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激’进‘女’权主义也承认是资本主义制度导致了‘妇’‘女’对男人的从属地位,但她们认为,‘女’人主要的敌人是男人而不是体制。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根据她们的考证,早在公元前4曲纪,希腊文化中即有厌‘女’症的表现,而这一文化正是西方政治哲学的发祥地。在所有已知社会中,‘性’别关系都是以权力为基础的,因而是一种政治的关系;这一权力的形式是男‘性’在生活的一切方面统治‘女’‘性’;‘性’别统治是那么普遍,那么无所不在,又是那么彻底,以致被视为一祌自然的秩序而被广大的人群视而不见它在各种文化中都是最为普及、渗透力最强的意识形态,它为权力这一概念提供了最基本的形式。

在否定男‘性’本质之后,‘激’进‘女’权主义进而肯定‘女’‘性’的本质。此时她们认为,即使男‘女’两‘性’差别的生理基础真的被铲除了,还是不能保证‘女’‘性’就一定能够获得解放。因此,她们不再主张铲除两‘性’的生理差别,而是去赞美‘女’‘性’的特征,呼吁整个社会和男‘性’重新评价和接受‘女’‘性’待征。

‘激’进‘女’权主义不像自由主义‘女’权主义那样认为‘女’人同男人一样是由于她们分享了那些男‘性’的能力,而是赞美‘女’‘性’气质中的独特之处。她们认为。这些待征不仅不应当被否定,而且应当大力肯定,并认为男人也应当接受和培养这些‘女’‘性’恃征,例如被动‘性’,乐亍照料别人的抚育‘性’,富于感情,对他人的依赖等。她们为此列举的原因如下:被动‘性’可以避免人与人的暴力冲突;抚育‘性’可以使人乐于去照料儿童、穷人和受伤害的人;对男‘性’理‘性’的崇拜会毁掉这个星球,反之,‘女’‘性’的重情感和重直觉则可以避开对生命毫无感觉的理‘性’;依赖‘性’对于地球的幸存也是绝对必需的,男‘女’两‘性’之间、人与人之间、人与自然之间的相互依赖是绝对重要的,所有这些特征都应当得到重新评价。

‘激’进‘女’权主义者进一歩提出,她们对与男人平等不感兴趣,假如平等意味着同男‘性’压迫肴相同的话。因此她们反对自由主义‘女’权主义的一些抹煞男‘女’差别的主张,诸如‘妇’‘女’参军等,而是主张男‘女’都不应该参军,因为军队是父权制夸大男‘性’,压迫‘女’‘性’、毁灭人类和地球上的生命的机制。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有一位很有名望的‘女’权主义理论家吉尔曼0饭?1010从社会主义‘女’权主义角度提出过‘女’高男低的观点。她认为‘性’别关系是一种最基本的力量,并将‘女’‘性’特质与人类进歩和社会主义联系在一起。她指出,‘女’人是人类历史上最早的狩猎者、思想者、教育者、行政人员和管理者、立法者,她们具有关怀、爱、保护这一类的捽征,这些品质来源于母‘性’,是从母亲角‘色’培养出来的;而男人就没有这些品‘性’,所以他们必须从‘女’人那里学习这些品‘性’。男人的基本特征是暴力、对立、斗争、相互践踏。一个以男‘性’的自‘私’、竞争和个人主义为其特征的社会,必将被一个以‘女’‘性’的集体主义及为所有人的利益的协调合作的社会主义为其特征的社会所取代。虽然有史家因此把她归人社会主义‘女’权主义,但我认为她的思想更接近后来出现的‘激’进‘女’权主义。

被批评为本质主义者的法国著名‘女’权主义者伊丽加莱提出了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变成‘女’人的问题,呼吁母‘性’的回归。拉康化把‘性’差异理论建立在男‘性’‘性’行为的基础上,伊丽加莱反其道而行之,把自己的理论建立在‘女’‘性’‘性’行为的基础之上。伊丽加莱提出如何创造‘女’‘性’美的问题,她的答案是:作为一个‘女’人,最要紧的是应当承认:我是这些‘女’人中的一员。作为‘女’人,我为子‘女’陚予了‘性’别;作为‘女’人,我们被限制在一些不适合于我们的形式当中,我们应当打破这些形式,重新发现自己的‘性’质;男人文化剥夺了我们形象的表达,限制了‘女’‘性’和母‘性’的天才。

伊丽加莱对‘妇’‘女’解放的思考巳经超越了男‘女’平等这一简单要求。她认为,作为一个‘女’‘性’,去要求平等是对一个真实存在的问题的锗误表达。‘妇’‘女’之所以受剥削,是因为‘性’差异,要想解决这个问题,也只有通过‘性’差异这一途径。她批评某些‘女’权主义若为了寻求男‘女’平等,主张‘女’人的中‘性’化况识蚁她认为,中‘性’化是身份的丧失;而且这种中‘性’化如果有可能普遍实行的话,将意味着人类的灭亡。人类之所以分为两种‘性’别,就是为了保证其‘生’殖繁衍,希望摆脱‘性’的差别,是在召唤一种种族灭绝,比历史上已有的任何毁灭形式都更‘激’进。她指出,重要的是去定义男‘女’两‘性’各自的价值;社会正义应当陚予或说还给‘女’‘性’特征以文化价值。

她认为,我们的文明缺乏两种尊敬,表现为两种不公正:第一种是賦予别人生命的‘女’人被排除在男人的秩序之外。第二种是‘女’孩得不到与男孩相同的地位,被书卩斥在文化之外。只作为一个能生育的自然‘肉’体而存在。如何才能摆脱这种父权制的男‘性’‘生’殖器崇拜1100110秩序呢?她提出了如下主张:要恢复对生命和抚育行为的尊重;在家庭和公共领域中树立母‘女’关系形象;母‘女’关系中要建立可以互换的主体地位;母亲要为子‘女’灌输‘性’的不分等级的思想;要强调‘女’‘性’生活空间的重要‘性’那种在生育和满足男‘性’‘欲’望之外的空间。

她认为,‘女’‘性’倾向于和平、干净的环境及维持生活所必需的产品的生产,这才是人‘性’的选择;她列举的应当受到蓴重的‘妇’‘女’价值和‘妇’‘女’应当争取的权利包括:財产和姓氏的母‘女’传递;姐妹的特权;‘妇’‘女’在宗教中占据重要地位;尊重各种地方文化的空间与神社;尊重自然食品如水果和谷类;尊重生命的周期,日月的循环与季节的流变;以爱与和平为基础的更高的道德水准;建立一个囊括所有人类在内的大社区;在缔结盟约和解决冲突时强调‘女’‘性’价值;在与艺术有关的象征体系中强调‘女’‘性’价值等等,但是有枇评者认为,她过高地估计了‘性’别的重要‘性’,把‘女’‘性’文化完全建立在生理差异的基础上了。

弗洛伊德的阳‘具’羨慕假说受到‘激’迸‘女’权主义最澈烈的抨击。弗洛伊德曾说过:从许多‘女’‘性’心理症患者身上可以看到,她们早年曾有一段时间特别羡慕其兄弟们有一个阳‘具’,并为自己缺少这样一个器官而沮丧其实并不真的缺少,只是比较小一些。觉得自己是因为受了某种虐待才导致了这种残缺不全的状态。我们可以把这种阳‘具’羡慕看作阉割情结,的一部分。在这种羡慕中包含了一种希望成为雄‘性’,的含义广‘女’权主义的反驳是,‘女’‘性’根本就不会去羡慕男‘性’器官,因为她们不但有自己相对应的器官,而且她们的器官比男‘性’的既好且多。她们还假定。按照弗洛伊德的逻辑,完全可以把母亲的‘乳’房视为儿童心理发展过程中的重要因素:‘女’孩因即将拥有这样的‘乳’房而自豪,男孩因为不会拥有‘乳’房而感到缺憾、羡慕。婴儿同‘乳’房的接触毕竟要多于和‘阴’茎的接触著名的心理学家霍妮还讨论过男‘性’的子宮忌妒。

‘激’进‘女’权主义明确提出‘女’‘性’是优越的这样的口号,―些‘激’烈的本质主义者任由他将‘女’‘性’的优越追溯到‘女’‘性’的生理基础,提出的主要论据有荷尔‘蒙’成分和生育的能力。据说男‘性’存在荷尔‘蒙’缺乏现象,而且男‘性’荷尔‘蒙’与生命的联系较弱。格里尔在其影响巨大的著作《‘女’太监》中指出:男‘性’从胎儿期起,就有一连串的弱点,被称为伴‘性’的弱点,这些弱点源自只有y染‘色’体中才有的基因。这些弱点会导致‘毛’发过度症、角质斑块、‘色’盲等症状1此外还有大约30种机能失调现象可以在雄‘性’物种身上找到,伹很少能因同样理由在雌‘性’身上发现。有足够证据表明,‘女’‘性’从体质上比男‘性’强壮,寿命更长,在每一个年龄组中,男‘性’死亡人数都多于‘女’‘性’,尽管男‘性’胎儿数目要比‘女’‘性’胎儿数目多10到30%。男‘性’中的天才、疯子和傻子的百分比要高于‘女’‘性’,而‘女’‘性’与之相比更为正常。

‘激’进‘女’权主义者还提出,‘女’人是天生的和平主义者啦!而男人是战争贩子。‘女’人是看重人与人的关系,男人是个人中心主义的。‘女’人全身到处都能体会快感,男人的快感只局限在‘生’殖器!‘女’人从整个过程中都能得到快乐,男人却一‘门’心思盯着最后的结果等等。她们由此得出结论说,‘女’人比富于攻击‘性’和自我中心的男人更适合、也更有能力领导这个社会。‘激’进‘女’权主义者大力颂扬‘女’‘性’气质,主张以感‘性’代替知‘性’;以天生爱好和平的气质代替好斗气质,把母‘性’神化为一种创造‘性’行为。

这种反过来的本质主义在我看来仍没有摆脱种族主义、法西斯主义的范畴,虽然它同男权主义的本质主义相反,而且是为弱者说话的。

苜先,没有证据表明‘女’人一定爱和平,男人一定爱战争。撒切尔夫人当政时,英国和阿根廷打了仗,可见‘女’人当散并不能制止战争。战争的形成原因除了人的意愿和意志之外。恐怕还有很多,如经济的利益驱动,政治的冲突,民族的矛盾等等。

其次,即使男‘性’普遍比‘女’‘性’好斗,富于攻击‘性’,也没有证据说这沖特‘性’是天生的,也许是在人类漫长的历史中,战争的贲任总是要落在男人头上,社会总要求他们要挣钱养家,男孩从小受到要有攻击‘性’的教化,所以男人才变得好斗的,以此来责备他们,甚至假定他们天‘性’就是如此,对他们是不公平的。

最后,即使退一步说,男‘性’的好斗真的是天生的,男‘性’真的有荷尔‘蒙’缺乏症,他们也不能因此被视为劣等种族。仅仅依据一些先天的特质,如肤‘色’、种族、天生残疾,就将某些人视为劣等人,这是典型的种族歧视,是法西斯主义6如果按照这个逻辑,男‘性’也可以因为他们的体力比‘女’‘性’强而歧视‘女’‘性’,他们也有很多生理上的长处可以作为男‘性’优越的证据。这样互相歧视、仇视下去,对哪一方都没有好处。实际上,男‘女’两‘性’在生理上各有所长:男‘性’在体力上比‘女’‘性’强;‘女’‘性’的免疫功能强于男‘性’,类似的封比多得不胜枚举。因此,‘激’进‘女’权主义是本质主义的,它仅仅从生理差异出发,将各个文化中的‘女’人通通看作被动的受害者、被压迫者,又把所有的男人都当作压迫者,这种立场不仅错误而旦毫无出路——按照她们的逻辑,既然两‘性’之间的差异永远存在,两‘性’之间的冲突就是永远不可避免和永远不可调合的了。