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主簿前段时间才过了厨艺科考二试,张白薇虽说这小摊生意红红火火,但哪比得过她啊?”

厨艺科考需要在各地都城进行一共四场考试,每一场考试都会筛掉四分之三的人。

经过层层选拔出来的人才,才有进京参加剩下的初赛和决赛的机会。

然而,大部分人连一试都过不了,余滕侥幸过了个一试,在这个镇上就已经鼻孔朝天了。

而这位王主簿过了二试,很少有人敢不给她面子。

围观的人群都隐隐替张白薇捏了一把汗。

“这还比什么?认栽算了?”

人群中传来隐隐的叹息声。

张白薇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一副淡淡的,仿佛胜券在握的样子。

她看着王主簿满脸轻视不屑的样子,缓缓勾起了唇角:

“王主簿就是这么欺负平民的吗?”

王主簿皮笑肉不笑道:

“张老板之前那么自信,想必是冲着过二试去的吧。若是这比试输了,提前认清了自己几斤几两,也省得去丢人现眼了不是?”

“我这可是为张老板着想呢,考场上受不了失败,疯了的考生也不少,你又何必去遭那个罪呢?”

张白薇挑眉,冷笑一声:“那若是我赢了呢,难不成就只是发个文书把这事了了?”

王主簿笑容僵了片刻,看起来有些冷森,似乎听到了极冒犯的话。

她的语气像在是夸奖,实则是在暗讽。

“那咱们打个赌吧,你若是赢了,那我这个主簿就不做了。”

人群中一片哗然。

官差和余滕都瞪大了眼睛。

张白薇莞尔一笑,玩味道:“那这位官差漏了我文书的事怎么说?”

“你赢了,她也跟着我一起走。”

“姐!这怎么行?!”官差闻言发出一声惊呼。

王主簿侧目瞪了她一眼,她立马认怂地低下了头。

王主簿又扭头对张白薇笑道,语气里满是恶意:

“张白薇,赌注是相互的,若是你输了的话,就永不参加厨艺科考——”

“并且,把你摊位上的卤肥肠配方交给我。”

围观群众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不是断人财路吗?

卤肥肠可是摊位上招牌菜,物美价廉,卖得尤其火爆。

钱爷听不下去了,眉头紧皱:“荒唐!从没听过这么荒唐的赌注!”

“张白薇,咱没必要跟她在这扯皮,我们直接找县令补办。”

王主簿轻笑一声:

“张白薇,你就算去找了县令,也得按照规章制度的流程来,等流程走完,你拿到补办的文书时,已经是考试的前两天了,再加上赶路的时间,多半是要明年再来了。”

“怎么样,赌不赌?张老板这样不会是不敢赌吧?连这点勇气都没有,还是别去考试了吧。”

张白薇笑了:“好,我赌!”

官差顿时松了一口气,昂起头得意起来。

有钱爷撑腰又怎么样,还不是会成为自家姐姐的手下败将。

而余滕听到卤肥肠配方时彻底按捺不住,整个人蠢蠢欲动,两眼放光。

要是她们酒楼得到这个配方的话……

“妻主,这会不会太冒险了?”张柳青有些担忧,小心地扯了扯张白薇的衣角。

张白薇这个时候还不忘趁机摩挲了一下夫郎骨节分明的手指。

张白薇之前买了一大堆古代的护手霜给夫郎涂手,这些天养下来,摸起来温润光滑,好摸极了。

张柳青被她摸得红了脸,她凑到张柳青旁边耳语:

“放心吧,看妻主怎么狠狠打她们的脸的。”

很快,县衙门口就支起了比试的场地。

王主簿为了显示自己的大度,还装模作样地拿了个竹筒,让张白薇抽签选比试的主题。

众人一看,竹签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排骨。

大家心里咯噔了一下,谁不知道王主簿就是靠着一道红烧排骨打败在场数位对手过了二试。

张白薇脸上的表情倒是没什么波澜,可落在官差和余滕眼里,就是被吓傻了。

官差嘲讽道:“怕了吧,真是不自量力,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张白薇笑了:“谁说我要后悔?”

“哼,垂死挣扎罢了。”

张白薇懒得理旁边的跳梁小丑,继续走流程抽先后顺序。

王主簿抽到了先,张白薇抽到了后。

王主簿勾了勾唇角,走到厨具前施展身手。

切排骨的手法干净利落,蜜色的排骨裹着酱汁随着颠勺不断翻炒,看得出是有几分功底的。

浓郁扑鼻的香气渐渐在空气中弥漫。

随着翠绿的葱花撒上,这道菜彻底收尾。

一个个肉质饱满的排骨裹着厚重的汤汁滑入盘中。

排骨肥瘦相间,翻炒后依然保持着肉质的弹性和鲜嫩,表面呈现诱人的红亮色泽,加上点缀的葱花相得益彰。

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临近饭点,围观的人群肚子都叫了起来,咕声一片。

但就算这样也舍不得错过这场好戏。

她们强忍着口水,看着这一份红烧排骨被分成几个小碟,送到了曾经在二试当过考官助手的几个最有威望的老人面前,试吃品尝。

几人尝了一口,连连点头,为首的老人赞叹道:“王主簿不愧是通过二试的人,这红烧排骨做得软嫩不柴,口味浓郁。”

王主簿勾起唇角,故作谦逊道:“很长时间没做了,有些手生。”

钱爷看不惯她这副虚伪的样子,前几天路过她家门口,还撞见她把锅抡得都冒火星了。

忍不住冷嗤了一声。

王主簿面子上挂不住,扭头看向钱爷,又分了一碟递给他:

“听说钱爷是有名的好嘴,不如钱爷也尝尝,虽然你因为和张白薇认识不参与这次裁评,但王某还是想听听钱爷的意见。”

钱爷也没客气,接过碟子尝了一口,嚼了嚼就放了下来。

“如何?”

“一般,欠点火候。”

围观的群众不知有谁说了句:“当初钱爷可是评价过张老板‘绝’的,难不成张老板的厨艺远在王主簿之上……”

她们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在这寂静的环境中还是格外明显。

王主簿的脸都绿了,声音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那我倒要看看,张老板的厨艺是怎么个绝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