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律师林景燮来到了李星然办公室。

此时,星灿股票波动的新闻已经在电视上滚动了,所有人似乎都在等一个确凿的消息——一旦李星然离婚,被分割了大部分财产,那么,星灿肯定要来一次大换血,到时候股票的走势可就不是波浪形而是坐滑梯了。

“星然少爷,我大概已经从梁千珊律师那里了解到情况了,现在他们手上的证据对我们很不利,有照片,也有人证……”

“我和梁千珊是协议结婚,我们有协议书的,我们之间的婚姻从一开始就不涉及到感情,只是一场商业合作。”

“的确是这样,可是,你们本来就是合法夫妻,如果梁千珊执意提出你出轨在先,那么,你就是婚姻过错方,而且,你们之间的协议,一旦公之于众,必然引起轩然大波,到时候对星灿和您个人形象的影响可不是一星半点,最关键的是,如果你的堂哥李锦添知道了这件事,必然会不依不饶,到时候我就算是三头六臂,也对付不了这种局面了。”

李星然沉默了半晌,细细的思索着林景燮的话,最终问道:“你到底有什么建议,就直说吧。”

“我的建议,还是私了。”

“私了?如何私了?”

“星然少爷,所谓夫妻之间,不就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吗?这事儿还用我一个律师来搀和吗?梁千珊对你是真的用情,这全公司上下无人不知啊,只要你稍微的服软一点……”

“你要我出卖色相?”李星然没想到林景燮这么个古板的老律师会出这么个馊主意。

他真的怀疑他是被梁千珊给收买了。

“甭管出卖什么,只要能保住您的私产,就是胜利。”

李星然挥了挥手,示意来林景燮离开。

他现在满心满脑想的都是祁子时的身体,可偏偏这个时候,梁千珊要出来横插一脚。

正在思索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屏幕上是梁千珊的名字,这让李星然多少有点意外。

“喂。”

“今天是我生日,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梁千珊的语气竟然很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吃饭可以,但是,我们是以什么关系一起吃饭?生意伙伴?还是夫妻?”

“当然是两者皆有了,我知道你也不想看着好不容易到手的财产被我拿走吧?那么,晚上见。”

梁千珊说完,便挂了电话。

李星然愣了愣,心里升腾起一股怒气。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现在只能乖乖听梁千珊的摆布。

……

晚上八点,市中心的一家VIP制餐厅内,李星然和梁千珊几乎同时抵达。

梁千珊毫不客气的点了许多菜品,而且什么贵点什么,好像故意要和李星然较劲似的。

“说吧,你怎么样才能撤诉?”李星然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们不离婚,我当然就会撤诉了。”梁千珊毫不示弱。

“我的女人还活着,我要娶她,所以,我和你必须离婚,这件事没得商量,说说你的条件吧。”

梁千珊捏着高脚杯的手微微一抖,眼中闪过一抹忧色,但很快便隐藏好了。

“如果你一定要和我离婚,那么,就二选一吧,要么,给我你名下70%的财产,要么,给我一个孩子。”

“孩子?”李星然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震惊地看着梁千珊。

他们之间一直都很清白,什么肉体关系都没有,她忽然之间管他要孩子,是闹得哪一出?

“我在天成集团的压力也很大的,我也已经三十岁了,我需要一个继承人来稳定军心,而你,是我最希望的配偶。”

“我不可能和你上床的,梁千珊,你别做梦了。”李星然抬手叫了一声服务员,就要结账走人。

“人工的也行。”梁千珊的声音很小,带着柔弱和委屈,更多的是不甘。

“你什么意思?”李星然怔住,满脸的不解。

“我是说,不用身体接触,我也可以怀上你的孩子的,这个,你应该懂得吧?”

她说完这句话,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

刚才的坚强不过都是伪装而已,她还希望自己是无忧无虑的梁家大小姐,可是,自从李星然偷走了她的心,她就再也不是她了。

她想要为李星然生下一个孩子,成为他们一生的羁绊,从此以后,即便她要孤独的过一辈子,心里也有一个依靠。

“对不起,我不能,如果孩子一出生就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那么,他还不如不出生。”

“求求你,我一定会让我们的孩子幸福的……”

“梁千珊,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们之间根本没有爱情,这样的孩子是不应该出生的!”

梁千珊望着李星然的脸,眼神从绝望变为了悲伤,她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知道了,既然如此,我们也只能法庭上见了。”

李星然无语地看着梁千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喝了这杯酒,算作对我生日的祝贺,我们从此就是陌路人,至于法庭怎么裁决,那是法庭的事情。”梁千珊举起手中的酒杯说道。

李星然也拿起了桌面上的红酒,仰头一饮而尽,而后,叫了服务生,去结账了。

梁千珊看着他决然离开的背影,身体颤抖了起来,她慢慢地拿起桌上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颤抖着说道:“是我,可以做事了。”

李星然走出餐厅,坐进车里的时候,便觉得有些头晕,等他的车开出十几米之后,这种头晕的感觉已经无法忍受。

砰地一声,车子歪歪斜斜地撞在了路边,而几分钟后,两个男人走了过来,将他从车内抬了出去,塞进了一辆黑色的无牌照面包车。

李星然还依稀能感知周围的动作,可是身体却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在车上左摇右晃,最后到了一个充满药水味儿的地方。

“这是梁小姐要的人吗?”一个男人问道。

“就是他,开始吧。”另一个男人回答道。

“给他打一针吧,这样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一会儿,传来一阵针尖刺入皮肤的感觉,然后,他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里,他见到了一直心心念念的祁子时,他们还向刚在一起的时候一样,彼此别扭,却又难舍难分。

他梦见他们在快乐的滚床单,各种姿势,各种嗨皮,祁子时还是胖嘟嘟的样子,可爱至极。

这场梦真的是太美了,让他根本都不想醒过来。

可是,他最终还是醒了,并且很意外的躺在一块草坪上,裤子被褪到一半,样子十分狼狈。

李星然费力的从草坪上爬起来,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他想要思考之前的事情,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一切记忆都停留在他和梁千珊到饭店的时候,他们说了什么,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李星然翻遍了身上,都没有找到手机,只好徒步朝外走去。

这里是一个小公园,走出去到了马路上,才依稀知道回家的方向。

李星然回到家时,整个人仍然是懵的,别墅里的座机电话响了起来,李星然歪歪斜斜的走了过去,接了起来。

“少爷,您晚上和梁千珊说了什么啊,这么好用,她已经决定撤诉了,刚才林景燮律师说给您打电话关机,就打到我这里来了,少爷,你没事吧?”

李星然迷迷糊糊的站着,听着赵乾坤的声音,脑海里涌出了那句广告语:感觉身体被掏空……

他现在真的很累,甚至对于这个天大的好消息都没有力气去应对。

“我知道了。”李星然挂了电话,直接上了楼,随便冲了个澡,就匆匆睡了过去。

他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

第二天一早,睡了整整一天一夜的祁子时终于醒了过来。

事实上,这不是她想睡,而是医生要求她休息大脑,给她注射了药物,她不得不睡。

醒来的第一时间,传入耳朵的便是一阵争吵声。

祁子时从**下来,走出卧室,发现自己是在一栋别墅的二楼,而吵架声是从一楼传来的。

“你不是和程珍妮好着呢吗?现在怎么又搞上了一个韩国人?你还有完没完?”带着口罩的秦小琴声音闷闷的,一只手指着宇文达毅的鼻子。

宇文达毅却很轻松的样子,说道:“等她醒了,我们就搬去酒店住,你眼不见心不烦,不就得了吗?”

“你!宇文达毅,你就没有为我和孩子想一想吗?以后你想让别人都戳儿子的脊梁骨吗?你这样的作风,以后儿子怎么抬起头做人啊?”秦小琴似乎已经不会哭了,嗓音干涩涩的。

祁子时听着两人无休止的争吵,一个头两个大,她现在很饿,急需吃饭补充体力,于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朝楼下走去。

可刚走到一半,宇文达毅的声音忽然响起:“你害她掉到河里差点死掉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你会得到这样的报应,秦小琴,你别以为你还是我的妻子,你现在对我来说,就是一个罪人。”

祁子时的脚步瞬间停住,震惊地望着秦小琴,如果不是宇文达毅的这句话,她或许永远都想不到,这个不起眼的女人会和自己所经历的灾难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