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辉一讶,“啥决定?”

郑招娣面不改色,“你选好聚好散,我送你一双鞋,祝你一路顺风。”

“啊?”

“你选等几年,我送你一双鞋,让你过个暖冬。”

宁辉:都是送一双鞋,没啥区别呀?

哦不对,区别还是有的,意义不同。

“我再等几年,我们俩一起攒钱给弟弟盖房子,娶媳妇。彩礼我准备着,嫁妆不用了,来日方长,咱俩以后好好过,比啥都强。”

郑招娣有些恍惚,宁辉这样的态度,让她有种做梦的感觉。

“招娣同志,刚才拿鞋样,自己会做鞋是吧?我同事都忙,没时间做。你能不能帮忙加工加工,给手工费。”

宁辉积极的眼睛放光,这会儿思路格外清晰。

他抓住郑招娣的胳膊就走,郑招娣懵的任由他拽了好几步才反应过来。

“宁辉你先放开我呀。”

被点名的宁辉驻足,那只抓着郑招娣的手忽然像是触电一样弹开。

“咳,那什么,我不是故意的。”

宁辉的脸刷的一下红个透顶。

郑招娣此刻也有些脸热,她心里暗想,还好黑了点儿,看不出来脸红。

不然多害臊。

“ 你,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宁辉正色,“去村委,打电话。”

“打电话干什么?打给谁?”

宁辉强压下激动的心情,“你会做鞋,是不?有个赚钱的机会,干不干?”

赚钱的机会当然不想错过,只是郑招娣觉得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

现在这年头谁都会纳鞋底子做鞋穿,哪里会有人花钱买?

“不用了,不用了,我养蚕就行,也没多少空去做鞋。”

郑招娣拒绝了宁辉的好意,她不希望宁辉因为这种事欠人情。

宁辉的眉头微微蹙起,知道郑招娣是在故意找借口。

“你抽空什么时候做出来算什么时候,绒布棉花什么的,我给准备……”

“宁辉。”郑招娣再次打断他,“你理智一点,我希望你明白,人情债难还。或许你打这个电话,你的同事你的朋友会同意买一双或者两双鞋,我也能够赚一些手工费。可你有没有想过,别人是自愿买的还是抹不下面子才勉为其难买的?

大家心里不痛快,嘴上又说不出来,对你的印象肯定会跟之前不一样。我不希望我们为了一点儿利益,把人情都给磨没了。”

宁辉还想说点什么,但又觉得郑招娣很有道理,他又不好反驳。

郑招娣目光坚定的看着宁辉,“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也真心感谢你。不过这种方式的帮助不长久,你真为我好的话,就给我几年时间,我们一起成长。”

“你放心,我郑招娣答应了跟你处对象,将来只要你不后悔,我绝对说话算数。”

夕阳下,余晖映衬着郑招娣的身影。

宁辉感觉似梦似幻,但心脏被重重撞击的感觉又是那么真实。

“都听你的!”宁辉给出有力的回复,在心里也暗中加了把劲儿,想着将来更努力些,争取给郑招娣一个完美家庭。

十天的假期有六天是在路上度过,宁辉在十方院待了三天,第四天的早上依依不舍地离开。

年前下了两场雪。

趁着还没到小年儿,宁宛决定带着孩子回一次帝都。

叶超请李师傅回去带几天班,李师傅欣然答应。

去的时候简单,宁宛只需要瞬移就好。

回来的时候要带着叶亮,得观察观察再说。

宁家贤也是要跟着回去一次的,好几个月没到帝都看看,他还有很多话要跟那些老伙计们讲。

两个小团子都会呀呀学语,到时候抱过去给老伙计们瞧,让他们也跟着乐呵乐呵,羡慕羡慕,嘿!

临行前一天的晚上,宁知渔叫着宁家贤跟宁简舟一起围坐火炕上。

他从炕柜里取出来一个木盒子,难得一脸严肃。

“家贤,我把老家的房子卖了。”

宁家贤脸色僵住。

“你听我说,那边没有亲人朋友,留个院子也没什么用处。你这次去帝都,帮我打听打听,那边有没有小一点的院子卖。”

“老家的大院儿卖了五千块,这点钱在帝都应该买不了太大的,你得看看有三间的或两间的小院儿,给买下来,写婉丫头的名字。”

“婉丫头在这边住,这边有家了。婉丫头她爹在帝都,我想那边也应该有个落脚点,将来万一婉丫头要回去,总不好一直住娘家。”

宁家贤的神色变得沉重起来,说实话,他没有老哥哥考虑的长远。

不过听宁知渔这样讲,宁家贤也理解了老哥哥的心意。

最近知青可以回城的政策下来了,虽然知道婉婉应该舍不得离开老叶家,但凡事无绝对,万一有个万一,婉婉带着叶超跟孩子回了城,老哥哥这是也想离婉婉近些。

呼了口气,宁家贤为老宅可惜,但他也无能为力。

他手里最多还能拿出来五千块积蓄。

帝都那边的大小院子多少钱,他心里有数。

老哥哥这五千加上他的五千,勉强能买上个差不多的小四合院。

不过这话,宁家贤没说,更没打算听宁知渔说的只买两间。

收了那木箱,宁家贤表示会好好物色物色,另外劝说宁知渔跟着去帝都看看朱何君,宁知渔不打算去打扰儿子生活。

次日天还没亮。

宁宛跟安思宁约定好,趁着周边没人,宁宛带着叶超,两小只以及宁家贤一起到了娘家。

婆家的人没过去,一则没这种习俗规矩,二则小猪蹄需要照顾,还得养蚕,叶绍行还得组织杀年猪等活动,所以让叶超代表了。

他们的落脚点是宁家客厅。

安思宁刻意把小安安放在了摇**。

宁慕安上上下下包裹的严严实实,假装刚从外面把人接回来。

宁宛叶超一起跟宁家爸妈打了招呼。宁家爸妈也跟老爷子打了招呼,反正是一番寒暄,亲情浓郁。

楼上的叶亮跟宁辉听见动静从房间出来。

宁辉事先知道,故意作出惊讶表情

“婉婉,小超,爷爷,你们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真意外的叶亮惊呆,“三哥三嫂,宁爷爷,这,这咋说来就来了?”

宁宛笑笑,叶超回应:“过年来看看,平时都忙。刚好能带你一起回去,免得再让大哥送一趟。”

叶亮惊喜点头,“对对对,正好一起回去。我看看小笼包胖了没。”

宁辉张了张嘴,心情不是很好,看叶超的眼神也夹杂着埋怨。

叶超此时忙着归置带来的礼物,没注意自己的话影响了大舅哥的计划。

宁宛却敏感察觉了,不过她假装没看到。

“安安也长这么大了,真白,眼睛真大。”宁宛拿了凳子坐在摇床边上,给小妹妹互动。

平时看惯了小笼包小蒸饺,还有发福的小猪蹄,乍一看小安安的时候,就觉得很小一只。

“妈,安安听话吗?晚上起几次夜?”

安思宁温婉一笑,“听话,晚上不闹,饿了喂饱就睡。这也多亏了你送来的沙土,不然换芥子真不方便。”

地域关系,安思宁这边没使用过沙土布袋的,这使用之后才知道多方便。

“咳,那什么,我出去走走,早饭不用等我了。”宁家贤忽然开口,同时已经帮小笼包小蒸饺包裹好。

他抱着小蒸饺,让叶亮抱着小笼包跟他一起出门,先去老岳家,老岳冬天五点起床,现在五点十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