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心理分析‘女’权主义
心理分析‘女’权主义认为,解释目前社会中的男‘女’关系,用两‘性’的生理区别来解释是无效的,二者的区别主要属于心理的范畴,是儿童的社会教化过程造成的。男‘性’对‘女’‘性’的压制不是政治的和经济的,而是心理的,即‘女’‘性’是下等人这一心理的内化。
心理学对‘女’‘性’的思维模式有一套刻板印象,其中包括,它是异‘性’恋的,是被动的,是富亍哺育‘性’的,是忌妒男牲的,是较少伦理观念的,是难以预见的据说是因为‘女’‘性’的荷尔‘蒙’有高低周期、是缺乏理智的。‘性’别主义就像种族主义一样,把‘女’人视作孩童,好像她们都是乐天知命安于现状的;都是遇事凭直觉而非凭理‘性’判断的;都是接近自然而非文化的;都是无能力而且无竞争力的。
在‘性’的问题上,心理分析学派的大师弗洛伊德!!和‘性’学家埃利斯幻都持有男主动‘女’被动的看法,他们关于男人是活跃的、富于攻击‘性’的,而‘女’人是被动的这一观点一直没有受到过认真的挑战。直到非常晚近的时期,社会调查还在不断重复和肯定这一观点:在我们的社会中,成年人异‘性’恋活动频率的主要决定因素是男‘性’在这一活动中的活跃程度。对此,‘女’权主义提出的疑问是:那么‘女’人的‘欲’望到哪里去了呢?
对于心理分析‘女’权主义来说,关于‘女’‘性’是否天生有受虐倾向的问题一直是个敏感的问题。如果‘女’‘性’的受虐倾向是天生的,那么男‘性’统治的社会结构就有了心理学的基础6‘女’权主义认为,虐待狂是仇视‘女’‘性’的男权文化的必然表现,是利用‘女’‘性’内心最深处的‘性’‘欲’来強化男‘性’的统治,使这一统治看上去是自然的。
―位心理学者为虐恋做了如下的定义:所有那些包含把统治与服从关系‘色’情化的‘性’实践广她引述了一位‘女’‘性’的故事:从6岁起,她的‘性’幻想中就有盖世太保型的人物。他们强迫她很痛苦地‘裸’‘露’身体,使她受窘,羞辱她,伤害她的肢体,高高在上地统治她。她一直觉得自己不正常,是变态,直到她听到统计资料说,有25%的‘女’‘性’有过被强‘奸’想象,就像《飘》里面的白瑞德对郝斯嘉所橄过的婚内强‘奸’那样,她才改变了对自己的严酷看法。一种被普遍接受的观念认为,粗暴地对待‘女’‘性’,似乎能够增加男‘性’的魅力。
美国有虐恋倾向的‘女’‘性’成立了个叫作的组织,这一组织的成立令‘女’权主义者感到震惊和愤怒,因为这个組织是专为有虐恋倾向的‘女’‘性’而成立的,并自诩为‘女’同‘性’恋和‘女’权主义的组织。它的宗旨是,积极鼓励那些有虐恋倾向的‘女’‘性’,让她们不必为此害羞,应当对自己的想象持完全接受的态度,接受这类想象所带来的‘性’满足4它认为,这种以双方协商齿前提的相互给予的快乐是自由和解放的表现;是对资产阶级家庭的‘性’澧德的挑战;是一种典型的不以‘生’殖为目的的‘性’活动;是用人的整个身体的每一根神经去体会人的热情和砍望。
主要理论家是罗宾,她是一位人类学家。她批评美国全国‘妇’‘女’组织双站在了‘性’自由和‘性’越轨者的公民权的对立面,因为这个组织对虐恋、跨代‘性’关系、‘色’惰品和公开场所的‘性’表现持否定态度。罗宾将虐恋定义为一般意义上的‘性’自由理由如下:寻求‘性’快乐和‘性’自由属于基本人权范畴;‘女’权主义对虐恋的批评则属于‘性’压抑的范畴,是把‘性’神秘化,是压制人的‘性’实践;反对‘性’自由会威胁到‘妇’‘女’运动的前途。
近年来,在‘妇’‘女’运动中产生了关于‘妇’‘女’所受压迫的普遍‘性’与待殊‘性’的争论。‘女’‘性’虽然在各种文化中都是受压迫的,但是她们所受压迫的形式是不同的。在‘妇’‘女’内部,大家的处境和地位既有相同之处,也有相异之处。人们所受到的压迫除了‘性’别上的,还有阶级的压迫种族的压迫,民族的压迫以及不同‘性’倾向之间的压迫,例如,异‘性’恋对于同‘性’恋的压迫。强调这些差别的人批评了否定这些差别的人,认为‘妇’‘女’运动不应当把自己建立在一个关于‘妇’‘女’受压迫的虚假的普遍‘性’假设之上。
有‘色’人种‘妇’‘女’与第三世界‘女’权主义就是在这种理论背景下产生的。这一‘女’权主义流派猛烈批评过去所有的‘女’权主义流派的一个共同的缺失:它们的主要成员是西方中产阶级白人‘妇’‘女’;它们关注的问题都是西方中产阶级白人‘妇’‘女’所面临的问题:它们忽略了第三世界‘妇’‘女’、下层‘妇’‘女’和有‘色’人种‘妇’‘女’所面临和关注的问题。而这两大群体所面临和关注的问题是有很大差距的。但是,由于‘妇’‘女’运动对于男‘女’两‘性’差异的高度重视和强调,人们忽略了‘妇’‘女’内部的差别,如阶级、种族、民族和‘性’倾向的差别。
黑人‘女’权主义者认为,白种人在社会结构中是优势群体;白种人总要从白种人的立场看他们自己,看他人,看社会;白‘色’种族意味着一整套文化实践,用它来推测其他文化的情况是不正确的。她们主张,‘女’权主义理论应当是有种族意识的。
胡德—出只在其《黑人‘妇’‘女’、白人‘妇’‘女’:不同的解放道路》一文中―探讨了白人‘妇’‘女’与黑人‘妇’‘女’所受压迫的异同。她虽然认为二者都受到为白人男‘性’所建立和‘操’作的父权制的压迫,但仍然认为白人‘妇’‘女’由于其种族所处的有利地位而得到了某些特权。她坚持认为,黑人‘妇’‘女’和白人‘妇’‘女’会处于分裂状态,除非白人‘妇’‘女’既为根除男人统治又为根除种族主义而斗争。她的观点是作黑人难于作‘女’人。同胡德持相同观点的人们指出:男人压迫‘女’人的父权制概念误解了黑人男子的地位。在白人社会里,黑人男子的权力往往低于白人‘妇’‘女’;而只要种族主义较之男人的统治更牢固,影响更广泛,‘妇’‘女’就会同本种族的男人站在一起,而不是相互建立跨种族的‘妇’‘女’联盟。因此,若不将反对男‘性’统治的斗争同反对种族主义的斗争结合起来,黑人‘妇’‘女’和白人‘妇’‘女’就将继续处于分裂状态。
自从一枇自称卡巴希河打的黑人‘妇’‘女’于1979年发表了一篇题为《黑人‘女’权主义者的声明》以来,这篇文章一直被视为黑人‘女’权主义的经典之作。这一声明指出:黑人‘妇’‘女’的生活结构是多层次的,其所受的压迫不仅建立在种族和‘性’别的基础上,而且建立在阶级、年龄和‘性’倾向的基础上。目前的政治理论不适合用来解释黑人‘妇’‘女’的处境。例如,传统的马克思主义只讲不考虑种族和‘性’别的工人,忽视了工人之间的利益冲突,因而说明不了黑人‘妇’‘女’的真实境况;‘激’进‘女’权主义关于两‘性’冲突的理论也只是以‘性’别为基础分裂人类,忽视了黑人‘妇’‘女’和黑人男子的共同利益。黑人‘妇’‘女’所受压迫的复杂‘性’使其不能认同于任何只强调压迫的一两个側而的群体。她们认为,衡量‘女’权主义理论适用‘性’的唯一最重要的标准应看其能否解释黑人‘妇’‘女’的境况,如果黑人‘妇’‘女’获得了自由,那便意昧着人人都获得了自由,因为我们的自由要求消灭所有的压迫制度。
第三世界‘女’权主义提出了殖民化这一概念,并指出它的三个步骤:第一步,强使一个群体屈从于另一个群体,例如强使黑人屈从于白人;第二步,摧毁有抵抗力的文化因索;第三步,建立以种族歧视为基础的经济社会制度。当然,殖民化的概念已被引申,它不仅指宗主国对殖民地的奴役,而且指称一个社会群体对另一个社会群体的压迫,指称前者以强权使后者臣服的过程。
分离主义‘女’权主义
近年来,‘女’同‘性’恋‘女’权主义日趋公开、活跃,‘女’同‘性’恋分离主义也形成了一定的影响,她们提出多元口号作为对变态这一指责的回应。她们说,我们已经超越了要求隐‘私’权的阶段,甚至超越了开办‘女’同‘性’恋酒吧、实业和项目的阶段,达到了要求开展广泛的公开讨论的阶段。早在50年代,一小群:同‘性’恋者在迪尔马丁似故如和菲丽丝里昂的领导下,建立了一个‘女’同‘性’恋组织,取名为比利蒂斯的‘女’儿,这个名字来源于由萨福一首诗改写的‘色’情诗。目前在美国约有600个同‘性’恋者的组织,有大量的出版物。她们经常举行大规模的游行示威活动,活跃在各类传媒上,选举能代表同‘性’恋利益的地方议员和行政长官,争取法律上对同‘性’恋婚姻的认可。80年代,在美军中,‘女’兵将近15万人,有大量的‘女’同‘性’恋者无意中在那里得以聚集,她们当中的许多人在平民生活中是难以相遇的。无怪乎有人说,曾经不敢道出自己姓名的爱已经变得滔滔不绝了。
有的‘女’同‘性’恋者认为她们的文化被‘女’权主义重新解释了。她们说,‘女’同‘性’恋是实践而‘女’权主义是理论的口号不失为一个好的动员令,但它却歪曲了我们的历史她扪批评保守派,认为她们反对和压制了一切有关‘性’、‘性’别、种族和阶级的严肃讨论。她们认为,‘性’别主义是一切压迫的根源,而‘女’同‘性’恋‘女’权主义是对男‘性’耱权的威胁,‘女’同‘性’恋者必须组织起自己的运动以反对男‘性’霸权。‘女’同‘性’恋‘女’权主义猛烈抨击男‘性’对‘女’‘性’的暴力行为和攻击‘性’‘性’行为。她们还认为,母‘性’是‘女’‘性’的优点,而不是‘女’‘性’的弱点。她们反对异‘性’恋覇权,即那种以为只有异‘性’恋才属正常范畴的。
偏文化‘女’权主义也可以被视作一种分离主义的‘女’权主义。文化‘女’权主义的基本观点是:‘女’‘性’的特质是人类行为的最佳价值和正面价值,它强调有独立存在的‘女’‘性’文化,它是建立在‘女’‘性’特征的基础之上的。文化‘女’权主义的代表人物有吉里根亚当斯、庞克斯特等人。亚当斯认为,‘女’‘性’比男‘性’高明,如渠社会能够建立在‘女’‘性’的价值之上,将会变得更加富于生产能力,更加和平,更加公正。庞克斯特则有一个简单明了但相当‘激’烈的观点:‘女’人的利益在于反对异‘性’恋广文化‘女’权主义所主张的解放‘妇’‘女’的战略包括建立‘妇’‘女’文化,从而使男‘女’两‘性’隔离。实际上,最彻底的瀲进‘女’权主义立场最终会与‘性’别分离主义的立场合二为一。
分离主义‘女’权主义招致不少批评,它被批评为仇畀倾向和翻转过来的‘性’别歧视。由于分离主义主张从男‘性’定义的体制、关系和角‘色’活动中完全分离出来,因此还被批评为带有很重的乌托邦‘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