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达毅,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祁子时缓缓走到了宇文达毅的身后,问道。
宇文达毅和秦小琴显然都很意外,尤其是秦小琴,表情像是见鬼了一般,此时她眼前这个披头散发的“韩国女人”看起来怎么这么像祁子时?之前的见面会上她也略略看过一眼,可根本没有往那里想过。
“你,你,你是谁?”秦小琴惊恐地向后退去。
宇文达毅揽过祁子时的肩膀,说道:“子时,你听我说,我之所以骗你,是不想你再接触李星然,他是真的很危险。”
“你叫她祁子时?”秦小琴整个人都崩溃了,惊恐的看着祁子时,浑身颤抖着。
祁子时一把推开了宇文达毅,不悦地说道:“原来你一直就知道真相,而当初害我的人就是你老婆,你口口声声说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现在呢?有没有感觉你的脸被打的啪啪作响?”
“子时……”宇文达毅的脸色的确是一阵红一阵白,羞愧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祁子时一步一步地走向了秦小琴,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说道:“我和你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你一定要把我至于死地?我失踪以后,你过的开心吗?”
秦小琴拼命的摇着头,眼泪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她抽噎着,半天才说道:“祁子时,你也不要不依不饶,我已经得到了报应了,你现在貌美如花,周围一堆男人为你神魂颠倒,而我呢……”
秦小琴突然扯掉了口罩,露出了那张恐怖的脸——长长的刀疤看起来触目惊心。
“这道疤就是拜你所赐,是叶驰给我留下的,我已经付出代价了,求求你,从我的世界里离开吧……”秦小琴说着说着,忽然跪了下来,那样子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嚣张。
“你为什么跪我?”祁子时强压着心头的怒火问道。
“为了我的孩子,如果你把这件事公之于众,我就算不被判刑,也一定会被你的拥护者弄死的,我不想离开我的孩子……你也是一个母亲,你应该知道这种骨肉分离的痛苦吧?”
她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到孩子,祁子时的情绪立即陷入了愤怒的深渊。
她一脚将秦小琴踹翻,吼道:“你也知道我是个母亲?当初你要弄死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件事?现在我的孩子都不认我了!骨肉分离的痛苦难道只有你明白?”
这时,宇文达毅冲了过来,拉住了祁子时,说道:“子时,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她也是因为嫉妒我和你的关系才会这样的,如果你恨我,就报复我吧,我儿子还小,不能没有母亲,这也是我一直容忍她的原因。”
“报复你?”祁子时看着宇文达毅那熟悉至极的面容,心里一阵阵发酸。
曾几何时,他对自己的爱是无条件的,而现在,时过境迁,他的选择有了太多的牵绊,而自己也没有资格享受他无所顾忌的宠爱。
如果说要报复他,或许最好的报复就是从此和他老死不相往来吧。
祁子时看着这一对窘迫的夫妻,点了点头,说道:“好,从此以后,我们就当做没有认识过,看在你宇文达毅以往对我的照顾上,我不会再追究,秦小琴,如果你敢再打我或者我儿子的主意,我一定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言毕,她快步走出了别墅,消失了。
宇文达毅的眼神变得很空洞,呆呆的站了一会儿,拉起跪在地上的秦小琴,说道:“现在,你满意了吧?你还哭什么,你应该笑的,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局吗?”
秦小琴怔了怔,忽然扑到了宇文达毅的怀里,说道:“阿毅,我错了,我知道我一直以来都错了,从此以后,我会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孩子身上,我不会出去工作了,我就在家,守着你们爷俩,好不好?”
宇文达毅本想推开她,可最终却没有忍心,或许,是报复的时间太久了,他也累了。
当天,他打电话给了傅嚣,约见了律师,要将时光机影视公司卖给傅嚣,从此退出娱乐圈,专心去做他的地产商人。
傅嚣早就看中了时光机影视的资源,两人一拍即合,傅嚣将自己代理韩国艺人演出这一块的业务合并进来,时光机影视一下子就比之前扩大了许多。
……
白浪河下游的稻田里,有一个小小的木屋,生活条件极其艰苦,吃饭喝水都要自己想办法,可金东玄却在这里过得自得其乐,一点也不像一个娇生惯养的韩国大少爷。
他在等着那个女人回来,然后,他就会告别这片稻田,和她回韩国去过平静的生活。
或许,他为了她会愿意继承父亲在娱乐公司的股份,从一个农学博士变成一个娱乐业的商人。
无论是什么样的选择,唯一的条件就是,那个女人一定要和她在一起。
这一天一早,金东玄去地里取完研究样本后,刚刚走进木屋,便看到了那个让她日思夜想的女人。
“你怎么来了?”他故意保持镇定,可嘴角的笑容却还是溢了出来。
“我拍完这部戏,就和你回韩国,好不好?”祁子时也微笑着,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里却带着一抹失落。
“真的?你舍得离开这个圈子?”
“这个圈子其实没什么好的,名和利嘛,做别的也能收获的吧。”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李星然又纠缠你了?”
祁子时一听到李星然的名字,眼神明显一滞,顿了顿,才说道:“医生说,我在没动手术的情况下,最好不要努力去回忆过去的事情,也不要和过去的人过多纠缠,过度的刺激只会让我的情况更危险,所以……”
“我宁愿你永远都想不起来过去的事情,这样,你就是我的金雅言了。”金东玄轻轻握住了祁子时的手,语气温柔。
“我是来和你告别的,这一次我们要去西藏取景,一去就是两个多月,等我回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们就回韩国去。”
“真的?你不会骗我吧?”金东玄掩饰不住开心,又孩子气的伸出了小拇指,要和祁子时拉钩。
祁子时想了想,也伸出手指,和他拉了拉,说道:“就这么定了。”
两人在木屋一起做了一顿简单的饭,便告别了。
走的时候,金东玄将一直戴在脖子上的十字架挂在了祁子时的脖子上,说这个会保佑她平安归来。
……
三天后,《隧道2》剧组开拔去往西藏取景,在出发的大巴上,她从窗户看到了站在外面的李星然,两人的目光只是一秒的交错,车便开了。
手机响了起来,李星然打过来的,不知道要和她说什么。
但无论要说什么,她都不在意了,此时的她,去意已决。
祁子时将手机关机,而后,毫不犹豫地扔进了垃圾桶,这对一个财迷来说,简直是比登天还难,但她做到了。
一天一夜的折腾后,剧组人员全部到达了纳木错湖附近。
强烈的高原反应让她几乎丢了半条命,但想到这是她作为金雅言的第一部作品,也是她作为祁子时的最后一部作品,她便硬生生的坚持了下来。
时间一转眼到了两个月后,剧组如期结束了拍摄。
从高原地区进入平原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在众人都在欢呼雀跃的时候,她却忽然感觉胃里一阵恶心。
在高原上她都没有吐,可一进入平原怎么反而有种想吐的感觉?她疑心四起,可又不敢多想。
柏原智久的目光就一直没离开过她,见她难受,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突然氧气充足,身体受不了?要不,我们去一趟医院吧。”
祁子时摇了摇头,说道:“我的身体还没那么脆弱。”
到了湖南境内的酒店休息的时候,她仍然没有好转,吐了个稀里哗啦,连杀青的庆功宴都没去参加。
在女翻译的一再劝说下,两人偷偷到了医院,不敢惊动剧组的其他人。
医院急诊先是按照肠胃炎来诊断,可询问了半天,都不是肠胃炎的症状,直到一个上了些年纪的女大夫问道:“姑娘,你不会是怀孕了吧?你这反应看起来有点像孕吐啊。”
祁子时的心里咯噔一声,同时传入耳朵的是女翻译的一声尖叫。
这个消息真的足够劲爆,女翻译的眼神惊奇地望着祁子时,仿佛在无声的逼问: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祁子时当然知道,最近快一年的时间里,她和男人之间发生关系也只有仓库的那一次而已,没想到李星然这个坏蛋如此阴魂不散,只一次便中了招,下一代的生命力不是一般的强。
之后大夫安排祁子时抽了血,抽血结果果然是:怀孕,大约8周的时间。
祁子时拿着验血的单子,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雅言姐,这么大个喜事,要不要全剧组庆祝一下啊?”女翻译贱兮兮地问道。
“反正也杀青了,我也不需要什么翻译了,你走吧,帮我告诉卢导一声,就说我身体不舒服,留在湖南休息一阵子,不用管我了。”
“雅言姐,别骗我了,你是怕舟车劳顿对宝宝不好吧?当妈妈的人就是不一样哦,好,我这就去和卢导说,你好好休息。”女翻译兴高采烈的走了,祁子时甚至都能想象,她会如何添油加醋的和全剧组通报这件事。
祁子时拿着单子重新走进了医生办公室,说道:“大夫,我咨询一下,如果我不要这个孩子,是不是现在就可以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