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中原人的祭品吃了不吉利么……”
上官其尴尬的将梨丢了回去,这位皇子怎么看起来更像是个饿鬼。
凤无双暼了眼门外一群灰头土脸的离国人,又低头看了眼衣领处有明显迸溅血迹的慕容章。
“你们不怕进入圈套吗?”
凤无双并不相信他的说辞,毕竟两国从未交好过。
慕容章一只手搭在桌子上,灯光之下,才看到他疲惫的倦容。
“国主和先太子是双生子,先太子企图弑父弑君,国主逃到圣朝,恰好被女皇陛下出手相助。大概命中注定,两国要在这一代和好吧。”
慕容章平静又简单的描述了一场,他脑海里十分血腥的过往。
“就是那个双生子降世会灭国的传闻?”
上官其来了精神,双目放光的盯着慕容章“陛下和你们谈了什么交易?你们国主好看吗?陛下怎么帮你们的?你快说说……”
看到眼前人如此兴奋,慕容章按着她的脸将其推选。
“你搞清楚你细作的身份,而且国与国之间的交易,和你又有何干。”
慕容章翻白眼,上官其这样的人,换做是他,都已经给埋了,居然还要把她捞出来浪费体力。
凤无双注意到外面一个大汉手里抱着的盒子,那似乎是摄政王回城时,装着叛军首级的盒子。
“那是什么?”她伸出手想去打开,却被大汉躲开。
“你一个姑娘家的,看人脑袋做什么?”
慕容章往嘴里丢了颗花生,发现潮了后又吐了出来,脸皱成了一团。
“脑袋……”
上官其捂着嘴,又退回了墙角。她作为女子,还是比较怕的。
“谁的脑袋?”
凤无双疑惑,他在京中并无仇家,难不成是之前的离国细作?
慕容章嘴唇一勾,笑的像个狐狸“除非你答应嫁给我。”
凤无双啧了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嫌弃,她趁其不备用剑将盒子挑开。
“啊……太吓人了……”
上官其捂着眼睛,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也要做做样子。
慕容章烦躁的皱起眉头“你们这些凡夫俗女果真是聒噪,看看人凤侍卫,真是英姿飒爽……”
凤无双低头看了眼盒子里的头颅,瞬间将剑指向了慕容章。
“你这是要挑起我朝的内乱,你可知他是谁……”
“是谁我不清楚,但是你们的陛下清楚。我不是说了嘛,我是来造反的。自然是要杀几个人,添油加醋煽风点火一下。”
慕容章打了个哈欠,疲惫的挥手吩咐属下“送到齐王府上,然后去给元侯爷报个信……我要睡喽……”
说完人就往地上一躺,即刻入眠。
凤无双额角抽痛,李鹿玉做事从来不会向他人透露所有的计划,就是为了防止有细作。
如今她算是看明白了,这是想让双方打起来,她们好从中获利平定局势。
“陛下这是要逼着他们造反啊……”
凤无双后知后觉的才明白,刚慕容章说的造反是真的。
他千里奔袭去杀了那两个人,一是元侯必定挑拨齐王造反,二是小荣王之死,老荣王也会怀疑是齐王的行为。
这是想让他们自己打起来,然后慕容章在出手从中捣乱。
这……可真够乱的……
凤无双已经感觉未来的几天,凤都城要乱作一团了。
…………
深夜的齐王府,因为一颗头颅被悬在府门口而炸了锅。
齐王瘸的腿有些疼,就像是当年刚被废了一样。
那颗头颅是元侯嫡子元承霄的,那么和他一起的小荣王必定是凶多吉少。
他此时按兵不动,就局势不明,唯恐落入圈套。
“把这颗头收起来,通知元侯爷来……”
齐王的话还未说完,元侯带着人闯了进来。
“王爷不必请本侯,本侯这就迎我儿回府。”
元侯仿佛老了数岁,眼底的青色重了几分。
元承霄双目朝天,两行血泪透着他的不甘与绝望。脖子伤口整齐,死的并不痛苦。
元侯抚摸着儿子的脑袋,眼神由悲痛转向狠绝。
“王爷此时还要按兵不动吗?”
他咬牙切齿的询问着,先前的犹豫,却成了如今的局面,他又毁又恨。
齐王犹如被架在火上烤,这颗头就是冲着他们来的,是挑衅也是挑拨。
这明显就是个局,女皇伤的蹊跷,老荣王把持朝政也很蹊跷。
元侯冷哼“我儿死了,头颅还被人悬挂在门口。那小荣王也必定凶多吉少,如今陛下病重,老荣王和您同为王族,您与他早就站在了对立面,难保不会怀疑是你杀了他们。”
齐王早就想到了这一层,他若说没做过,怕是也没有人会信。
“陛下心机深沉,登基当日的手段也狠毒异常,如今局势迷离,我们也未做好万全之策,怕是……”
齐王深觉这就是个局,他们好像在被人推着入局。
元侯拍着桌子,用充满血丝的双眼,瞪着齐王。
“多年前,是王爷与太后联手,以为陛下在行宫,故而借着剿匪的名义进宫趁机杀之,可最后只死了个清妃。今日就算是个局,老王爷会觉得您杀了他唯一的儿子。而陛下若是伤愈,她迟早也会找我们算账,此时就是最好的时机。”
“可是李淮眠还在凤都……”
齐王忌惮的是统领鹿营,与兵权的摄政王。
“宫中传来消息,摄政王旧伤复发,王爷莫非现在才知晓?还是根本就不想知晓!”
面对元侯的逼问,齐王有种骑虎难下之感。
李淮眠晕倒在宫中之事,他睡前是听到的过的,可是这也太诡异了,天下有如此巧合的事吗?
元侯见齐王还在犹豫,抱起儿子的头转身就要离开。
“王爷尽管犹豫去吧,本侯自有他人可投……”
元侯这句话触动了齐王的心思,他就是在给自己找个谋反的理由,失去盟友也算是一个。
“好!”
齐王一股热血冲上脑袋,也许机会就只有这一次,但他似乎也没有了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