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啊?”

张白薇还没开口,排在张白薇身后的村民先惊叫了一声。

“那天我是和白薇一起来的,我们亲眼看到名字被登记上去了,怎么可能没有?”

发放文书的官差只是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挥了挥手作驱赶状:

“我跟你们这帮人废什么话?没有就是没有。”

这时,人群中隐隐传来一阵笑声。

张白薇扭头看去,只见许久不见的余滕正捂着嘴偷笑。

从上次那事之后,她酒楼本就惨淡的生意更是一落千丈,再加上谢老板经常来闹事,她的酒楼只能被迫歇业。

再见面,她依然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这还有什么好狡辩的?怕不是你自己忘了报名吧,唉,有些人呐,就是命不好,命中注定与厨艺科考无缘。”

张白薇隐隐听到人群中有人议论道:

“没办法,这余滕可真是命好,这官差是她家的亲戚,平时就没少仗着自己有这层关系作威作福,上次绿了人家钱老板,也没关几天门,官差就以钱老板家包子用料不合格,把包子铺给查封了。

“这不没过多久,她的酒楼又照常开起来了。”

“唉,我看这张老板也要吃大亏喽。”

张白薇的目光从余滕的脸上移向官差,见两人都是一副狼狈为奸的嘴脸。

她在心中冷笑,悄悄对旁边的村民耳语了几句,村民点了点头后郑重地离开。

一旁的张柳青一脸担忧地看向妻主,张白薇心间一暖,向他投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张白薇扭头看向满脸嚣张的官差,一脸正色道:

“随意篡改厨艺科考名额,你有几个脑袋可以掉?!”

官差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你有什么证据?”

“再说了,我就是这里的王法,你能奈我何?”

“去去去,别在这里挡事,不然我直接把你打出去。”

“你要把谁打出去?!”一道浑厚的男声突然从人群中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往那边投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锦袍的老者穿过人群缓缓走来。

“是钱爷!钱爷来了!”

钱爷身后还跟着跑得气喘吁吁的村民。

张白薇感激地向那村民拱了拱手,村民回以憨厚一笑。

那官差一见钱爷,一改刚刚嚣张的态度,狗腿地小跑到钱爷跟前,谄媚道:

“哟,什么风把钱爷吹来了?”

官差不知道钱爷是什么来头,明明只是个没有官职的富商而已,还是个男子,可就连县令大人也敬他三分。

她自然不敢怠慢。

钱爷不吃她这一套,吹胡子瞪眼道:

“听说这里有人随意篡改科考名额啊?我不如问问你们县令,是怎么管理下属的?”

官差腿一软,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陪着笑道:

“没有的事,钱爷你不要听这些刁民瞎说,她们就是自己忘记报名了,还想赖到官府头上。”

边说着,她向旁边的衙役使了个眼色:“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闹事的人给赶走!”

衙役上去正准备去赶张白薇。

钱爷突然怒喝道:

“你的意思是我是刁民喽?”

官差吓得抖如筛糠:“哪能啊,小的哪敢这么说你,我是说张白薇这个刁民!”

钱爷冷笑一声:

“可张白薇报名那天,我也在现场呢,我远远地看了一眼当时的报名名单,那张白薇赫然在列,怎么到了发文书的时候,却不在了呢?”

“难不成你怀疑我是老眼昏花?”

“走走走,我非要去县令那里问个清楚!”

官差慌了,赶忙拦在钱爷面前,语气一下子怂了:

“别别别,钱爷的视力当然是极好的,那可能就是手下的人办事不力,抄录漏了一个。

“我们平时也辛苦啊,一时间因为劳累出点错漏也是正常的。”

“这木已成舟,何必劳烦县令,下次……下次这位再来,我们一定替她好好登记,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

张白薇一直用眼神安抚张柳青,但张柳青实在忍不住了,她们怎么能这么欺负妻主!

张柳青气急质问道:“这是什么道理,你们出的错误,却要我家妻主来承担?!”

“大家相信官府,可你身为官差却愧对百姓的信任,一句轻飘飘的小纰漏就一笔带过了,你根本不配当这个官差!”

“你你你!!”官差气急败坏,被张柳青这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围观群众一听,纷纷为张柳青喝起彩来。

“这位夫郎大义,说得好!”

“反了你们!你们这些刁民懂什么!”

官差一向横行心霸道惯了,还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嗯?”钱爷冷哼一声,“还不快把名单改过来,给张白薇补上文书?”

“钱爷,文书补上可以,只不过得走些流程,毕竟我们也得按规矩办事不是?”

县衙门后传来一阵轻笑,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来人是很典型的一个笑面虎形象,单看相貌有几分憨厚老实,但她上扬的嘴角笑意却始终不达眼底,给人一种虚假的割裂感。

这人是县衙主簿,也是这个官差的姐姐,当初这官差也是走了她的关系才进来的。

主簿脸上堆满笑容:

“既然这位女郎执意要参与厨艺科考,想必是对科考结果胸有成竹,那何不现场给大家展示一场,若真是人才,文书这事本主簿替你加急处理,让你今天就能拿到文书。”

“你这是什么道理?这厨艺科考明明是人人都能考的!怎么到了我妻主这就要加上这么个条件?”

张柳青气得脸涨得通红。

张白薇悄悄在底下捏了捏张柳青的手,轻声道:“放心吧,夫郎。”

有人插了句嘴:“大家都吃过张老板家的卤味,这还不能证明她的厨艺吗?”

主簿笑了笑:“那是你们没吃过更好的,考官见多识广,可不会像你们这么浅薄。”

张白薇闻言双手环胸,似笑非笑:“那主簿大人,想怎么比呢?”

“跟我比。”

众人纷纷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不是欺负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