃”、“一蛇五吃”、“龙虎斗”、“龙凤呈祥”等等。可谓花样翻新,吃法多种。且不要说品尝,单瞧这菜谱就够你馋涎欲滴。尝过鲜的就更不用说了,有的形容就像吸毒上了瘾,三天两头朝这店里跑,即使囊中羞涩无钱买单,闻闻充溢在店中的香味也算满足啊!故而有人编了段顺口溜这般形容:“天虎酒家鲜蛇吃,香飘四海人人知,平生能尝一次鲜,不枉人间过一世!”瞧,食客的评价如此夸大其词,也就难怪生意的火爆了!

然而,就这么一家生意兴隆的酒店,这天却突然贴出告示,宣布暂停营业一个星期。食客们不明其故,纷纷打听原因,才知店里货(蛇)源告罄,店老板段天虎亲自进山揽货去了。货源紧缺的原因,主要是由于食蛇者日益增多,收购价格一路飙升,乡民受经济利益驱使,故而大肆滥捕,几乎将蛇子、蛇孙灭绝,造成蛇源稀缺。“天虎酒家”生意越兴旺,货源越紧张,尽管打出高价,最后还是空了仓。这样就迫使老板段天虎只好亲自披挂上阵出马了。

段天虎五短身材,貌不惊人,正值不惑之年,也是普通百姓一个。只不过近些年靠经营“蛇鲜吃”发迹后,才在方圆有了点小名气。他的发迹主要是靠祖传的两手绝技——一是烹调,一是捕蛇,二者相辅相成。所以,这回货源紧张,段天虎并不发愁,他本是从深山老林里“捕蛇世家”闯出来的,早些年间祖辈都是靠捕蛇为生,维持生计。轮到段天虎这一代脑子变聪明了,他在懂这山珍的再生价值后,便又学会了烹调技术,开起了蛇馆,巧妙地利用它发了大财。

“玩火之人死于火,玩水之人死于水。”这是老辈人流传下来的一句口头禅。段天虎刚出道时一直没有忘记父亲临终时的遗嘱:“蛇是有灵性的动物,报复性极强,切忌将它们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否则,就会大祸临头,危及自身!”父亲捕蛇一生,最后死于一条毒蛇之口。尽管他有祖传的绝好蛇药,可那天外出走亲戚时偏偏忘记带在身边。结果在回家的半路上被这毒蛇咬伤,毒性发作,回天无力,在气息奄奄中断断续续哀叹:“我这辈子捕杀山兽太多,活该要遭报应。这是冤家索命来了,天意啊,天意!”

所以,段天虎后来汲取父亲的教训,经营餐馆后放弃了捕蛇一业。但在残酷的行业竞争中,他很快又处于被动地位几乎被挤垮。就在这时,他突然脑子灵光一闪,别出心裁地专门经营食蛇餐馆,终于从饮食业中胜出,生意越做越红火,盘子越做越大,赚了个钵满盆满。越有越贪,赚了十万想百万,赚了百万想千万,段天虎就是在这种膨胀的贪欲中永不知满足。他巴不得这岭上山下的所有山珍都化作他囊中的钞票,让他成为一个千万、亿万富翁。利欲熏心使他将父辈的教训置之脑后,忘个精光。所以,此刻当四乡八寨的沟沟洼洼的毒蛇都被捕尽吃绝以后,段天虎并没有就此金盆洗手,放弃杀生,而是要继续朝新的目标攀登,终于最后亲自披挂出阵。

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仅五天时间,段天虎依仗祖传蛇药的无比威力,果真从深山老林中捕来了上百条长的短的各种颜色花纹的有毒蛇和无毒蛇,其中有条浑身乌黑,一丈多长的大蟒蛇。据段天虎吹嘘,捕来毫不费力,只是将蛇药洒在自己身上,一旦毒蛇近身,闻到药味,便会全身疲软,浑身无力,寸步难行,任你摆布。这条大蟒也是这般手到擒来的。

次日,这条乌蟒便装进一只铁笼里放在大厅中展出,同时旁边用白纸写出告示,凡有意品尝这乌蟒者,可预先订购。一时间引来观众如堵,食客们在观摩这条乌蟒后,果然激起食欲,尽管价格昂贵,订购者依然争先恐后,不消半天工夫,这条乌蟒身上的所有骨肉、内脏都给订购完了,后来者只有干瞪眼,望蟒兴叹。

这乌蟒不知是给围观者吓怕了,还是让段天虎的蛇药麻翻了,只管可怜兮兮地将头埋在弯曲着长长的身子里,一动也不动,浑身散发着一阵刺鼻的腥臭味,仿佛死去了一般。有人用棍子朝铁笼里猛捣两下,它才抽搐一阵,证明自己还活着。

因为两天之内就要将这乌蟒“验明正身”了,所以段天虎吩咐员工不要供给它吃喝了。这样,巨蟒在一天之内便瘦了一圈。每当段天虎从铁笼旁边经过时,乌蟒便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神经反射般地将头抬起来,双眼恶狠狠地盯着段天虎,射出一束阴毒仇恨的恐怖绿光。段天虎瞧见了,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狠狠地朝乌蟒啐了一口,叱道:“孽畜,你死到临头还逞什么威!明天瞧我老子怎么剐了你!”

当天晚上,餐馆打烊关门以后,段天虎照样独自炒了两盘小菜,端进一间雅座内,自斟自酌了两杯蛇酒,不知不觉有点醉意蒙眬,昏昏沉沉。正要起身外出,突然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乌黑大汉,横眉怒目地盯着他。段天虎倏地一惊,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半夜闯进我餐馆来了?”乌黑大汉咬牙切齿欲扑上前来,却又像被一道无形的封锁线制约着,只得狠狠连声地咒骂道:“段天虎,你还我子子孙孙!”段天虎不明其故,勃然大怒:“何方混账小子,跑到此间撒野来了,找死!”正要挥起拳头迎上前去,只听得“

哗啦”一声响,急忙睁眼醒来一瞧,原来自己做了一梦,梦中将两只菜盘打翻在地上摔碎了。回忆梦中情景,段天虎无端感到一阵恐怖袭来,这乌黑大汉素昧平生,怎么找自己寻仇来了,口口声声“还我子子孙孙”,难道我段天虎杀了人不成?正暗自疑惑间,又听得大厅里有人惊惶失措地喊叫起来:“不得了,不得了!那条乌蟒不见了!”

段天虎闻声大吃一惊,急忙三步并作两步闯出去一瞧,果然只见乌蟒不知何处去,此间独余空铁笼。段天虎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仔细上前察看,这才发现这铁笼一角的边沿处断了一根粗铁丝,乌蟒瘦了一圈的身子正好从这缺口处钻出去。段天虎于是勃然大怒将围在身边的员工一个个骂了个狗血淋头,依然余怒未消。有人便提议,这乌蟒潜逃的时间不长,必然还潜伏在附近,何不连夜四处寻找,也许还能捕捉回来。段天虎点点头,便给每人发了一包祖传的蛇药作应急之用,然后众人打起火把四散而去寻蛇。

剩下段天虎一人独守店门,在大厅里背着双手踱来踱去,坐卧不宁。乌蟒的失踪,不仅给自己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更重要的是给段天虎本人无端增加了沉重的心理压力和思想负担。他开始隐隐约约地觉察到,这条乌蟒一定会对他进行疯狂的报复。尤其是刚才所做的那个离奇古怪的梦仿佛更是对他的严厉警告。也许那个乌黑汉子就是乌蟒变幻的人形,如果不是身边带着祖传的蛇药制约了对方,当时它极有可能扑上前来要了他的命。阿弥陀佛,是自己的祖宗救了儿孙啊!段天虎庆幸之余,又无端添了几分恐惧。

在这焦虑和不安中熬过了一个时辰以后,段天虎似乎开始疲倦了。于是便踱进浴室里洗了个澡,这才觉得身子轻松了一点,头脑清醒了一些,于是又背着双手踱进大厅,等待员工的佳音。然而,就在段天虎刚刚跨过门槛时,便觉得迎面冷风飕飕,似乎有一种恐怖袭来。倏地只见墙角暗处一束绿光荧荧,阴森可怖。段天虎顿觉头顶一炸,心寒胆战,急忙将身子一扭藏在旁边的一只大水缸侧边。这水缸是盛蛇汤用的,上面还有缸盖。果然,只见这绿光在开始移动,就像两盏灯笼缓缓游上前来。段天虎暗叫一声“不好”!急忙双手移转缸盖,按住缸沿,纵身一跃,迅速跳进了缸内,就在这同一时间,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嗖”的一声,一条巨大的身形已蹿至大缸侧边,正是那条失踪的乌蟒。段天虎瞧了个仔细,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身子一蹲,将那个缸盖牢牢盖没缸口。幸好缸内只有半缸蛇汤,否则,岂不要活活淹死在里间?此刻缸中漆黑一团。一下子坠入黑暗的段天虎,这时又悔又恨,连声咒骂自己该死!何故?原来他自从经营这蛇馆以来,祖传的蛇药从不离身,一旦毒蛇闻到这药味只有老老实实,任你宰割。可偏偏刚才洗澡时,段天虎将身上充满臭汗的衣服换下时,竟忘记将蛇药取出装在刚换的衣服口袋内,这岂不就犯了一个关键的大错误,给了乌蟒复仇的可乘之机!可笑的是乌蟒偏偏也犯了个同样的致命错误,它早给这蛇药吓怕了,所以刚开始见了仇人一直还在迟疑着,不敢贸然上前。就在延误的这半个节拍之间,给了段天虎逃生的机会。所以当乌蟒扑上前来时,段天虎已藏在汤缸内,而且从里面死死扣住了缸盖。这下乌蟒就成了老虎吃刺猬无处下口了。要不,段天虎早就喂了蛇腹。乌蟒没逮住仇人,自然气红了双眼,暴跳如雷,却怎么也掀不开缸盖。最后,只好将身子紧紧箍在缸腰间,企图用全身的力量将水缸箍破再收拾仇人。幸亏这大水缸硬实坚固,但还是发出了扎扎扎的响声,似乎随时都有破碎的危险。水缸内的段天虎自然给吓得心惊胆战,惶恐不安,急得轻轻地惊呼叫喊:“谁来救我?谁来救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从门外突然涌进一群人来,正是追踪乌蟒的餐馆员工。当他们奔入大厅发现水缸上的乌蟒时,无不大惊失色,束手无策。内中自有头脑精明的迅速从身上掏出蛇药一撒,顿时空气中迅速弥漫着一阵香味。只见乌蟒一闻到这气味就像中了蒙汗药一般,缠在水缸上的身子一松,“啪”的一声便沉重地摔在地上……

乌蟒束手就擒,段天虎死里逃生,全体员工皆大欢喜。这时,东方晨曦微露,天已开始亮了,谁也没法睡觉了,于是开始投入了新一天红红火火的生意场中。

段天虎自然比任何人都要高兴万分,不仅拾回了自己一条命,而且由于捕回了乌蟒,挽回了一笔巨大的经济损失,真可谓因祸得福。所以,他便大清早在门口焚香烧纸拜谢天地和祖宗以后,便亲自手执利刃,将乌蟒从铁笼里拖出祭刀。

只见他精神抖擞,红光满面,右手操利刃,左手按住乌蟒的头,一声怪嚎,只见一道寒光闪过,乌蟒的头就滚落在地上。然后扔下利刃,双手一扯,那张巨大的蟒皮便剥了下来。再将血淋淋的蟒身子挂在一个尖钉上,蛇身被开膛破肚,骨肉两分。这一系列的动作干得漂亮精彩。接着,他又取出那颗绿色的蛇胆,扔进身边的酒盅内,一了百了;再端在手中,仰头一口吞下,连声高呼:“痛快!痛快!”

谁知乐极生悲,段天虎只顾连呼“痛快”,却忘了脚下的蛇头依然双眼大睁,嘴不闭拢,一副怒视苍天的样子。处在狂热中的段天虎无意中左脚踩着了蛇头,要命的是他穿的又是拖鞋,于是**在外面的大脚趾竟被蛇头狠狠咬住了。段天虎大叫一声,顿时惊惶失色,急忙操起利刃将这大脚趾一刀砍了下来,然后迅速从身边掏出蛇药涂上,急忙包扎妥当,这才转危为安。

段天虎想不到这乌蟒砍头破腹以后,竟还会如此寻仇,不由更加怒火填膺,当场操起家伙将这蛇头砸了个稀巴烂,一边狠狠地砸,一边嘴里狠狠地恶骂道:“孽障啊,孽障,你如今身首异处,尸骨不全了,还能来报仇么?我日你八辈子祖宗,操你奶奶的!”

数天以后,段天虎在斩杀乌蟒的地方发现了自己的那根断脚趾,竟然肿得像馒头一样大,乌黑贼亮。他便随手捡起一根木棍,狠狠地朝这“馒头”一捅,只听得“扑”地一声响,断趾炸碎,黑水四溅,竟直扑段天虎门面,溅得满头满脸,奇臭无比,令人恶心。

当天晚上,段天虎睡在**直发高烧,口干舌燥,睡梦中不住呼唤着:“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救命啊,救命啊……”次日起床后,发现身上开始糜烂,散发着一种奇臭。急忙上医院调治。谁知连着吃药打针后,全都无效。医生查不出病根,一个个束手无策,这拖延月余,最终久病不愈,一命呜呼,在痛苦中死去。

三个月以后的清明节,这天,段天虎的家人去祭扫新坟,发现坟堆上有不少圆洞,爬得光溜溜的,其中还有一个碗口粗的洞穴。家人祭扫后,回家与旁人一说,众人便议论纷纷,都说坟堆上的圆洞是蛇穴,十有八九是段天虎死后,乌蟒心犹不甘,带着它的子孙还在继续寻仇。幸亏段天虎已经火化,要是土葬的话,恐怕尸首全都会被这些孽畜啃光食尽。

于是,人们在惊呼声中,又暗自默默叹息,这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唐朝初年,翠山有个青年名叫陶冕,父母双亡,家境十分贫寒,却无心功名,整日痴迷音律,靠着祖上留下的家底典当度日,倒也怡然自得。

这天夜间,陶冕正在房里抚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陶冕开门一看,是个相貌平平的红衣女子,端着一些酒菜,未等陶冕开口,女子便笑意盈盈自报家门:“小女名叫红绸,只因被公子的琴音吸引,冒昧前来!”陶冕是性情中人,当下抱拳道:“承蒙小姐错爱,请进来说话!”

红绸倒也不客气,当下与陶冕斟酒对饮。闲聊间,红绸忍不住坐下弹奏了一曲。那琴声宛如天籁,并且越弹越快,仿佛好几双手同时进行。一曲终了,陶冕连连赞叹:“想不到小姐琴艺如此超群,今后还望多多指教。”

从此,两人每晚幽会。红绸总带来美酒佳肴,陶冕正愁每日粗茶淡饭,求之不得。只是,红绸从不说自己的身世。缠绵过后,便在子时悄然离开。对此,陶冕也不好多问。在红绸的指点下,陶冕的琴艺突飞猛进。陶冕暗想,只可惜红绸姿色一般,不然,与她结下百年之好也是美事。

半个月后,陶冕在街上看见了一张告示。原来,刚登基的新皇帝喜好音律,正张榜天下,招纳乐师。陶冕见状,喜出望外:若能深得皇帝恩宠,岂不是大富大贵?

当晚,红绸闻讯后,欢喜地说:“公子,看来你要时来运转了!”陶冕摇了摇头:“唉,只可惜我的琴太差,只怕音色比不上人家。”红绸安慰道:“公子莫怕,明日奴家送你一把好琴,必能拔得头筹。只怕公子飞黄腾达后,忘了奴家!”陶冕指天发誓:“此生若负红绸,必遭天谴……”

第二天,红绸果然送来一把琴。只是琴身斑驳,都没上漆。那琴弦也十分奇怪,又细又紧。陶冕有些失望:“这就是你说的好琴?”红绸显得有些疲惫:“公子,可别小看了这把琴,它用的是千年杉木,音色圆润如珠玉!”陶冕试了几下,赞叹道:“果然好琴!”

隔天清早,陶冕便启程上京,参加了皇宫的乐师选拔。原本他就技艺不凡,再加上这把好琴,果然,在比赛中大放异彩,被皇上钦点为首席乐师,留在了宫中。

获封当晚,皇上给每个乐师御赐了美女。琼浆玉露,美人相伴,很快,陶冕喝得烂醉如泥,搂着美女寻欢作乐去了。眨眼间,一个月过去了。陶冕早将红绸抛到了九霄云外。慢慢地,陶冕感觉心神不宁,指法也凌乱起来。

这天,元帅出征取得了胜利,皇上大悦,特在殿上宴请元帅,并让陶冕弹琴助兴。陶冕听罢,吓得大汗淋漓。皇上哪里知道,这几天,陶冕手指颤抖,几乎不能抚琴。可是,君命难违。金銮殿上,陶冕硬着头皮抚琴,结果琴音颤抖,陶冕又急又怕,竟然将七根琴弦全部弹断。皇上顿时龙颜大怒,将他押进了天牢。

当晚,陶冕迷迷糊糊地靠在墙角,红绸突然出现在面前,叹息着说:“薄情人啊,你怎可以将奴家忘了?”顿时,陶冕痛哭流涕:“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呀!”见他哭得伤心,红绸心有不忍:“算了,这次不跟你计较!”陶冕说:“可是,我现在连琴都摸不得,已经是一个废人了!”红绸生气地说:“这都怪你流连欢场,**之气扰乱了心境。放心吧,我已占卜天象,几日后,皇上会再次重用你。现在,我助你恢复元气。切记,今后必须禁欲!”说罢,背过身子慢慢褪去纱裙,含羞靠在了陶冕的怀里……

陶冕醒来后,发觉古琴上的七根琴弦已经重新补上,他这才明白,昨夜不是南柯一梦。此时,陶冕觉得浑身精力充沛,迫不及待地抚起琴来。果然,那行云流水般的感觉又回来了。

三日后,皇上突然下旨,将陶冕放了出来。在殿上,皇上淡淡地说:“现在,朕再给你一个机会。飞龙国的使节夸下海口,说他们的宫廷乐师技艺超群。明日,朕就命你与他决一雌雄,获胜则官复原职,落败则人头落地!”陶冕心惊胆战地叩首:“谢主龙恩!”

第二天,擂台下人声鼎沸,彩旗飘舞。很快,飞龙国的乐师傲慢地走上台阶,拨动了手中的琴弦。那琴仿佛一个大葫芦,相当怪异。可是,琴声悦耳,竟然将宫中的鸟儿全吸引了过来。宫娥们见状,不禁连声赞叹。

轮到陶冕上场了。只见他凝神片刻,微闭双目开始抚琴。不一会儿,那些宫中的鸟儿也被吸引了过来。皇上哈哈大笑:“妙啊,妙……”飞龙国的乐师不服气地说:“皇上,这些鸟儿都是我刚才招来的,一时并未散去罢了!”话音未落,只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众人低头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宫中的蛇虫鼠蚁竟然不惧人群,全都钻了出来。它们如痴如醉地倾听着,仿佛陶冕的琴音有一股道不出的魔力。这样的景象,还真是头一回见到。傻子都明白是谁赢了!

当日,陶冕为大唐赢得了面子,皇上大为高兴,立刻恢复了他的官职。哪里知道,陶冕是个放浪之徒。得势之后,立刻将红绸的话抛到了脑后。当晚,又搂着几个美女鬼混去了。

眨眼二十多天过去了,奇怪的是陶冕的老毛病又犯了,双手抖动,又将那七根弦弹断了。这时,他才又想起了红绸。恰巧,皇上又将他召了过去。原来,七天后,是太后八十大寿,届时,皇上想让他在众宾客前抚琴助兴。那一刻,陶冕彻底傻眼了。

如今,也许只有红绸能救自己了。可是,回乡一次,起码要十几天。陶冕很后悔没有履行承诺,早早迎娶红绸。战战兢兢地度过了六天,寿辰前夜,陶冕自知命不久矣,不禁失声痛哭起来。

突然,一个哀怨的声音响了起来:“薄情人,你还记得我么?”陶冕抬头一看,不禁喜出望外:“红绸,你……你可来了!”才一个月不见,红绸明显苍老了很多,眼袋耷拉,头上甚至出现了不少白发。陶冕立刻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红绸,我知道错了。逃过这一劫后,我立刻归隐山林,与你长相厮守!”红绸惨然一笑:“我现在这副模样,你难道不嫌弃么?”陶冕拼命地摇头:“不嫌弃,真的不嫌弃!”红绸轻轻脱下纱裙,哽咽地说:“我相信你!”

第二天清早,陶冕醒来后,发觉七根断弦又补上了。这一次,那琴弦晶莹剔透,仿佛白色的翡翠。当日,陶冕在太后的寿辰上压轴登场,赢得了满堂彩。演奏时,陶冕只觉得红绸就坐在身边,两人像以前一样同弹一把琴,共享一首曲。一曲终了,红绸消失不见了。刹那间,陶冕只觉得心里空****的,仿佛琴艺一下子全被掏空了,不禁泪流满面。

隔天清早,陶冕向皇上请辞。皇上苦苦挽留不得,只好应允。当日,陶冕背着那把古琴,马不停蹄地朝翠山的方向奔去。陶冕只想告诉红绸,这一次,自己真的没有骗她,并且,从今往后再也不会骗她。

几日后,陶冕回到翠山,已经夜幕阑珊了。陶冕迫不及待地回家,静静地等候红绸出现。可是,一直等到子时,也不见她的踪影。陶冕又累又急,慢慢睡着了。

睡梦中,红绸突然缓缓朝他走来。只是此刻她已两鬓斑白,变成了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太太。陶冕紧紧拉住她,心疼地问:“红绸,你怎么变成了这样?”红绸叹息着说:“公子,我乃屋后房梁上的蜘蛛女,只因被你的琴声吸引,这才化成人形接近你。世人不知,我族不仅擅织,亦擅琴乐。你我阴阳调和,琴艺才得以突飞猛进。之后,你沾染污秽之气。我虽为异类,却也懂得用情专一,这才耗尽心血为你驱逐。只可惜,你贪恋美色。那古琴上的琴弦,是我抽出的心丝,每抽一次,便会苍老二十年。如今,我已经油尽灯枯了。我很欣慰,你终于没有再负我,只盼来世与公子再续前缘……”说罢,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次日清晨,陶冕果然在房梁上发现了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在网中央,有一只一动不动的红蜘蛛,体形宛若银盘大小。突然,一阵疾风吹来,那红蜘蛛顿时灰飞烟灭,化于无形。从那天起,翠山就出现了一个怪人。每天,他坐在房梁下,对着一个空****的蜘蛛网拨弄着一把古琴。只是他弹琴毫无章法,仿佛一个三岁的孩童。

吉府家的小姐吉玉凤与丫鬟紫娟在一座风景秀美的小山上游玩了一会儿,突然吉玉凤提议玩捉迷藏的游戏。

紫娟双手蒙眼心中默数了两百个数后,开始找吉玉凤。找了大半天还是找不到,紫娟忍不住喊道:“小姐,你再不出来,我就先回家了。”

吉玉凤道:“我就藏在你身后的林子里呀!”

紫娟进了林子,在林中仔细找了大半天,还是找不到。紫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她带着哭腔连喊了几声“小姐”,好半天过去,吉玉凤居然连一声也没吭。

紫娟被吓坏了,她跌跌撞撞一路小跑逃回了吉府,把此事告诉了吉玉凤的父亲吉经义。吉经义闻言大惊,忙带着管家和几个家丁到山上找人。然而,方圆不过几里的小山他们搜了个遍,也没找到吉玉凤。

看看天色将晚,心急如焚的吉经义吩咐管家道:“老刘,我带家人守在山上,你快去衙门报案。”

刘管家沉思片刻道:“老爷,我看此事还是不惊动官府为妙。”

吉经义低头一琢磨,一下子明白了刘管家的意思,就在两天前,县太爷朱可专门请了个媒婆到吉府给儿子朱日升提亲。能把女儿嫁给县太爷的公子,吉经义自然是求之不得。但吉经义并不了解朱日升的为人,就找了个借口打算先暗中打听一番再做定夺。

吉经义暗想,如果女儿失踪一事儿被朱家知道了,朱家一定会以吉玉凤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为由而悔婚。更可怕的是,如果此事传扬出去,就算找到了吉玉凤,恐怕也嫁不出去。吉经义一时没了主意,只好问刘管家道:“依你之见,此事该咋办?”

刘管家想了一会儿道:“老爷,依奴才愚见,不如去找每天在大街上摆摊儿捏泥人的柳巧指。”

吉经义先是一怔,然后冷哼一声:“我又不打算买泥人,找他做什么?”

刘管家道:“老爷有所不知,其实柳巧指是个深藏不露的占卜师。”接下来,刘管家就把他曾亲历的一件事讲了出来。

半年前,刘管家带着怀孕的妻子到马神医的医馆去诊脉。马神医诊过脉后摇着头告诉小两口,刘妻腹中怀着个先天残疾的女婴,建议刘妻服下打胎药把女婴打掉。

原本就重男轻女的刘管家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刘妻却于心不忍,犹豫不决。刘管家无奈,只得先带着妻子离开医馆。

当小两口路过柳巧指的小摊,柳巧指就招呼两人买他一个泥人再走。刘妻走到小摊前指着一个胖嘟嘟的泥娃娃道:“我喜欢这个。”

柳巧指捧着个刚捏好的男泥婴对刘妻道:“大嫂,那个与你无缘,你还是买这个吧?”

刘妻打量了一眼男泥婴不满地道:“你手中这个不好,不但驼背,还一条腿长一条腿短!”

柳巧指运指如飞地把男泥婴背捏直了,两条腿也捏得一样长后道:“大嫂,这次你总该满意了吧?”

刘妻又仔细端详了男泥婴片刻:“我还是不喜欢,你把他捏得有点儿丑。”

柳巧指怒视着刘妻:“世上哪有嫌自己孩子丑的母亲?”

就在两口子莫名其妙地瞅着柳巧指时,柳巧指却泪流满面地对男泥婴道:“孩子啊,你的命可真苦!你爹你娘听信那个马庸医的话,打算要你的命。为救你一命,我好意帮你矫正了体形,可你娘又嫌你丑!”

瞅着柳巧指悲痛欲绝的表情,刘管家觉得柳巧指不像在说谎,沉思片刻,就向柳巧指买下了泥婴。

几个月后,刘妻果然产下一个男婴,令人称奇的是,男婴居然长得和男泥婴一模一样。

吉经义目瞪口呆地听完刘管家的讲述,当即吩咐刘管家带他去见柳巧指。

当主仆二人在一间小平房里见到柳巧指后,吉经义忙取出十两银子递到柳巧指手中。

柳巧指却装起了糊涂,坚称他只会捏泥人不懂占卜。

刘管家忙把吉经义拉到一边附到他耳边低语道:“我说老爷,柳先生是得道高人,求高人得靠心诚,不是黄白之物!”

吉经义会意,忙跪在柳巧指面前,一边磕头一边求柳巧指帮他指点迷津。柳巧指被感动了,这才一言不发地和起了泥。和好泥后,柳巧指快速地捏了棵歪脖树。吉经义手捧歪脖树左看右看也没猜出柳巧指的意思。刘管家琢磨了片刻突然喜出望外地拉着吉经义就走。

在刘管家的引领下,没过多久,主仆二人就又回到那片林子里。两人在林中果然找到了一棵与柳巧指捏得十分相像的歪脖树,让人难以置信是,吉玉凤背靠歪脖树睡得正香。

吉经义忙跑过去摇醒了吉玉凤:“玉凤,这到底是咋回事?”

吉玉凤睁开惺忪的睡眼想了一会儿,才把实情说了出来。

吉玉凤与紫娟捉迷藏,当吉玉凤在林中冲紫娟喊完话后,她突然感觉有一股奇大的力量把她吸进了她身后的那棵歪脖树里。就在吉玉凤惊得不知所措时,突然有个妖怪出现在她面前对她道:“今天居然有这么漂亮的小姐自动送上门来给我当干粮。只可惜我刚吃了两只野鸡还不饿,那就留着你当晚餐吧!”

天黑后,妖怪从墙上拔出一把剑目露凶光地朝吉玉凤走去,走到吉玉凤面前举剑欲刺,突然剑脱手而出,绕了个圈儿后从妖怪的后背刺入。妖怪倒在地上变成一只大老鼠,过了片刻,大老鼠的尸体化作一股轻烟便消失了。

就在大老鼠消失的一瞬间,吉玉凤突然感觉阵阵困意袭来,便倒在地上睡着了。

吉玉凤虽然找到了,但回到家后,吉经义却躺在**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他思来想去也没考虑清楚与县太爷家结亲到底是福是祸。

第二天早上起来,吉经义就把刘管家唤来令其去打听朱日升的人品才学。

刘管家沉思片刻道:“老爷,依奴才愚见,与其去打听朱公子的底细,不如找柳神仙占卜。”

吉经义一拍脑门:“对呀,你快去备轿,趁柳神仙还没出摊儿,我们快去找他。”

当主仆二人风风火火地赶到柳家时,柳巧指正在吃早饭。吉经义等柳巧指吃罢饭后,才把来意对柳巧指说了出来。让吉经义想不到的是,他苦求了半天,柳巧指却只是摇头。

失望至极的吉经义打算起身告辞,柳巧指突然对吉经义道:“县城西边的那座小桥该修了,如果吉老爷肯出些银子把桥修了,我就再破一次例。”

想想修桥也用不了多少银子,吉经义就爽快地答应了。

柳巧指先向吉经义深施一礼,然后,动手捏起了泥人,很快,一个英俊的公子就捏好了。

吉经义越瞅泥人公子越高兴,忍不住脱口赞叹道:“没想到朱家公子如此英俊,与我家玉凤真是天生的一对儿!”

柳巧指却冷哼一声,又捏了一副镣铐戴到了泥公子身上。吉经义大吃一惊,怔了半天才问柳巧指:“柳神仙,朱公子因何事儿身陷囹圄?”

柳巧指冷冷地答道:“天机不可泄露!”

吉经义长叹一声,谢过柳巧指后垂头丧气地回了府。他刚到家,朱家的媒婆就来了,吉经义只得说女儿貌丑,根本配不上朱公子。

一晃半月过去,先后又有两个媒婆上门提亲,吉经义左挑右选不知该把女儿许配给哪家好。他让刘管家帮他拿主意。

刘管家沉思了好半天,最后灵机一动道:“老爷,您不如再去求一回柳神仙,干脆让他帮您‘捏个好女婿’岂不省事儿?”

吉经义点点头后,便带着刘管家又到了柳家。让吉经义没想到的是,没等他开口,柳巧指就对他道:“吉老爷,你要问的事儿在下已经知道了,为防你三番五次再来烦我,我就直接给你‘捏个好女婿’算了。”

说罢,柳巧指就捏了个乞丐模样的泥人。

吉经义目瞪口呆地瞅了泥人半天,越看越觉得泥人面熟,想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了他义兄程钟洪的儿子程羽杰。

二十多年前,吉经义外出经商,在一个小镇上结识了同样外出经商的程钟洪,两人年龄相仿,又都喜欢下棋,在客栈下了几回棋后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以后数年时间,两人常来常往关系越走越近就拜了把子。再后来,吉经义很少外出经商,他也就和奔波于各地经商的程钟洪失去了联系。

就在半年前,程羽杰突然带着程钟洪的一封亲笔信找到了吉经义。看过书信吉经义得知,一年前程钟洪经商失败,又生了重病久治不愈,临终之际他强撑病体写了封信把独子托付给了吉经义。

吉经义安慰了程羽杰几句,吩咐家人打扫了间房让程羽杰住下来。程羽杰住下来的头三个月,叔侄两人相处得还算融洽。后来有一天发生了一件事儿,两人大吵一架后,程羽杰负气出走了。

想过往事,吉经义不满地对柳巧指道:“不瞒柳神仙,您捏的人我认识,此人父母双亡,一贫如洗,好吃懒做,除了会作几篇酸文章一无是处。”

柳巧指冷哼一声道:“你肉眼凡胎,安知此人日后不贵?你说他好吃懒做,他废寝忘食昼夜苦读又该如何解释?”

说罢此话,柳巧指又捏了个官宦模样的泥人摆在了吉经义面前。

吉经义好奇地打量了泥人一眼,惊讶地问柳巧指:“柳神仙,程羽杰真能做官吗?”

见柳巧指半天不答话,吉经义眼珠转了转,顿时转怒为喜不住地向柳巧指道起了谢。

吉经义回到家后,就迫不及待地对刘管家道:“老刘,你快带上几个人帮我去把程羽杰找回来,柳神仙说他日后能当官。”

五天后,刘管家带人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吉经义见状,不解地问刘管家:“老刘,人没找着吗?”

刘管家气得一跺脚:“那个不识抬举的小子现在在邻县,白天抱着个破碗在街上讨饭,夜里住在一间破庙里读书。我磨破了嘴请他回来,他却说非得老爷亲自去请,他才会来。”

吉经义也十分愤怒,但一想到他将来是官老爷的丈人,就决定亲自到邻县走一遭。

吉经义来到邻县的破庙中,好说歹说了大半天,程羽杰才跟着他回了家。

回家后,为防夜长梦多,吉经义就对程羽杰提出了招婿的要求。让他想不到的是,程羽杰闻言大喜过望,而吉玉凤得信儿后却吵闹着坚决不肯嫁个曾当过乞丐的穷书生为妻。

吉经义无奈,只得苦口婆心地劝吉玉凤,吉玉凤念在日后荣华的份儿上,才勉强答应了亲事儿。

很快,吉经义择个吉日为小两口完了婚。

夜深人静,当程羽杰在洞房掀开吉玉凤的盖头后,吉玉凤兴奋地对程羽杰道:“夫君,过几日你一定得去好好谢谢柳先生。要不是柳先生的妙计,你我哪会有今天啊?”

程羽杰忙捂住吉玉凤的嘴,附耳低声道:“娘子千万莫提此事,小心隔墙有耳。”

程羽杰担心隔墙有耳,怕的是藏在心中的秘密传到吉经义耳中。

其实,程钟洪临终把程羽杰托付给吉经义不光因为两人是把兄弟,有一年吉经义经商赔了本儿,仗义的程钟洪就主动借给吉经义三百两银子。后来,吉经义赚了钱要还钱,程钟洪却说,他身体不好,妻子早亡,膝下只有一子,若他不幸早逝,他的儿子还得托付给吉经义看管,那三百两子就先存在吉经义那里吧。

当程羽杰找到吉经义后,因碍于情面,吉经义对程羽杰还算热情。日子一久,吉经义对程羽杰的态度就越来越冷淡。程羽杰虽心中不快,但因他已与吉玉凤暗生情愫还私订了终身,为了能与吉玉凤约会方便,只好委曲求全。

后来有一天,程羽杰正在房中读书,吉经义进屋后突然一把夺过书撕成两半儿后对程羽杰道:“念在我和你爹结义的情分上,我才好心好意收留你,可你也不能真把自己当公子在我家白吃白住。从现在起,你就去种地。”

闻听此言,程羽杰冷哼一声简单收拾了下行李就走了。

程羽杰刚走出没多远,为人正直的刘管家就尾随着他到了一处僻静处对他道:“程公子,你就是走也该先把那三百两银子要出来啊?”

程羽杰书呆子的倔脾气上来了:“不管咋说他也是我父的义弟。为了区区三百两银子大动干戈,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刘管家无奈,只得叹了口气。不久,得信儿后的吉玉凤就哭着求刘管家帮她想办法。

刘管家思来想去对吉玉凤道:“我有一个捏泥人的朋友极聪明,不如我们去找他帮忙。”

两人找到柳巧指后,柳巧指沉思了好久想出了个既能让程羽杰安心读书又能娶吉玉凤为妻的好主意。

两人闻言大喜,刘管家立刻找到程羽杰好言相劝,程羽杰为了不辜负吉玉凤对他的一片真情,犹豫再三决定依计而行。

按计划吉玉凤进入那片林子后,她就藏到了程羽杰和刘管家提前挖好的一个地洞里。细心的紫娟反复检查了十分隐蔽的地洞口后,她才回去向吉经义报信儿。当吉经义带人到山中去找吉玉凤,自然是找不到的。刘管家瞅准时机成熟,就劝吉经义去找柳巧指占卜。

后来,当吉经义果真在林中找到吉玉凤后,就把柳巧指奉为神明了。接下来,在几人天衣无缝的配合下,吉经义成全了一桩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也就不足为奇了。当然,程羽杰沦落为乞丐,及他在破庙中读书,那倒不是柳巧指有意安排的,而是程羽杰被逼无奈的选择。

虽然程羽杰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又怕事情说不定哪天败露后难免尴尬,于是又去柳巧指那里求教。

柳巧指微微一笑道:“你与吉小姐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你还怕什么,现在你只有发愤苦读日后高中,才对得起吉小姐对你的一番痴情。至于那个朱日升,我对他十分了解,他仗着他爹是县太爷胆大包天飞扬跋扈无恶不作。俗话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因此我敢断言,早晚有一天他得蹲大牢。至于你能不能金榜题名,官运亨通,那就得靠你自己努力了。”

五年后,朱日升因酒后杀人被关进了大牢。程羽杰昼夜苦读,终于在婚后的第六年中了举人。

程羽杰高中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礼物去拜见柳巧指。柳巧指长舒了口气:“你总算中了,我总算可以向你岳父交差了。看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此话一点也不假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