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相宜的沉默让宋照寒误以为是一种肯定。
他哈哈笑了两声,脸色涨红,兴奋又急不可耐:“相宜,相宜啊!你我本是良缘,却生生错过了那些年。”
林相宜冷冷问道:“良缘?”
宋照寒却似毫无感知,继续道:“你这样的人儿,嫁于我便是天作之合!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你见我喜欢,便控制着本性不去嫉妒,接纳了艳艳跟玉娘,你甚至待清哥都那样好,就因为他是侯府血脉,艳艳眼角眉梢的情谊,都是你教的对不对?相宜,我感觉到了,你知不知道你跳舞的样子有多美?我喜欢,我喜欢极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去亲吻林相宜的脖颈,全然不顾对方愿意与否。
林相宜毫不犹豫,“啪”的一耳光。
她虽然无法结丹,但经常打坐吐纳,力量比寻常女子要强悍很多。
宋照寒被扇得踉跄了两步,等站稳后,难以置信地看向林相宜。
“你怎么……”
“清醒了吗?”林相宜问。
“你怎敢!”宋照寒说着,就要来掐林相宜的脖子。
林相宜两指一并,正打算点他穴位,就听“咚!”一声,宋照寒狰狞的神色骤然僵住,踉跄着转身想看,却先一步栽倒在地。
珠月吓得扔了棍子,脸色煞白。
林相宜松了口气:“怎么没去休息?”
“奴婢听到动静,就来查看……”珠月吓得哆哆嗦嗦:“夫人,奴婢是不是闯祸了?”
婢女殴打侯爷,八条命都不够她死的!
“没事,我在。”林相宜俯身:“帮忙。”
两人合力将宋照寒抬到了**。
“你记不记得,刘锦舒之前往咱们院里安插了一个眼线,我让你留着。”
珠月忙道:“一直在外院洒扫,进不来内院,婢女担心她对您的膳食做手脚,所以调远了些。”
“而且。”珠月顿了顿,“侯爷好几次来,她都制造了些动静,似乎打着那方面的心思。”
“嗯,我发现了。”林相宜说:“把人喊进来。”
这婢女应该有所预料自己暴露了,不然为何珠月对她的安排那么有针对性?可回去求助锦绣院,刘姨娘再没回信,婢女明白,自己是成了弃子。
开始也伤心,但后来看到得宠的刘姨娘,玉姨娘,锦绣院反而门可罗雀,便释怀了,毕竟仪棠院还是主母的院子不是吗?
虽然侯爷来仪棠院也少,但总归是能见到的。
她稍有姿色,当初也是因为这个,被刘锦舒驱逐出了锦绣院,万一一个巧撞或者偶遇,侯爷看上她了呢?
像她们这些下人,卖身契都在主子手里,犯了错受打受罚都是活该,可如果成了主子,便不用再遭受这些。
她还年轻,总要为自己谋划。
而这些隐晦的心思,都被藏于心底。
所以现下被林相宜叫来,不免战战兢兢。
“你叫什么名字?”
婢女颤抖着回答:“回夫人,奴婢名叫喜娣。”
林相宜皱眉。
紧跟着,林相宜开门见山:“刘锦舒已经不管你的死活,但我可以给你一个青云直上的机会,你可愿意?”
喜娣还在挣扎:“奴婢跟锦绣院,并无往来。”
林相宜闻言摆手:“带下去吧。”
喜娣被珠月带出去两步,忽然跟想通了似的,一把挣脱开,折返回来,跪下便喊:“还请夫人明示!”
“那里。”林相宜示意**:“当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宋照寒正好出声:“水……人呢?给我倒杯水来……”
喜娣面色震惊。
片刻后,她毫不犹豫朝着林相宜重重一叩首。
珠月倒来茶水,林相宜往期间加了点助兴跟令人目眩神迷的东西,然后同喜娣说道:“去吧,端给侯爷。”
喜娣接过,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能离成为主子这么近。
“侯爷会将你当成是我。”林相宜说:“但你放心,我迟早会将你引荐给侯爷,否则你完全可以揭穿我。”
喜娣闻言彻底放下心来。
“对了。”林相宜又开口。
“从此以后你不叫喜娣,不管任何人问起,你都叫蒹葭。”
茶盏一晃,有些许水珠飞溅出来,蒹葭嗓音发颤,含着泪意:“多谢夫人。”
一盏茶下去,房间内烛火熄灭。
宋照寒体内起热,好似陷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等他抓住一截光滑柔软的手臂,顿时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尤其那人还在耳畔轻轻吐气,唤了声“夫君。”
“相宜!相宜!”宋照寒疯了一般将头埋于那纤细的颈间。
蒹葭没有再说话,认成任何人都没关系。
侯爷宿于仪棠院,这个消息只需一夜便满府皆知。
宋照寒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欲裂,尤其后脑勺。
林相宜掀开床帏,笑盈盈道:“侯爷醒了?”
“你……”宋照寒有些回忆不起来,脑海中的画面都断断续续的,“你是不是打我了?”
林相宜闻言面露惊讶:“侯爷?您昨晚……不快乐吗?为何这么说妾身?”
经一提醒,蚀骨销魂的滋味倏然涌上心头。
宋照寒看林相宜的眼神顿时就变了。
“相宜,我……”
“来人,伺候侯爷宽衣。”林相宜一刻都呆不下去,这贱男人让她恶心。
宋照寒洗完穿戴好,都没看到林相宜,再一问,夫人已经去前厅陪着老夫人用膳了。
宋照寒轻笑,只当林相宜是害羞。
前厅,卢艳艳小心翼翼看向林相宜,却见林相宜轻轻摇头,顿时松了口气。
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法子,但夫人肯定有的是法子。
玉娘噙着淡笑,但细看也很勉强,以前林相宜不得宠,她放肆些没什么,可若是得侯爷青睐,凭“主母”的身份,便可将她压得死死的。
而刘锦舒根本笑不出来一点。
侯爷连林相宜都接纳了,却独独不来她院中,竟是厌弃到了如此地步吗?
老夫人欲言又止,“我儿呢?”
“侯爷累着了,一会儿便来。”林相宜回答。
话音刚落,刘锦舒再也承受不住般,不顾形象地伏在桌上呜呜哭泣起来。
林相宜挑眉。
宋星朗面色不虞:“舒姨,成何体统?”
刘锦舒听不进去。
朱玉娘也惊了,哭笑不得:“你这,至于吗?”
宋照寒隔着一段距离听到刘锦舒的哭声,琢磨了一下,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