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三年。
齐王与元侯十五年前以剿匪名义杀害清妃,罪不可恕,判二人梳洗之刑。
荣王,齐王,元侯谋反,三府成年男子按律绞杀,女子入为官奴官婢,不得以女支为待之。
李昌,元承宵以赈灾名义逼捐,以次充好,判处死刑,但二人已死,找其头颅者,赏银五百两。
维安太后为十五年前杀害清妃一案从犯,即日起褫夺太后封号,幽居其殿无诏不可出。
一道诏书过后,天下哗然,百姓议论纷纷。毕竟前几日传出来什么离国细作,乞丐灾民闹事,原来都是策划的一场计谋。
这不是最奇怪的,更离奇的是,陛下亲自下旨,给江南道的顾首富顾廷昊恩赏,为他受委屈而死的母亲封了夫人,还命林家人写进族谱,世代供奉。
慕容章掂量着装着五百两银子的钱袋子,满脸的失望。
“本王还以为能有多少银子呢?结果才五百两,连那两匹累死的马的草料都不够。”
没等他拿热乎,一把剑就伸过来,就挑着钱袋子进了凤无双的手中。
慕容章眼珠子一转,凑了过去“是不是觉得本王还是个人才,又俊又多金,所以才跟我走啊……”
凤无双抱着剑纹丝不动的坐着“因为和亲……”
马车一个颠簸,凤无双无预兆的冲了出去,恰好与慕容章的脑袋撞在一起。
“哎呀呀呀……你得赔……”他夸张的倒在了凤无双的怀里。
凤无双不自然的捧着他的头,不敢扔,也不敢抱,就这样僵硬的捧着。
慕容章享受着,但嘴又问了一句“你们陛下呢?也不来送送你?和亲这么重要的事。”
凤无双满脸的哀伤“她应该去上坟了……”
慕容章吃味的看她一眼,行吧,现在还是陛下重要,总有一天他会变得更重要。
皇家陵墓的一处林子里,新立了一座孤坟。
李鹿玉半跪在墓碑前看了良久,她起身之时,被身旁的人拉了一下。
“走吧。”
李鹿玉并排与他站着,微微一笑,目光柔和。
李淮眠跟在她的身边,望了不远处帝后的的合葬墓,不由得叹口气。
“这样也算是待在父皇与娘娘的身边了。”
陈景州的坟是偷偷立的,真正的遗体是在地宫中,这不过是一座衣冠冢,可以供她祭拜。
她没有立母亲为皇后,也没有公开陈景州的身份,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吧。
李鹿玉低着头,只是一路踢着石子。
“是你……改了遗诏吧?”
李淮眠一愣,倒是没想到她问的这么直接。
“算是吧,但也不是,毕竟先皇有意传位于你。”
先皇病危神志不清,也的确是想立陈景州为帝,他只是纠正错误而已。
这话是真是假,李鹿玉也不愿问下去,如今木已成舟,过去的事毫无意义。
李淮眠轻咳一声,抬头时发现李鹿玉正望着他,眼神中有些愧疚也有些躲闪。
那日结束后,太医紧急为他诊脉,发现他只是中了普通的蛊,一种只有七日时效的行动蛊时,他们才知道都被上官其这个骗子给骗了。
除了母子蛊是真的,其余情蛊,以及终身只爱一人的解释都是骗人的。
闹了半天,她才是前排看热闹的群众。
“呵呵,下次见面朕定扒了她的皮。”
李鹿玉生了一口闷气,上官其逃的快,留下书信就离开了,不然最轻也得打顿板子。
李淮眠笑笑继续陪她往前走着,李鹿玉突然问了一句。
“你为什么要忠心与我?你可以自己当皇帝的。”
他要是谋反的话,或许比她当皇帝还容易些。
李淮眠认真想了一下“陛下太过貌美,而臣是个被美貌所吸引的人。”
他从怀里拿出一方帕子,里面是一把玉篦。
李鹿玉认出那是母亲的玉篦,若是中意与一人,就将玉篦戴在头上。
她毫不犹豫的拿起玉篦插在发髻,于她而言,所有的一切都是合适的,合适的时间,合适的事,合适的人。
夕阳打在他们的脸上,一切变得朦胧又美好。
二人会心一笑,仿佛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彼此初见时的模样。
他还是那个星目俊郎的少年,她还是那个天真可爱的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