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监视,要着重监视大王爷的一举一动。”李淮眠加重字眼。

“属下一定会认真监察。”

谭云在“一举一动”四个字上,也是颇为注意。

大王爷乃中宫嫡出,有没有造反之心,那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查出来端倪的。

李淮眠将最后一只草兔子放入金匣内,十分小心的上了锁,然后又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很宝贝的样子。

谭云忍不住疑惑“王爷是否与别人有约定?怎么每次出征都见您编个没完,您也不是手艺人啊。”

若不是与人有约,怎么会如此执着?

这金匣装干草?

也是暴殄天物了些,一把草能有什么价值?

“约定么?”李淮眠沉默不语。

或许,和他约定的那个人,早就忘记了吧?

也许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一厢情愿。

……

又是按部就班的一天,因摄政王等各武将领旨休整半月不必上朝的缘故,所以朝廷环境还算和谐,倒是少了些矛盾激化。

不过刚复位的礼部尚书方于,却因病称假了。

小道传闻说是,他因舞姬之事乐不思蜀,故而伤了身体需要静养。

就连告假的帖子,还是他夫人代笔书写,所以被御史的人抓了小辫子,给狠狠地参了一本。

但众人丝毫没有提及的是,皇帝公开赐女人,不该是个多么不正确的行为吗?连个劝说的都没有,这让李鹿玉甚感无趣。

“陛下,太后殿快到了,您快醒醒。”小狮子稍微提高了嗓音,提醒着正在轿撵上小睡的李鹿玉。

她微微的睁开双眼,却是满脸的不耐烦。

春困秋乏,每日退朝她都睡回笼觉的。

今日初八,各位王爷入宫给母亲请安。莫非是大王兄,又要有事相求?

反正不管怎么样,这些贪得无厌之人,她真的是懒得对付。

“听说今日与大王爷一起进宫的,还有一位才子。”小狮子悄悄提醒。

李鹿玉思考着,后宫内外臣无召不得入内,平白无故带个人进来,难不成是来求官的?

太后殿的前身是凤澡宫,也是正宫的居住之所。

但因为未来不知要多少年,才会换男皇帝,所以太后就懒得挪地方,名字也就改了。

太后是名门贵女,也是现任丞相凤户之的亲姐姐。当年夺权之乱时,凤家明哲保身,加上凤玄鱼“一跪迎新政”,所以凤家的口碑扶摇直上,近些年也中规中矩的倒看着也没什么野心。

只不过可惜的是,太后生了个胆小如鼠的儿子。即便是嫡长子,也难成大业。

李鹿玉端庄的走进太后殿,先向正坐的太后行礼。

“儿臣参加母后。”

李鹿玉行的是男子礼,所以太后就是多么不满,也只能皱皱眉头。

“起来吧!”

太后慵懒又不失威仪的说了一句。

李鹿玉起身后,杵在一旁的大王爷李鹿明才行礼。

“臣,参加陛下。”

李鹿明身着白衣便服,人因为身材不节制的原因,整个人圆了一圈,更像个大福娃娃了。

与李鹿明一同行礼的,还有一位气质淡雅的蓝衣书生气男子。

“都起吧!”

李鹿玉语气随意“见大哥近日衣带渐紧,怕是心情不错,整日沉迷饮酒设宴之事了吧?”

李鹿明摸了摸自己圆圆的脸“真的这么明显吗?我都认真克制了啊!”

“恩科渐近,明儿只是设宴款待了远方学子,也让他沾沾书香之气,不至于还如以前那般轻浮。”太后眉头更加紧锁了,这儿子说话没边到令她头疼。

“那是。”李鹿玉客套的陪笑“大王兄的字是兄弟间最好的,是可以好好交流一番。”

李鹿玉可没忘先皇在世时,还多次被李鹿明气的腹痛如绞,口鼻皆歪。

好好一本《出师表》,被他硬生生的背成了《出事表》,一背准出事,连带着陪读都挨揍,硬生生的成了太傅教学历史上的黑历史。

唯一的优点就是写了手好字,不过也是抄了五百遍《出师表》后换出来的。

要强的太后之前还逼迫一下,后来就渐渐认清现实放弃了。

正所谓不管孩子的课业,就是颐养天年的良药。

“是吗?他们都说我的字写的好来着。”李鹿明憨憨的笑着“说是还想裱起来传家用。”

李鹿明爽朗的笑声之下,夹杂着微妙的尴尬气氛。

太后更是被羞红了脸,气到扶额掩面。

李鹿玉为了缓解气氛,刻意把目光转向蓝衣男子。

“这位是……”

蓝衣男子走出来,跪在一旁“草民苏逊,参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