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荣王李琦是先皇的叔父,在民间按名分,李鹿玉还该喊一句三爷爷,只不过他仗着辈分高,就让小辈们喊他三爷。
这三爷自从上了年纪,一件靠谱的事都没做过。
今日去这家偷柿子,摔了条腿。
明日去那家顺衣服,和狗打架。
后日用鞭炮炸了别家的厨房,还给人家要赔偿。
就连巡逻营的军犬,因为曾被他顺回去看门了一回,现在听见他的名号,都绕着走,以免有损狗颜。
类似这种为老不尊的事,那可是太多了解,也皆因为他痴呆而就此作罢。
但谁能想到,这位王爷年轻时,也是个精明能干的清廉王爷啊!
李鹿玉赶回来的时候,老荣王正拉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唠嗑。
“闺女多大了?明年能不能放出宫啊?许人家了没有啊?”
李琦笑眯眯的模样,像条坏笑的大灰狼,把那小太监快吓哭了。
“老王爷……奴才……奴才……参见陛下……”小太监被这夺命三联问,吓得一个劲儿的往后退。
当他看到陛下回来了,如同看到了救星,立马下跪行礼。
“他怕是没机会出宫了。”李鹿玉提着李琦的衣领,用力将他拽了进来。
李琦傲娇的甩掉她的手“你和我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啊!”
他把头又探回去“好闺女,等三爷给你说亲啊!”
小太监脸憋了个比苦瓜还要苦的笑。
李鹿玉也不过于拿礼数拘束他,只是坐到龙椅上,扫了眼成沓的奏折,漫不经心的问道“什么事儿啊?能把您老人家请出来?”
李琦近些年,年龄大了,性子更是越来越像个孩子。
时间长了,众人都习以为常了,也没觉得他有什么事,只当是这老头儿来胡闹罢了。
“你是翅膀硬了?还是飞的高了?”李琦指着她的鼻子口出惊语,并学孩童般用力的跺了三脚。
“三爷所说何事啊?”李鹿玉淡定喝了口茶。
她翅膀早硬了,不然又如何坐上着皇位。
“你怎么能把淮眠许人呢?”李琦恨铁不成钢“这么个如花似玉的闺女,怎么能和敌国和亲呢?”
噗——
初听他的话,李鹿玉一口茶就喷了出来。
这怎么的?
摄政王还如花似玉?
小狮子悄悄的指了指脑袋,她这才想起来前一阵子老荣王磕到了脑袋,好像思考方式和常人不同了。
“三爷是对这婚事不满?还是心里有了好人家,要替他拉线?”
李鹿玉就好奇了,这老荣王从不过问朝政,脑袋都这个样子了,更不会有什么人来攀关系。
但处于本能的怀疑,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此地,让她不得不怀疑。
老荣王先不忙着回话,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抱起一盘糕点啃了起来,就差把脸埋进盘子里了。
宫女端了杯茶过去,反而被他不怀好意的夸了一句。
“这小伙子真俊,改天我把我孙女说给你。”李琦目光灼灼。
“你那满脸络腮胡的孙女,孩子都一窝了。”李鹿玉封死他的念想。
她对那个表兄,印象着实差的很。
十三岁就开始当父亲,也够不着调的。
她没记错的话,那窝孩子最大的也应该是七岁了。
啧啧啧……
李琦脸一憋“李淮眠这么好的闺女,你不留下自己用,还便宜别人?你这傻小子怎么想的,和我一样是被驴踢了吧?”
正在品茶的李鹿玉,手一抖,茶水撒了一桌子。
众人皆是一惊,急忙去抢救桌上的奏折。
李鹿玉满头的疑问“你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想??”
这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要撮合她和李淮眠的?
当然,别人也没有这个胆子。
李琦啃完了糕点,打了个饱嗝,捋了捋胡子上的残渣。
“你怎么就不开窍呢?”李琦转过头来训斥“这淮眠是又俊又贤惠的,重要的是那个屁股又翘又圆,一看就好生养。”
一旁的宫人听到这句话,联想到征战沙场的摄政王有一个翘臀。
画面太过刺激,他们只能忍笑。
李鹿玉试图要笑一下,结果只能咧开嘴,尴尬的露出几颗牙。
摄政王屁股翘吗?
她怎么从来没注意到过?
见一屋子的人偷笑,李琦很不开心。
“本王可是你爹钦点的媒人,让我给你说媒!还有遗诏呢!”李琦跑过来,从裤腰里掏出“遗诏”拍到桌子上。
“呵呵……”
这老头倒是还记得她爹去世的事。
李鹿玉看着桌子上咸鱼,鱼身上还有很明显的鸡毛。
“三爷,这条鱼有点……过于敷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