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喜凤腾的一下从凳子上窜起来就往外跑,“我家老三居心不良?哪个狗日的说的?”
“我看指不定是那个小贱蹄子看我家老三心善,故意摔倒的!”
说着话,张喜凤抓着院子里的笤帚就往门外冲。
回来报信儿还没报告完毕的叶秀娟吓了一跳,赶紧冲出去,在张喜凤的后边追。
“妈,妈,不是贱蹄子,骂错了,你骂错了。”
“是城里来的天仙姐姐,可俊可俊的那个宁婉婉!”
“啥?”张喜凤一下站住了,激动地回头看叶秀娟,“真的假的?你看清楚了?”
“我听别人都这么说,城里来的那个宁婉婉同志被我三哥背去了卫生所。”
叶秀娟眼睛里闪着光,一脸激动,“妈,你别误会人家,人家是真的累晕的。”
“是是,我知道,明白。”张喜凤掉头回家,小心思也跟着活络起来。
老三的媳妇一直没定下,之前媒婆说了几个,她都没看上。
要是这城里的金凤凰成了老三媳妇的话……嗯,可以,很可以啊!
“秀娟,你咋不去上学?”张喜凤忽然变脸,叶秀娟一愣,赶紧小声解释自己是发现这么重大的事儿回来转告,现在马上去上学。
瞧着叶秀娟跑远,张喜凤便去了几个跟她还算关系不错的村民家。
那几个人的嘴都挺厉害,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能说成彩的。
于是当宁婉婉醒过来的时候,村子里的人都在讨论着她被叶超占了便宜。
“我亲眼看见,宁婉婉浑身都被汗湿透了,叶超抱着她,那手就放大腿上。”
“我也看见了,抱着累了还背了一会儿,我看着手是放在腚上的,不然人就小下来了。”
“宁婉婉跟叶超都长得怪俊俏,成个家也不是坏事儿。”
“不成家咋整?被男人摸了,谁愿意要?”
“我记得宁婉婉之前一直跟张华走的挺近,张华备不住能要吧。”
“他俩一个地儿来的,说不准啥关系。不过我看张华对刘小莲也挺好。”
“叶超是国营饭店的正式工,娶宁婉婉,宁婉婉不亏。湿着身子都让人家摸了,还能不嫁?”
……
诸多这样的言论在村子里传扬的铺天盖地,宁婉婉回知青宿舍时候也察觉到了其余同志们看她的眼神很别扭。
刘小莲添油加醋地说了下她现在的处境,又假意安抚。
张华一直不表态,没说将来娶,也没说不娶。
于是,宁婉婉在多冲压力下,答应了张喜凤的要求,跟叶超结婚。
叶超得到自己要结婚的消息是当天下班后,看见两张崭新的结婚证件,他都是懵的。
不过,既然人进了门,他就得负责。
宁婉婉因为身体虚弱,一直卧床不起,也因为打心里不赞成这婚事,整日不给叶超一个好脸色。
纵使张喜凤或者叶秀娟进屋来送饭,她也从不说话。
但张喜凤从没苛责过她,只想着城里的金凤凰就是有脾气,只要不闹出什么大动静,她就好吃好喝供着。
在张喜凤眼里,大城市来的金凤凰能做老叶家儿媳妇,那是老叶家祖辈儿坟头冒青烟了。
只要他们好心善待,相信这金凤凰的心指定能焐热。
于是这一供着,就供了一个月。
这天晚上下起了雨,张喜凤老早就睡下,结果半夜里迷迷糊糊听见外面动静。
她摸黑起床开门去瞧,借着月光,刚好瞧见她家老三关西屋门的场景。
“哎呀,我就说,这凤凰的心被捂着了!之前借口身子不好,不让小超进西屋睡,今儿终于想开啦,我亲眼看着小超进了西屋!”
叶绍行心情复杂,他原本是不看好这门儿亲事。
一来门不当户不对,二来,那儿媳妇一看就是个娇娇,而且还跟那个叫张华的传出不少难听的话。
他想不通媳妇咋就那么稀罕老三家的。
“哎,但愿是真想开了。”叶绍行嘟囔了一句,又拍拍张喜凤的肩膀,“早睡吧,最近割麦子忙,得早起。”
西屋内。
叶超看着浑身湿透尽是狼狈的女人,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儿。
他对这女人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反正结了婚是媳妇,他该尽的义务都尽了。
不过,眼瞧着日子一天天过,俩人的关系没什么进展,叶超也有些心累。
他是在外面把宁婉婉找回来的。宁婉婉趁着老叶家人都睡下,偷偷溜出了门。
叶超担心她出事,跟着去看究竟。
没想到,瞧见宁婉婉跟张华见面。因为离得远,不清楚那两人说了什么。
最终张华跑走,宁婉婉昏倒在地。
叶超担心出人命,只得冒着雨把人带回家。
他想说离婚,但是看到宁婉婉此刻昏睡着,说了也白说,便咽了回去。
他给拽下了湿衣裳,换上了干净的。不过为了不让家里人发现异常跟着操心,叶超没点灯,是摸黑做的。
换下来的衣裳,叶超也在次日一早,家里人没醒过来之前洗了。
张喜凤起来做早饭时候,正好看见叶超在晾女人衣服。
“小超,慢慢就好了,是不是?”
张喜凤激动地上前,压低声音问。
她可是打心里高兴。
叶超的神色不变,强挤出来一抹笑,点点头。
张喜凤误以为叶超是羞臊,不好意思说昨晚的事儿,也就没多想。
当天晚上,张喜凤再次听见西屋动静,乐呵地趴在窗前看。
结果没曾想,不光是叶超进了西屋门,就连村大夫也进去了。
“这,这咋回事儿?是金凤凰又病了,还是折腾厉害了?”
张喜凤心里惦记,趿拉着脱鞋就走去西屋。
结果刚到门口就被叶超先一步开门挡住,“妈,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叶超的脸色不是很好,但张喜凤没看清楚,“小超,是你媳妇身体不舒坦不?我看大夫来了。”
“没,就是一点儿小毛病,妈你去睡觉吧,明儿还得早起。这边马上处理完,不是大事。”
叶超规劝,坚持把张喜凤推去了北屋。
张喜凤回屋后觉得不对劲,但眼皮发沉,只能睡着了第二天再说。
不曾想,当天晚上就做了个奇怪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