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主脑可是你想的那么好对付。”外祖父拿起了烟斗，听到卫朝猖狂的话笑出了声。
卫朝没有说话，那笑容一闪片刻后就收敛了。
外祖父无比严肃，正视着卫朝：“你知道主脑的身份吗。”
“你了解它吗，仅仅凭借一腔孤勇和愤怒可什么也干不成。”
他毫不留情点破了事实，现在的卫朝有什么可能能和主脑抗衡。
术荇开口阻止：“外祖父。”
一声喝住了接下来外祖父接下来要说的话。
外祖父一愣，看着术荇，严厉说：“术荇你是失态了。”
“抱歉，外祖父。”术荇低下头，身为术家的长子，他没有办法反抗来自长辈的责罚，没有办法忽视家规。
卫朝声色淡淡，没有刚开始的愤怒。
茶室里燃的香残留在空气中卫朝看着墙上那副高山流水图，另一只手把手环拿了下来。
“现在都是现代社会，既然卫家已经没了，婚约也没有继续的必要。”卫朝毫不留情地说。
“我很感激术家伸出来的援助之手，但是我想要弄清真相。”卫朝把手环摘下放在书桌上。
外祖父没有说话，看着那么翠绿的手环：“你想清楚了。”
术家本就不愿意趟着趟浑水。
“我想清楚了。”卫朝站了起来。
“不行，外祖父。”术荇急忙站了起来。
很少见术荇急急忙忙的样子。
他出声叫住卫朝，“卫朝，术家可以帮你，可以不放弃你的身份。”
卫朝深深看了术荇一眼，最后语气平淡地拒绝，毫不留情地转身。
卫朝推开门，现在接近傍晚，在山上，空气中带着凉意。
脑海里不断回想着茶室里的对话，起初他还怀疑，那个梦，甚至那个文件都是阴谋。
他走到了自己的房间口，头无力地靠着门。
旧日不经意间就就被他撕开了一角，向他吐露着那些酸涩痛苦，难以接受的故事。
哈。
卫朝心里苦笑，原来还是没有家。自己早就没有了亲人。
这个真实的世界，他早就失去了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人，偌大的世界，他从来就是踽踽独行。
肩头突然传来重意。
卫朝没有抬头，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怎么了，在这靠着门吹风。”
像是没有到卫朝不对劲的反应，身后的声音一如平常。
黑色的长发随着卫朝的肩落下，楚瑜，成年的楚瑜，手环在卫朝的腰间，头趴在卫朝的肩上，“进去吧。”
没有征求卫朝的意见，楚瑜的手从下而上，将卫朝与门接触的地方分开，护着卫朝的头部，另一只手推开了门。
卫朝毫无反应，就像提线木偶，任凭楚瑜摆布。
楚瑜把卫朝推进了门，在他们进入房间后，门无风自关。
“脸色这么差。”楚瑜扶着他的肩，侧站在他身边，手抵着卫朝的下巴。
卫朝没有说话。
楚瑜把他推倒在床，自上而下笼罩着他，长发落了下来。
楚瑜眯着眼睛看着卫朝。
安静，涌动着的。
卫朝开了口：“主脑那边你处理的怎么样。”
卫朝第一次开口过问楚瑜的事情。
楚瑜伸出手，将卫朝额前的碎发向后扶开。
“差不多了。”
差不多可以收网了。
卫朝对上楚瑜的视线，“你知道多少。”
“什么。”卫朝的头发很柔软，楚瑜手指圈着几缕头发。
他手上没有戴着那双白手套。手指的肌肤能感受到身下人的温热。
“我的身世。”卫朝说。
来到术家前，或者说接到另一个自己的讯息，楚瑜就知道这个话题避不过去。他也没有想过隐瞒。
他停下动作，手从卫朝的头发向下，一路摸到了卫朝的肋骨处。
他的手向下压了压：“把你投放到虚假世界知道一点。”
卫朝没有说话，他想不到要说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我。”沉默很久后，卫朝开口。他推开了楚瑜放在自己身上的手。
楚瑜直起了身，跨坐在卫朝身上，打量卫朝的表情，之后理所当然地说：“你没有问我。”
是的，卫朝从出来虚假世界就没有询问过楚瑜这方面的事情，而是直接开口走了。
“我问你就会说。”
“会。”楚瑜看着他。
卫朝避开了他的视线，“你先从我身上下来。”
楚瑜挑了下眼，凡事乖乖侧翻躺在了卫朝的旁边。
“你怎么来术家了。”楚瑜就像凭空出现，术家虽然身处深山，但是警卫该有的还是有的，更何况术家还是大家族。
楚瑜就就这么来去自由？
“不是你叫我来的？”
“我？”
楚瑜想了想，“他说你要找我。”
当时楚瑜拿着智脑，他的脚下倒着几个人，脸上还沾着血。正在清理主脑手下的走狗的楚瑜一手接着电话，手掐着对面人的脖子。
“有事？”
被他掐着脖子的人因缺血脸通红，手脚无力挣扎。
在通讯对面还没有开口前，异能自手臂流向那个人，他把手里的人一甩。
嘭的一声，那个人被甩到半空就直接炸开。
他脱掉手上的手套，直接丢在地上。
“怎么不说话。”
解决完所有人，楚瑜分了点视线给通讯界面。
上面的界面没有名字，只显示了这一串号码。但是楚瑜知道对面说话是谁。
“他想见你。”
和他一模一样的声音传过来。
楚瑜正看着自己的手，听到这句话后抬起了头。
“卫朝？”
“嗯，他怎么了。”楚瑜停了动作，看着通讯界面。
“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对面的语调处变不惊。
“那是有点麻烦。”楚瑜想了想，避开了血淋淋的杀戮现场，挑一个干净的地上站着。
“他在术家？”楚瑜问道，他上次去了一趟圣域，之后分出了点时间查了一下和卫朝有关的事情。
果然是卫朝的风格，走哪里都沾花惹草。
“嗯，他在术家听到他的身世。”言语一顿，“他想从你这里知道真相。”
“行，我知道了。”
有点棘手，楚瑜想着，本就不开心的心情也更不开心。
“这是你第一次给我打电话吧。”楚瑜突然想到了什么，手指敲了敲虚拟的屏幕。
对面没有说话，通讯界面关闭。
楚瑜他被另一个自己挂电话了。
“为了卫朝吗？”语气难辨。
看来无论哪个自己对卫朝都还是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