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刺破肉皮的声音想起,康泰身体抽了一下,倒在了地上。
他翻了个身,不甘心的朝身后看去,却只见满脸是血的冬枣正举着剑,用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神瞪着他。
“你……王八……羔子……”
康泰张嘴的瞬间,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冬枣蹲下去,用匕首抬起他的下巴,恨不得饮血食肉。
“是你将我变成这个样子,害我父母上吊自杀。”
冬枣忘不了,是康泰命人将随父砍柴的他掳走,将他净身后又装成救命恩人一样把他救走。
父母受不了老年得子的儿子成了太监,一根绳子结束了老两口的性命。
即便是当时他才七、八岁的年纪,他也记得是谁害了他。
“我是……你……师……师……”
康泰又呕了一口血,像是要把内脏呕出来。
“我呸……”
冬枣一刀扎进他的喉咙里,彻底令他断了生机。
“你不也是齐王派来的细作嘛,良禽择木而栖,这是你教我的。!”
康泰像一条鱼般,嘴长了长,瞪着眼就没音了。
太后和太妃抱在一起,两人眼神中透着绝望的尖叫着。
冬枣恭敬的行了个礼,正色道“陛下为两位娘娘安排了安全的住处,请两位移宫。”
不由得她们同意,同一伙人就将她们提了起来,迅速转移走了。临走时,他还在太后的腰间找到一块腰牌。
“去给齐王送进去,明早换班时,看到此牌的兄弟们不要阻拦,打开宫门便是。”
侍卫模样的人拿了腰牌,就匆匆消失了。
冬枣在康泰的身上摸到两根竹筒,他对着天空点燃了绿色的烟花。
一道绿线划破上空,转瞬即逝。
得到讯息的齐王与元侯相视一笑,还觉得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内。
“元兄,这么多年了,你我二人的多年的梦想,就要实现了。”
齐王眼中闪着火光,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穿龙袍的样子。
“明日之后,臣就该称陛下了。”
痛失爱子的元侯,一夜间苍老许多,但依旧兴奋的点点头。
两人的一番对话,对重回屋顶的凤无双来说,犹如吃了一口烂枣。
“这是吃了什么药,居然做这种大梦。”
凤无双嗤笑,恨不得抄起瓦片敲他们的脑袋。
“冷静一下,明日让你杀个够可好?”
慕容章满是欣赏的望着她,心里想着,这女人日后嫁到离国去,也定不会吃亏。
凤无双被看的心里发毛,转移话题道“这样相当于计划提前了,确保万无一失吗?”
“别问我,我可不知道。”
慕容章摇头“这所有的计划,只在你家陛下的脑子里。”
盲人摸象般分配任务的方式,保密性强,每个人只要守住自己的一份任务就好。
要是击破一处,后备又无支援,这个计划就失败了。若不是极度信任,根本不敢用这样的计划。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自有安排。”
凤无双想不通就不去想了,她只要阻断援军就可以了。
元侯的兵营就驻扎在城外,城门形同虚设,只要上朝之时,他们就可利用太后拿的腰牌“以救驾”的名义进宫。
“马上天亮了……”
慕容章揪了瓦片缝里的一根草咬到嘴里,眼底迸发出兴奋的光亮。
…………
天微微亮,南面狗叫声一连串的响起,一窝又一窝的乞丐涌进各家宅子里。
他们就像是突然出现的一样,能进门的,就去抢些食物和一些鸡鸭鹅狗。
不能进门的,就拆了大门,拆了墙。受不了嚯嚯的主人家,一面派人去报城防营,一面追着他们满街打,一时间整个南城闹的乱哄哄的。
北面,一些官员刚坐上轿子去上朝,结果就被一声尖叫惊醒了。
“救命啊,离国人打来了。”
众人纷纷望去,只见穿着离国服饰的人,出现在街上。
众人见跑又跑不了,逃又逃不掉,只能逃回家里大门紧闭,还有一部分乱窜一样的往外跑,北面也因此被吓的惊恐万分,人人闭门不出。
整个都城,都因为南北两面闹出来的事情乱作一团,城防营的人也无从下手,从何管起。
与此同时,齐王与元侯凭着太后的腰牌,大摇大摆的带着一队人,顺利进入了皇宫。
今日早朝,出奇的没有一个人上朝。
老荣王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处,他本想在朝上理论一番,为他死去的儿子讨回公道,结果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近几日老王叔操持朝政辛苦了,侄子来替您分忧了。”
齐王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殿门口,两侧冲进来的,却是穿着铠甲的士兵。
老荣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疑惑的朝着四周看去,直到确定自己没有眼花,才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你怎么来了?噢~造反来了……”
老荣王冷笑几声,充满嫌厌的看着齐王那条瘸腿。
“本王当年没瘸的时候就不看上你,如今你还觉得自己能当皇帝呢。”
齐王腿怎么瘸他一清二楚,当时还在宴会上笑岔气了。
毕竟,皇室里最废物的就是他,如今又多了个齐王,也算是攀伴了。
“老王叔不必刺激我,今日我就来为皇室拨乱反正的。”
齐王压的怒火,他知晓如今不是动怒吵嘴的时候,抓着实际干正事才是王道。
元侯朝一旁的士兵使了个眼色,老荣王就被士兵给压住按在地上。
“你算什么正?母是贱婢,妻为贱奴,身残缺,连人道都不能行,你还想当皇帝……”
老荣王的脸被按在地上,盛怒之下一口气没提上来就晕了过去。
“齐王殿下真是好运气,能赶上陛下重病来谋反。”
陈景州的突然出现在龙椅旁,他背对着众人,单薄的背影像极了年轻时的先皇。
“来人,把他给我拉下来。”
元侯一声呵斥,不等士兵上前,李淮眠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众人皆是一惊,李淮眠作为女皇的鼎力支持者,他出现在这里,那必然是一个圈套。
陈景州只是打了个响指,李淮眠就不收控制的冲了过来,手举着剑随手一挥,最前面两个士兵的双腿,由膝盖处砍了下来。
“啊……”
鲜血四溅,那两个士兵倒在地上翻滚着,在白玉石铺的地面上爬出了几道血印。
元侯走上前,给他们补了一刀,彻底的让他们没了生息。
“不错不错……果然杀伐果断”
清脆的鼓掌声在殿内回**,陈景州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前面这位可是我大圣朝手握兵权的摄政王,你们可以杀了他试试,看看到时候这位子还坐的上去不。”
他就是要拿李淮眠做挡箭牌,看看这些人会如何行动下去。
元侯仔细观察了下李淮眠,发现他双眼无神,似乎是处在半昏迷的状态。
“王爷,这李淮眠大概是被人操控住了。”元侯退到齐王身后小声解释着。
齐王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却恍然大悟。
“怪不得李鹿玉那丫头,这几日听说和条死鱼一样,原来也是被你操控的。”
齐王盯着陈景州看了许久,越看越是觉得眼熟。
“皇兄……不……你怎么可能……”
齐王摇头,又觉得不像,再次看了一眼,令他有些震惊。
“清妃……”
他的眉眼鼻唇像极了清妃,只不过男子轮廓没有女子精致。
陈景州凌厉的眼神,犹如利剑一样,停留在齐王的身上。
“呵呵……”
他笑着说“莫不是你们也想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